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死心

  「乾杯……」


  凌家歡聲笑語，外面鞭炮聲聲。


  應和著，1999年的農曆年終於結束，2000的農曆年也已悄然來臨。


  現在已經是陽曆的2月份了。


  但天氣還是很冷的，只是，眾人心中都十分溫暖，為這些彼此臉上的笑臉。


  萬家萬戶都是如此吧，聽著此時外面的鞭炮聲，以及萬家萬戶不滅的燈火就知道……


  凌薇薇心中微暖起來，看向葉琰，與他在桌下面悄悄的執起了手。


  吃完了，也不捨得離開桌子，只是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聽著眾人議論的聲音。


  說著閑事，說說笑笑。


  葉老面前已放置了菜水，一面喝一面嗑瓜子。


  葉老笑道：「今年我們也要守一下夜，琰琰，晚上我陪著你……」


  「好。」葉琰笑著道，「爺爺今晚熬了夜，明天就晚些起來……」


  「熬一晚不礙事……」葉老笑著道：「很久未回老家了，只怕也沒時間回，等回了帝都，再給葉家祖宗燒些紙，這是傳統，總不能忘。還有老陳家，以後你們都別忘了……」


  葉琰和凌薇薇點頭。


  「以後你們有空也回我和老陳的老家瞧一瞧，我們家的根在那兒呢……」葉老笑著道。


  葉琰和凌薇薇自然應聲。


  男人們還有喝酒，喝的並不多，只是說些鄉里的趣事，以及在軍營中時吃的苦，聽的張強和凌明一愣一愣的。


  女人們吃了飯早下了桌，在一邊已經包起了餃子，準備到了午夜時下了吃了過年的。


  她們也聽著牛二他們說的軍營中的事，也覺得有趣得緊。


  林豪嘴角帶笑，只是一直沒說什麼話，直到手中的手機響起來，他便急忙接過，悄然走到牆邊去了。


  葉琰指了指，笑著道：「肯定是陳石。」


  凌薇薇笑著瞭然，道：「這兩天他有沒有聯繫你？！」


  「沒有，事情該很順利，他和楊寧兩人的辦事能力我是絕對放心的，況且對手也只是普通人罷了，再是黑的，對上他們也沒用，若是對上隼類似的雇傭兵，我還有些擔心。這些烏合之眾而已，」葉琰道：「只是他們忙，我便沒有打擾他們。」


  反正他們總不會讓他失望的。


  凌薇薇笑著道：「這兩個人，也是真的被逼急了，不然不會這麼鄭重，臨走前我看他們的表情都不對勁。」


  楊寧和陳石是真的被挑釁的火了。


  男人的血性也不容許他們的人被這樣重傷后，不反擊。


  以楊寧和陳石的心性，此事只怕已經做成了不少。


  林豪接到電話時，心才熱了一些，在凌家過年，雖然很好很熱鬧，可他心裡就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他不在乎熱鬧，他在乎的只是在乎的人在自己身邊。


  舅舅不在，這年過的也是少滋少味，加上凌薇薇身邊總有葉琰在，他總覺得自己是多餘。所以他心裡有些落寞，直到陳石的電話過來，他才輕鬆了一些。


  他聽著陳石在電話里叫著：「小豪，」的聲音，一時間感慨萬千。


  「舅舅……」林豪心一熱，聲音微哽。


  「對不起，今年舅舅不能陪你過年……」陳石嘆道：「我也很想你，今年你與凌家人一起過吧，等我忙完了，一定回來陪你一些日子……」


  「嗯。」林豪收斂了一下心神，笑著道：「我在凌家過年也挺好的，這兒很熱鬧……」


  「我聽到了……」陳石笑著，背景聲很吵鬧。


  「葉老，還有牛二他們都在……」林豪道：「你呢，那兒熱不熱鬧？！」


  「也很熱鬧，只是伙食比較簡單……」陳石笑著道：「伙頭兵是半路出家的，做的飯菜實在是談不上美味……」


  林豪哈哈大笑起來，道：「是嗎？！我這兒就很好吃了。」


  陳石笑的很爽朗，「凌家的飯菜一向都是很好吃的。」


  「阿姨的手藝也越來越長進，更好吃了……」林豪道：「我也聽到舅舅那邊的聲音了，很熱鬧，事情辦的很順利？」


  「嗯，還算順利，在慶祝呢，只是沒來得及回去過年……」陳石道：「其實趕回去也可以，只是，從上海轉機，到的時候也已經過完年了，所以乾脆就沒走，而且，這邊兄弟們也需要休息，我也不能就這麼走了，也陪他們過過年再說……」


