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替補選手,無中生有
林萌不在的幾天,GS幾乎全員都在百分之百的緊張與訓練之中度過。
無論百裏挑一亦或是萬裏挑一,都沒辦法找到一個能夠與其他人完美搭配的替補成員,那個空缺的位子成為了無法解決的問號。
白塵揚與傅水整日在訓練場上看花了眼,鍵盤的哢嚓聲環繞整個俱樂部。
吳文洛作為團隊的核心工程師,還要研究各式各樣的防禦工程,畫稿堆積成了一片書海。
木村作為被善待的外國友人,沒有什麽需要操心的事,現在卻因為中文而苦惱。
戚子洋則是一如既往的麵對那些找上門的記者,整天都在背代碼和混亂的嘈雜聲中度過。
天剛亮,白塵揚就摸到了AT矢車菊俱樂部的大門口,指不定想幹什麽偷雞摸狗的壞事。
AT可是圈子著名的老牌戰隊。冠軍沒拿幾個,教練級別的人物倒是一批又一批湧出來,加上金錢堆疊的背景,一個字形容——“壕”。
見屋外有個掃地的眼鏡大叔,白塵揚會心一笑,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寶貝。
“嘿,吳十萬,吳十萬!”他的聲音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那眼鏡大叔故作玄虛,抬頭望了望天空,假裝沒聽到白塵揚的呼喊。
“師傅!師傅!”這回,白塵揚幹脆直接換了尊稱,一臉不情願的叫著。
那大叔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將手中的掃帚扔在地上,緩緩走來,好似一個武林高手,那股無處安放的騷氣一下子迸發出來。
遠看不知道,近看嚇一跳。眼鏡大叔年齡大概55上下,長相極其猥瑣,滿臉的胡渣,活生生的一個糟老頭,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更加符合了武林高手的配置。
“李某曾曰‘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老夫猜測,愛徒定有急事。”名為吳十萬的大叔一開口,文化水平這一塊可以說把握得死死的。不難看出,他這話裏有話就是想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大叔來頭可不小,雖然是個早早退役的國服法師,但AT不惜花重金讓他留下來,過著衣食無憂的養老生活,整日無非是讀讀四書五經,帶著徒弟偷幾個副本。
“死老頭,別逼逼叨叨的。我直說了,隊裏有傷員,暫時找不到有實力的替補。”白塵揚環起手,靠在牆上說。
“老夫掐指一算,早已明白你此行目的就是為了找替補。對於阿萌的師我很是惋惜!為師得說一句,來挖牆腳可不是高徒該做的。”吳十萬說。
“馬後炮……不說別的,你以為我會浪費那點錢拿你當替補?”白塵揚說。
“哼,你這逆徒去了GS怎麽變得滑頭了?”吳十萬又轉身拿起掃帚,“看來為師所教給你的東西全部都變成了固體排泄物。說吧,此行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麽?”
“幫我訓練替補。”白塵揚說。
“嗬,區區小事老夫揮揮手便可輕易解決。訓練多少人?”吳十萬顯得異常爽快。
“一百多個吧!”
“嗯……”吳十萬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迷你計算器,“一個一百,一百個就是十萬!”
“是一萬.……”
“什麽!區區小事讓我虧了九萬?為師不管,這點小錢你必須補上。”說完,吳十萬塞給了白塵揚一張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囊牌——“無中生有”。
一路上,這死老頭連車費、飲料費、紙費都要往死裏摳,明明月薪超出常人的一半,卻還是在這個領域把吝嗇發揮到極致。
“老夫來也!”剛到門口,那老頭像是個老頑童一樣富有童趣的跳進俱樂部。
在電腦前進行無休止訓練的一百多個人愣是無一人理會他。
“真是一幫無用之人!‘五十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竟然置之不理?”吳十萬氣憤的說,表現出了更年期應有的樣子。
他清清嗓子,大吼了一聲後,像是被加了什麽buff一樣往前飛奔,繞了個大圈後又回到原地。
“嗬嗬,果然是一幫蠢材,這種人啊老夫就算是花上幾輩子都未必能逼出一個奇才!”吳十萬埋怨著,“那麽多個人,連敲鍵盤都無法做到出神入化。何談把法師發揮到極致?”
