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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醉敵

  龍德林和呂禾先後都被蔣參謀弄了個燒雞大窩脖,盡管龍德林有交代,方離原眼見二人吃癟,還是坐不住了。


  盡管也不知從何入手,但是行動總要比等待好。方離原站起身,離開座位,走到了蔣參謀身側,弓著腰,杯子舉到了蔣參謀麵前。


  “蔣參謀,我初來乍到,以後少不了請您多指導多關照,小方敬您一杯酒。”


  蔣參謀紋絲未動,瞥了一眼龍德林,說道:“老龍,你的這位新部下酒量怎麽啊?新人要有點新氣象才好吧?”


  龍德林的眼裏滿是猶豫和埋怨,剛想張口,一旁的呂禾卻搶先說道:“沒錯,蔣參謀說的沒錯,我記得我第一次和蔣參謀喝酒時,蔣參謀就定下過一個規矩,新人一瓶酒,喝了好說話。服務員!再開一瓶五糧液!”


  “呂禾,你別瞎胡鬧!”龍德林喝止道,又轉臉對蔣參謀說道:“蔣參謀,您別聽呂禾瞎說,這個小方是剛畢業的學生,今天剛過來報到,估計這酒喝個一二兩就差不多了……”


  “老龍,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不能喝,你就不應該帶人家出來嘛!留在家裏幫你寫寫稿子算算帳什麽的,多好!”蔣參謀依然沒有搭理弓著腰站在身旁的方離原,自顧自地說道。


  “呂哥,你剛才說新人一瓶酒,喝了好說話,這個好說話是什麽意思?”方離原直起腰,收回了手中的杯子,朝呂禾走了過去。


  呂禾舉著新開的一瓶五糧液,瞅著神色迥異的龍德林和蔣參謀,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方離原的問話,支吾道:“就是……就是你說的話大夥兒都得聽。”


  “那就是說,蔣參謀您也得有求必應嘍?”方離原從呂禾手裏接過沉甸甸的五糧液,笑眯眯地看著蔣參謀,問道。


  蔣參謀稍稍遲疑了一下,轉瞬,沉聲應道:“對!”


  方離原將桌上的一支空茶杯擺在麵前,估摸了一下,一杯大概在三兩左右。


  “小方……”見方離原將茶杯斟滿,龍德林喊了一聲,“這可不是開玩笑!”


  “龍經理,我先試試,說不定一杯酒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說罷,方離原一仰脖,一茶杯的五糧液就灌了下去。


  烈酒如刀,喝慣了茅台,方離原對五糧液的清冽還是有些不適應。


  眾人小心翼翼看著方離原,方離原也麵無表情地看著眾人,

  方離原打了一個酒嗝,嚇得對麵的蔣參謀連忙向後側了側身,像是擔心方離原控製不住,直接噴射而出。


  “小方,你先坐下吃口菜,慢慢喝……”龍德林招呼道。


  “小呂,咱們的規矩是咋說得來著?”蔣參謀笑眯眯地看著呂禾問道。


  呂禾瞅了一眼龍德林,囁嚅道:“坐……坐下就得從頭來。”


  茶杯又倒上了滿滿的五糧液,方離原端起杯子再一次一飲而盡。


  “行啊!”蔣參謀身邊的王參謀情不自禁地叫起好來,“龍經理,你這個老將雖然不咋樣,手下的兵可都是個頂個的!”


  蔣參謀斜睨了一眼王參謀,王參謀連忙閉上了嘴,尷尬地幹笑了兩聲。


  “小方,蔣參謀是和你開玩笑的,別再喝了。”龍德林站起了身,作勢就要去搶方離原手裏的五糧液。


  “老龍,我可沒開玩笑。當然,喝與不喝在小方……”蔣參謀毫不鬆口。


  酒精像是一團火在腹中燃燒,方離原感到後背上熱氣蒸騰,襯衣都已經濕透了。


  “哥們兒,沒事吧?咋出了這麽的汗?”呂禾也開始不放心起來。

  “沒……沒事,我要是喝下這杯酒就不行了,就麻煩呂哥替我開口說話吧!”


  剩下的五糧液沒再倒進茶杯,方離原拿起瓶子,直接來了個對瓶吹。


  “現在可以……可以坐下了吧?!”方離原笑著問呂禾。


  “坐……坐吧,趕緊吃口菜。”呂禾扶著方離原緩緩坐下。


  是得吃點東西了,但不是菜。


  方離原站起身子,跌跌撞撞朝屋角的衛生間走去,呂禾趕忙伸手相摻。


  “沒事,我去洗把臉,回來還要向蔣參謀匯報工作。”


  直線距離隻有十餘步,但方離原感覺自己好像走了十幾分鍾。


  從裏麵關上洗手間的門,方離原將身子貼在牆壁上,忙從貼身的襯衣口袋裏摸出兩顆白色的藥片,藥片好像被汗水浸濕了,軟軟的。


  顧不了許多了,方離原將藥片一把塞進了嘴裏。


  吳海龍的聲音又回蕩在耳邊,“哥們兒,這是我爸他們那兒的一種解酒藥,部隊醫學科學院研製的,很管用,喝酒前半個小時吃兩片,要是扛不住中途再偷著吃兩片,不管喝多少酒都能保證神誌清醒全身而退……”


  白色藥片叫醉敵,是吳海龍為答謝方離原幫著弄回五十萬,特意送給他的。


  方離原一直都沒舍得用,今天聽龍德林說晚上要和部隊的人喝酒,為以防萬一,這才特意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溜回家取來的。


  武俠裏經常講,高手用內力排除體內的毒素,便是周身大汗淋漓,方離原眼下便是深有同感。


  汗出得越來越多,腹中的燒灼減輕了不少,神智也開始逐漸清明起來。


  “小方!方離原!你沒事吧?!”呂禾在洗手間外邊又是敲門,又是吆喝。


  方離原感到口幹舌燥,低頭湊到水龍頭下喝了口水,這才朝門外喊道:“沒事,這就好了!”


  洗了把臉,攏了攏頭發,方離原瞅著鏡中的人影,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十幾分鍾,喝了一瓶五糧液,居然還能站在這裏搔首弄姿,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吳海龍!


  “吾草,也不能表現得太誇張,蔣參謀他們未必就不知道有醉敵的存在,要是穿幫了,那不僅罪白遭了,事情恐怕也就徹底泡湯了。”


  想到這裏,方離原拉開了洗手間的門,痛苦地叫了一聲:“難受啊!”


  餘下來的時間,方離原一直安靜地臥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假寐,耳朵卻一刻也沒閑著,飯桌上的談話一句沒落。


  起先,蔣參謀還有點想賴賬,說要公私分明,不能因為方離原喝了一瓶酒,自己就喪失原則,去年工程延誤的事情,一定得給設備廠一個教訓,這也是通信部領導的意思。


  方離原無法起身爭辯,就隻能發出異常痛苦的呻吟聲,再加上幾句恰到好處的胡說八道,“來,蔣參謀,你要是覺得不過癮,我再喝一瓶……”


  “小呂啊,要不要把小方送醫院看看啊?!”龍德林反複念叨了好幾遍。


  “肯定是要去醫院的,隻是蔣參謀不鬆口,我怕到了醫院也辦法給小方一個交代,就讓他先迷糊一會兒吧,等蔣參謀點頭了,咱們馬上送他上醫院。”呂樂每次都是如此敷衍道。


  方離原的呻吟越來越淒慘,蔣參謀的壓力自然也就越來越大,場景和抬棺決戰簡直就是異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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