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此生契闊(大結局)
軒轅浩炎和慕容爾萱在床上翻滾的同時,慕容以煦竟然從床位的被子里鑽了出來,小腦瓜指著他們身上的紅印哇哇大叫,他的出現本就令他們大吃一驚,這一句話更是令他們死的心都有了,無奈地看了對方一眼,連忙穿好衣服。
慕容以煦躺在床上,看著爾萱和浩炎忙碌碌的,一會兒從打開衣櫃,一會兒鑽進洗手間,擁擠的時候還碰到了對方的額頭,出來的時候二人都換上了一身棉質的睡衣,看起來十分的居家,與剛剛的狼狽想必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整理好了之後他們才能夠安靜的坐下來,慕容爾萱撫摸著以煦的小腦瓜,親切的問道:「以煦,這麼晚了,怎麼不在自己的房間里睡覺呢?」
以煦的小腦瓜在爾萱的大腿上摩挲了兩下,一旁的軒轅浩炎看著他們親昵的樣子倒是有些吃醋的模樣,他越是臉色難看以煦就越是故意,白眼盯著他說道:「我怕壞叔叔趁我不在的時候又欺負你,看他又把你咬了,臉蛋、脖子、還有這兒都紅了,他真壞。」
天真的慕容以煦總是冒出一些讓他們面紅耳赤的話語,爾萱無奈地與浩炎對看了一眼,發覺對方的臉頰都呈現著羞愧的模樣,尤其是剛剛那一幕竟然被以煦逮個正著,這小子也是怎麼總是挑選不合時宜的時候突然出現,難道他不知道那些畫面都是少兒不宜的嗎?
慕容爾萱自認為這五年來都是悉心教育著以煦,可是回到Y城后她似乎沒教導過以煦什麼,反而與浩炎成為了一對壞父母的典範,真不曉得這些對日後的以煦會造成什麼影響。
困擾的時候以煦又冒出了一句童言,原本皺著的眉頭也倏地鬆開,有些歡喜的說道:「不過媽咪也不賴,壞叔叔咬你,你也咬他,看把他咬的,哼。」
慕容以煦洋洋得意的晃著小腦瓜,似乎很是得意有一個這麼厲害不服輸的媽咪,軒轅浩炎低頭看著自己胸前、脖子上的唇印徹底無語了,爾萱的臉頰漲的比紅蘋果還紅,恨不得時光倒流寧可一切都沒發生,也不要被以煦抓個正著,抽出幾張紙遞給他:「還把擦擦,像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還不是你弄,你咬的嗎!」軒轅浩炎一邊擦掉唇印,一邊嘟囔著,語氣之中充滿了鬱悶的氣息,要知道他的慾火才發泄到一半就被打斷,而且這可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打擊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
慕容爾萱和慕容以煦共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爾萱是因為怪他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開玩笑,也不曉得在孩子的面前噤聲,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以煦則是因為對他的不滿,他下定決心絕對不讓媽咪一個人獨自面對他,這個如狼似虎的怪叔叔,以煦要做一個守護媽咪的好孩子。
「以煦啊,爹地答應你,絕對不會再咬你媽咪了,這下你可以回去睡覺了吧,這麼晚不睡可不是個乖孩子啊。」軒轅浩炎盡量擺出一張和藹可親的臉,將嘴角的弧度咧到最大,蹲在以煦的面前將所有的高傲都拋在腦袋。
「哼!」慕容以煦卻絲毫不給他這個勢力滔天的炎少爺面子,在以煦的眼裡他只是個欺負媽咪的壞叔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倒有些像是小老大的氣勢:「我又沒承認你是我爹地,憑什麼聽你的。」
軒轅浩炎的一張臉完全是一個大大的囧字,苦不堪言,苦的都快要哭了,他無力的耷拉個腦瓜,看著自己抬起頭的弟弟也無力地垂下頭,倒像是一對同患難的兄弟。
「以煦,媽咪跟你說過不可以這麼沒禮貌,他不是叔叔,他是爹地,你以後要叫他爹地,懂嗎?」慕容爾萱用強硬的口吻吼道,她從未動手打過以煦,第一次吼他是因為浩炎,第二次吼他也是因為浩炎,第一次的態度沒有太過強硬,可這一次她成為了軒轅浩炎的妻子,自然要維護自己的丈夫,兒子與丈夫在爾萱的心裡佔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慕容以煦有些畏懼的看著媽咪,爾萱從未用這種口吻吼過他,上一次他已經知味了所以喊他叔叔,可這一次他卻怕了,他忽然意識到或許不該輕視這個壞叔叔,這個壞叔叔對媽咪來說很重要,所以媽咪才會戴上他給的戒指,披上嫁衣與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小小的以煦並不懂大人的情感,不過他看的出媽咪對待乾爹和壞叔叔是不一樣的,五年來端木寒翊都盡心儘力的招呼他們、呵護他們,媽咪對乾爹也相敬如賓、體貼有加,可是他們卻從未踏入過對方的房間,躺在對方的床上,可媽咪與壞叔叔不僅住在一個房間,還躺在一張床上。
媽咪從來不曾凶過以煦,可是她為了浩炎一而再的吼他,以煦明白他的態度使媽咪不高興,他不希望媽咪不高興,看著蹲在他面前的壞叔叔,慕容以煦有些勉強的說道:「好吧,我可以認他做我的爹地,可是我和媽咪一起睡,否則他又該咬你了。」
前半句令爾萱十分欣慰,後半句令她再次墜入深淵,因為吻痕軒轅浩炎可謂是跳進黃河也行不清了,而這種事情讓慕容爾萱如何對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進行解釋,這種事情是能夠解釋得了的嗎?
「什麼,你要和你媽咪一起睡,那我呢?」對於是否以煦稱呼他爹地,軒轅浩炎倒是沒有慕容爾萱那麼的在意,畢竟慕容以煦對他而言是個從天而降的孩子,他最在意的仍然是這個寶貝老婆,至於兒子自然是排在老婆之後。
慕容以煦燦爛的綻放笑容,他笑起來就像個純潔的小天使,歪著小腦瓜,第一次將雙手放在浩炎的肩膀上,稚嫩的口氣說道:「我們三個可以一起睡啊,爹地!」
軒轅浩炎痴傻的看著一旁不語的慕容爾萱,對她報以最後一絲希望,總不會真的一起睡吧?三個人的洞房花燭,他可從來不曾體驗過!
