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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終不相離兮

  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卻沒有絲毫要停的意味,淺淺涼涼的氣息四處飄散,是一種帶著泥土的清香的味道。


  竹屋內的床上,白驀堯一身白色裏衣,坐在床上,正拿著一塊白色錦布給同樣一身白色裏衣坐在他麵前的夏顏非擦拭著臉上的雨水。


  動作輕柔,猶如對待至寶一般,生怕弄痛了她。


  夏顏非一動不動的坐著,任由白驀堯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以及淚水,她就那麽緊緊地盯著白驀堯的臉,目光一刻不離。


  “阿非,怎麽這樣看我?”白驀堯或是被夏顏非這樣盯著終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摸了摸夏顏非微濕的頭發,輕聲問道。


  “給我看看你的左腿,好不好?”夏顏非依舊那般盯著白驀堯,說道。


  白驀堯嘴角的淡笑刹那消失,臉上有些蒼白,他的唇顫了顫,說:“不,不行。”


  那樣醜陋的傷口,又如何能被她看得?


  “給我看看,驀堯。”夏顏非卻仍舊不死心,她拉著白驀堯的袖口,再一次說道。


  “阿非,不要看,沒什麽好看的,乖。”白驀堯勉強的衝夏顏非笑了笑,說道。


  卻不料,夏顏非忽然給白驀堯施了定身術,讓他動彈不得。


  其實,若是平時的白驀堯,夏顏非這個開光初期的修仙者施的定身術是根本奈何不了他的,但,他每次舊疾發作的時候,法力都會變弱,而且是無比的弱。


  築基期的修仙者動不了他分毫,但是開光期或開光期以上的修仙者,卻能輕而易舉的傷了他。


  這,就是那團殘留的魔性帶來的後果,是他拔鱗重塑仙身後的唯一的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弊端。


  舊疾不發作,他便是六界都難敵的涅璃上神,但舊疾一發作,他便法力低弱。


  “驀堯,你到底在怕什麽呢?我就是看看你的左腿啊。”夏顏非說著,便伸手去挽白驀堯的褲管。


  “阿非,不要。”白驀堯見夏顏非伸手就要挽起他的褲管,連忙搖頭,眼裏是一片驚慌與不安。


  但是奈何定身術的緣故,如今的他又毫無抵抗之力,那褲管終究還是被夏顏非挽了起來。


  之間那白皙的長腿上,有一處發紫又紅腫著的傷口,那傷口凹凸不平,那處幹幹的皮肉之下好似還有一團黑氣似的,在不斷地旋轉著,那樣子委實有些猙獰,甚至有些可怖。


  “阿非,怕嗎……”白驀堯閉了眼,聲音裏帶著些嘶啞的意味。


  為什麽一定要看……那樣醜陋的傷口,隻會嚇壞她。


  夏顏非卻忽然抬頭,一手撫上白驀堯的眼睛,讓他睜開那雙幽紫的眸子,然後又淺淺對他一笑。


  在白驀堯還怔愣在夏顏非的那一抹笑容裏的時候,夏顏非俯下身子,低頭竟在那處猙獰的傷口上烙下一吻,輕輕地,柔柔的,卻讓白驀堯的腦子裏驀地一聲轟鳴,渾身一顫,瞪大了那雙紫眸,看著仍舊低著頭,唇還軟軟的停留在他那猙獰的傷口上的夏顏非。


  “阿非……”白驀堯心裏酸澀難平,他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蜷縮著,聲音顫抖著。


  “我不怕。”夏顏非抬起頭來,看著白驀堯,又是淺淺一笑,那雙黑色的眸子裏滿是坦然的意味,確實沒有一絲絲的害怕,也沒有白驀堯所擔心的厭惡。


  那是他為了她而留下的傷口,他一直未曾放棄尋她,可見他到底是對她懷著多麽深的情意。


  虛穀說,那傷口每次疼痛泛濫的時候,可比他拔除鱗片的時候的那種鑽心刺骨的痛,那種痛,一直在折磨他,整整兩百餘年。


  那是他為尋她而付出的代價,她又怎麽會害怕甚至是嫌棄厭惡?


