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代價
公爵府門前，幾個守衛守在門口，這些士兵與帝都守衛的著裝不同，或者說更加精良，那盔甲更加的堅固而且更具美觀，長槍閃爍著寒芒，一看就不是普通鐵槍。大門一直敞開，但路過的路人一到這府門前便匆匆低頭經過，不敢多看。
黑衣人直接走向大門，亮了亮手中的牌子，正想要直接走進入，卻沒想到，兩把長槍直接擋在他麵前。
黑衣人有些疑惑，以往隻要亮出代表身份的牌子，便可直接通行，卻沒想到被攔住了。
“兩位大哥，為什麽要攔我呀？”黑衣人聲音低沉的問道。
兩位手持長槍的士兵冷哼一聲：“今天與以往不同，莉奈兒公爵有命令，必須嚴加查看，牌子拿來我仔細看看。”
一聽到是莉奈兒公爵的命令，黑衣人一驚，立馬將牌子遞了過去，一個士兵接過牌子，仔細摸了摸。
“哼，把你的蒙麵布也摘下來！”那士兵又說道。
黑衣人皺了皺眉，還是不敢反抗，隻好將蒙麵布摘下，黑衣人露出的麵容是一個中年男子，那士兵仔細看了看男子，從他眉毛裏看到一絲白色的麵粉，才點了點頭。
“沒問題了，你走吧！”士兵將手中的牌子還給黑衣人，再沒理會他。
黑衣人哼了一聲，將麵重新蒙上，徑直走進了府內。
府外不過一兩隊士兵巡邏，走進府內卻是有數百個士兵穿插巡邏，幾乎每個每個拐角都有人站著，黑衣人收斂了一點，快步向著莫挼西所在的房間走去。
府門外，幾個守門的士兵一動不動的站著，臉色肅然。
一個黑影從離門幾十米遠處一個躍起，直接翻過了牆，落在府內的的一顆大樹上，身影動作輕盈，落下時竟然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晃動，樹下的士兵察覺到樹上的陰影，抬頭看去時，那人影卻已消失不見。
黑衣人走到莫挼西的房間麵前，守門的也是與他同樣服裝的黑衣人，不過就地位來說，要高他一等，更受莫挼西的器重。
“黑二統領有消息，讓我說給大人。”黑衣人恭敬的說道。
守在門前的兩個黑衣人皺了皺眉，還沒有說話，屋裏卻傳來莫挼西的聲音。
“進來吧。”
兩個黑衣人連忙讓到兩邊，直接將門推開。
黑衣人進入房間內，莫挼西正在蠟燭的光亮下讀著一本書，哪怕黑衣人進來了，也沒有抬起頭。
“大人，黑二統領說您的弟弟進了【世界樹】。”一進去房間，黑衣人便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
聞言，莫挼西放下了手中的書，略顯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起來，我這個弟弟果然沒有什麽爭權奪利的心思，這倒讓我放心了不少，至少不需要手足相殘了。”
“或許，我可以找個時間見見我那親愛的弟弟……”莫挼西沉吟道，然後轉過頭來對那黑衣人說道：“讓黑二繼續監視，但千萬不要進【世界樹】內。”
“是！少爺”黑衣人接到指令，才站起身來，便要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黑衣人一陣顫抖，在莫挼西疑惑的眼神中，黑衣人轉過身來，眼中露出嗜血的紅芒，直接撲向了莫挼西。
奔跑的過程中，黑衣人全身的肌肉不斷膨脹，衣服被撐破，露出了被血紅肌肉充斥的皮膚，然後他的皮膚開始崩裂，鮮紅的血液從不斷裂開的皮膚中噴灑出來，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凸起的肌肉都露了出來。
黑衣人很快便來到莫挼西麵前那變得粗大的手臂直接向著莫挼西拍了過去，強大的力量甚至吹起一股大風，將蠟燭吹滅。
蠟燭熄滅的前一秒，莫挼西的表情依舊是那樣淡然，隻是在燭火下卻顯得有些陰沉。
“呼！”
燭火熄滅，房間內變得無比黑暗，隻有一抹陽光透過窗戶射在一旁的空地上，一抹白光在陽光下閃過，變得猙獰而瘋狂的黑衣人的手究竟還是沒有拍下，他的的右手臂被一刀切斷，還不待鮮血流下，又是一抹刀光閃過，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在地。
莫挼西站起身來，有些厭惡的將那無頭屍體踢開，有一滴鮮血沾在他的身上，讓他皺了皺眉。
黑大靜默的站在莫挼西的旁邊，沒有人知道他何時出現在此，又是怎樣出的手，事情似乎很輕鬆的解決了，但黑大的內心卻絲毫不平靜。
“少爺，這是……”聲音戛然而止。
莫挼西正用紙擦著血跡，聽到黑大說到一半的話，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卻當場僵住。