「那麼,就一起睡吧。」無奈慕容爾萱早已經舉手投降,左手拉著慕容以煦,右手放在浩炎的背上揉了揉,算是對他今晚的補償。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一刻值千金的夜晚,偌大的床上慕容爾萱躺在左邊,軒轅浩炎躺在右邊,他們倚靠著對方的臂膀,看起來像對親昵恩愛的夫妻,浩炎垂下頭打算親吻爾萱的時候,被子里發出一聲稚嫩的聲音:「嗯…媽咪,以煦會保護你的。」
被子里的慕容以煦一個翻身,不知是無意還是巧合,翻身的剎那一腳踢在了某處,痛的浩炎發出一聲悶哼:「嗯!」
「怎麼了?」慕容爾萱悄聲問道,不敢大聲宣揚,生怕會吵醒睡夢中的慕容以煦,以煦很難哄睡,一旦醒了要再次入眠又要大費周章。
軒轅浩炎抿了抿嘴,咬了咬壓根,將疼痛強挺了過去,他的一張苦瓜臉是同情弟弟的遭遇,今晚算是苦了它,男人總是否認自己的脆弱,希望在女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剛硬,強顏歡笑的吐了兩個字:「沒事!」
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見到慕容以煦泛著甜甜的嘴角熟睡著,心想他可能會一覺睡到天亮,如此良辰美景豈不浪費了,強顏歡笑的嘴角打算再次親吻爾萱,在雙唇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扣扣!」
此時此刻軒轅浩炎的嘴臉可謂是徹底扭曲了,若墨未等請示推開門,看他焦急的樣子似乎有大事發生,未等浩炎開口詢問,他主動說道:「少爺,夫人,小少爺不見了,我找遍整個別院都沒有發現他,現在是不是需要報警,野狼說他即可聯繫孤狼大隊……」
原來今夜他們在這邊慾火難滅,別院里的所有人都難以入睡,上演了一場鬧劇,而鬧劇的主角正是尋找此刻窩在被子里的慕容以煦,假寐的以煦一直強忍著笑意,最後終於忍不住發出嗤嗤的聲音。
聽到聲音二人才知道慕容以煦一直在假裝睡著,慕容爾萱對著被子說了一句:「淘氣!」
然後抬起頭很是抱歉的對若墨說道:「若墨,真是不好意思,以煦就在這兒,麻煩你跟大家說一聲,今晚辛苦了,早點睡吧,讓大家白緊張了一晚真是抱歉。」
若墨看著被子中間蠕動的某個物體,猜測大概就是讓他們忙乎了一晚上的慕容以煦,真是個淘氣的小孩子,原以為他早已經睡著了,若墨推開門打算看一看卻發現他根本不在房間,驚嚇之下召集了所有人,慕容以煦丟失可不是一件小事,若墨甚至以為某個巨大的陰謀又在醞釀之中,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夫人不必道歉,這是我們的本分,夫人、少爺,晚安!」若墨分明看著軒轅浩炎一張鐵青的臉,一會兒呈現紫色一會兒呈現綠色,從未見過炎少像這一刻怒火即將爆發卻不能發出來,憋的很是難受,若墨連忙退出去,生怕那場怒火燒到他身上。
房間內再次歸於平靜,可是軒轅浩炎莫說做了,就是親吻的心思也被一盆冷水從頭澆滅,徹底沒了**。
軒轅浩炎垂著頭看著旖旎在被子里的以煦,這哪是他的兒子,這擺明就是一個小魔怪,剛剛那一腳竟然是慕容以煦故意的,天煞的兒子,這是讓他老子斷子絕孫啊!
天蒙蒙亮的時候軒轅浩炎愜意的翻身,摟住旁邊的臉頰親吻了一口,不過觸感卻與爾萱的不同,懷疑的睜開眼睛,對視的正是慕容以煦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擦拭著胖嘟嘟臉頰上沾染的口水,不悅地對他說道:「爹地,你的鬍子好扎人哦!」
惺忪睡眼的軒轅浩炎此刻徹底清醒,倏地一下坐了起來,剛剛睡醒的他差點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二人世界而是三個人的洞房花燭夜,這小屁孩一直睡在他和他夫人之間,讓他的弟弟忍受了一晚上的煎熬。
慕容以煦擦拭掉口水,見到浩炎左看看右看看,心底泛出得意的笑容,好心告訴他:「我對媽咪說想吃她做的心形荷包蛋,所以她一早起來就替我做去了,只屬於我的荷包蛋。」
看著以煦那得意洋洋的模樣,軒轅浩炎將心底的怒火壓抑住,不斷地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兒子,雖然討厭了一些,可是看在爾萱的面子上總不能把他丟出去吧。
「媽咪一早就起來了,可爹地呢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才醒來,爹地是個大懶豬。」慕容以煦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躍從床上跳下來,灰溜溜的走了,趁軒轅浩炎發火之前。
「大懶豬?哼!」炎少爺莫名的又有了一個新的外號,從來沒有人膽敢罵他豬,還是一隻大懶豬,或許他有必要告訴這小子,什麼叫老子,什麼叫兒子,否則他早晚騎到他頭上拉屎。
一個溫馨的清晨卻因為這對父子的爭鋒相對而變的很和諧,慕容以煦和軒轅浩炎對面而坐,而慕容爾萱則坐在他們中間,看著這對父子彼此之間的攀比。
「媽咪,你說過心形荷包蛋是我的專屬,可是為什麼他也有?」慕容以煦看了看自己盤子里的荷包蛋,又看了看浩炎盤子里的,一個大一個小,簡直有天淵之別,立刻不悅的嘟起小嘴,撒嬌道。
軒轅浩炎倒是一副好心情,像個互爭玩具勝利的小朋友,拿著刀叉一點點品嘗這獨特的心形荷包蛋,還故意發出聲音吧唧吧唧嘴吧,看的一旁的傭人都不禁發出笑聲,坐在另一側的若墨和野狼則一直低垂著頭,咀嚼著自己盤子里普通的荷包蛋,只想著儘快吃完,否則被這對幼稚父子的互動一定會憋笑憋傷的。
「這……」慕容爾萱倒是沒有考慮過那麼多,今天是她成為軒轅夫人的第一天,所以早餐都是她一手烹調的,心裡泛著幸福的味道,想著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不知不覺就做出了三個心形荷包蛋,哪曉得以煦會對他爹地吃味。
軒轅浩炎滿意的長出了一口氣,代替爾萱解釋道:「很簡單,因為你媽咪既愛你也愛我,不過她愛我更深一些,所以荷包蛋就大一些了。」
「嗚嗚……」浩炎故意激怒的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慕容以煦粉嫩的小臉鼓了一下,隨即哇哇的嚎啕大哭起來,坐在椅子上又哭又鬧。
「浩!」慕容爾萱嗔怒的瞪了一眼軒轅浩炎,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他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竟然連他兒子的醋也吃,見到以煦哭的那麼厲害,爾萱立刻離開座位,蹲在以煦的面前,將她的小腦瓜靠在自己的身上,不斷地安慰著他:「以煦乖,爹地不是那個意思,是因為爹地長的高所以吃的多,以煦年紀還小,等你長的像爹地一樣高大,媽咪也會做大的心形荷包蛋給你。」
慕容以煦很是聽從爾萱的話,聽到媽咪這麼說眼淚也倏地一下停止,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爾萱,懷疑的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你,以煦不要再哭了,把荷包蛋吃了長高高,將來以煦長的比爹地還高的話媽咪就給你做更大的荷包蛋,好不好?」見到以煦終於不哭不鬧,爾萱的心才終於能夠放下來。
以煦乖巧的點點頭,拿起叉子放了一塊到嘴巴里,一邊吃一邊看著浩炎:「我要長的比爹地還高,%#蛋比爹地還大。」
「噗!」軒轅浩炎正喝著牛奶,聽著他囫圇的話差點噴了出來,因為嘴巴裡面有食物所以吐字不清,浩炎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蛋比爹地還大,每個人的臉上都漲紅了臉頰,憋足了笑容。
「媽咪,他們在笑什麼,我說的%#蛋比爹地還大,有什麼不對的嗎?」慕容以煦稚嫩的口氣重複的說了一遍,慕容爾萱面紅耳赤面對兒子再次無語,而軒轅別院的餐廳內則傳來爽朗的笑聲,連冷若冰霜的野狼也忍不住笑出來,這下子搞得以煦更加一頭霧水。
從Y城駛向郊外的商務車內,野狼駕駛著車子,若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軒轅浩炎坐在第二排,第三排則是慕容爾萱和緊緊摟著她的慕容以煦。
軒轅浩炎從倒車鏡內看著他們母子倆親昵的樣子,心底又泛起了一絲酸意,不滿地說道:「萱萱,我們度蜜月為什麼非得帶著這個拖油瓶?」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你可以下車,我和媽咪兩個人去海邊度假。」未等爾萱開口,慕容以煦一歪小腦瓜,撇撇嘴反擊道。
看著浩炎鐵青的一張臉,慕容爾萱寵溺地摸摸以煦的小腦瓜,他可不是浩炎口中的拖油瓶,而是爾萱的心肝寶貝。
原本軒轅浩炎打算與爾萱相約同游歐洲,在浪漫之地度過羅曼蒂克的一個月,豈料這個想法一提出便遭到了爾萱的拒絕,原因很簡單,一是絕對不二人世界,因為有以煦;二是以煦很快就六歲了,應當安排時間上學,一個月的遊玩期太長了,會耽誤開學,因此歐洲的浪漫之旅無疾而終,在浩炎認為讓他希望破滅的原因只有一個:慕容以煦!