  「嗯，舅舅也要好好休息……」林豪道：「我這邊沒事，有這麼多人在呢，很熱鬧……」


  「對不起。沒有陪你，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陳石低喃道：「等忙完我就回去……」


  「你忙你的，那邊也缺不了你，真全推給了楊寧，他也累死了……」林豪笑著道：「我很好，舅舅你也別趕機，別累著自己了，與他們過年也一樣，只要，我們能想著彼此就好了……舅舅，我也很想你，好好過年。」


  「嗯。」陳石眸中微潤，多日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了。


  「聽你聲音有點啞了，多注意休息……」林豪笑著道：「告訴你一個喜事，葉琰和薇薇訂親了，葉老提的親……」


  他的聲音很小，葉琰還是聽到了，他扭頭看了林豪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陳石一怔，心中微喜，隨即又道：「……你……」


  「我很好……」林豪斂了眸道：「他們訂親，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陳石頓了一下，道：「……只是我還是很擔心你，小豪，你……」


  林豪不說話，陳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雖然高興，可還是會心疼自己的外甥。


  葉琰和薇薇遲早都是要在一起的，早一步晚一步也沒什麼，這是註定的事，所以陳石並不意外，只是反應過來后，依然會心疼小豪會多想。


  林豪低喃道：「……其實死了心也挺好的，舅舅別擔心我，我真的很好……」


  林豪苦笑了笑，道：「這一天總要到的，不是嗎？！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麼不好，都一樣疼……」


  陳石說不出話來，嘆了一口氣。


  林豪笑著道：「別說這個了，馬上就要到新年了，說點別的……」


  陳石笑了起來，道：「新年快樂！」


  林豪也笑著道：「新年快樂。」


  陳石沙啞的聲線笑了起來，在話筒里有點變了音質的聲音粗粗的，大過年的信號並不怎麼好，還一截一截的斷斷續續了起來。


  林豪道：「看來過年有很多人打電話發簡訊，系統忙不過來了，舅舅，你早點休息要緊，守夜也別守太晚，一過十二點就早點睡……」


  「你也是……」陳石聽著電話里喃喃的叮囑，心中微動容，暖暖的全是情意，他笑著道：「……幫我和葉琰他們說一聲新年快樂，這邊的事，等過完年我再與他說……」


  「好……」林豪笑著，不舍的掐斷了電話。他彷彿還能看到陳石在那邊的守候。每一次通話，舅舅都十分不舍，從來不捨得主動掛斷電話，總是聽著他掛斷以後，他才會掛斷。


  這個男人，擁有最柔情的一面，林豪每一次雖也不舍，但只能主動掐斷，有些不忍。


  但是，舅舅似乎這樣才能安心。


  掛斷電話以後，陳石才笑著收了手機。楊寧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酒杯，笑著道：「再喝點，這麼快就不行了？！難得在年前完成了這麼一件高興的事，雖然你不能回去陪你外甥過年，但也要高興……」


  陳石大笑，道：「你是喝多了吧，別明天就頭疼。」


  「過年吶，過年難道還不准我多喝一些？！」楊寧笑著道：「等過了年，你回a市看看他，順便再去跟著少爺，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若不是這邊走不開，他早讓陳石走了。


  陳石想著這邊事情也沒剩下多少了，便點了點頭，道：「……也好，少爺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還真的不大放心，去盯著才能安心。」


  陳石道：「只是你卻只能守在這邊……」


  「我一個孤家寡人，在哪兒都一樣……」楊寧大笑道。


  陳石眸中帶了一絲說不清的感激，卻也並不矯情再多說什麼，只笑著道：「老爺子開了口，薇薇和少爺訂親了……」


  楊寧眼中帶了一些驚訝和瞭然道：「這麼快？」


  徐克也吃了一驚，道：「好快啊，真的？！」


  雖然驚訝，不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誰讓他們兩情相悅的鬼都能看得出來，羨慕人的緊。


  「老爺子竟也同意？！」楊寧笑著道。


  陳石道：「老爺子同意我是知道的，他心疼少爺，什麼也拗不過少爺，況且去過帝都幾回，看老爺子實在很喜歡薇薇，所以提出來我也相信，況且老爺子年紀大了，想必也要在過世之前物色個滿意的孫媳婦……」


  「有道理。」楊寧笑著道。


  「只是凌家人同意，我還有點驚訝，凌家夫妻不是那種人，只怕看的也是葉琰的人品了……」陳石笑道：「現在能同意，還真意外，畢竟這丫頭還太小……」


  「現在是小，不過過去那年代可不小了……」楊寧笑著道：「總是喜事一樁，等少爺回來，一定要請吃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