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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舞裙猶憶柘枝紅

  今日的城隍廟外的確有不少名門大戶慕名而來。


  在他們眼裏,端木家如今沾染不得;民間傳言,棺內屍變非同小可,當日端木家幾大名醫曾共查驗過端木磊的屍身,皆一口斷定端木磊是死於酒後失足溺水,實為意外。


  之後端木磊屍體入殮,倌釘釘死,並無再開啟的痕跡,靈堂之內更是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護,期間白燭未滅,並無異常。


  況且看端木磊出現的變故,怎般都不像是尋常之舉,好好的肉體凡胎,究竟是怎樣才能變得與石像無異呢?實屬詭異無比,邪氣的很。


  傳言越變越凶,越傳越離譜,之後已變成了,端木家受醫神眷顧,得以長盛不衰,卻不知感恩,為一己私利做了太多有失醫德之事,導致現世報在了端木磊的頭上。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弄堂撒下一張名為複仇的大網。


  他處心積慮的編織,慢條斯理的地牽繩,如今,這張大網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端木家的百年基業。


  待整個端木草堂都被網全部覆蓋之時,便是他收網的日子。


  弄堂知道,這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中,一定有端木家的人穿插在其中。


  “今日,有意思了。”


  弄堂朝海棠低語一聲,笑著轉身回了大堂。海棠睨了人群中幾個扯著脖子往裏張望的人一眼,彎了彎嘴角。


  “有意思,才有意思……”


  收起不正經的模樣,海棠笑眯眯地出門將擋在大門前的橫欄艱難地挪開,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對著人群靦腆地說道:“今日木土開門遲了,叫諸位久等了,我家公子今日可以開始義診了,希望大家一個個按順序來,莫要因為看病傷了和氣。”


  海棠話尾剛落,便有一名輕裝薄衫,撲脂黛粉的女子打趣道:“怎麽?莫不是小木土昨晚上做了什麽壞事,誤了早起的時辰?”


  海棠凝眸,恰好對上子胸前的一片春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移開眼睛窘迫的盯著自己的鞋麵,磕磕巴巴地應道:“如煙姑娘莫要取笑木土,木土哪敢做什麽壞事……”


  排在隊前的幾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隻聽又一大漢幫腔道:“如煙姑娘還是不要講小木土的笑話,當心城隍醫不再與你寫那治療腹痛的後續方子。”


  大漢說完,包括如煙在內的幾人神情都莫名的恭敬起來,可眼底依舊是帶著笑意的看著海棠,分明都是與眼前的小木土十分相熟的樣子。


  海棠像是習慣了與眾人的相處方式,乖乖的讓出位置,示意大家可以往裏去看診。


  這些前麵的人大多是遊離在市井的尋常百姓,出自各行各業,就如方才為他解圍的的大漢不過是一名鐵匠,手臂因長年累月揮動鐵錘,會時不時的酸痛,嚴重時甚至會麻木無力,是弄堂這裏的常客。


  而方才出言調戲海棠的則曾是滿堂春家喻戶曉的如煙姑娘,如今已然是從了良;因年輕時落水傷了身子,遂小日子時總會腹痛難忍,弄堂為她酌情調理了些日子,現已大好了。


  這些人每到十五定會早早的來城隍廟報道,即便沒有什麽大病,也會時常來轉一圈兒,與海棠化作的小木土在門口調侃幾句就走,好似已成了一種習慣。


  “木土木土,你家公子叫你!”


  海棠猛然回神,見如煙正倚在門口的門框邊上嬌笑著看她。


  海棠臉上滑過一抹不自然,這個如煙姑娘哪裏都好,偏偏就是喜歡逗弄她扮作的這個黃麵小藥童。


  海棠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如煙拱了拱手,內斂地道:“多謝如煙姑娘告知,木土這便去了,還望姑娘行個方便將門口讓與木土過去。”


  “好啊,不過讓你之前我要問問你……”


  海棠聞言不禁有些不好的預感,略作緊張的道:“姑娘想問什麽?”


