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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切都是為了愛

  失了味覺的朵兒姑娘,真的很令人心疼。一個對美食有著強烈愛好的人,沒有了味覺,就好比正在談著戀愛的姑娘,和愛人天人永隔。


  換句話說,朵兒姑娘一連遭遇了兩件最不幸的事。


  花去了一個多月時間,一行人終於將涅康接回家來。由聶印牽頭,在風水極好的懷煙山選了塊墓地,隆重地將涅康葬了。碑上寫著“長兄聶秦”,沒有以朵兒姑娘的名義刻碑,怕毀了姑娘的名聲,誤了姑娘的青春年華。


  這也是秦家的意思,朵兒姑娘沒有因此哭鬧,卻在辦完了這場喪事後莫名失蹤了。


  喜事變了喪事,女兒又跑了個沒影,秦家上上下下籠罩著愁雲慘霧,連當家人秦三公子都出動了人馬到處尋找這個江湖人稱“秦三妹”的小妹妹。


  當然,聶印和邱寒渡也急瘋了,滿世界找她,就怕她想不開。


  最後還是邱寒渡了解女人的心思,想到了一個地方--懷煙山。


  果然,朵兒姑娘真的在那兒,鐵了心不回家,住在懷煙山腳下的一個木屋裏。那屋子據說是她花銀子買下來的,雖然有些簡陋,卻樣樣俱全。


  仿佛一夜之間,朵兒姑娘就長大了。嬌生慣養的她,會自己做飯,自己洗衣,如一個農家的小姑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連性子都像是變了個人,再也不會那樣沒心沒肺地咯咯笑了。她很安靜,有時看著太陽升起,又看著太陽落下,就能過上一天。


  她不回家的理由很充分:太子哥哥一個人在這兒,會孤單的,她得陪著他。生活在他不遠的地方,讓他時刻都能看見她的樣子。如果不是她的任性,逼他改頭換麵,奔赴新生,也許此刻他還活著。是她,害了太子哥哥,所以上天懲罰她不能再吃到好吃的東西。


  她拒絕聶印給她治療,說這樣挺好。


  她又拒絕了邱寒渡要住到木屋來陪她,說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歡迎別人偶爾來看她,卻不想影響別人的生活。


  這樣的姑娘,還是秦朵兒嗎?她可從來不介意自己去打擾和影響別人的生活,也從來不介意別人來找她熱鬧。


  但事實上,她現在的確變成了這樣安靜的姑娘。


  一切都是為了愛。


  愛人已離開,她已不是曾經的她。她再也回不到從前,因為涅康永遠都回不來了。


  關於某個問題,邱寒渡糾結了很久,也跟聶印探討過無數次。當一個人死後,靈魂應該去向何處?涅康會不會也跟她一樣,刹那間穿越到別的時空,或是她的現代化,又或是另一個平行的空間。


  “你最好不要把這話說給朵兒聽。”聶印發出了嚴正警告:“她現在鑽牛角尖,要是聽了你這種假設,你就隻有去給她收屍了。”


  邱寒渡拍拍腦門:“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不能跟她講這個。”


  “誰說你不傻?嗯?”聶印隨手一個輕輕的崩指彈過來:“當時要不是我及時拆穿你,你就會逃之夭夭,恐怕現在滿世界找人的該是我了。”


  邱寒渡笑笑,不再否認:“是那麽想過。到現在,我還是在想,不能耽誤你的人生。你愛我,我自然應該用更多的愛來愛你,替你著想,為你設身處地考慮。你還這麽小,應該有更好的……”


  “停!”聶印皺眉,眸底的火苗又要升起來了:“我怎麽聽得這麽不順耳?什麽叫我還這麽小?”他本是個遇事雲淡風輕的人,卻經常被這女人惹得火大,尤其在歲數這個問題上,他覺得糟糕透了。


  邱寒渡挑了一下粉唇,笑得賊兮兮:“一切都是為了愛,我愛你,才會為你考慮……就像朵兒姑娘愛涅康,才會搬到懷煙山腳下去住。”她聳了聳肩,眸若星辰:“一樣的道理,懂嗎?親愛的?”


  這能是一樣的道理嗎?她十分苦惱地生拉活扯,不是她無聊沒事幹,而是她看到朵兒姑娘在愛人死後表現出來的種種痛苦,讓她心悸。


  盡管朵兒姑娘沒哭沒鬧,沒有想象中的尋死覓活,可現在這樣安靜的朵兒,不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折磨自己嗎?那是比哭鬧更可怕的安靜,她相信,如果涅康知道,絕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


  愛情不是占有,是希望對方快樂。她有資格站在涅康的角度想問題,因為她也是個踩著鋼絲生活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掛掉了。


  她絕不是無病呻吟,因為從頭兩個月起,或者更早的時候,她開始掉頭發了,而且掉得很厲害。


  越來越厲害。


  她害怕極了。


  如果她死了,聶印會多難過?漫漫一生,他也要那麽孤獨地活著嗎?

  她曾經不相信愛情,現在信了。隻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從春天花開的季節,再到春天花開的季節,她就相信愛情了。


  可是,她能活到下一個春天花開的季節嗎?

  曲舒烏幫她梳頭的時候,都會把眼淚滴到她的頭頂上,她清楚感覺得到。


  她曾央求曲舒烏保密,曲舒烏哭著說“王爺會治病,你得跟他說啊”,她綿長地歎了一聲,才回答道:“烏烏,我的毒,不是王爺所認知的範圍,不要為難他。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


  曲舒烏驚恐萬狀,竟然還有王爺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那小姐豈不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個想法一上腦,她就常常做錯事,不是摔了杯子就是摔了碗,要不就是下樓梯的時候踩滑。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粘邱寒渡?抑或是當時總說“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就真的以為,一生都會跟著小姐,伺候小姐,追隨小姐左右。


  要是小姐沒了,她該怎麽過啊?


  對於這個問題,邱寒渡很鄭重,把采華和曲舒烏,以及德奈雪,常常叫到身邊叮囑。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權利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大道理講得太多沒意思,就把很多現代社會女性如何獨立的事情,弄成一個個的小故事,講給這些妞兒聽。


  一個特工講故事,講的什麽故事?全是勵誌向上的人生,無比正能量,很詭異吧?


  她不是閑得沒事做,而是因為愛。


  一切,都因為愛。她愛這幾個女孩,就像這幾個女孩愛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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