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居

  笑笑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來一掃昨日的疲憊。洗漱好下樓，偌大的客廳隻有張媽忙碌的身影，江霆川不知去向。


  陳笑笑一邊下樓，一邊對對著張媽的背影親切地喚了一句：“張媽！”


  張媽回頭，一臉慈祥。


  “醒了？來吃飯！”


  陳笑笑點點頭，去到餐廳。餐桌上都是陳笑笑愛吃的東西，張媽特意給她做的。


  地方還是這個地方，味道還是這個味道。陳笑笑晃著腳丫，將一塊兒南瓜餅塞進嘴裏。


  張媽看到後，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道：“你呀，不愛穿拖鞋的毛病還沒改過來。”說著，便上樓去給她拿拖鞋。


  笑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口齒不清地和張媽隔樓對話：“張媽，江霆川去哪兒了？”


  張媽拿著拖鞋從樓上走下：“少爺去外地出差了，昨天晚上把你送回來沒過多久就走了。”


  “周末還出差。”陳笑笑喝了一口粥，喃喃自語。


  張媽笑：“我們家少爺呀，是個大忙人呢。笑笑以後可有得受了。”


  陳笑笑不懂張媽的話外之意，隻在心裏道了句：“忙？忙還有時間和孫俏俏玩兒車震？搞笑！”


  她低著頭，憤憤地將眼前的粥喝得虎虎有聲。然而就在此時，她靈光一現，如夢初醒，猛然間從哀怨中抽離出來，眼神呆滯：“張媽，今天幾號啊？”


  張媽直起腰，沉思片刻：“15號，怎麽了？”


  陳笑笑盯著張媽欲哭無淚：“完了，該交房租了。”——而我手機還沒傳來發工資的信息。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莫非真被江霆川給扣了？自己的可工資從沒晚過這麽長時間……拿出手機又確認了一番，答案顯而易見。


  陳笑笑顫抖著雙手撥通財務部的電話，起初那邊支支吾吾，說話遮遮掩掩。可架不住陳笑笑刨根問底，索性將江霆川昨日的原話給道了出來。


  掛上電話，憤怒已將恐懼侵蝕，陳笑笑給江霆川發短信，劈頭蓋臉一頓罵：“江總，您有什麽理由，平白無故扣我一年工資？如果因為我偷拍您，好，我道歉，但這不能作為扣我整整一年工資的理由。”


  江霆川短信回得倒是很快：“我扣的，是昨天那條裙子。”


  得知真相的陳笑笑，猶遭雷擊，後悔不已。昨天，江霆川明明有給自己選擇的餘地，可怎奈自尊心作祟，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他。


  為什麽要拒絕呢！

  真是心裏一時爽，隔天火葬場。


  沒過多久，陳笑笑屁滾尿流地從禦景花園滾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由於房東恰好發來微信催房租，但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陳笑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了“沒錢”二字，氣得房東氣不打一出來，說什麽都不願再把房子租給陳笑笑。


  於是，兩個小時後，陳笑笑提著兩個超大行李箱，流落街頭。銀行卡內還剩下一千塊，難以想象，這一千塊，居然要支撐自己整整一年的生活！


  簡直難以置信。


  陳笑笑覺得此刻的自己特像流離失所的孩子，要是手裏捧著一枚窩窩頭，那完全可以用惟妙惟肖來形容。


  正當她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處理此事之時，一輛黑色越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自己跟前。從車上走下一個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


  陳笑笑認得他，是江霆川的司機。


  男人恭恭敬敬：“陳小姐，少爺讓我來接您。”


  陳笑笑正在氣頭上，瞪著江霆川的司機，冷哼一聲：“告訴你們家少爺，我哪兒也不去！”


  “陳小姐，有什麽恩怨咱們車上說，您看您現在也沒去處，車上好歹方便點。”


  “他又想幹嘛？把我工資扣了不說，害得我連房子也住不起了。你告訴他，他這是剝削！”


  “陳小姐，少爺隻吩咐我接您回家，並沒吩咐我傳話。”


  “我管他給你下了什麽命令，總之，今天我要上了你的車，我就不是人！”


  陳笑笑還在掙紮，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是個外地號碼：“兩個選擇。一，流落街頭。二，住我家。我不希望你再做出後悔的決定。”


  陳笑笑握著手機，眼神裏突然就升騰起了一股可憐的味道，她抬起頭，見司機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她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我跟你上車。”


  拉開車門的陳笑笑在一陣電光石火中悟出了真相，完蛋，自己這回切切實實地掉坑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