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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聯姻這檔事

  歐陽鏡宸沉默的樣子讓歐陽鏡雨心裏微微有些失落,但又想起當初父王對待他是那般狠絕,她也就明白了哥哥的猶豫了。


  當年父王因為哥哥而失了臉麵,精明一生又好麵子的父王怎麽可能不氣?隻是,他終究是做得太過了,哥哥再怎麽說,也終究是他的兒子。


  “哥,父王他知道錯了,後來他傾盡冥界之力為你報仇,卻不曾想又遭那夜凰算計,如今已經纏綿病榻多年,他很想念你啊,哥哥!”歐陽鏡雨抓著歐陽鏡宸的袖口,說道。


  就算父王以前做的再不對,他也已經知道錯了,再說,再說如今他已然沒有多少日子了。


  “鏡恒,不管他曾經做錯了什麽,那也是你的父親,再說,他都已經病成那樣了,你若是再不回去,萬一再也沒有機會見他了怎麽辦?”見歐陽鏡宸還是低頭皺眉,不言不語,夏顏非便上前勸說道。


  鏡恒有父親,不管他父親曾經做錯了什麽,那也還是他的父親,於情於理,都應該回去的。


  她夏顏非前生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父親,今生的那個父親又視她如草芥,自然是沒有享受過所謂的親情。


  但是鏡恒不一樣,不論他的父親曾經做錯了什麽,如今也已經悔過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如今已經病重,若他不回去,恐怕是要永遠都錯過了。


  “罷了,我回去。”歐陽鏡宸終是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


  “哥!真好!”歐陽鏡雨聽了歐陽鏡宸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又笑開來。


  “不過,小雨兒,我要帶上意歌。”歐陽鏡宸寵溺的捏了捏歐陽鏡雨的鼻尖,忽的又斂起神色說道。


  蘇意歌的眼睛不方便,他不在他身邊一刻,他都是擔心的,所以不論如何,他都要帶上他。


  兩千年前麵對父王的發難,他沒有退縮,兩千年後的如今,他依然不想退縮。


  就像曾經他問還是晏君的蘇意歌說,悔否?


  蘇意歌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不悔,永生不悔。


  而他不管是歐陽鏡宸亦或是鏡恒,他也都想說,他也一直如初,不曾後悔,不曾想過放棄。


  “意歌?是誰?”歐陽鏡雨皺眉,疑惑的問道。


  “蘇意歌就是你哥的心上人咯。”夏顏非在一旁賊賊的笑了。


  哎呀這是見家長的節奏嗎?真好誒~

  想著想著,夏顏非不由用手碰了碰白驀堯的手,衝他挑眉。


  白驀堯幽紫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淺笑,一把抓住了夏顏非的手,緊握著不放開。


  這是送上門的好機會啊~

  聶遠寧在一旁一邊悠閑的扇著扇子,看著白驀堯和夏顏非這般,又不由癟癟嘴,魔尊大人和夫人真是的,大庭廣眾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啊?哥喜歡的不是晏君嗎?哥,你移情別戀了?!”歐陽鏡雨顯然是不明白情況,看著歐陽鏡宸的眼光是那般不可思議。


  “不會吧?!哥,前生你不是還和人家晏君愛的死去活來嘛!人家晏君都為你殉情了你知道嗎?現在你居然還敢有了新歡?!”還不等歐陽鏡宸說話,歐陽鏡雨便開始數落起歐陽鏡宸的不是。


  歐陽鏡宸見歐陽鏡雨如此,先是一愣,又見到她那般姿態和她小時候的姿態無二,又知道她是在為晏君抱不平,歐陽鏡宸嘴角不由綻開一絲淺笑,他的笑容,好似一樹瞬間綻開花朵的白色木槿,動人心魄。


  歐陽鏡雨就這麽呆呆的看著歐陽鏡宸的笑容,這是她闊別多年的笑顏。


  記憶裏,當她還是天真懵懂的孩童的那時候,她的哥哥就經常對他笑得這般好看,好似一樹白色木槿簌簌而落,帶著淡淡的木槿香,淺淺淡淡,卻晃人心魄。


  而這一抹笑顏,在兩千多年前的時候,她便再也沒能看到了。


  因為那時候,哥哥被父王狠心的封印了一身的修為,被逐出冥界,那時候,她最後一眼看見他的那時候,他從來都是一身白色衣衫,纖塵不染的樣子,卻在那一刻,發絲散亂,雪白的衣衫也沾染了灰塵,他紅著眼眶,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城樓上的她,隨後便轉身離去。