  如煙朝她飛了一個媚眼,身子突然壓上前來,湊到海棠耳邊問道:“你方才,可是看到了?”


  海棠耳根子刷的紅了個透,看到?看到什麽?莫不是開門時眼珠子好死不死的落到了人家胸上?


  如煙這麽問的話…可是在向自己要個形容詞?那她該怎麽說?珠圓玉潤?海棠有些苦惱了。


  半晌,如煙見海棠答不上來,腦袋還像是被布袋套了頭,紅的好像一顆火柿子,終是明白了什麽,隨即發出一陣銀鈴兒似的笑聲:“傻小子,你想什麽呢?”


  “啊?”


  這笑聲叫海棠猝不及防,可她到底是明白自己想必是誤會了什麽,隻得再次詢問道:“姑娘說什麽?”


  如煙止了笑聲,曖昧地看著她眨眨眼睛:“先別管我問什麽,倒是你方才在想什麽?就連耳根子都紅得徹底。”


  “姑娘又來!總是欺負老實人可就與街上那些潑婦無異了,到時候如煙姑娘沾染了人家煙火,怕是回不得天宮了!”


  “嗬,你這小子,好甜的嘴!”


  “與姑娘學的。”


  “貧!”


  “嘿…”


  如煙擺擺手,前走了一步,側身將那半邊門洞讓了去,小聲道:“罷罷罷,我也不與你做這打啞謎的遊戲了,方才你將那欄杆搬開的時候,我見人群裏有兩個賊眉鼠眼的人悄悄匿了身,不知遁去了哪裏,來者不善,你與你家公子要小心些。”


  海棠訝然,抬眼卻見如煙滿是風塵的臉上掛滿了善意,不由得緩和了臉上的線條:“木土知道了,多謝姑娘,公子自會有定奪,這裏不宜久留,姑娘早些回去。”


  如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輕輕頷了一頷首:“在風月場裏待久了,我如煙什麽人沒見過,什麽場麵沒遇到過?你這個小藥童休要擔心我,隻管好好顧著自己與你家公子,保命的法子我有的可不是隻有一套。”


  “姑娘大義。”


  “嗬…”如煙又是一聲輕笑:“我這算什麽大義,不過是舉手之勞…”


  如煙說著便回頭看向城隍廟內安靜坐在堂中央的弄堂正在為一老嫗把脈,略帶苦澀道:“倒是城隍醫,不求回報的義診,著實是位善心的公子。”


  海棠順著如煙的目光朝那所謂的善心公子看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公子他,本就是個好人的…”


  如煙知道木土話裏有話,可也不想深究,這等神秘的主仆,又怎麽會隻如麵上這般簡單?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過是個年長色衰的紅館女子,苟延殘喘已是人生大幸,又何苦去自掘墳墓呢?

  言以至此,如煙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她像個長者一般摸摸木土的頭,聲音透著濃濃不舍:“小木土啊,日後姐姐便不能在來調戲你了,恐怕會更寂寞的吧。”


  海棠一愣,隨即明白如煙是要明哲保身,遂打趣地問道:“公子今日給姑娘的可是最後一劑藥方了?”


  如煙點點頭,然後看向已經升到當空的圓日,語氣落寞地回答:“是啊,最後一劑了……”


  “那該寂寞的,是木土才對。”


  如煙愕然,低頭看少年真誠的目光,柔和的嗯了一聲:“是啊,你也是會因為我不在而寂寞的……”


  如煙驀地感覺酸了眼眶,原來竟還會有人因為她的離開感到寂寞嗎?


  如煙最後拍了拍海棠蠟黃色的小臉兒:“小木土,對不起,不過謝謝你。”


  望著如煙漸行漸遠的背影,海棠垂了眸子,望著腳下的影子低喃:“該說謝謝的是我…該說對不起的…也是我。”


  青磚瓦下久聞聲聲啜泣,未聞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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