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掉落懸崖
血在流，莫回首。
陳伯帶著武雲龍穿過了一片片樹林，中途又換了幾個方向，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體力不支停了下來。
前方，已經沒有了路，那是一處懸崖峭壁，白翻騰的白霧中若隱若現。
後面，還有無法擺脫的熊曉曉，隨時可能會出現，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呼呼」陳伯將武雲龍放下，自己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慘然一笑：「雲龍，你我今天恐怕要命喪於此了，沒想到我們竟然逃到了這『殉情崖』。聽說以前有一對男女苦苦相戀，可惜女方家裡的人堅決不同意，因為那男的只是一個男奴，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配那個女的，於是他們相約來這裡跳崖殉情，成為了紅粉國男人間的一段佳話。雲龍，你願意死在那小娘們手裡嗎？」
「陳伯，那妖怪哪裡像小娘們了？」武雲龍這個時候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是跳崖，還是死在那小……妖怪手裡，你自己選擇吧！人家是一對有情人跳崖殉情，你卻要陪我這個老頭跳崖，說起來還是我老頭占你的便宜了。」陳伯一翻白眼，無奈地說道。
「橫豎都是死，陳伯，我們拼吧！」武雲龍看了看翻騰的白霧，這殉情崖延伸出去差不多百米之遙，兩邊都是翻騰的白霧，他不知道當初那對殉情的男女是如何來到這裡，又是從哪裡跳下去的，反正這兩邊不管從哪裡跳下去都是有死無生，都能達到殉情的目的。
「拼，我們拿什麼拼？那母暴熊至少也是先天五重以上的境界，是你這後天九重和我這先天三重的菜鳥能對付的嗎？再說了我現在體內真氣消耗得一乾二淨，你也傷得半死不活，我們現在拼跟送死沒有區別。但是我們選擇跳崖的話，至少還有一線生機，畢竟那些傳說故事裡，主人翁跳崖以後不但不會死，還能有各種奇遇……所以，我們跳吧！」陳伯說著，踉蹌不堪地站起了身。
「可是，我們是傳說中的主人翁嗎？」武雲龍心裡暗想。
山風吹過，白霧猶如野馬奔騰，陳伯憔悴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他抬頭看看被霧氣籠罩的天空，心裡默默祈禱：賊老天，要死就讓我死吧！他年齡還小，我願以我的性命換他……
武雲龍心裡忽然平靜了下來，然後一步步走向了懸崖的最頂端，這片伸出去的懸崖猶如山間的一柄利劍，窄而尖。當武雲龍來到最頂端的時候，這裡僅僅只能容下一個人站立，想著接下來自己就要在這白霧之中跳下去，他的心裡只有不甘。此時此刻，他心裡想感嘆命運的不公平，未知的父母又在何方？似乎這十七年來一直在意的事情，此時都化作了雲煙，隨著這濃得化不開的霧氣翻滾、消散、遠逝。
陳伯默默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兩個不要臉的臭男人，受死吧！飛龍斬！」不遠處，熊曉曉追了上來，從白色的霧氣中，她隱約看見陳伯和武雲龍站在懸崖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跳下去，她心裡大喜，千萬不要跳下去，這兩個臭男人一定要死在自己手裡，於是她直接使出了自己的殺招。
只見熊曉曉身若飛龍，人劍合一，一縱就是十餘米高，從天空之中斬了下來，那威勢猶如流星墜落，已經半殘廢的陳伯和武雲龍根本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可有的時候，明知道無法抵抗，也得掙扎一番，沒有誰會選擇束手就擒、坐以待斃。於是，陳伯動了，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塞給武雲龍，然後將手裡的長槍也一併塞給武雲龍，說道：「雲龍，好好活下去。」
武雲龍還來不及反應，陳伯已經一腳將他踹下了懸崖。
「賊老天，保佑雲龍平安！臭娘們，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只見陳伯怒髮衝冠，雙眼欲裂，血液沸騰，口中噴出幾口鮮血，緊接著令熊曉曉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陳伯不顧一切地迎向了她，與此同時，陳伯身上的衣物一件脫落，眨眼間他上半身就沒有任何衣物了，露出他削瘦的身軀以及整齊的肋骨。
「啊！我的媽呀！」熊曉曉放佛看見鬼似的，尖叫一聲，閉上眼睛，原本絕殺的飛龍斬頓時就弱了五分，身形在空中也沒有了之前的靈活。
「既然不要臉，就一次性把臉都丟了吧！讓我做一次真正的男人。」陳伯心裡想著，套在最外面的褲子隨風飛去，消失在了白色的霧氣之中。只見他下半身也僅僅剩下一條大褲衩，兩條結實有力的大腿上長滿了黑漆漆的腿毛，猶如溫帶草原一樣。
「噢……不……我再也不願看見……」熊曉曉雙眼一直，看著陳伯那兩條毛茸茸的大黑腿，忽然想起了兒童時的記憶，身形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正好砸在了陳伯身上。
瘦小的陳伯被碩大的熊曉曉砸中，猶如西瓜砸在了鵪鶉蛋上面，衝力帶著陳伯落到了地上，然後她壓在他身上，可憐的陳伯大部分身軀被熊曉曉蓋住，只留下他的一雙腳用力蹬了蹬。他們不知道，他兩人距離懸崖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
「我……的……清……白……啊……」熊曉曉慘叫一聲，雙手猶如兩個大鎚，「砰砰砰」捶打在陳伯的胸口，可憐的陳伯口中吐出了一口口鮮血。
「一起死吧！」陳伯不愧是下定決心做男人的男人，一狠心直接催動體內最後一縷真氣，被熊曉曉壓在地上的身子一滾動，帶著她滾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啊……」依舊翻騰的白霧之中，傳來了熊曉曉的慘叫聲，這聲音一直在山谷中回蕩了很久很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武雲龍猝不及防被陳伯踹下懸崖，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因為他落下懸崖的時候，剛剛張口想要發出慘叫，他發現一道紅色的影子飛入了他大張的口中，頓時將他咽得聲音都發不出。
他定睛一看，飛入他口中的是一隻紅艷艷的小鳥，只有雞蛋大小，剛好塞滿了他的嘴，小鳥的兩隻腳亂蹬，一對翅膀「撲哧、撲哧」拍打著，可惜在狹窄的口腔里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
「說好的奇遇呢？人家說倒霉的人喝涼水都塞牙縫，我這倒霉起來連只鳥都來欺負我。這世間有無數種死法，為什麼我偏偏是被鳥噎死了呢？」武雲龍心裡胡思亂想著，忽然他「嗝」一聲，打了一個嗝，那隻在他口中掙扎的小鳥徹底進入了他的口中。
「啊……」武雲龍終於發出了慘叫聲，慌亂之中他沒有發現那小鳥到了他喉嚨之中后竟然化作津液被他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