  她仍記得,他走的是那般決然。


  “小雨兒,如今的意歌,就是曾經的晏君。”歐陽鏡宸見歐陽鏡雨一副呆愣的樣子,便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發絲,似是低歎一般的說道。


  他到底是沒曾想到,原來他的妹妹,已經認同了晏君。


  這,無疑是令他無比開心的。


  “什麽?”歐陽鏡雨又是一愣,隨即又了然的笑了:“哥哥和晏君的緣分果真是上天都斬不斷的,不論你們記不記得你們的前生,你們都還是會相遇,相知,相戀。”


  曾經,她的哥哥和晏君愛的是那麽困難,擋在他們麵前的,有太多太多抗拒不去的人或事,可是他們卻還是固執的不願意放開彼此的手。


  就算最後哥哥被夜凰害死,晏君也沒有獨活。


  沒有多少人,有這樣的勇氣,因為相思未入骨,情深深不壽。


  而哥哥和晏君,已然是入骨相思,情深意長,就連死亡,都無法阻隔他們二人。


  “是嗎?或許吧。”歐陽鏡宸一怔,腦海裏不由劃過蘇意歌的那張清秀容顏,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溫柔繾綣。


  或許,鏡雨說的很對吧?


  想起曾經的蘇意歌,那個在人間比武擂台上信誓旦旦的說要把他打飛的意氣風發的少年,他清秀的小臉上滿是令他好奇的固執。


  那時候,他是真的很好奇,這個少年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固執於此,直到後來重傷,他為他付出了一雙眼睛之後,他才真正明白,原來,他早已悄悄把他放在心底,隻是因為他心底的那一份卑微,才一直未曾明說。


  想起他曾愛過的那個叫做玉夢冷的高傲到目中無人的女子,歐陽鏡宸不由自嘲一笑,錯把魚目當珍珠,說的就是曾經的他吧?

  “啊!對了,既然鏡恒是冥界太子轉世,那蘇意歌的前生呢?”夏顏非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連忙好奇的問道。


  “他曾是妖界公主身邊的侍從。”歐陽鏡宸忽然深深的看了夏顏非一眼,緩緩說道。


  “什麽?!那他是什麽妖啊?”夏顏非想不到蘇意歌竟是一隻妖,不由瞪大雙眼,問道。


  “狐狸。”白驀堯低眸看了夏顏非一眼,淡漠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聽了白驀堯的話,夏顏非狐疑的看著白驀堯,不解他為什麽會知道蘇意歌的前生是狐妖。


  難道他不是一千歲,是兩千多歲,或者更老?!


  擦!這廝竟然敢隱瞞她!


  “白驀堯,你大爺的!你給我交代清楚!你說你到底活了幾千年了?!”夏顏非想著想著,就踮起腳揪住了白驀堯繡著花紋的深紫色衣襟,瞪著白驀堯問道。


  “一千年。”白驀堯雖然疑惑夏顏非怎麽突然這麽問,卻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誰讓她是他的阿非呢。


  “你騙鬼呢?!”夏顏非哼哼道。


  一千年?一千年他會知道蘇意歌的事兒?


  “阿非不是鬼。”誰知白驀堯卻用那雙深紫的眸子盯著夏顏非,鄭重又認真的語氣讓夏顏非哭笑不得。


  “……我當然不是鬼!我是說你為毛知道蘇意歌的事情!”夏顏非隻感覺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果然現在的白驀堯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較真!

  她就是隨便一說他就還當真了!

  “看過他命格。”白驀堯又一次老老實實的回答。


  “什麽命格?”夏顏非完全不懂命格是什麽。


  “= =夫人啊,通過命格,就能看見一個人的原身了。”聶遠寧在一旁收起了扇子,有些汗顏的給夏顏非解釋。


  貌似隻有夫人才能製得住魔尊大人了……= =

  “怎麽看?”夏顏非依舊很好奇。


  那什麽命格真有這麽神奇?