“白塵揚!”忽然,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知為何,短短三字就體現出那個女孩聲音的甜美。
“嗯?”看見許焉眠,替補這件事仿佛又一次變得迫在眉睫,仔細回想她窒息的操作,真是難以言喻。
“白校長讓我把這個給你。”許焉眠搖了搖手中的飯盒說。
“哎喲喲!”吳十萬不知什麽時候閃到了許焉眠麵前,毫不講究禮節的牽起人家女孩子的手,“這手如此修長,乃是一塊未被發掘的寶玉哇!”
“咳咳!”白塵揚警告著吳十萬,“不該碰的別瞎碰。”
“你個未出師的徒弟懂個屁!我這叫望聞問切!”吳十萬一邊邪笑一邊說道,“光是這‘望’,就能看出此女子定是個人間奇才,且麵色相當不錯;再說這‘聞’,這短短三個字飽含了甜美與溫柔;其次說這‘問’.……不問也罷;最後說這‘切’,我看你這脈象啊!首先排除喜脈!再來便是天賜之脈絡!”
白塵揚上前扯開吳十萬的手,說:“直截了當,別拐彎抹角的吃豆腐。”
“嗬!楊某曾曰‘不知野叟何緣分,邂逅城闉幸識荊’,今日老夫總算是遇見了緣分呐!我看你天賦異稟,定是下一個國服法師。”吳十萬簡直是誇大其詞。
“啊?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許焉眠說著,悄悄拉了拉白塵揚的手,向他求助。
“沒事!”白塵揚笑了笑,“試試也無妨。反正這老頭心思縝密的很!手下出過不少人才。”
“可是還要上課欸……”許焉眠有意推脫著。
“嗬嗬,那點小事隻需一句話就能解決!反正打比賽都是替自己所在學校或是所在城市爭光,不過是停點課,有何不可呢?”吳十萬極力說服著她。許焉眠這才勉強點點頭答應。
坐在電腦前,這個略微羞澀的女孩竟然都忘了怎麽進行人物操作,甚至都快把怎麽進遊戲給忘卻了。
她對於亂戰雖然談不上熱愛,但至少是個業餘得不能再業餘的愛好。
之前操縱治療師已經很吃力了,現在還要換成法師!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慘絕人寰。
她內心有苦說不出,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隻好硬著頭皮、忍受糟老頭的唾沫星子。
“落雁不可愛……”吳十萬腦海裏萌生了千千萬萬個浪漫且並不友善的想法,他輕碰了一下一旁的白塵揚,“以後的喜酒不收我份子錢,我就認你是個好徒兒。”
上一秒還在發呆的白塵揚,這一秒猛然回到了現實中。他瞬間理解了吳十萬心中的想法。
“這.……是姐妹名,不是情侶名!”白塵揚藏不住臉上的尷尬與害羞,卻還是解釋到。
“嗯嗯,是的!”吳十萬對情侶一事深信不疑,轉身又投入到教徒弟的事情上,“徒媳啊,老夫現在來給你講解法師職業的幾大要素!”
“徒媳?”