  為了她,這個謫仙一般不染凡塵的男子被那種疼痛折磨了那麽多年,在遇到虛穀之前,他沒有那種可以克製疼痛的藥,便隻能自己去忍,她真的很難想象,他到底是怎麽挺過那些年的……


  想起他為她受的苦,夏顏非的心,便深深地被刺痛了。


  雖然此刻她眼裏已經又滑下兩行淚來,但她還是勾著嘴角,對白驀堯保持著那個微笑的弧度。


  一往情深,深入了骨血幾分?她現在已經明白了。


  “阿非,怎麽又哭了?還說你不怕。”白驀堯見夏顏非又無聲的哭了,便慌亂無措的用那塊白色錦布去擦夏顏非臉上的淚水。


  那雙幽紫的眸子裏,盛滿了心疼的意味。


  “我不怕……白驀堯,我真的不怕……白驀堯,我愛你……”夏顏非失控的撲進白驀堯的胸膛,抽噎著說。


  此刻,她已經控製不住心底的酸澀與疼痛了,她什麽都不願去想,隻想撲進他的懷裏,好好哭一場。


  剛剛在外麵夏顏非的那一句‘我愛你’已經讓白驀堯足夠震撼與欣喜了,而這一刻,他又聽到了她說了這句話,心裏的狂喜,參雜著些猶豫,但,終究,他還是不管不顧的抱緊了懷裏哭得厲害的夏顏非。


  “白驀堯,你說,你不會放開我的,對不對?”夏顏非抓著白驀堯的衣襟,抬著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抽泣著問道。


  不論如何,她都要他改變他的主意,他們之間,又豈能這樣就被命運打敗?情深不壽這樣的話,不是他們的故事。


  “我……”看著這樣的夏顏非,白驀堯的的確確是猶豫了。


  夏顏非卻忽然支起身子,雙手扣住白驀堯的後腦,抬頭便吻上了白驀堯微涼的唇。


  在白驀堯因為驚愕而微微張開嘴的時候,夏顏非便把舌伸進了白驀堯的嘴巴裏,加深著這個吻。


  白驀堯僵直著身子坐在那裏,愣愣的抱著夏顏非的腰,任由夏顏非吻著他。


  像是過了極其漫長的時光似的,夏顏非才終於喘著氣放開了白驀堯,在她的唇離開他的唇的那時候,一絲曖昧的銀絲牽引而出,讓著旖旎的氣氛頓時更加深重。


  “白驀堯,若你要推開我,我便不活了!你看著辦!”夏顏非輕咬了一口白驀堯的臉頰,微微仰頭,那雙黑眸裏滿是認真。


  “不活了?”白驀堯一怔,臉上隨即顯現出一抹焦急,連忙扣住夏顏非的雙肩,說:“阿非,不可以!”


  夏顏非見白驀堯這幅無比認真又慌亂的模樣,不由破涕為笑,但她還是忍住笑意,繃住臉說:“白驀堯,那你說,你還要我不?”


  “我怕的是,我的傻丫頭你不要我……”白驀堯輕歎一聲,終是又把夏顏非攬進懷裏,有些落寞的說道。


  其實,他從來都不曾想過不要阿非,隻是,如今他成了這幅樣子,虛穀也不肯再給他那藥,他要如何麵對她?他一直都在擔心,她會不要這樣的他。


  與其緊緊地抓著她不放,他倒不如放開她。


  “你覺得我夏顏非是那麽膚淺的人嗎?!就因為你的腿我就不要你了?那麽是不是我要打斷我的左腿陪著你坐輪椅你才不會推開我啊?!”夏顏非揪起白驀堯的衣襟,大聲說道。


  “當然不是!”白驀堯連忙回答。


  “不過,輪椅是什麽?”皺了皺眉,白驀堯又不解的問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你問這幹什麽?!我在和你說很嚴肅的事情!”夏顏非愣了愣,她剛剛就是順口就說出’輪椅‘兩個字了,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阿非,是我錯了,我不會推開你,永遠不會。”白驀堯歎息一聲,終於還是做了決定。


  他何時變得這麽猶猶豫豫的不像他自己了?她不願離開他,她不嫌棄他,他該高興的,不是嗎?


  她要留在他身邊,其實這也是他心底隱隱期望的,不是嗎?

  說到底,他還是舍不得放下他的傻丫頭啊……


  “記得你說的話!若是反悔,我一定不會饒過你!”夏顏非又哽咽了,她抓著白驀堯的衣襟,吸吸鼻子,紅著眼眶說道。


  白驀堯,從今以後,我會好好愛你……


  長路可許,終不離兮。


  我的長路,是我的永生,我可許你,我的永生,與你,終不離兮。


  “好,我會記得。”白驀堯終是綻開了笑容,低頭對著夏顏非,溫柔地說道。


  既然她往前走了一步,他又有何理由後退?


  他等了她兩百多年,好不容易盼回了她,說放下,說離開,又豈是能那麽容易的?

  與她分離不過幾日,他竟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每時每刻,他的腦海裏,全都是她的影子。


  擔心她會不會傷心,能不能吃飽,有沒有被人欺負……


  雖然他不知道夏顏非會忽然就這麽失控的對他說出她心中所想,甚至說那些她口中的錯,但他是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他和她的心,已經彼此緊靠。


  他的傻丫頭沒有不要他,反而更靠近他,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嗎?


  真好……


  阿非,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一個離開我的機會,你不要,那麽,從今以後,你便再也不能離開我了……因為,我會比以往,更加抓緊你。


  終不離兮,我們就這麽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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