  “每個人都有一個隱藏在心裏的命盤,那命盤上刻著什麽圖案,那個人的原身便是什麽。”歐陽鏡雨對夏顏非笑了笑,說道。


  “= =難道所有的妖都是什麽什麽動物修煉成的麽……”夏顏非想著那一整個妖界全是各種動物修煉成的,她就覺得好不可思議。


  “自然不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妖,比如妖王,更比如……妖界公主,他們都是妖界最尊貴的妖,他們的命盤上刻著的,都是人的圖案。”歐陽鏡宸似乎是若有所指似的說道。


  “好像太子你話裏有話喲?”聶遠寧的話帶著嬉笑的意味,卻真的是一針見血。


  “夏姑娘,我可以肯定,你就是當初的妖界公主,即墨顏非。”歐陽鏡宸點頭,隨即無比認真的看著夏顏非,鄭重的說道。


  他是見過即墨顏非的,如今恢複記憶,他自然是將她記起來了。


  即墨顏非,是真正第一個成全並祝福他和晏君的人。


  對於她,他始終都很感激。


  “妖……妖界公主?!”夏顏非自然是知道她的前生是即墨顏非的,可是她到底是沒料到,她原來曾是妖界公主!

  怎麽說,都有些不可思議。


  “什麽?夏姑娘就是那個曾經要和哥哥聯姻的妖界公主?!”歐陽鏡雨瞪大雙眼,看著夏顏非的眼光裏是濃重的不敢置信。


  “啥?!聯姻?!”夏顏非傻眼了,怎麽還有這檔子事啊!

  她感覺到白驀堯抓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讓她隻覺的有些生疼。


  夏顏非心道不好,醋壇子又翻了!完了完了!

  “的確是有這一回事,當初,妖王和我父王是有心讓我和夏姑娘聯姻的,但是夏姑娘卻不顧妖王的反對而成全了我和晏君,如此大恩,歐陽鏡宸永不敢忘!”歐陽鏡宸自然是沒錯過白驀堯驟然寒冷的麵色,淺笑幾聲,又衝夏顏非拱手一禮。


  若不是即墨顏非,恐怕,他和晏君是連一時片刻都不能夠擁有的。


  “咳咳……魔尊大人你聽見了沒?別醋味重了喲~”聶遠寧輕咳兩聲,見夏顏非一臉憋屈,便不由出聲。


  出聲後他就又後悔了,這叫什麽事兒啊!夫人老是給他下套鑽,他卻老是給夫人解圍!

  “哈哈哈……白驀堯你乖一點,我啥都不知道呢!”夏顏非朝聶遠寧遞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隨後又轉過頭來對著白驀堯幹笑兩聲,說道。


  她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檔子事兒啊……這得多憋屈= =

  “阿非……”白驀堯冷硬的聲線拉長。


  “昂?”夏顏非此刻擺出一副極為順從的‘溫柔’模樣。


  “隻能是我的。”白驀堯像是護住自己的東西生怕被別人奪走一般,緊緊地把夏顏非鎖在懷裏,半晌才悶悶的說道。


  他那雙眸子低垂下來,宛如蝶翼一般的睫毛顫了顫,豔絕的臉緊繃著,似是不悅,似是不安。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為著他自己的那份固執而執著,而倔強。


  “= =是你的你的,都是你的。”看見白驀堯這般模樣,夏顏非隻好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她何嚐不懂他心裏所想,她何嚐不懂他心裏的不安?

  之前文思的話,他是在意的吧?


  他覺得他與別人不同,總不能完全的敞開他自己的心境,不能接納所有人,獨獨隻能允許她一人進入他的心裏,卻不給她後路,不讓她離去。


  她也沒想過要離開他的心裏,就算他如今變得偏執,變得自閉孤僻,她也心甘情願的被他鎖在他的心裏。


  她不逃離他,不放棄他,給他那份他一直在乎的安心。


  就這樣吧?他曾說要許她一個永生不離不棄,他忘了,可是她沒忘,所以現在,就由她,許他一個永生不離不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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