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站在黑大的身後，身形麵目都隱在黑暗當中，隻看到他的一隻手正抓住黑大的腦袋，而黑大正呆呆的望著莫挼西的方向，眼神無比的空洞，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無力的癱軟著。
“黑大？”莫挼西被嚇得坐倒在地，本就白皙的麵孔此時更像一張白紙，他比一般人更清楚黑大的強大，所以才更加恐懼。
黑大有多強？整個【影子】有五名高階刺客，而黑大一人卻比其他的四人加起來都要強上數倍，是真正的高階頂端強者，而這樣的一個強者，此刻卻被人捏在手中，生死不知。
“要不是你自己出來，我還真找不到你呢！”黑影發出聲音，沒有一絲的陰沉，反而像是一個大男孩拿到了玩具一般，充滿了欣喜。
“咕咕……”黑大張了張嘴，卻吐出滿嘴的鮮血，鮮血透過蒙麵的黑布，又順著下巴往下流淌。
“噗！”桌上的蠟燭突然亮了，照亮了那個黑影，黑影正是珀奧，他的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一把將黑大甩到一邊，像是甩了一個破爛娃娃。
“巫師……你是【世界樹】的……”莫挼西被突然點亮的蠟燭嚇了一跳，但卻看清呢珀奧身上穿的巫師白袍，上麵有一些特別的花紋，是此前特別記憶過的。
“我……我什麽時候惹了你？饒了我好嗎？我是……莉奈兒公爵的兒子，即便你是巫師……也……”莫挼西顫顫巍巍的說道，心中的恐懼怎樣也無法壓製住，他原以為自己早已可以獨擋一麵、處變不驚，結果還是連直麵的勇氣都沒有。
一隻手捏在莫挼西的脖子上，珀奧不知何時出現在莫挼西的麵前，直接將他提了起來，莫挼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甚至不能呼吸，而他能做的隻是無力的拍打著那隻大手，他那引以為傲的中階騎士實力，卻連掙紮都做不到。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珀奧依舊一臉笑容，“你記住了，奈特現在是我的師弟，我老師的弟子，【世界樹學院】的巫師學徒，一名真正的巫師！”
“給你們一個忠告，永遠不要得罪任何一個真正的巫師，否則你們會知道巫師的恐怖的，無知的人，這個人和那個人就算是你無知的代價吧。”
珀奧似乎是對莫挼西說的，又似乎不是，他隨手將珀奧放下，抖了抖身體，瞬間便消失不見，房間恢複了安靜。
珀奧躺在地上，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呼吸著，眼中充滿了慶幸，卻沒有憤怒和不甘，直到死亡來臨的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究竟是多麽可笑，自己永遠是那個隻會在母親麵前哭泣的小孩，自己所依仗的所謂【影子】，也都是母親給予的，而他自己，卻一無所有……
……
在珀奧房間對麵的二樓上，莉奈兒和一個老者站在一起。
莉奈兒今年也有四十多歲了，麵容卻好似二十多歲的少女，隻是神色間卻充斥著一絲上位者的氣勢，更有一種淵渟嶽峙的不凡氣度。
而她旁邊的老者站的筆直，長眉長須，麵色沉著，像是一把鋒銳的長劍，卻又有著飄然的氣質。
“劍老，你看得清他怎麽離開的嗎？”莉奈兒淡淡問道。
“看不清……”老者搖了搖頭，卻沒有什麽挫敗感。
“真正的巫師嗎？時隔這麽多年，又有【巫書】的刻意隱瞞，知道巫師的恐怖又有幾人？”莉奈兒喃喃，而後問道：“如果你跟他動手，能贏嗎？”
“這個人的確很強，而且手段詭異的難以想象，而就是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巫師學徒，那正式巫師又是何等恐怖！”劍老歎了口氣，才說道，“這說到底個世界還是巫師世界，我們也隻是為了生存才不得不做出的改變，比不得，比不得呀！”。
“比不得？”莉奈兒看向劍老，才發現劍老的嘴角不知何時溢出了一絲鮮血，不由有些驚訝，“他對你出手了？”
劍老擺了擺手，輕聲說道：“隻是警告罷了。”他的眼中的歎息化作期待，“即便我們隻是偽巫師學徒，但隻要能踏出那一步！我們也可能成為真正的巫師――元體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