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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敢,不敢

  可要遞個帕子過去?

  沐非幕裹著被子盤腿兒而臥,滿是糾結的盯著對麵“淚流不止”的程遠程。


  “叫世子見笑了。”


  那你倒是憋住了啊!


  沐非幕心裏腹誹,口頭上卻不怠慢:“哪裏,哪裏,小公子今日可是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


  那不還不走,留下來吃飯嗎?沐非幕眉頭擰了一個褶兒。


  程遠程將氣沉在了胸膛,將將止住了聲音,臉上仍是一片通紅不已。


  見對方臉色不善,正色道:

  “方才在院中聽世子欲將那賽龍雀食之,又言之有毒,一時情難自已,還望見諒。”


  “小公子嚴重了,這般說來是非幕失言了。”


  程遠程忙忙擺手。


  “未曾,未曾,實不相瞞,在下也估摸著那賽龍雀有點兒問題。”


  “啊?”


  沐非幕一頭霧水,卻聽的出程遠程並未開玩笑。


  “世子可知這夜照玉獅子,為何叫賽龍雀?”


  “莫非程小公子也相信非幕馬術造詣非凡?”


  程遠程勾了勾嘴角將手上的折扇收齊,對著左手輕敲了兩下。


  “此馬除卻外形與尋常馬種有異之外,還在於它左耳裏有一塊兒玉蘭形狀的犄角,馬肚子下方生著四道麟記,此特征正乃龍之所有。”


  程遠程說罷一臉深意的望向沐非幕,後者目露凝重,顯然是聽進了他的話。


  “來人。”


  沐非幕陡然喊話,撩起被子下了地。


  見門外的小廝應了,匆匆拽起掛在一旁的外袍披上。


  “你去看看,那匹賽龍雀耳朵裏可有玉蘭花胎記。”


  小廝一怔,顯然是沒料到主子這般命令,待沐非幕又催促了一聲,複才轉過身奔去。


  沐非幕見人出了院子,方才回了身子,迎麵正視安如泰山的程遠程。


  “程某是敵是友早已告知世子了,不是嗎?”


  程遠程不慌不忙,反倒端起一旁微涼的茶水,入了口。


  沐非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是了,當日圍場上程遠程曾對他說了一句“世子寬心。”原來是這般用意。


  “程小公子,失禮了。”


  沐非幕象征性的拱了一禮,程遠程也不介意,回之一個淺笑再無動作。


  不多時便見那小廝提著褲頭奔進院兒來。


  “世子,那匹馬耳朵裏並無胎記。”


  沐非幕臉色隨機沉了下去,眼神卻鋒利起來。


  禦賜的供馬出了問題,涉及的是藩屬國,皇室與受賞者,而偏偏此馬是爭議十足的賽龍雀,受賞的是地位尷尬的沐王世子,這般算計,不可小覷。


  “竟如此容不得我們.……”


  “非也。”


  回神見程遠程立於自己不遠處,沐非幕神色茫然。


  “何意?”


  “世子所想非人。”


  “除了那高座之上,誰會如此費盡心機!”


  “世子可曾想過,為何太子會命我前來?”


  沐非幕不解:“他想救我?”


  “正是。”


  沐非幕低頭思索了一番,似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了一口氣,朝程遠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命人重新添置了茶水。


  “請程小公子直言。”


  程遠程吹了吹指甲,將頭放在手背上支著,倚得那叫一個風騷。


  “據程某所知,先祖隨太宗開國之際,曾將前朝的一個附屬部落覆滅。”


  沐非幕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正是,那部落善排兵布陣,太宗與先祖重兵在手,卻久攻不下,最後雖破城而入,卻損傷近半將士,我軍士氣低落,為鼓舞士氣,先祖不得已將……”


  沐非幕話點到為止,程遠程已然明白,兩軍交戰,若對敵方仁慈,便會寒了身後那一幹將士的心。


  “恕我直言,這馬並非是太子或陛下特意為之。”


  沐非幕眸光微動。


  “至於被動手腳,我與太子也是在圍場賽後得知。”


  察覺對方審視的目光,程遠程一臉坦蕩並無異樣。


  “那日世子反將太子一局得了這賽龍雀,事後殿下有意借我之手扳回一局,豈料打趣之間,我一時多事,翻了這馬耳朵來看,這才發覺了不妥。”


  “那又如何?你怎知他不是連你算計。”


  “因為……”


  程遠程將頭探向沐非幕,至其耳邊,輕聲耳語:


  “他沒這個腦子。”


  聽完這話,沐非幕倒是對程遠程肅然起敬,不愧是闕都有名的花花公子,這般大不敬的言談說的如清風流水,倒是真像個二百五。


  “小公子的意思,這幕後之人乃前朝部落殘餘不成?”


