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 肋骨
吳偉異常委屈,嘴巴扁了又扁,終窮有幾分忌憚楚玉,口氣里卻還滿是怨懟「那臣是不是該向未來的襄王妃賠罪?」
泠然雙手連搖,楚玉將她拉回身邊,也不再理會吳偉,問道:「今天印了什麼出來?」
泠然朝吳偉吐了吐舌頭,笑著道:「還多虧了小仙,我的第一本連環畫終於畫完了,是個家喻戶曉的傳說故事《白蛇傳》,王爺快點賠給他一件新皮裘,免得他以後都不幫忙啦!」站在油印機邊上的蘇小序插嘴道:「王爺您不知道,姑娘編故事的主意真真兒地好,這故事叫她一編,比奴才們以前聽過的說書精彩多了,那場水漫金山水族亂舞去鬥法海,實在太熱鬧了……」吳偉從主角被當成了透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虧得沅兒體察人情,上前一邊軟語寬慰,一邊要替他除下裘袍說要親手清洗。
吳偉向來就是個極憐香惜玉的人,不知為何跟泠然在一起就越來越孩子氣,抬眼見沅兒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渾身點點漆黑,反而心生憐惜,忙轉過來安慰她。
泠然側目瞧見她們惺惺相惜,忽發聲想,道:「其實呀,沅兒鼻huā的手藝很巧,我聽說小仙曾在御前撞翻了硯台,灑了一張宣紙,然後翻過硯台來在紙上蓋了許多印子,稍一加工就畫了一幅螃蟹諧趣圖。那你為什麼不將衣服畫了?然後沅兒給您綉一綉,說不定這衣裳還成了稀世珍寶!」
沅兒一怔,楚玉點了點頭,四個小太監會意,一股腦兒衝上去摁住吳偉就把他身上的皮裘給扒了下來。
泠然本是說著玩,可見他們將衣服往地上一鋪,婁現圖案當真還有點意思,指著嚷道:「瞧,是不是有點像蒼鷹?」
記匕怕吳偉又生氣,連忙就端了另一個硯台和筆過來,溫婉地笑道:「小仙不要和泠妹妹計較,奴婢也想看看這衣服上的墨痕能不能像傳說的那樣變成一幅圖畫!」不過一件衣服,且還是楚玉潑上的墨汁,吳偉哪裡敢當真發飆,作為一個畫痴,被泠然戲語點開,他抓起筆來端詳片刻,忽然就刷刷刷落筆。
迅速地,衣服上就出現了一幅老鷹衝出一株道勁的蒼松振翅高飛的圖畫,那些零落的污痕也成了狂風勁草,使得原本簡單的一件衣裳看起來極具霸氣,若是沅兒能繡得好,絕對有創意。
吳偉一氣呵成,擲筆在地,豪氣干雲,大聲道:「拿酒來!」沅兒一聽,小跑過去執了酒壺過來遞給他,泠然請了他來幫忙刻印圖畫,自然在殿上備了好酒引誘的。
吳偉也不用杯子,以壺口對著嘴大大喝了一口,道:「痛快!不知這幅畫沅兒姑娘可能繡得?」沅兒盯著那衣服上的畫,含羞帶怯地點頭。
泠然一看這兩人果然有戲,暗暗撞了楚玉一下,又悄悄使了個眼色。
楚玉聰明絕頂,瞧著他們兩個的樣,早已心知肚明,卻根本就沒有管這些閑事的心思,輕輕摸了摸泠然的腦袋,伸指替她拭去眼瞼下一點墨跡,道:「好了,忙了大半日,該回房歇息了。」泠然嘻嘻一笑,抬眼見到沅兒不顧自己模樣的狼狽,雙手捧著吳偉的皮裘,低聲說了一句:「吳公子這樣出去只怕會著涼」
吳偉朝沅兒深深一揖:「多謝單姑娘。」目光流露出溫柔之色。
分明是郎情妾意!
