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章 收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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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攏到芷容后，趙茹面對芷瑤時終於增添了不少的底氣。
月底，白老太太和白彥昌將會在百家祠堂中宣布當家人，她要趕在那之前徹底打垮芷瑤，獨攬大權。
趙茹剛離開，芷容便去找了四娘，並將趙茹求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講出來。
「你說應當如何，我照做便是。」四娘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認真的面向芷容。
兩人此時坐在院子當中的小亭內，周圍幾株秋海棠已經開始凋謝，殘餘的花香隨著陣陣秋風吸入鼻腔中，讓人體會這深秋中頹廢的花香。
芷容兩手把玩著芷煙繡的海棠荷包，悠然笑道：「咱們便幫她這一回，而且暫時不提任何的條件。」
「不提條件？」四娘吃驚的霎了霎眼，「難道我們白白幫她一回？要知道若是我們輸了，二姑娘可不會手下留情。我們總要留些後路。」
與趙茹聯合，她沒有任何的異議，但是若是聯合不能帶來任何的好處，那麼倒不如做一個旁觀者。
「四娘，您以為您可真的以獨善其身？如今，我們只有兩條路，您想站中間，只會將兩邊都得罪個乾淨。表面上，是她求我們，其實。我們是真的需要與她聯合。」
倘若，她們主動與趙茹聯合。那麼實質上就是依附她，要對她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可是，眼下不一樣，趙茹主動上門求助，她們可是平起平坐，不分高低。
有了和這一層關係，芷容才能夠讓趙茹按照她的計劃走。
「可是又為何不提條件，咱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再添兩把鑰匙。」四娘不解的問道。
芷容笑著搖搖頭，臉上閃過狡黠的笑容，「咱們心裡想什麼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要讓她以為咱們只是為了保住現有的鑰匙，而且依附於她，不與她爭。」
這麼一說，四娘更不明白了。「難不成，三姑娘認為，趙茹還隱藏了實力？」
「隱藏實力倒是不一定，我只是覺得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也太過簡單了。您聽我的，咱們暫時不去爭那點利益。往後一定能有更多的回報。」
儘管不清楚她的意圖，但是四娘還是點頭答應。
「我都聽你的。」她相信芷容有獨到的眼光，定能讓她們笑到最後。
四娘好說服，六娘那裡就要費一些力氣。
正如趙茹所進。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牆頭草，那邊勢頭好就往哪邊倒。
所以芷容便和四娘一起去跟她談。
「你們說的我糊塗了，這大奶奶早晚是白家內院唯一的當家人。何須我們幫她？再說二姑娘她不過是想為她嫂子分擔事物，哪有那麼大的野心？」
在聽完兩人的話之後。她毫不在意的輕笑的打量自己剛剛修過的指甲。
不屑的眸光閃過，芷容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來。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六娘心裡頓覺不快，放下雙手，冷笑道：「三姑娘不是跟我說上不了岸就老實呆著么，為何這會兒又勸我跟大奶奶聯合？」
「那是我講的不假。」芷容起身踱到她面前，「那時候咱們府上風平浪靜，可是眼下卻是狂風暴雨，您乾等著只會被捲入水底，再也上不來。」
六娘嗤笑一聲，優雅的端起茶盅往茶麵上緩緩的吹著氣，「那我為何偏上這隻船？」
「為了保命！」芷容一臉認的盯著她。
「保命？」雙眉高高挑起，六娘萬分詫異，「何來保命一說？」
她可不認為芷瑤一個姑娘家能夠威脅到她和女兒的性命。
「您想想，如今大嫂嫂有難請您幫忙，您卻為了不惹麻煩而不理不睬。待到日後她成了白家的唯一當家人，您這個當初眼看著她處於艱難境地卻坐視不理的人可還能站得住腳？」
芷容嘴角勾出一抹淺笑，其實這些道理六娘心裡都清清楚楚。
只是，她還想觀望，看看能不能不費吹灰之力便撈到好處。
不過，現在四娘和芷容已經跟趙茹拴在了一條線上，她也不可能一直處於中立狀態。
就在芷容來之前，芷瑤帶著花氏和春雨也來拉攏她。
她們開出的極為誘人的條件讓她不禁心動，就是現在不經意的想起也會覺得十分的激動。
「六娘，這白家是老祖宗的，是父親，是展元的，是未來當家主母的。日後家業如何分，也都是他們說了算。現如今許下的任何承諾都是空口白話。再者說，她就算去的頭銜做了女官也未必真能得到家產。」