「是啊,要走你自己走,我和以煦巴不得過幾天二人世界。」借著以煦的話,慕容爾萱也調皮的調侃上。
看著他們母子倆一唱一和,將他排擠在外倒像個外人似的,軒轅浩炎立刻摩拳擦掌,目露凶光來到了他們的身旁:「好啊,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看我不好好教訓你們。」
「以煦,老虎來了,快點躲起來。」見到軒轅浩炎一屁股坐在了他們的身旁,撓搔著他們的痒痒肉,爾萱立刻將以煦護在懷裡,以煦卻不甘示弱,也伸出小手對付浩炎,去往海灘的路上車內洋溢著一片歡聲笑語……
柔軟的沙灘上,碧海藍天,偶爾有幾隻海鷗在海面上飛過,遠離城市的喧囂這種寧靜的生活很是難得。
慕容以煦光著腳丫跑在沙灘上,一會兒淌進水裡一會兒在沙子里打滾,圍繞他的野狼和若墨可是累的氣喘吁吁,若墨不說,就是經歷過地獄般訓練的野狼也有些吃不消,愈加的相信了炎少對他的評斷,小魔怪。
「以煦,小心點。」慕容爾萱喜歡海邊,卻從不下水,誰讓她天生水性不好,是個旱鴨子,倒是以煦一點也不像她,倒是像極了與他互相吃味的老爹。
深海處一個鯉魚翻身,軒轅浩炎露出了腦袋,蝶泳、自由泳、蛙泳他各種泳術都精通,若是參加奧運比賽,那麼所有的金牌恐怕都會被他一覽進懷。
淌著海水慢慢走了出來,金色的陽光照射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像是為他的身上披上一層金色的外套,健美的身材惹來無數辣妹的歡呼和無數男友的嫉妒,而浩炎對此卻視若無睹,徑直走向他的夫人。
身上還沾染著海水就那麼自在的倒在了躺椅上,拿起一旁爾萱喝過的果汁一飲而盡,身上只穿著一個三角泳褲,毫不介意被路過的遊客們欣賞著。
「喂,你起碼尊重一下我,我裹的這麼嚴實,你倒好都差點全裸了。」來之前慕容爾萱本來預備了一個三點式的泳衣,可是被浩炎見到竟然隨手丟掉,然後遞給她一件全新的,老土的不能再過老土,從頭包到腳。
軒轅浩炎看了看她的泳衣,的確是六十年代老太太的打扮,不過好在夠安全,路過的男人沒有一個願意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這點他甚是滿意,而對於這浩炎則有自己的見解:「我老婆的身材除了我之外不能被任何人看,你老公我什麼人都可以看,誰讓我的身材是無可救藥的棒。」
「霸道!」慕容爾萱撇撇嘴,不與他爭論,知道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決定的事情八十匹馬也拉不回來,好在外面有一層浴袍包裹著,雖然在烈日炎炎之下有點悶熱,卻不會被人看到她裡面掉了渣的老土樣。
爾萱回身準備拿起果汁喝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視到軒轅浩炎的胸前,一個勁兒的盯著,倒像個十足好色的小狼女,浩炎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打趣的問道:「怎麼,看了那麼多遍還是看不夠?」
慕容爾萱不僅看,還伸出手去觸碰,看著她手指所沖的方向才知道爾萱發現了:「這個,是新的傷痕,是子彈孔嗎?」
「沒事的,都過去了。」軒轅浩炎嘴角一抹,撤去了所有玩笑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指,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希望她不必過懷擔憂。
爾萱沒有抽回手指,任憑他握著,雖然這個姿勢不是太好看,不過爾萱的心裡卻充滿了疑惑,顧不得那些:「告訴我?」
看著爾萱那麼固執堅定的眼神,軒轅浩炎無奈將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巨細無遺的告訴了她,自然將他沒有閃躲,故意尋死的方面一帶而過,過去的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何必讓他在意的人為他擔憂為他害怕。
軒轅浩炎不會忘記,當年爾萱選擇拒絕他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爾萱嚮往的是平靜的生活,而不是每日生活在槍林彈雨之中,每天要為安全而擔憂,所以浩炎才沒有將受傷的事情告訴她,害怕她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憑你的本事真的會受傷嗎?」相愛的人似乎是心有靈犀,還是慕容爾萱比一般人要聰慧的多,僅憑軒轅浩炎幾句寥寥數語,便猜測出那個傷痕並非那麼的簡單。
面對這個問題軒轅浩炎詫異萬分,不曉得自己哪句話說漏了嘴才會讓她發覺出,他明明隱藏的那麼深,那麼深,低垂著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佳的回答莫過於沉默,沉默就代表著沒有否認,沒有否認就是承認,慕容爾萱果然沒有猜錯,她心底的擔心並非是庸人自擾,看著那個子彈孔,距離心臟是那麼近,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看的爾萱觸目驚心,心痛不已。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受傷我會痛的。」慕容爾萱沒有繼續追問他和如此,會令軒轅浩炎如此的原因就是用腳後跟也不難想象,爾萱的心裡充滿了自責,她不曉得自己的逃脫會為浩炎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浩炎看著爾萱眼裡那一閃即逝的疼惜,牢牢的握住了她的十指,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承諾道:「為了你,為了以煦,我都不會讓自己有機會處於危險,更加不會死,你放心。」
自從婚禮那日後端木寒翊便一個人呆在家裡,頹廢的度過每一日,屋子裡凌亂不堪,甚至還散發著怪怪的味道。
「堂堂的大國手竟然變成這個模樣,可憐啊。」今日端木家迎來了一位客人,慕容爾嵐進入房子就捏起了鼻子,看著散布在沙發和茶几上的垃圾,猜測他一定是許多天沒有出門,每天也就靠泡麵度日。
端木寒翊的鬍子已經長滿了整個下巴,頭髮也凌亂不堪,看起來倒像是路邊乞討的行為藝術家,隨意的撿了撿,空出一把椅子給爾嵐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就走。」
慕容爾嵐先將窗戶打開,這房子里的味道著實令她難以忍受,而後拿出紙巾擦了擦椅子才坐了下來,看著如斯模樣的寒翊大失所望,從包包內掏出一沓照片丟到他的面前:「先看看吧,你在這裡生不如死,難得有些人卻樂不思蜀,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寒翊一隻腳放在沙發上,此時的他早已沒了曾經的雍容與高雅,是因為心底那最後一絲希望的破滅,也帶走了他生存下去的信念,沒有了慕容爾萱他當真不知道活著為了什麼,放下腳拿起照片,看著裡面的畫面,慕容爾萱和軒轅浩炎甜蜜的樣子,以及慕容以煦燦爛的笑容,如此的熟悉,曾經何時他也和他們這樣過,只不過現在換了個男主角。