泠然看了眼楚玉,見他只注目於自己,忽覺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只要有他在身邊,陪著她看著她做任何事,她就會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她忽然想起沅兒的身份是選侍,就算有玉成她與吳偉的意思,也該向成綬帝提出,不能為難她的蓮huā玉郎,於是暫時裝作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情景,挽起楚玉的手道:「咱們回房。」吳偉頓時急得跳腳大叫:「王爺,王爺您真的讓我就這麼出去么!凍死人不償命啊!」
泠然回頭飽含深意地看了看沅兒,偷偷眨了眨眼。
沅兒臉上又是一紅,無比嬌羞地低下頭,想是已經明白了泠然的意思。
楚玉帶著泠然回到〖房〗中,轉過身來牽住她的雙手,笑盈盈地看著她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嗎?」泠然一怔,茫然道:「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快說來聽聽。」楚玉笑著將父親接納她的事說了,並告訴她除夕夜要帶她回府吃團圓飯。
泠然有心和楚留香較勁,一聽他居然接受了自己,得面對他成為一家人,大感意外又心虛,靠在楚玉胸前可憐兮兮地抬頭問:「那個…除夕可不可以不要去相府啊?或者你回去陪你爹吃團圓飯,我在宮裡跟三位姐姐一起好不好?」楚玉挑起他妖異的眉「除非你不想嫁給我,否則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泠然在心裡嘆了口氣,望著眼前丰神俊秀的美郎君,嘟起嘴,點頭接受了這個彆扭的邀請。這才乖!楚玉動情,低頭抬起她的臉,如痴如醉地親吻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溫暖幸福的時光流逝如棱,轉眼已到了大年三十。
宮中早也解了禁,二踢腳的聲音此起彼伏,清晨天剛蒙蒙亮,一睜開眼,便可以感受到過年的氣氛。
泠然隱隱聽到遠處傳來優雅的禮樂,奇怪地欠起身細聽。
楚玉展臂一把將她攬到胸前,聲音模糊而慵懶:「再睡一會。」
連番廖戰,即使健壯如他,也有困的時候,她側起小臉望著他在晨曦中泛著淡淡光澤的優美輪廓輕輕發笑,百官們要大年初二才能獲得五日的假期,今天雖然是除夕,照理說他也不該酣睡的,不過一年三百多天都要在四更天早起,她想起來都覺心疼,也就不再蠕動,乖乖伏在他臂彎里閉上眼睛打算再淺眠一覺。
不過習慣早起的他既然已經被她驚動,也就清醒了過來,溫暖的大手從下而上沿著她的脊椎骨緩慢而輕柔地撫了上來。
一種異常溫馨而舒適的觸感自她光裸的玉背席捲了全身,她略略感知他的意圖,忙引開他的注意力:「你聽到了嗎?那是哪裡傳來的樂聲?」
楚玉自枕上側目望著她一笑,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投出兩扇動人心魄的影「那是奉天殿外教坊司設的中和韶樂,尚寶司今天會在那設立皇帝寶座,打點好祭奠的一切,大年初一的皇家禮儀堪比登基,愣嗦而麻煩,祭奠之後皇上要接受百官朝賀,還要接見外國使節,明日要著大禮朝服,累贅而可笑,我不想去了,陪著你過年!」
他知道泠然對大明的禮儀不太懂,一絲不芶地解釋。
泠然感動,自從與他重逢以來,化對待她更是如珠似寶,既不干涉她行事,又時時刻刻關注著愛護著,真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摔了,她從未受過這般寵愛,即使在前世的父母那裡。
「今天要去相府我是不是該準備些禮物?」
這幾日泠然心中其實都有點忐忑,相府的除夕團圓宴,紅綃公子和楚留香的一干姬妾自然會出現,這還罷了,沒什麼不敢見的,可是要她和楚玉的女人們濟濟一堂,就實在違背現代人的觀念思維。她看看眼前出色的男人,想他願意屈從自己的意願做什麼男女朋友,那麼,她也該略略考慮到大明風俗,晚上即使見到那幫女人,就當做透明算了,大過年的,不能叫他為難……,………
楚玉唔了一聲「不用費心思準備什麼禮物,你印了幾百本連環畫,帶幾本回去讓父相賞賜家人,比金銀珠寶新鮮。
他總是很肯定她做的事,她非常開心,爬起來「啵」地一口親了親他的面頰。
由於夜裡的瘋狂,她並沒有著衣,這時胸前的旖旎風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逝,她伸手去取床頭的衣裳打算起身,玉臂卻已被他按回了被窩。
她還未出聲反對,魔爪已經襲胸,他轉了個身,將她緊緊壓在下面,開始纏綿地吻她。
她嗚嗚抗議,良久,好不容易透出一口氣,急忙抗議:「你好重,壓得我透不過氣!」
她想以此引起他的憐憫,然後放過她。
他卻只是將自己撐起,不再完全壓著她,身體卻更加靈活了,忽然翻轉過她的身體,將她的腰往上一抬。
她的手臂不自覺地在前面撐起,他已從後面進攻,這姿勢讓她覺得有些羞恥,扭動著身體想躲。
他俯上身來圈住她,在她耳邊低喃:「明明你也想要的,為什麼每次都要躲……嗯?」
她知道他指的肯定是身下的潤滑,有些哭笑不得,除了不抗拒他以外,夜裡三番五次的歡好,自然殘留下了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誣陷她……………
在他的輕憐密愛下,很快地,她被一種無法言喻的銷魂送上了雲端,失神一次,然後又是一次,除了依依呀呀地發出原始的聲調,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待他們置身於浴桶中時,清點著她身上的痕迹,他的唇邊泛起極度可惡的笑容。
泠然恨得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故意用力地,在很顯眼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大大的草莓印。
他似待宰的羔羊,毫不反抗,在水中輕輕圈著心愛的女子,眯起眼,待她允吸完后,將絕美的輪廓磨蹭著她吹彈可破的小臉「你是想在這狹窄的木桶里也來一次么?」他調侃,目中晶亮如群星璀璨,裡頭碎了千千萬萬她的影子。
她啐他,心裡忽然覺得再再前世,再再再前世,他們一定是一體的,也許,自己真的是他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