“啊不,我的意思是落雁同學。”
“噢……”
“我先來給你捋一捋。法師作為亂戰之中的半全能職業,總是能起到逆風翻盤的作用,他與任何職業都能合理搭配!可謂是全職業之中的一道最美風景線!”吳十萬對著自己的職業一頓亂誇,仿佛這職業本來就是為他而生的。
在吳老頭熟練的搭配之下,許焉眠手中操縱的法師“落雁不可愛”換上了一套屬性不差且十分華麗的裝備。
法師的必備長袍所選的是高階的大炎袍,百分之六十五的防火效果會讓火屬性玩家的攻擊大打折扣。
佩戴的雁型項鏈不光與ID相對應,還可以擁有小概率的飛行,以此來緩解別人的衝擊,例如騎士與近戰守衛的衝鋒。
頭上頂著的尖頂帽微微泛紅,勾勒的火焰花紋可以說是點睛之筆。
此帽與長袍相配對,既能提高防火屬性,又決定了許焉眠火屬性法師的位子。
她將修長且精致的手指放在鍵盤上。或許是彈鋼琴與吉他的原因,使她靈巧的雙手能夠在鍵盤上發揮常人難有的操作。
若是對一個遊戲真心,最重要的莫過於與自己操作角色的信任,無論在鍵盤上進行怎樣的軌跡,都可以達到熟能生巧、爐火純青的地步,以至於在正式比賽不會出現丁點失誤。
這是吳十萬對自己徒弟一貫的要求——不能出現半點失誤、對自己的雙手有極度的信任。
他不會教人什麽固定的打法,用以往的經驗來看,比賽講究的就是在莊嚴之中隨性。什麽打法都有可能在一個微乎其微的小部分誕生,而不是在枯燥乏味的攻略裏琢磨。
許焉眠象征性的深呼吸後,開始進行緩慢的操作訓練。她不敢肆意發揮,就像是一個並不優異的學生害怕被一個優秀教師責怪。
“莫要恐懼!陸某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現在或是迷茫或是恐慌,但是陸遊在對岸向你招手!”吳十萬揮著手,緩解緊張的氣氛,“莫慌,想當初白塵揚連最基本的犯賤都不會哩!”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拍著白塵揚的後背,幾乎快要把他驚奇的骨骼拍碎了。
許焉眠漸漸放開了,沉浸在屬於自己的遊戲中。她常年混跡於新手村,挑戰boss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回挑了個擅長玩火的小boss。
克製火屬性的裝備加上自身屬性後明顯站上風。俗話說得好——挑軟柿子捏。
“等等!”白塵揚操縱著沉魚來新手村半路攔截許焉眠,“我來和你練。”
“喔哈哈哈哈!老夫總算讓愛徒學會了無恥之徒該有的無恥之風!欺負女生,老夫最喜歡這種偶像劇情節了。”吳十萬難藏興奮的說。
還沒等許焉眠做出回應,白塵揚便抓住空擋,操縱沉魚猛攻落雁,不過手中的禦魂劍替換成了很少露麵的麟寒長槍。
這長槍雖說不常放在主武器欄,但是品質絲毫不比禦魂劍差,甚至可以說高了一個檔次。
“你你你!你不講理!”許焉眠急忙說到,剛剛還穩住的操作一下子又變得慌亂。
“傻丫頭,這叫先聲奪人!賽場上哪個瞬間都充滿了意外,何況這點小傷害。”白塵揚洋洋自得的說。
砰!
一個冒著綠光的球體一下子撞在沉魚堅硬的鎧甲上。回頭一看,竟然是吳十萬那個老陰魔。
“禁止套娃!”白塵揚說。
“這叫以牙還牙。”吳十萬答。雖然已經是個年邁的人,但操作起來依舊心狠手辣。
坑完自己親徒弟後,他操縱五十萬盤腿坐下,欣賞著他們相愛相殺。
沉魚剛剛被一計高階自然法球擊中,不光造成了短暫眩暈效果,還給自己的裝備添上了“鏽跡”效果,讓各屬性大幅度下降。
許焉眠找準時機,操縱落雁放出了一個低階的法陣。隻見沉魚腳下出現一個紅色法陣,對他造成了持續性的灼傷以及二次眩暈。
許焉眠才沒進行什麽規劃,連技能都沒摸熟的她不過是憑運氣來放技能。
漸漸的,她開始享受每一個釋放技能的瞬間,在白塵揚不計其數的放水之下,她找到了一定的規律打法。。
吳十萬一臉姨母笑,既是看中了兩人的姻緣,又對許焉眠寄予無限的期望。
在幾天後的賽場,她注定能在無數訓練中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