第三十四章 得書
「道法自然，原來如此。能說出這四個字，足見你的悟性之高！」公孫先生略一停頓，繼續說道：「這麼多年的參研，卻被你一朝說透，我卻是無以為報了。也罷，本來只想給你一個粗略的指示，如今老夫卻是要告知你，你所需要的，正是在「巽」字書架的最下層，從內往外第一百本至第兩百本之間。再具體的，老夫也不能告知你了。」
公孫先生喜極，看著他書於其上的「道法自然」四字，更是震驚萬分了。剛才一時沉思，卻是沒有發現，此子連書法，都是這麼好的。比之他此生所見最厲害的書法大家，也似乎是強了幾分。
只是這怎麼可能？這書法雖是靠著天分，可沒有個數十年的沉澱，怎麼能寫出這樣蒼勁有力的字的？而且此子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公孫先生看了看背後自己書寫的「藏經閣」三字，不覺連連搖頭。原本以為這便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了，沒想到和此子的書法比起來，竟是遜色了十分！
而方龍此時，自然是沒有功夫去理會公孫先生的震驚之情了。他連忙走向公孫先生所說之處，仔細翻看起來。
一連翻看了數十本，方龍不覺有些無奈起來。
雖然得到了提醒，可這難度也是太大了些。這些籍，想必是為了迷惑挑選之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一本一本看下去，似乎大多數都深奧得不得了的樣子。
看了一本又一本，方龍連連嘆氣。
如今距離中午也是不遠了，還沒有半點頭緒的樣子。
而公孫先生也是發現了方龍的窘境，臉色竟有幾分開心的樣子。
今日受到了方龍兩次打擊，如今看他這樣子，總算覺得挽回了一點顏面，此人看來也不是全能的嘛。
若是自己的話，雖然還是有些艱難，可看了一會之後，總會發現一點頭緒的。此子如今看上去，可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一邊想著，公孫先生連連點頭，竟然捻起了鬍子來。
若是被外界知道了，公孫先生竟然會對人起了幾分不如之感與爭勝之情，不知道要驚訝到什麼程度了。
而方龍此時，卻是沒有多的功夫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的。
他拿起了一本書，此書和平常的書籍，也是沒有半分區別的，上書三個大字「無妄決」，看上去普普通通。
這書架上，帶「決」字的養花書籍可是不少。甚至還有一本叫什麼「元初決」的，還是兒童啟蒙的書籍，方龍當時可是啼笑皆非。不愧是藏經閣,果真是包羅萬象啊。
不過拿起此書以後，異變突生！
他胸前的玉佩竟然開始躁動起來，似乎對此書極為渴望的樣子。
而方龍把書靠近胸前之後，並沒有感覺到元氣的注入。
這便有幾分奇怪了，明明沒有元氣，為何玉佩會對此書發生反應的？不過既然是有反應了，那想必此書定然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方龍便把這「無妄決」拿了起來，走向公孫先生處。
公孫先生見他拿的書名之後，笑得更盛了：「你確定要這本書嗎？」
方龍鄭重地點了點頭。
公孫先生收起了笑容：「我破例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也不妨告訴你，此書不過是一本不入流的功法而已，若非這上面的書法不錯，連被收錄進藏經閣，也是沒有半分機會的。」
方龍看了看手中的書。雖然公孫先生不似作偽的樣子，可方龍還是相信此書絕非是一本不入流的功法那麼簡單的。畢竟玉佩此物，已經是逆天的東西了。而與玉佩扯上關係的，又怎麼能是尋常之物？
想到這，方龍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我便不會輕易修改了！」
公孫先生長嘆一口氣：「也罷，你這倔強的性格，倒是有幾分方澤的樣子。不愧是兩父子了。原本選擇后的功法，只能在此謄抄以後，帶走抄本的。不過你既是書法極好的人，此書又是以書法見長，那麼帶出謄抄本也是不美的。今日你也算讓老夫多了幾分領悟，而此書用處也不大，你便帶出原本吧，不用謄抄了。」
方龍聽罷大喜：「如此便多謝公孫先生了。」
他也是知道，所有在裡面看到的書籍，只能謄抄后帶出。而且帶出之後，必須以心魔起誓，決不外泄，全文記下之後立即銷毀的。
如今公孫先生竟然讓自己帶出原本，可是大出方龍意料，不過這卻是省了他一番大工夫了。
「你也不必謝老夫，老夫也是提醒你了，此書不過不入流的功法而已。若是以後後悔了，不私下誹咐老夫便不錯了。」老者沒好氣地說道。
「既是晚輩自己的選擇，那便與前輩無關的，無論如何，也要多謝前輩今日的指點。」方龍放低了姿態，又是說道。
見方龍說話倒也討巧，公孫先生的眼睛不覺眯了起來：「你倒是個不錯的小子，以你的悟性，未來大有可為，只是如今的境界還低了些。今日你那四個字，對老夫來說可是珍貴無比。這思來想去，老夫也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在二十年之內能夠超越方澤那小子的話，那麼老夫此處還有一份潑天的好處於你。」
「超越父親？二十年內？究竟是何好處，竟要求如此難的？」方龍不解。
「哼，若是二十年之後，你連方澤都是沒有超越的話，那你便沒有資格接受老夫的好處，一切休提！」公孫先生說道:」連你父當年都未達到我的要求,如今他年事已高，更無法得到老夫這好處的。這麼些年來在這府中所見，你也是唯一有可能完成那事的人。不過也就是有可能而已，待你境界足夠再來吧。」
說完之後，公孫先生便低下了頭，望著「道法自然」四個字，發起神來。
「老夫公孫哲信，你且記住了，以後說不準還有再見之日。方龍小友，你可以離去了。」公孫先生頭也不抬，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方龍見狀，便拿起這本「無妄決」出門而去。
公孫先生自然是知道方龍的名字，畢竟鎮東侯的手諭上也是提到了。不過他居然稱呼方龍為「小友」起來，若是被一些熟知他的人知道，還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麼樣子的。
似公孫先生這般人物，居然會稱呼一個武徒境的年輕人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