「你什麼意思?」簡單的看了兩眼,端木寒翊便將照片丟到一旁,有幾張散落掉在了地上,曉得慕容爾嵐不會白白上門,總不會就是讓他看看這幾張照片,慕容爾嵐可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
雖然寒翊將嫉妒的神情掩飾得很好,可是那一閃即逝的仇恨卻未能逃脫慕容爾嵐的注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自信她對寒翊的秉性了解的非常清楚,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是如是:「我來這裡,只是想問你,你還愛著慕容爾萱嗎?」
「何必繞彎彎,有話直說,有屁快放。」如今的端木寒翊竟然說出如此粗魯的話,看來慕容爾萱和軒轅浩炎的結合對他打擊不小。
慕容爾嵐非但沒有因為他的粗言粗語而感到不悅,相反她自信她找對了人,看看他現在的處境和他的樣子,沒有了慕容爾萱竟然讓自己如此的頹廢,僅憑他對慕容爾萱的留戀,爾嵐自信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助我一臂之力,我讓慕容爾萱重新回到你的身邊。」
「終於談到正題上了,讓爾萱回到我的身邊,你憑什麼?我又憑什麼能夠助你一臂之力?」端木寒翊從心底對爾嵐充滿了反感,不過她的話卻還是令寒翊的心底泛起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雖然寒翊嘴巴上沒有半點的意思,可是爾嵐看的出他已經心動了,憑著他身體的小動作:「憑慕容爾萱對你的信任,我對軒轅浩炎的憎恨,只要你按照我的計劃進行,我會讓軒轅浩炎傾家蕩產,到時候你再出面,坦言只要爾萱回到你的身邊自然可以挽救軒轅帝國的危機,你說我們的軒轅夫人會作何抉擇呢?」
「讓軒轅帝國面臨危機,你不是深愛著軒轅浩炎,怎會去對付軒轅帝國呢?」這個計劃表面上聽起來天衣無縫,可是端木寒翊卻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這個毒蠍心腸的女人,她明明愛的炎少那麼深卻對付他,這其中似乎有什麼貓膩?
聽聞這句話慕容爾嵐的雙眸忽然散發著憤怒的凶光,惡狠狠的看著前面,雙手也不自然的攥成拳頭,她永遠無法忘記軒轅浩炎掐住她的脖子,威脅她的話,那句話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也毀掉了他們最後的一絲情分。
連端木寒翊這個外人都看的那麼清,為何軒轅浩炎偏偏不懂得她的心意,軒轅浩炎不僅毀掉了他們僅有的情分,也扭曲了爾嵐的心裡,由愛生恨:「我用生命愛著他,我為了得到他耗盡了那麼多手段和心思,到頭來換來的不過是一句絕情,他不仁我不義,我要讓軒轅浩炎知道,錯過我慕容爾嵐是他今生最大的錯誤!」
「可是軒轅帝國後台堅硬,你如何能夠保證擊敗它呢?」對視著慕容爾嵐眼裡冒出的精光,端木寒翊也忍不住發抖,相信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相信了她對軒轅浩炎背叛后的仇恨遠遠勝過他這個情敵,女人一旦狠起來比男人還要恐怖。
慕容爾嵐的眼眶裡淚珠在打轉,可能是剛剛說的太過激動眼淚都不自然的冒出來,不過爾嵐卻不會任它流淌,離開了軒轅浩炎后她便告訴自己,不會再讓自己因為那個人流下一滴眼淚,絕不:「這你不用管,你要做的就是策應我,當軒轅帝國陷入危機的時候,自然而然慕容爾萱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你憑什麼那麼自信爾萱會為了軒轅帝國而妥協,如果她不那麼做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讓端木寒翊參加這個計劃不難,他的目地只有一個得到慕容爾萱,可是如果得到的機會微乎其微,那麼寒翊絕對不會冒這個危險。
慕容爾嵐的臉上露出一絲不知是嘲諷還是得意的笑容,不過很是燦爛的弧度,看著寒翊的樣子甚是可愛:「虧你還自稱深愛慕容爾萱,竟然根本不了解她,她曾經可以為了家人,任軒轅浩炎百般折磨,自然可以為了軒轅浩炎所珍視的軒轅帝國,答應我們的條件,當然是在軒轅浩炎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否則憑炎少爺的個性寧死不屈,也不會讓他的女人受半點的委屈。」
她雖然很是邪惡,卻聰慧異常,將每一個人的性格都摸得透透的,無論是她深愛過的男人,還是她的情敵,還是深愛她情敵的男人,或許慕容爾嵐最看不清的只有她自己:「當然,你可以考慮清楚,問一問自己的內心,是否沒有了慕容爾萱就不能活了?」
三天後Y城的社會版面發表了一條很小的新聞,私家偵探董某車禍中不幸身亡,經交通警確定事故責任人為董某,對方司機已經保釋外出。
端木寒翊攤開報紙,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看著面前平淡抿著咖啡的慕容爾嵐,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處境不驚淡定自若的眸子,看著面前的新聞抿嘴微笑,眼角的魚尾紋透著得意的目光。
「是你做的嗎?」新聞所指已經十分的明顯,正是牽繫在軒轅浩炎和慕容爾嵐中,促使他們離婚的關鍵人物私家偵探董勵,寥寥數語只是說了車禍,並且沒有關聯責任人,這其中似乎透著蹊蹺,更像是個陰謀。
慕容爾嵐看起來心情很好,三天的時間到來,爾嵐主動約他到咖啡館會面,這是一家露天的咖啡館,爾嵐沒有任何的遮掩,似乎毫不介意別人對她的打量,如今她已經失去了軒轅夫人的身份,又何必介意其他人的矚目,此刻他們應當關注的也應該是新的軒轅夫人--慕容爾萱。
下午的陽光透著懶洋洋的感覺,雖然明媚卻不刺眼,愜意的坐在椅子上沐浴著陽光,喝一杯純正的藍山咖啡,爾嵐很是享受這樣的生活,對於此事她從來沒有隱瞞的心思,也不必隱瞞:「一個背叛我的人,沒有必要留在這個世上,何況那個骯髒的人。」
在慕容爾嵐的心裡一直憎恨著董勵,若非他臨陣背叛,讓軒轅浩炎知曉了真相的始末,與她撕破臉面,不惜用一半的財產換取一紙離婚協議書,他的挑撥離間正是改變扭曲爾嵐的源泉。
她一直隱忍著,因為在慕容爾嵐的心裡剷除他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遲遲不肯動手不過是怕髒了她自己的手,而選擇這個時候,最根本的原因則是為了拉攏端木寒翊,讓她清楚自己報復的信念,絕對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她的語調淡漠如水,可是聽在端木寒翊的耳朵里卻彷彿霹靂雨點,周身上下都散發著徹骨的寒意,對視著她凜冽的眸子,此刻真切的相信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我慕容爾嵐絕對不會原諒背叛我的人,即使那個人是我此生的摯愛!」慕容爾嵐重複的肯定自己的報仇信念,在爾嵐的認知里,得不到的愛,得不到的人,寧可毀掉,也不會拱手讓給其他人,這是爾嵐做人的根本信條!
