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印王爺強勢回歸
番陽最大最好的朋歡客棧裏,人潮湧動。路人奔走相告,聶神醫回來啦,閻王救命來啦,印王爺強勢回歸啦……
啊啊啊?聶神醫不是死了嗎?閻王爺不是索命的麽?印王爺不是掉山崖了嗎?
你個笨蛋!聶神醫在客棧裏坐診行醫哩,不收診金喲,回饋百姓喲,還不趕緊去!
呃,我沒病哩……
沒病也去看一眼啦,沾沾光,一眼去小病,兩眼防大病……
多看幾眼,能長生不老麽?
啊呃,也許……那啥,也能吧,要不怎麽叫閻王爺哩……
番陽城裏炸了鍋,人人興奮異常。
攪起江湖一池水,驚濤駭浪湧向朋歡客棧。客棧門前,那叫一個洶湧浩瀚。
聶神醫說了,誰敢以權以錢私自插隊,可不要怪他翻臉不認人喲。
什麽叫公平?什麽叫秩序?什麽叫令行禁止?若是不知道,請參看朋歡客棧門前。
江湖上響當當的頭頭們,照樣規規矩矩在烈日下排著隊……有的隻為看一眼聶神醫,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聶神醫。
懸崖百丈高,崖下滔天浪,就那樣都摔不死?
有誰聽說過閻王會死的?
大家難道忘記了?印王爺可是真龍天子,別說是大河,就是掉到海裏,也一樣龍飛鳳舞。
聽說皇上指婚的印王妃是大唯國的渡雲公主,那不是鳳舞是什麽?
邱寒渡算是服了,八卦啊八卦,古今中外,唯一不變是永恒的八卦。這些人一說起來,個個有如親見,好似他們演了一部電影,早就在各大影院上映了,此刻正談論觀後感。
她仍舊一襲翩翩白衣,傲立人群。大家隻當她也是來找聶神醫看病的,誰也認不出這位就是鳳舞的女主角。
她正要回客棧,聽得身後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公子!公子!”
公子太多,誰知道叫的是誰家的公子?
邱寒渡沒有回頭,徑直越過排著的長隊,向客棧大門走去。
“公子!公子!”後麵的聲音越來越近,一陣香風卷過來:“公子,朵兒來了,你還記得我嗎?”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歪著腦袋,眼睛眨啊眨啊眨。
邱寒渡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答話,繼續往裏走。
小姑娘哪肯罷休,紅通通一張臉,嘟了嘴,怪委屈的:“公子,你真的不記得我啦?我就是那個吃了你很多菜的秦朵兒啊?你真的不記得啦?”
邱寒渡再看她一眼,終於從喉嚨裏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有事?”
“啊?”秦朵兒搖著頭,撥浪鼓似的:“沒事,啊,有事兒!”
邱寒渡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張臉傲絕冷絕,看得秦朵兒一顆小芳心撲撲亂跳。
“什麽事兒?”邱寒渡終究還是回應了,想著當日把人家當成安遠喬的手下,有些荒唐,還打了人家的二哥……
說到這個二哥,二哥就到了。一身華服錦衣,英氣勃勃,對這個妹妹還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兒:“朵兒,走了,別人不愛搭理你,你湊什麽熱鬧?”
秦朵兒皺皺鼻子,氣鼓鼓的:“公子天生就是那樣的人,他不是不愛搭理我,他都問我有什麽事啦!”
邱寒渡覺得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也不跟秦二公子打招呼,就那麽走進客棧,頭也不回。
秦朵兒一跺腳,恨了一眼哥哥:“你討厭死了,別跟著我!”
秦二公子秦舉本來就對這打了自己一拳的男子意見極大,看到妹妹追上去,人家還愛搭不理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誰跟著你?我找聶印去,一會兒瞧聶印收拾你!”
“印哥哥,啊,對!那個公子也認識印哥哥的,他明明就說要找印哥哥……”秦朵兒這下想起正事來了:“公子!公子……等等我……”
秦舉大步上前,把妹妹提拎回來,然後上樓走向聶印所在的房間。
沒有人不知道聶印的住所,卻沒有人敢推攘搞混亂。眾人見他不排隊就往裏闖,這說明啥,說明人家是聶神醫的自家人,否則不被罵死才怪。
邱寒渡沒想到自己前腳一進門,後腳那姓秦的兩兄妹就敲門進來了。互相一對視,秦朵兒就咋呼開了:“印哥哥,你原來認識這位公子啊?啊哈哈,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聶印正在給一位老者摸骨治病,有些病探脈,有些病需要摸骨,這是聶印獨到的地方。
聶印朝秦舉和秦朵兒微微一笑:“你們先坐,我忙完再說。”
哎呦,這忙得完麽?隊伍可是已經排得繞成圈兒了。
秦朵兒最高興:“沒事沒事,印哥哥你忙你的,救人一命,上七個台階……你繼續你繼續,多上幾個台階哈……公子……”
邱寒渡被她嬌嗲清脆的一聲“公子”叫得打了個寒顫,瞧那小模樣,春心蕩漾,她能說她是個女滴麽?
秦舉有些別扭,搞半天,大家都是聶印的熟人,這招呼到底是要打還是不打?望著他冷冰冰的樣子,算了,埋頭,裝作沒看見。
邱寒渡想起這兩人的大哥秦俊,當時給她指路指得多詳盡,怪不得,原來都是熟人。
豪華的陳設,寬大的房間。邱寒渡找了個位置坐下,任由秦朵兒在身邊吱喳個沒完。看著一張花骨朵兒似的臉,她起了惡作劇:“你們原本就認識印王爺?”
問的,自然是秦朵兒。
秦朵兒點頭,笑眯眯的:“我從小就認識印哥哥,他幫我治兔子的傷。”哇也,公子開口說話了啊,人家親自說話喲!
“那就好了。”邱寒渡淡淡開口道:“他現在身邊有個重要位置待填補,你可以試試。”
“什麽位置?”秦朵兒滿麵春風。
“那位置我現在幫忙占著,你要是有興趣,讓給你。”邱寒渡說得煞有介事,半是玩笑半認真。秦朵兒既是先就認識聶印,那就有基礎。這女孩單純可愛,沒啥心計,正適合聶印。
邱寒渡冷硬著心腸盤算起聶醫生的終身大事來,心有絲絲的酸,絲絲的疼。但遲早會有這一天,她不想拖得太久。
拖得越久,越痛得厲害。她不想讓這件事的疼痛,伴隨終身,成為又一種無法清除的毒素。
情毒,最是傷人。
邱寒渡看了看英俊少年的臉,再看看嬌豔如花的秦朵兒,越看,越像那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