芷容知道她最顧慮的是什麼，所以，也不繞彎子，乾脆把利害關係擺在面前。
猶豫不決的六娘按了按眉心，閉上眼睛沉思。
室內的香爐內冒出淡淡的煙霧，怡神的清香飄散過來，使得原本頗為緊張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回到座位上芷容給四娘使了一個眼色。
對方會意的微微點頭，遂開口對六娘道：「六妹，我跟你一樣，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也總想著有好日子過。可是，我們不能見著一點光亮就不管不顧的拚命往前跑，要仔細的琢磨、思量，否則，你我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可都要成為泡影。」
四娘與她身份地位相當，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她的話很有說服力。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六娘終於睜開眼，眸中恢復了以往的精明神采。
「我險些犯了錯了。多虧了三姑娘和四姐。」
這樣一來六娘也成了他們的盟友，對付芷瑤和花氏便又增加了一個籌碼。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趙茹，她與芷瑤的這場戰爭即將真正的上演。
白家內院上演的爭權奪利的戲碼也影響到了客人的心情，最為惆悵的便是雲娟。
她每日都要去探望崔氏，可是崔氏的狀況卻沒有任何的好轉。
而芷瑤即將同趙茹一起掌家的消息也使得她更加的悶悶不樂。
情敵地位提高了也就意味著對方增加了嫁給金子軒的籌碼。
這些日子，她也多少了解金子軒的婚姻觀，那便是，娶能夠為自己帶來最大利益的女人。
那是所有大家族從古至今一直秉承著的觀念。
她明白、理解，也能接受，可是卻不願意麵對。若是真的傾心做妾也無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後半輩子要在金家的內院里常年的守望，心裡就會感到驚恐。
因為，她深深的明白，那個生來冰冷的男人心中沒有愛。
「雲娟姑娘，你在這兒讓婢子好找。」雲娟正哀傷的坐在樹下，對面突然傳來輕快的女音。
她抬頭一看，那人卻是崔氏身邊的紅喜。
咦，這紅喜不是被派到別處了么，為何又回來？她暗自思忖。
「紅喜，你找我做什麼？」
紅喜笑盈盈的走過來，「姑娘，今兒可是白家內院決定當家人的日子，你不去瞧瞧？」
「嗨，我當是什麼事兒呢。」雲娟興趣索然的靠在椅子上，「白家內院的事，我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
「姑娘，今兒可是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你隨婢子來。」紅喜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竟然不講究尊卑的將她拉起來，也不等她說話，便往外走。
原本心情低落，她也便沒有反抗，而是悶悶的隨紅喜出了院子。
而白家祠堂這裡，白老太太坐在正中央，白彥昌坐在右手邊。兩人表情嚴肅的盯著眾人。
趙茹和芷瑤並排而坐，兩人皆是一身的貴氣打扮，整個人看起來端莊、優雅，很有大家風範。
而她們的支持者則站在兩人的身後，以表明自己的立場。
大家心裡都清楚，雖說是確定兩個當家人，但是必定有個大小之分。誰做大頭誰才算是贏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四妹、六妹，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花氏古里古氣的從牙縫裡擠出話語。
四娘和六娘像根本沒聽見一樣，不予理會。
「大家都到齊了，那麼今日我們便選出白家內院信任的當家人。」白彥昌一開口，下面的的人更不敢發出聲響，整個大堂安靜的可怕，似乎連風吹動頭髮的聲音都聽得見。
「我與老祖宗商量，讓茹兒和二丫頭做當家人。」他說著掃了掃兩人，而後繼續道：「不過，兩人當家必有個大小之分，這誰大，誰小，還需要一番的斟酌。老四你說誰做大？」
被點了名的四娘淡然的邁出一步，堅定道：「自然是大奶奶做大，她是我們家公子的正妻，是當家人的不二人選。」
「喔？」沒想到她會支持趙茹，白彥昌頗有些驚訝，「老六你說呢？」
「我跟四姐一樣，大奶奶是不二人選。」
白彥昌又轉向芷容、芷霜以及芷煙三姐妹。不用問一看三人的表情便知道又是趙茹的支持者。
「什麼叫做不二人選？」花氏憤憤道：「明明是兩人一起掌家。」
支持芷瑤的白彥昌立即贊同道：「說得好，什麼不二人選，我是要你們分出大小。」
「當家人只能有一個，哪有帶下之分？」
所有人都將目光定在芷容身上。就連四娘和六娘都震驚不已。
三姑娘瘋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