端木寒翊沉默了幾秒后,拿起面前的咖啡杯,輕佻唇角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兩杯碰撞擊出別樣的火花:「祝我們合作愉快!」
一個月的蜜月之旅,因為慕容以煦開學的緣故不得不在兩周后草草結束,而這段時間裡慕容以煦和軒轅浩炎的感情也急劇升溫,起碼以煦不再用冷眼看待爹地,而浩炎對兒子的嫉妒也減卻了大半。
慕容爾萱和軒轅浩炎商量將慕容以煦安排進市附屬一小,慕容以煦從來沒有上過幼兒園,按照規定是不可以入讀附屬一小,不過慕容以煦在入學考試中竟然拿下滿分的成績,校長立刻大跌眼鏡,連連歡迎這個小天才。
「媽咪,我一定要上學嗎?」慕容以煦坐在車子的後排位置上,此刻已經換上了市附屬一小的校服,背上一個嶄新的書包,不過臉上卻掛著滿滿的不情願,撅著個小嘴,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
慕容爾萱寵溺的摸摸他的頭髮,從決定上學開始以煦便一直鬧著小脾氣,爾萱誤以為是因為他從小便沒有上過學,害怕與小朋友接觸所以才會鬧脾氣,思考著如何才能安撫他:「以煦,聽媽咪說,學校里有很多同齡的小朋友,進入學校后你不會覺得自己一個人孤零零,還有可以學到很多新奇的知識,那些老師可是比媽咪還要知識豐富哦。」
豈料慕容以煦介意的根本不是這個,他抬起蔫巴巴的腦袋,看著浩炎的神情有些暗淡無光,彷彿忌憚他會做什麼壞事似的:「我知道,一定是爹地的注意,想把我趕走,然後躺在床上,脫了衣服,咬你……」
以煦得一番話嚇的開車的若墨差點撞了車,猛然一個剎車,眾人用無語的表情看著這個童言無忌,爛漫天真的慕容以煦,很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這小子究竟在想什麼?
在慕容爾萱大費周章的解釋后,慕容以煦終於拖著不清不願的身子進入了附屬一小的校門,回過頭來,撅著嘴和他們擺了擺手。
軒轅別院,慕容爾萱前腳踏入家門,後腳就被人攔腰抱起,軒轅浩炎橫抱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了二樓,一腳踢開卧室的房門,顧不得關上房門將她丟到床上,然後以雷霆之速脫掉自己的衣服,一躍撲到了她的身上。
「你幹什麼?」慕容爾萱分明感受到床忽悠一下下沉了幾分,然後一個龐然大物壓倒了身上,在他的唇快要貼上來的時候,爾萱及時的撇開頭,冷漠的眼神問道。
面對爾萱的態度軒轅浩炎有些許不滿,大手掰過她的腦袋,對峙著她的冷漠是一雙赤誠的火熱,眼裡綻放的光芒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私處已經是勃然而起,蓄勢待發,故意的反問道:「你說呢?」
傻子也看的出他意欲何為,不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不會真的想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吧,進入家門一刻也按耐不住,還門戶洞開,難道要上演一場楚門的世界嗎?
二人的身體之間沒有半點的距離,說話的空檔爾萱分明感覺到某個身體部位的變化,讓她有些難受,不過他忍的恐怕更加慾火焚燒,但是此刻爾萱倒是真的不想,故意調侃道:「看來以煦說的對,你是故意為了支開他才送他上學的。」
「你才看出來,晚了!」相較於解釋,軒轅浩炎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在這種時候他真的沒有心思進行一些不必要的前戲,要知道他可是忍的太久太久了。
慕容爾萱用手抵住他的嘴巴,看著他眼珠子滲出的血絲,意識到他並非是玩笑,看了看外面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爾萱的眼裡閃爍著幾分猶豫,輕聲說道:「大白天的,恐怕不好吧。」
「哪條法律規定這種事情一定要晚上?如果你說的出來我就算了。」軒轅浩炎說話的語速愈加急促,鼻子里吐出的氣息也喘著急促,古銅色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紅暈,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跳動著。
慕容爾萱徹底無語,這種事情怎麼會有法律明文規定,擺明了軒轅浩炎就是想要用強的,不管她想或是不想,還擺出一堆大道理顯得他是個文明人似的。
「老婆大人,你快點吧,再晚些你老公我可就要爆炸了。」在爾萱為難的時候,軒轅浩炎忽然求饒起來,那張苦不堪言的臉,簡直就是一副哭求哀嚎的模樣,就差拜天拜地哭天抹淚了。
在軒轅浩炎軟硬兼施之下,慕容爾萱無奈的拉上了窗帘,配合著他上演了一場立體版的春宮圖,此處無限YY……
一整天的繾綣纏綿,軒轅浩炎似乎要將五年來的忍耐都在一夕之間發泄出來,慕容爾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獃獃的看著房頂,眼神滿是空洞無神,她的腦袋空了,身子乏了,神經衰了。
在軒轅浩炎一次次的要求下爾萱都儘力配合著,原以為幾次也就夠了,豈料他從清晨做到了夕陽西下,直到浩炎自己也筋疲力盡才終於停止,此刻的浩炎倒在爾萱的身旁,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像是剛剛結束馬拉松比賽一樣。
而就在二人激情四射的時候一件陰謀也在悄然的醞釀之中,剛剛入學第一天的慕容以煦便遇到了人生以來最大的災難。
「是他嗎?」市附屬一小的門外聽著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破舊的樣子就彷彿從廢車廠剛剛淘換出來一般。
「沒錯!」車上坐著兩個人,頭上都帶著棒球帽,剛剛說話的是黑帽子,副駕駛的藍帽子叼著一根煙,左手臂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醜陋異常,看著從校門內走出來的以煦,眼睛眨了眨,嘴角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Mars,現在動手嗎?」藍帽子的傷疤男正是五年前暗殺行動中大難不死的Mars,他雖然在重重包圍中逃脫出來卻令他的左手終身殘疾,軒轅浩炎是他職業生涯中惟一一次的失敗,是他恥辱的證明,加上手臂的傷他一直心存怨恨。
黑帽子則是Mars的結拜兄弟老虎,因為背部紋有一整隻猛虎聞名,在暗殺界縱橫多年,本來決定隱退卻因為Mars的相邀,決定打撈一筆然後金盆洗手,而他們的目標則是軒轅浩炎和慕容爾萱的兒子--慕容以煦!
