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章 驟變
*要跟大家說抱歉,這兩天事情多更新比較晚,以後我會盡量早一些。*
神女峰景色美如一幅畫,而焱華和芷容就是這畫中的人。
兩人在瀑布旁依偎著,芷容說著一些在尚宮局有趣的事,焱華給她講南疆的風景和趣聞,當然少不了提及南疆的局勢。
南疆的部族經過叛亂之後已經變成了四個,落水和彩雲部正式合併成一族,彩雲族消失。
其餘三部分別是天澤、翡翠和木生,其中天澤是南疆最大的部族,而焱華的母親和玉妃就是這個部族的公主。
現在天澤部族的大王是段紫嫣的大哥,也就是焱華的舅舅,前任大王則是焱華的外公,在焱華攻佔天澤部時原本就疾病纏身的大王撒手人寰。
也正因為如此,靖唐皇帝才對焱華真正的放心,其後又增派了西南軍攻打其他部族。
「我母親出嫁早,我外祖父兒女眾多,所以他認為我母親和我小姨嫁出去便不再是天澤部族的人,我也算不上天澤部族的血脈,所以,我在城下的時候,外租在城上,那種憤恨的眼光讓我知道他有多麼的討厭我。」
焱華飲了一口酒,南疆天澤部族皇家貢酒果然味道就是不一樣。芷容想要品嘗被他拒絕,並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傻瓜,你身子不好,不許飲酒。要想飲酒等到我們洞房花燭的合衾酒。」
芷容推開一臉壞笑的焱華,不過合衾酒還是讓她開心。
「你舅舅難道不會恨你?」
「天澤被攻佔,誰做天澤的大王由靖唐說了算。哪個皇子同意上位之後接受所有靖唐的條件便扶持誰,我這個舅舅還算是識時務,能做大王便已經心滿意足。什麼仇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焱華說著不禁流露出輕蔑的神情。在權力面前這些人都是一樣,靖唐如此,南疆也如此,所以才會被利用,被當作棋子。有贏家有輸家。
芷容不禁想權力在焱華心裡意味著什麼?
她心裡這樣想便也這樣的問了。「焱華,權力、親情、愛情、生命你會如何選擇?」
本不想問的,但是這麼久的相處芷容覺得焱華還有些地方讓自己摸不透。那一層紗很薄可是誰也不願意去碰觸。
焱華並沒有想太久而是深深注視芷容。正色道:「你我都是生在大家族裡。從小見慣了的事便是誰在家族的權力大誰就是主子,否則只能被人欺凌。沒有權力握在手中怎麼有權去選擇自己的愛人,如何去維護親情。保護生命?」
「你是說權力就是一切?沒有權力的人便要失去所有?」芷容不太贊同焱華的說法,這是他們第一次產生分歧。
焱華搖搖頭,又點點頭:「還記得京城下面那些流民嗎?如果他們手中有權有兵還會被射殺嗎?皇上若沒有權力,世家大族怎麼會怕他?又如何從他那裡得到榮華富貴?容兒。有命也看是什麼命。」
芷容看了他半晌,這是焱華。是她在開州時候初次遇到的那個焱華卻不是京城城牆上面那個滿眼傷痛的他。可是之後的相處日子是那麼美好,以至於讓芷容忘了從前的焱華。
南疆一行他又變回了從前那個人,冷酷的,高高在上。殺伐決斷,對權力的崇拜。這些其實也是正常,可是現在芷容卻覺得陌生了。
「我不贊同你的說法。人若是沒了性命還談什麼權力?有了性命若沒有感情和行屍走肉有設么區別?就算是皇上他內心深處也有柔軟的地方。」
焱華覺得芷容今日十分的怪異,他自覺從小便是追逐著權力長大的。而後遇到了芷容,他可以用自己的權力派人保護她,知道她的一切。
若是沒有那個前提,他怎麼可能去愛?沒有保障愛情是多麼的奢侈。只因為他認為自己有一定的能力所以才敢去愛。
沒想到這些芷容卻不明白。
「皇上不過是因為得不到夏尚宮所以才對她念念不忘,現在關在密室里藏著,可還不是皇家人,自然皇上的心還是被牽引。這便是你說的柔軟?別傻了容兒,即便是李佑那樣的人日後若是做了皇帝也會變得。」
焱華要把芷容摟進懷中,推被芷容狠狠推開。
「焱華!你知道我師父被關在密室,你卻不告訴我?」芷容站起來大喊道。
焱華一怔,也站起身拉過芷容的手,被拒絕。
他無奈道:「告訴你能怎樣?若是她有危險我必定去救,正因為安好所以我才沒有行動,也覺得不告訴你比較好。不過,你和李佑不是已經進去了嗎?」
