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鳳雛再現
益州白水關。
且說張魯奉曹操之命,帥軍從漢中進發攻打益州,雖不像曹操大軍兵貴神速,卻也穩紮穩打,一路取武鄉、褒城等地,來到了白水關外。
白水關陸路北通秦隴,南接葭萌;水路溯白龍江而上可得到甘南,下可達巴渝,乃至荊湘,是一重要軍事關隘。劉璋自不會大意,於是派了老臣高沛、楊懷鎮守白水關。高沛、楊懷之流也許才能並不出眾,然而經驗頗多,藉助白水關險要的地勢,不光數次拒張魯於白水關外,甚至讓其損失了不少人馬。
白水關外二十裡外,張魯營帳內一片凝沉。此時張魯臉上略帶愁容,現在的局勢確實不妙啊!他已經在白水關拖了近10日卻還沒有攻破關隘的辦法,張魯覺得損失兵力也不要緊,但若是讓曹操誤會他拖延怠工就不好了。
這日張魯像往常一樣聽取了斥候剛剛傳過來的敵情,微皺的眉頭頓時又緊皺了一些,他心中暗罵,高沛楊懷這兩個老東西防的竟像個烏龜殼!他出門帶了5萬大軍現在只剩下四萬不說,糧食也最多只能支撐半月了,再不攻下白水關他恐怕真得退兵了。
「報!大人,營外有一青年文士求見,自稱能解大人之危!」正當張魯愁眉不展的時候,侍衛長入帳稟報。
張魯一愣,隨即大喜,不管是不是真好歹有一線生機啊!於是他立即命人將文士請進來。不過半盞茶,一身深棕色長衫頭戴布巾的20多歲的青年走進了大帳,此人身長不過七尺,皮膚略黑,相貌平凡無奇,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衣領袖口有些邋遢的翻卷著,怎麼看怎麼不像名士風骨。
張魯微微一皺眉,面前這個形容猥瑣的傢伙說能幫他解圍?張魯認定這十有□是個騙局,就打算將人轟走。
「將軍若趕走了在下,恐怕要受曹丞相責怪了。」那青年似是看出了張魯的不耐煩,語氣幽幽的開口,一下子讓張魯將要趕人的話咽回了肚子。
「呃……張魯失禮了,先生請上坐,敢問先生貴姓?」張魯心裡不淡定了,他和曹操同時攻打劉璋不假,但能看出來他受曹操命令行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於是態度立即轉變,將人讓到了上座。
「呵呵,鄙人龐統龐士元見過張太守(張魯是漢中太守)」龐統微微一笑,一邊灌了一口酒一邊象徵性的向張魯拱了拱手。
張魯嘴角抽搐,這人真是……讓人討厭!他深吸口氣,決定大度的不予計較:「敢問先生計將安出?」
「大人若要取白水關,吾有上中下三策!」龐統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哦?先生快快道來!」張魯很上道,立即向龐統行了個禮,目光晶亮的盯著龐統,心中同時震撼不已,人家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沒見一下子三條計策!
「只今便選精兵,棄白水關晝夜兼道徑襲成都,此為上計。楊懷、高沛乃蜀中名將,各仗強兵拒守關隘;今將軍可以糧草不夠為名佯言欲回漢中,二將聞知貪功,必來追趕,到時擒而殺之,奪了關隘,先取涪城,然後卻向成都:此中計也。退還廣元,連夜回漢中,徐圖進取:此為下計。」
張魯眼神變了又變,許久才一聲嘆服:「先生大才!張魯愧矣。」龐統的計策給了他三個方向,哪一個都要比目前僵持要有利的多。只是第一條直取成都實在太險,下計退兵他又不甘,於是沉思片刻,張魯最終做出了答覆:「上計太促,下計太緩;中計不遲不疾,可以行之。還望先生助我!」
龐統臉色變都未變,似乎早料到張魯的選擇,他只一笑:「自然!如此統打擾了。」
要說龐統就要從四年前說起,四年前龐統見了歸鄉陪黃月英待產的諸葛亮后大受打擊,於是回家后便向龐德公告辭開始遊歷四方尋訪明主。
龐統把天下局勢看得很清楚,他又是個不安於現狀的,於是一開始就將實現鎖定在孫權、劉備與曹操身上。不過他沒急著去拜見,而是花了兩年時間細細遊歷整個大漢,聽取這三者的情況和口碑。不知為何龐統沒有從曹操開始,也許是有諸葛亮在的原因,龐統決定先訪江東孫家。
龐統很順利的見到了孫權,不過孫權見到他后眼中的吃驚和不郁讓他心中一涼,於是掩下龐統的名號,化名龍沖(龍充)呆在了孫家。龐統自以為能憑藉才能上位,卻不知這個世界現實得很。
江東是什麼地方?世家林立、寒門如狗,如果龐統報出了荊州龐家的名號沒準會受到禮遇,不過這個倒霉孩子偏偏叛逆心起,一口咬定自己乃是寒門龍沖。於是龐統理所當然的受到了排擠,他其貌不揚的相貌更是成為眾人口中談資。
成為文吏的龐統雖然政績不錯卻不為上司所喜,反而他自己孤僻的性格讓孫家上下都記住了有個自命不凡的丑鬼,然而讓龐統萬萬接受不了的事情更在後面發生。
