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亦革命
清晨，剛剛操練完士兵的李三被趙高和吳森拉到了劉楓的營帳中。
一進入營帳，李三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劉楓故作輕鬆的請他入座，可眼神裏的緊張卻不是輕易能掩蓋的。
李三既來之則安之，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下，四處打量著這座帳篷，他實在想不到那個剛剛來到軍營略顯稚嫩的小夥子竟然一躍成為了他的上司。
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畢竟是王策先生看重的人。
“李大哥，今天叫你來是有事跟你商量。”劉楓開門見山地說道。
他覺得李三應該很好說服，之前劉楓認為最難纏的趙高很輕鬆就同意跟劉楓攜起手來開創美好明天了。
“劉將軍有話請講。”自從得知劉楓升為牙門將軍李三就這麽稱呼他了。
“李大哥覺得如今大越國需要革命嗎？”
“革命？什麽是革命？革誰的命？”李三裝糊塗的的說法讓劉楓有些出乎意料。
“李大哥，你看這軍營裏在我來之前什麽狀況？那些將軍醉生夢死，把士卒百姓當作用來找樂子的工具，難到你一點你也不想改變嗎？”劉楓有些激動的說道。
他一直以為一直守護在邊境是為了抗擊外侮。所以劉楓覺得李三肯定也想改變這些和他同生共死將士的命運。
劉楓死死盯著李三，可李三就低著頭，默默地看著眼的茶杯。
“李大哥，革命並不是我沒事找事，你也知道，李隆在大漢國已經開始改革了，大越國本來就處在劣勢，倘若在不革命就憑這一兩千自發而來的士兵能守住這大片的疆域嗎？這些士卒為了不當亡國奴，舍生忘死的保衛國家，難道就是為了在這座營寨等死嗎？”
劉楓分暴怒的連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可李三就是不說話，靜靜的盯著茶杯。
劉楓感覺自己看錯人了，他沒想到李三是這樣一個頑固不化的人。
“李大哥，你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嗎？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李三嗎！”
“楓哥，你別激動…”
“你給我滾出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吳森聽到劉楓憤怒的吼聲想進來勸一勸，直接被暴怒的劉楓罵了回去。吳森悻悻的縮回腦袋。
“怎麽樣，說了不讓你進去還不聽。”趙高幸災樂禍的說道。
“就算李大哥不答應，楓哥也不該那樣和李大哥說話。”吳森被訓斥了麵子上掛不住甕聲甕氣地說道。
“你懂什麽，”趙高不屑地說道。
“大漢的太子來的時候你也看見了，並不是劉楓要革命，而是這天再逼著我們革命，如果不革命，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我們後世子孫就要世世代代背上亡國奴的罵名。所以，如果有人要阻礙我們的革命就是跟天過不去，就是跟大越過不去！”
趙高吧劉楓勸他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
吳森知道自己說不過趙高，便賭氣似的不說話，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
趙高見到吳森這般模樣聳聳肩也不再說話，繼續側著頭偷聽帳篷裏聲音。
“你就是這樣對待士卒的嗎？”李三終於開口了“你讓吳森滾出去，這和那些官老爺有什麽區別？你能肯定你就是在救大越而不是在害大越嗎？你能肯定你身居高位之後就一定比這些官老爺做的好嗎？”
劉楓一時語塞，暴怒之下的話語竟然成了李三反攻的把柄。
“當然！”劉楓很快就穩定了心神自信的說道“因為我是劉楓，我和那些滿腦肥腸的將軍不同，我有野心也有能力去改變。”
李三看著劉楓突然發覺這個少竟然一直擁有著和李隆那樣的自信。
“你想怎樣革命？把那些大貴族都屠戮一空嗎？”李三差點就同意了可藏在心底的往事卻又浮上了心頭。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劉楓一個字一個字地威脅道。
“順昌逆亡？憑什麽？憑哪千餘士兵嗎？”李三怒極反笑“我現在說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叫趙高和吳森進來弄死我。”
“就憑我！”李三的話音未落，贏姒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李三見到贏姒先是一愣，而後苦笑道“我就知道這些小崽子們鬧著要革命必定是背後有人攛掇，公主殿下好手段，讓這麽多人為你賣命。”
“李三，你別想挑撥我和劉楓關係，我並非為了複仇，而是為了繼承我哥哥的事業。”贏姒冷著臉“就看在我哥哥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也得幫我。”
當一段隱秘被提起時，李三仿佛陷入了沉思。
“倘若是你哥哥當時說這話，我一定沒有二話，刀山火海沒有可以阻擋我的。因為我欠他一條命。”李三冷笑。
“可你知道你哥哥是怎麽死的嗎？他想改革可這個國家不想，他逆勢而為，他是被這個國家審判了死刑！”
贏姒聽了李三的攤牌有些搖搖欲墜，這些天來她故作輕鬆，其實就像一根扯到極致的橡皮筋，看似依舊頑強，其實再加些力氣就斷了。
如今李三有說出了這樣絕情的話，贏姒不禁對自己心中的執念產生了疑惑。
“我所做的努力真能成功嗎？還是說我一直在騙自己。”
劉楓見到贏姒快要倒下的樣子，急忙過去扶住她
“李三，當年李繡娘真是瞎了眼！”劉楓情急之下喊出了李三妻子的名字，李三不由得愣了三秒。
“是了，有贏姒這麽一個見證人在，所有的往事都不再是秘密了。”
“李繡娘到底是為何而死你不是不知道，你都不敢為她報仇嗎？”劉楓沒想到李三如此的執拗，迫不得已隻好說出了他最後的底牌。
“不是不報仇，而是你們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麵對什麽。”李三冷冷的說道。
“這個天下早晚有人來救，可是並不是你們。”
李三意味深長的看著劉楓說完轉身就要離去，劉楓有心攔他，但不知如何開口，他仿佛知道了李三口中那個要救天下的人是誰。
就在李三將要離開的時候，異變突起，趙高拔出劍來攔住了他。
“趙高你們想做什麽？”李三沉聲問道。
“李大哥，對不住了，我們想跟著劉楓謀一世富貴，實在等不得了。”
趙高一直在偷聽帳篷裏的對話，尤其是贏姒進去以後不斷披露出的各種秘辛讓趙高不安分的心不停的跳動。
他感覺自己上對車了，現在是要交車票錢的時候了，他果斷地拔出了劍攔住了將要離去李三。
“你也是這樣嗎？”李三看向趙高身後的吳森。
吳森羞愧的低下頭，這些天來，他跟著劉楓審敵國太子，扣留敵國皇子。這些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大人物成為他的階下囚。
“這些人也不過如此。”
這是他這些天來一直回繞在腦海裏的聲音。
“對不起，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