「你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芷容氣得將水往焱華身上潑。這人不僅知道師父的下落還一直監視她和李佑的行蹤,可氣,但卻恨不起來。
他時刻都是想著如何能夠保護她,而李佑在宮內又比較方便,但是焱華哪裡放心將芷容完全交給情敵呢,自然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向他彙報。
水潑在身上焱華只是笑著,這時候的芷容像個小孩子,氣鼓鼓的樣子甚為可愛。這是他愛的女人,堅強勇敢,有智有謀,又有女人可愛的一面。
他喜歡芷容的溫柔和撒嬌的一面,心裡想若是日後她總這麼撒嬌便好了。
「焱華,我相信靖唐若是有一位明君絕對不會出現射殺流民的事情,百姓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世家大族的權力被削弱,貧寒字第也可以如今為官。那樣的靖唐一定是一派好景象。」
焱華寵溺的撫摸她的秀髮:「別傻了,不會有那樣的君主,南疆那樣的地方都是貴族為尊何況是靖唐,北境之地的大陳不也是這樣的制度?」
芷容不以為然道:「制度是人定的就可以改變,靖唐只是缺少那樣以為有魄力的君王罷了。若是李佑做皇上。我倒是比較看好。」
「李佑?」焱華嗤笑搖頭:「李佑論治國可以,可是打江山卻不行,他若想改變制度便是撼動靖唐本來的江山,就如當年先帝削藩一樣,可是李佑哪裡有先帝那樣的魄力?」
「你不信,我們打賭,若是李佑做皇帝。他一定做得到!」芷容笑吟吟道。
焱華看著她突然道:「容兒。你認為若是我做皇帝能做到你所說的那些嗎?」
一瞬間,芷容僵在了原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焱華灼熱的眼神告訴她剛才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以為焱華只是喜歡追逐權力,卻沒想到他藏了這麼大的野心。芷容可以肯定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他是人真的。
「以你的能力定然可以,不過,你又不是李家人。」
焱華朗聲大笑:「這天下原本也不是李家的。誰強大便是誰的,就如南疆。正因為不夠強大所以才會成為靖唐附屬國,何其窩囊,要知道南疆地產豐富,人口眾多。從前的南疆王朝也曾有過盛世。可是後來就是因為各個部族割據地盤才導致今日的結果。」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南疆能夠再次統一,便可與靖唐抗衡?」芷容其實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卻聽焱華自通道;「自然,南疆一旦統一。有一位英主那麼靖唐便不足畏懼,日後吞併靖唐也是沒有可能!」
芷容聽著那堅定而又豪氣的聲音。和那自信的神情,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觸碰到了焱華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
南疆之行真的只有平叛那麼簡單嗎?
那句吞併靖唐在芷容聽來絕對不是隨便說說,以焱華的能力,他若是成為南疆之主必定能做到。
可是這樣的焱華卻讓芷容不禁害怕,她所期盼的平靜生活難道真的只是虛幻?
是焱華野心太大還是自己太沒出息?
只想著有個好前程能嫁給心愛的人過平淡的生活。芷容第一次感受到她和焱華之間有一道鴻溝。
那是一道很久以前便存在卻一直沒有被她發現的鴻溝。他們所嚮往和所追求的生活原來是南轅北轍。巨大的落差在芷容心裡產生。
她後悔來到了神女峰,後悔問了焱華哪些問題,若是像之前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該有多好。有人說傻女人比較幸福,就是如此吧。
而自己有做傻女人的機會卻偏偏要選擇另一種。
焱華,你想做南疆的皇,甚至靖唐的皇,你的志向我今日終於明白。我從不想成為你路上的絆腳石,可是若你必須拋開我才能得到權力,你又會如何選擇?