建安三年冬月二十五,孫權生辰。孫權於是大宴群臣,龐統受邀卻屈居末位,席間孫權微醉,竟受他人慫恿讓龐統扮作婦人態助興。龐統記得當時自己的拳頭攥的咯咯作響,然後憤而離席。
備受屈辱的龐統沒有道破自己的身份,否則他鹿門士子身份一出怕會有殺身之禍。畢竟侮辱一個寒門酸儒無所謂,可若是侮辱一個名門士子卻有可能被帶上一個庸主的帽子,這個後果孫權是一定不能承受的,那麼他只有暗殺龐統來個死無對證。
說來可笑,龐統壓下心中的屈辱,連夜扮作婦人出了九江郡,直至跨入劉備的地盤才算罷休。而他的動作再正確無比,孫權清醒后,懊惱無比的同時即刻派人暗殺『龍沖』,決不能讓這等醜事為天下人知,可惜孫權到底晚了一步。
龐統到了吳郡后立即氣急攻心生了場大病,這一病便是半年多,大病初癒的龐統對於江東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對於以仁德為名的劉備也是嗤之以鼻。不過龐統還是給了劉備一次機會。
這是一次『偶遇』,而這次偶遇也算愉快,劉備本來就緊缺人才,哪裡還管長相好看不好看?!可惜劉備雖然看好龐統,卻也沒有到了非君不可的地步,龐統這次偶遇也並沒有說一些過於敏感的問題,他的化名還是『龍沖』。
龐統的『龍沖』化名可是有名的很,劉備由此對龐統更加熱情,同時將孫權侮辱文人並且事後謀殺的事情散播了一下,成功的令許多江東家族改變風向,向劉備靠攏。於是劉備投桃報李的將『龍沖』安排做了一個文吏,然後再沒去見過『龍沖』
於是又稱為文吏的龐統苦笑著更帶有一絲悲涼,自己在劉備眼中不過就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罷了。龐統能理解一個君主的無情,但卻不能原諒,自己的尊嚴被劉備和孫權兩個人任意踐踏,一時間龐統幾乎有了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的悲涼。
於是龐統快速離開江東這個傷心地,北上去了洛陽。龐統此時已經對曹操不報什麼希望了,只是他仍然希望完成自己遊歷各地的願望罷了,他甚至想著回荊州后就學司馬徽隆耕隱居也是不錯。
天不湊巧,龐統剛到洛陽的時候他的銀錢已經完全耗盡,這全賴當初的那場大病以及後來他借酒澆愁花費太多所致。成為窮光蛋的龐統再次覺得世界無比灰暗,而他自己則如同行屍走肉遊走在繁榮的洛陽城裡。
洛陽路無餓殍、夜不閉戶並不是說笑,在龐統在街上睡的當天晚上他就被帶到了聚義館,專門接待像他這樣沒錢即將淪為乞丐的人。當然聚義館不是善堂,進了這裡雖然提供不錯的食宿但卻需要你自己勞動償還,用一技之長填飽肚子這才是曹操當初在每個州建立聚義館的意圖。
讀過書認字的可以從事謄寫書籍工作、有一技之長的更是可以提供發展平台,就算你什麼也不會你也可以去賣力氣,對於修路的人曹操從不嫌多!
就這樣龐統在聚義館里呆了三個月,直到他賺夠了路費時已經成了洛陽小有名氣的文人,甚至得到了程昱的接見看重。不過龐統並沒有立即投效曹軍,而是決定先行回家報平安。直到曹軍攻打益州的消息傳開后,龐統才揮別龐德公往西而去,這一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白帝城,郡守府。
曹操雙手結印,一道道銀色的光芒注入面前懸浮的手串里。他兩手揮動的極快,到了最後幾乎看不清動作。只見空中懸浮的紅竹石手串逐漸發出一股粉紅色光芒,這些光芒越來越多,最後凝聚成一個粉紅的圓球被銀芒緊緊包裹住,粉紅色中央還能看到一絲絲黑色的絲線,無比詭異。
丁瑤早在一邊做好準備,見曹操已經將桃花煞剝離開便立即啟動了周圍的小諸天星斗陣法,一時間星光璀璨方圓百米上空竟然呈現出清晰無比的星空圖。
曹操面色不動,腳下踏著玄奧的步伐,只見他每次落下腳步,上空的星斗陣勢便是一變,曹操足足花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停了下來,而此時天界之上只有數顆星辰,除了中央一顆碩大璀璨的帝星外還有幾顆零零散散的小星辰。
曹操左手一招,將那粉紅色圓球投入了帝星旁一顆泛著幽冷銀光的星辰中,另一隻手接住天道降下的因果絲線將其打入天界虛空中去。那幽冷銀光的星辰似乎光芒更加盛了幾分,卻透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曹操一笑,這筆買賣著實不錯,不光將桃花煞引到了劉備身上,更是不沾因果,剛剛那條因果絲被曹操釋放入虛空去找施術的主人去了。想到這裡,曹操又是一聲冷笑,這桃花煞的威力足能讓劉備的末路提前5年,這麼大的因果他倒要看看那施術人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