Mars拿著望遠鏡細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現在還未到放學的時間,慕容以煦的身影卻出現在門外,胖嘟嘟的小腦瓜探頭探腦的像個小偷,看起來是蹺課溜出來的。
慕容以煦坐在椅子上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爹地會欺負媽咪,堅持到下午趁老師不注意就偷偷溜了出來,他倒要看一看那個壞爹地有沒有欺負媽咪,自以為聰明的以煦卻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獵人的目標。
「機會難得,他身邊竟然沒有人。」老虎是個脾氣很沖的人,如同名字一樣性格衝動,扭動鑰匙就準備發動車子,將孤零零的以煦擄走。
「等一下,再看看!」Mars經歷過挫敗后,變的謹慎異常,慕容以煦是軒轅浩炎的親子,這個消息沒有對外透露只是小一部分的內部人士才知曉,他也是大費周章也打聽到,因此才決定用以煦來要挾軒轅浩炎。
僅憑炎少爺之子這個身份,慕容以煦理應前呼後擁的被保護著,怎會一個人走在大街上,Mars認為其中有詐,決心觀察一下:「開車,偷偷跟著他。」
老虎啟動車子,悄無聲息的跟蹤著慕容以煦,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同時又防止被他發現,不過畢竟車子行駛的聲音無法隱藏,而以煦行走的速度也很慢,所以很快便引起了慕容以煦的懷疑,三不五時的回過頭,察覺到有車子在跟隨他的腳步。
慕容以煦回過幾次頭后就繼續往前走假裝並未發現他們,腳下步伐的速度愈加迅速,見到一個巷子便迅速轉了進去,Mars見到他的身影忽然消失,立刻指揮老虎停下車子:「被發現了,快,下車抓他。」
此刻的Mars已經能夠確定慕容以煦的身邊沒有藏人,否則他不會如此的害怕故意躲起來,而一定會喚來幫手將他們擒住,此刻的Mars有些憎恨自己的謹慎,若是被以煦逃脫那麼這大好的機會就白白流失了。
在老虎的眼裡慕容以煦就是一座金山,把他抓住那麼大把大把的金錢就會源源不斷的流進他的兜里,眼見一座金山溜掉老虎如何能夠不緊張,猛地踩住剎車,一躍從車子跳了下去,邁開步子追趕著消失的以煦。
拐進巷子的剎那就見到無處可逃的以煦,因為不熟悉Y城的道路,慕容以煦闖入的竟然是一條死胡同,此刻的他倒像是只封箱里的耗子,無處可逃。
「你要幹什麼?」正猶豫著跑出去的時候,老虎龐大的身軀擋在了他的面前,面對老虎一步步的逼近,慕容以煦強壯鎮定,將雙手背在身後,拿出手機慌張的按著號碼。
「小金山,你就別逃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免不了吃些皮肉之苦。」老虎猥瑣的笑著,裂開的大嘴就差口水流淌下來,那下流的樣子比流氓還要流。
慕容以煦意識到自己危險了,拿著手機首先想到的就是媽咪,無奈手機的按鍵發出聲音引起了隨即而來Mars的注意,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以煦的臉頰,打的以煦踉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手上的手機也摔了出去。
Mars注意著手機屏幕,已經撥打出去,接通的一剎那他狠狠一腳踩在上面,手機隨即機身分離,倒在地上的以煦唯一的希望也隨機破滅,捂住紅腫的臉頰、面對如狼似虎的壞人們,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哭泣。
「小混蛋,蠻聰明的。」若不是Mars及時趕來,恐怕電話那頭就已經接通了,若是被他們追查到信號,這綁架的計劃恐怕也就無疾而終了。
「TMD!」老虎額頭冒出汗珠,剛剛的一幕可真真是虛驚一場,一不注意差點就毀掉了他們整個計劃,要知道Mars可是幾十遍重複過軒轅浩炎的恐怖,如果沒有慕容以煦在手,他們報仇和撈錢的行動可就泡湯了。
一怒之下老虎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了慕容以煦的身上,嚎啕大哭中的以煦只感覺到猛地一撞然後眼前一黑渾然不知了,以煦雖然昏倒卻不至於傷的太重,畢竟慕容以煦可是一座金山,如果他死了的話老虎上哪兒要錢去。
昏昏欲睡中的慕容爾萱聽到電話鈴聲,剛剛接通對方便掛斷了,看了看來電顯示卻是慕容以煦,或許是身為母親的心有靈犀,她的心莫名的抽搐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連忙再次撥打過去,可是電話那頭依舊是忙音。
「怎麼了?」見到虛弱的爾萱猛然坐起來,眼底的空洞一掃而空,轉而被一種焦急擔慮所代替,不斷重複地按著撥出鍵,可是電話那頭依舊是忙音。
「以煦!」慕容爾萱抬起頭看著浩炎,發出的聲音都禁不住在顫抖,嗓子眼兒突然之間十分的沙啞,帶著哭腔焦急的說道:「快打電話去學校,問一問以煦是否還在?」
軒轅浩炎看了看腕錶,現在不過是下午三點鐘,學校還沒有下課他當然應該還在學校,不過看著爾萱的樣子他卻不敢怠慢,拿起電話欲撥打的時候,若墨推門而入,手上拿著剛剛結束通話的電話,臉上呈現著一種苦瓜臉的狀態:「少爺,夫人,學校打來電話說小少爺十幾分鐘前偷偷溜走了。」
慕容爾萱彷彿如雷擊一般腦袋轟的一聲,眨眼的頻率愈加急促正如她此刻的心跳聲,原本不在意的軒轅浩炎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立刻發出命令的音調:「通知我們的人立刻以學校為中心,向四周圍拉網式的尋找,通知野狼讓孤狼大隊待命。」
「少爺,您孤狼大隊大隊長的職務已經被暫時停職了。」浩炎處變不驚的發布了命令,若墨卻沒有立即去執行,而是站在那裡,遲疑了許久平淡的說出了一個事實,一個被炎少爺忽略掉的事實。
爾萱莫名的抬起眼瞼,一天接連兩個噩耗傳來,她竟然未從軒轅浩炎知道他孤狼大隊長暫時停職的事情,難道是因為他們那次在Z城的大動干戈,引起了首長的不滿嗎?