焱華,我以為你一直最懂我,可如今我們似乎都不懂對方。
可偏偏我還是那麼的愛你,到底我該何去何從。
她心裡的這些變化焱華自然不知道,他認為沒有女人是真正不喜歡權力的,而且也只有權力能帶給他和芷容更好的生活。
南疆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要想統一也不是難事。若不是覺得時機不夠成熟,現在他早就是南疆之主了,不過那一日終究不會遙遠。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也認為芷容能夠接受現實。
試問哪個女人會拒絕世間最榮耀的身份和帝王的寵愛呢?
何況,他是真心愛芷容,無論日後成就大業之後有多少女人,他唯一真心愛的只會是芷容,他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這便是焱華的愛情觀,只有擁有絕對的權力才能擁有絕對的愛情。若是他現在一無所有,那麼又能帶給芷容什麼?
像李佑那樣的人即便成了帝王他能夠擴充版圖將天下踩在腳下嗎?
焱華是霸道的,對於愛情的觀點也是如此,對於芷容的想法他也霸道的選擇去改變。
兩人在山裡玩了兩天,山上蔥翠的風景甚為迷人,泉水也很甜。兩人還約定深秋的時候來這裡看楓葉,那時候片片紅色楓葉滿山飛舞定是一番好景象。
山上遊玩之後二人又在下面的平原上騎馬,焱華交芷容打獵,兩人每日膩在一起似乎都忘了那日的談話。
焱華將野物燒好撕成一片一片的肉餵給芷容吃,看見心愛的女人吃的開心,他忽然覺得一切都值得。
「容兒,跟你在一起只做獵戶我也甘願。」幸福感使得焱華說出了這樣的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可是芷容卻心中歡喜的不得了。「我也是,跟你一起什麼都甘願。」
是啊,只要能跟眼前的人在一起還求什麼呢?如果焱華想做帝王那麼自己何必糾結那麼多呢,若真的愛便放手讓他實現夢想。
芷容心中默默道:只要你不欺騙,無論你要做帝王還是做乞丐我都會追隨。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又到了該回宮的日子,而這次之後芷容要真正的上任,下次出來也許便是成為焱華夫人的時候了。
「容兒,我將會找世上最好的工匠為你打造新娘的頭冠。等我的消息。」
這是芷容入宮前聽到焱華最後一句話,也是兩人離別前的最後一句話。
剛剛踏入自己的院子芷容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見很多侍衛和宮人在她的院子里把手。
「你們這是做什麼?」芷容怒喝一聲。
她進了大廳便見一幫宮女太監在搜她的房間,自己不過走了幾日,怎麼就被這些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一個嬤嬤笑道:「白大人無需緊張,大人若是沒做虧心事也不怕咱們搜了。」說話的是慕容貴妃宮中的嬤嬤。
「嬤嬤什麼意思?什麼虧心事?你們搜一個四品女官的院子成何體統?」春華怒目圓瞪掐腰問道。
嬤嬤卻冷笑一聲:「咱們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搜大人的院子,大人若是沒有做傷害慕容貴妃胎兒的事那便等著結果就是。」
「慕容貴妃的胎兒?」芷容震驚不已,那件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怎麼查到了她這?又是誰在往她身上潑髒水?
就在她迷惑的時候邊聽寢室內一個老嬤嬤一聲大喊:「找到證據了!」
跟芷容說話的嬤嬤上前查看:「就是這個包袱,醫女官大人先驗一驗吧,否則到了皇上和貴妃面前白大人怕是會說咱們誣陷她。
那嬤嬤捧著一個金絲包袱,芷容自然認得,這是她配好的綉線,裡面還有一些是給慕容貴妃綉牡丹圖所剩,貴妃當場賜給了她。
這綉線是慕容貴妃提供的怎麼就成了證據?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兩個醫女分別用不同方法驗過之後,同時道:「確實有有異!」(未完待續)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