  “然也。”


  “竟要我沐王府同樣家破人亡嗎……”


  “隻怕不止是沐王府。”


  “喔?”


  “沐王府與皇室兩敗俱傷坐收漁翁豈不更佳?”


  聞言沐非幕臉色驚變,眨眼間便恢複如常。


  “小公子慎言。”


  “我所言非虛與否,世子自然明白。”


  程遠程打量著沐非幕的屋子,說金磚綠瓦不足為過,眾人隻道沐王府代代紈絝,可從未想過,要哪般的家底才可容其奢侈至今?

  那九五之尊,為何允許自己眼皮底下一個無實權的親王存活如此之久?

  靠先帝的庇佑?靠沐王府的忍氣吞聲?世上哪有這般容易的事。


  “殿下與君,可知殘黨是何人?”


  沐非幕收起情緒,又掛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幾日後,提及這賽龍雀而又知曉沐王府秘密的人。”


  聽者閉目良久,再睜開眼底確是一片清淨,似無事發生,端起茶盞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沐非幕抬起另一隻手握住輕顫的手腕將杯子穩住,複才送至入口。


  “這茶真是苦的發澀。”


  “世子有何高見?”


  沐非幕抖抖衣袍站起身來,行至門前,望著那青天白日,幽幽開口:


  “沐王府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即便確是有這個實力。”


  程遠程靜靜聽著,並不插話。


  “先祖曾留下家訓,百姓興,沐氏亡,百姓亡,沐氏興。”


  沐非幕回頭看向藤椅上的程遠程,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笑容,卻有些淒涼。


  “我沐氏一族沉寂百年,為的是這天下萬安,為的是這黎民百姓,這般心思,竟也被人利用……”


  見藤椅上的人不語,沐非幕將臉埋向陰影裏。


  “程小公子,你可知堂堂將門忠骨被世人嘲諷為無能之輩是何滋味?你可知我祖上生生將自己的後代養育成紈絝子弟,是何心境?”


  那貧薄少年輕聲質問,眼光也越發的淩厲起來。


  “如此這般,卻還是製止不了那些被豬油蒙了心的無恥之輩,欲將戰火再次席卷的野望。”


  “沐氏先祖心係於民,程某望塵莫及。”


  聞言,那獨倚門庭的少年側過頭視之,唇角掛著一抹淡笑。


  “小公子如何得知沐王府並非表麵?”


  程遠程迎著夕陽落下的餘暉望去,見那人嘴角輕揚,眼上卻掛著哀傷,眸子裏隱隱有水霧若隱若現,卻看不真切,瑣碎的風卷起那虛掩的長衫與耳後懈落的青絲一同向他拂來,虛幻,卻真實。


  “我當時想啊……”


  程遠程目光如炬,眼神卻有些散,似是在神遊。


  “說的出那般話的人兒,必然身負萬山前行。”


  沐非幕苦笑,“的確。”


  程遠程搖搖頭道:

  “感同身受。”


  沐非幕淡笑不語,轉而望向那被侵染的如殘血一般的雲團。


  “這天怕是要下雨了。”


  程遠程走下藤椅,打開折扇搖了搖,到沐非幕身旁站定。


  “世子不妨尋個撐傘之人,也好過冒雨前行。”


  “程小公子可是毛遂自薦?”


  “狐假虎威罷了。”


  沐非幕沉默半晌,“那煩勞小公子常來府上坐坐,非幕想聽聽您和太子殿下是如何從平行走向這相交的支點。”


  “願為君為之。”


  沐非幕說的隱晦,程遠程答得爽快,雖不切合,卻也難得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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