浩炎的眼裡散發著淡淡的哀愁,愕然之下竟然忘記了,隨著他孤狼大隊長職務的暫時停職,野狼也被總司令召回:「那就用一切我們可以利用的人脈資源,帝國員工、警察大隊、新聞媒體,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我兒子,並且不許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少爺!」昔日那霹靂作風的軒轅浩炎頃刻間回歸,他霸氣的眼神,凌厲的作風,不怒自威的口吻,擔憂中的慕容爾萱有了主心骨,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因為他的布置也逐漸恢復了平靜,想著有浩這個老公真好。
表面安靜的Y城這一日卻暗潮湧動,軒轅帝國旗下所有集團全部停止工作,所有人員散布在Y城的大街小巷,每個人的手機里都收到一張慕容以煦的照片,遇到年紀相仿的男孩子,便停下來對一對,比一比。
大大小小的警察局傾巢而出,街面上總是能夠聽到警笛的聲音,每一個人公眾場所都受到了嚴格的搜查,而搜查主要針對的則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名叫慕容以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從日落西山到月牙高掛,看著外面凄涼的月色慕容爾萱的心也不禁在發抖,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小時,卻沒有一點點慕容以煦的消息,他就像是憑空消失在Y城一樣,五年來他們從未分離過這麼久的時間,爾萱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抽幹了。
「他不會有事的,對嗎?」見到爾萱站在露台邊,軒轅浩炎拿起一件外套為她披上,爾萱回過頭,臉上縱橫的淚珠,早已是淚流滿面,那模樣哭的人傷心寸斷。
軒轅浩炎的無助再一次蔓延上來,五年前他也有過這種感覺,比現在更加的瘋狂,更加的無助,更加的悲憤,以煦對爾萱,就像爾萱對浩炎,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以煦有事的。」這是軒轅浩炎對慕容爾萱的承諾,又何嘗不是浩炎對自己的安慰,將爾萱按在自己的懷裡,任憑淚水浸透他的衣衫,哭吧哭吧,那流淌的眼淚卻不及流露的思念萬分之一,這種感覺沒有什麼人比浩炎還切身的懂得。
此時陷入無限思子之痛的慕容爾萱不曾想過,五年前的她就像是今日的Mars,他們擄走了以煦讓爾萱陷入了悲傷,五年前爾萱帶走了自己,害的軒轅浩炎失去了生存下去的信念,五年來的日日夜夜他都是這麼度過的。
「嘟嘟!」就在二人安慰的時候,軒轅浩炎的手機響了,是一條彩信,上面只有一張照片,一張慕容以煦坐在椅子上,嘴巴被封著膠帶,手腳都被繩子綁住,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們的心都涼了。
慕容爾萱捂住嘴巴,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崩潰了,浩炎還未來得及心驚,一個陌生的號碼便出現在了來電上,浩炎接通電話,第一句話問的便是:「你的條件?」
「不愧是軒轅帝國的炎少爺,聰明,我要十億美金,三天後送到黃石灘碼頭倉庫,只允許你一個人來,我如果多發現一個人就在你兒子身上留下一個彈孔,如果發現兩個就是兩個彈孔,你是聰明人,不準攜帶武器。」使用過變聲器的Mars完全無法辨別聲音,這是他對自己的保障,凡事總想著一個萬一。
「怎麼樣?」慕容爾萱盡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使自己發出的聲音不再發抖,可是她的整個身子都在戰慄,聲音又如何能夠保持沉穩。
軒轅浩炎的手機有全球跟蹤定位系統,無奈通話的時間尚短查不到對方的位置,而且對方的信號也做了屏蔽處理,看來不僅早有預謀還是一個老手,聽那人說話的口吻應該與浩炎相識,此事多半是沖著浩炎而來,如此想來他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可以保障以煦的安全:「放心,三天後,我會將以煦完好無缺的帶回來!」
十億美金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在三天之內籌集軒轅浩炎可謂是動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不過仍有些力有不怠,豈料危機關頭慕容爾嵐竟然主動出手幫助,出資兩億美金,雖然浩炎也有過猶豫,不過為了以煦他並沒有過多思慮。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七十二個小時對軒轅浩炎和慕容爾萱來說卻是一個偌大的煎熬,這三個夜晚爾萱未曾合過雙眼,只是獃獃的坐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等待慕容以煦歸來的身影。
「晚上八點!」在漫長的等待之中,綁匪終於傳來了消息,軒轅浩炎的手機上出現了簡短的四字簡訊。
「讓我跟你一起去。」慕容爾萱拉住他的手臂,猛然地起身有些頭暈,可能是三天未眠吃不下睡不著的緣故,那白皙的臉頰此刻已經是蒼白了。
看著如此的爾萱他如何不心疼,可是只有將以煦安全帶回才能算是給她最大的安慰,看了看爾萱,又看了看若墨,想著綁匪的警告他意識到這是個危險的旅程,可是為了慕容以煦,他的兒子他不得不獨自踏上這個征程。
大隊人馬從軒轅別院出發,領頭是軒轅浩炎,他帶著十億美金獨自駕著車手無寸鐵的開向目的地,而緊隨其後的是若墨和慕容爾萱,最後則是警察部的精英們,他們在黃石灘外拉開了警戒線,又不敢太過接近,以防綁匪發現。
為了遵從綁匪的指令不會傷到以煦,又為了讓爾萱能夠安心,所以軒轅浩炎安排若墨和爾萱在警察的保護之下,留在了黃石灘碼頭外,這樣既安全又可以第一時間見到脫險的慕容以煦。
「你要的錢我帶來了,你出來吧。」黃石灘碼頭只有一個老舊的倉庫,警方曾經提出要事先在這裡進行布控,但是遭到了軒轅浩炎的拒絕,既然綁匪膽敢提出在這裡進行交易,並且言明他一個人,自然早就在這裡留了眼線,為了以煦的安全他一點風險也不能夠冒。
「砰!」回應軒轅浩炎的是一顆子彈,從狙擊步槍內射出,在射之前浩炎分明感覺到了危險,這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習性,不過他也同時感覺到了步槍瞄準的方向不是他的腦袋,而是他的腿。
「嗯」軒轅浩炎悶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子彈射穿了他的右小腿,鮮血淅瀝瀝的流淌在地上,點綴的模樣倒有些像是嬌艷盛開的梅花:「我身上沒有帶任何的武器,你能夠放心了,錢在這裡你總該出來取吧。」
擊中他的右腿是為了剋制他的行動,畢竟炎少爺的身手Mars可是早有領教,他害怕浩炎會逃走,可是老虎卻巴不得他儘快離開,見到他手中搖晃的那沈甸甸的袋子,十億美金啊,就在眼前,探出個腦尖喊道:「把袋子打開,然後你可以走了。」
Mars蹙了蹙眉頭,對於老虎的自作主張感到明顯的不悅,要知道他的目標雖然是那十億美金,可是他更期盼的是軒轅浩炎的死亡!
軒轅浩炎循著老虎出聲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了他們二人的身影,而在他們的身後則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雙手雙腳被捆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從二人的對話浩炎聽出來他們持著不同的意見,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將以煦救出來。
「我要見到以煦才可以把錢交給你們,否則我保證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軒轅浩炎的身子雖然無法直立,可是說起話來的語氣卻依舊威風赫赫,這種傲然是來自於天生的骨氣。
在十億美金的誘惑之下老虎又一次自作主張,將身後的慕容以煦拉了出來,摘掉他眼前的面罩,此刻的以煦是清醒的,倉庫內只是掛著一個昏暗的燈泡,不過猛然睜眼卻有些忍不住刺痛的眯眼,視力恢復后見到了下面的軒轅浩炎,眼淚再一次崩潰的宣洩著,大聲喊道:「爹地,爹地,爹地……」
一遍遍,喊得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即使如軒轅浩炎這個剛強的人也不禁落下了男兒淚,重逢的剎那他心中百感交集,終於體會到了父愛的味道,第一次有了想將這個小魔怪摟在懷裡,狠狠地親一口的念頭,第一次有了與他共同分享他媽咪的心裡。
壓抑住衝動的念頭,軒轅浩炎拉開了包包的鎖鏈,將十億美金頃刻間倒在地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汽油味道,在二人迷惑的視線之下,浩炎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微小的火苗卻有著燃燒一切的力量,這就是浩炎膽敢一個人前來的資本:「放了以煦,否則我一點火這十億美金頃刻間就會成為一堆灰燼,外面重重包圍的警察就算困也能夠把你們困死,你們插翅難逃!」
「不,不要。」老虎熾熱的目光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沒有詢問Mars就擅自解開慕容以煦的繩索,在老虎的心裡對於Mars復仇的心裡一直不以為然,他之所以會答應無非是撈一筆,眼前贖金就要成為灰燼,報仇又算什麼?
老虎解開慕容以煦背後手上繩子的同時,Mars的槍口瞄準了他的眉心,在老虎抬眼的剎那,子彈出膛從他的腦前進入,從腦後射出,至死的一刻老虎都是滿眼的不可置信,倒下去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還瞥視著那地上滿滿的現金,到死那一刻他都無緣擁有這筆巨款,最終還喪了自己的性命。
近距離開槍之下,老虎只是流了幾滴鮮血,滴在了慕容以煦的身上,小小年紀的他何曾見過這種場面,有人在他眼前死去,尖銳的槍聲久久回蕩在自己耳邊,揮之不去,他大聲尖叫:「啊--」
以煦的尖叫吸引了Mars的注意力,綁匪們的互相殘殺對軒轅浩炎來說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在老虎倒下去的一瞬,在以煦尖叫Mars回頭的一刻,浩炎丟掉了手中的打火機,打火機接觸到鈔票上的汽油,星星之火立刻火海濤濤。
軒轅浩炎彎下腰,從自己的褲腳內抽出一把匕首,瞄準Mars的方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飛了出去,Mars察覺到了浩炎的動作,可是他的反應卻慢了那麼零點零一秒,就是因為這零點零一秒,匕首準確無誤的插入了他的心臟,Mars手中的槍口沖著天空開了幾槍,最後與老虎一樣無力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他最終還是敗給了軒轅浩炎,這一次是那麼的徹底!
「以煦!」兩名綁匪先後死亡,慕容以煦終於從虎口脫離了危險,軒轅浩炎的嘴角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看著以煦就像那初升的煦日般陽光,以煦也沖著他笑了笑,等待他來將自己救走。
浩炎向前邁出去一步的剎那,他的心臟猛然間抽搐,嘴角的笑容也瞬間扭曲,短短的一秒鐘他就那樣無力地倒了下去,浩炎知道是心臟里那遺留的子彈頭,一定是剛剛情緒過於激動,動作幅度過大引起了血液的流動,子彈頭也隨之流入了心臟。
「爹地!」慕容以煦大聲尖叫著,看著軒轅浩炎倒在了火海旁,那怒火眼見就要燃燒到他的身體,以煦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不過以煦知道無論他怎麼喊爹地都沒有醒過來。
火焰越來越大,眼見就要燒到了軒轅浩炎,慕容以煦顧不得多想彎腰解開腳上的繩子,衝刺的速度跑到了浩炎的身旁,用力的捶打著昏迷的他,大聲的喊著:「爹地,爹地,你醒過來,以煦答應你不會再說你是壞人,你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好人,以煦會乖,不會再踢爹地,不會再與爹地作對,以煦以後都會乖乖聽爹地的話,你醒來……」
慕容以煦哭著、喊著、求著,可是軒轅浩炎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彷彿睡著了一般的安詳,以煦用盡自己的力氣,抓住浩炎衣服的一角,努力的拽著逃離即將吞噬他們的怒火,可是浩炎太重,以煦又太小,很快他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Mars接連幾槍的槍聲引起了碼頭警察的注意,當大批持槍帶彈的精英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二樓的圍欄內是死不瞑目的兩個綁匪,而軒轅浩炎和慕容以煦都昏倒在火海旁。
帝國醫院的搶救室外,是焦急徘徊的慕容爾萱和若墨,野狼也聞訊趕來,他可恨最重要的時候他竟然不在,以致於讓隊長陷入了危險之中。
「爾萱,怎麼了?」樓道里很是安靜,每一個來往的腳步聲都是如此的清晰,端木寒翊看著爾萱一臉的愁容,關切的問道。
慕容爾萱搖搖頭,此時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此刻都在裡面搶救著,她能夠做的就是默默祈禱著。
搶救室的一盞燈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爾萱焦急的上前詢問道:「醫生,我老公和兒子怎麼樣了?」
帝國醫院隸屬於軒轅帝國下屬集團,自然負責搶救的醫生是最有能力的那種:「小少爺只不過是吸入了少量的一氧化碳,經過吸氧后已經沒有大礙,不過畢竟年紀還小,留院觀察一晚以防有後遺症,至於炎少--」
慕容以煦的脫險讓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而醫生談及軒轅浩炎時故意拉長的音調再次勾起了大家的擔憂,爾萱分明見到了醫生眼裡的黯淡,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的顫抖:「醫生,你說吧。」
醫生似乎總是喜歡賣關子,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后,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炎少右腿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不過他最大的問題在於身體內殘留的那顆子彈頭,子彈頭經過血液流進心室,貼合大動脈的位置,雖然經過手術子彈頭已經取出來,不過手術中發生了大出血,炎少的命保住了,可是他何時醒來卻是個問題。」
「子彈頭,浩的身體里怎麼會有子彈頭呢?」慕容爾萱的眼裡閃爍著惶恐,忽然想到了軒轅浩炎胸口的那個彈痕,將懷疑的目光投射到若墨和野狼的身上,猜測他們一定知道,果然他們點點頭,不約而同的說道:「是,不久前炎少所受的那顆子彈,彈身取出可子彈頭卻留了下來,醫生原本說如果沒有過激的行為不會導致流動。」
相愛的人是應該互相坦誠的,而軒轅浩炎一連對她隱瞞了兩件事,一件是受傷中彈,他輕描淡寫的描述了經過,爾萱卻猜測得出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另一件則是那次中槍后的後遺症,他的身體里竟然一直有子彈頭,那樣的危險,他卻隻字未提。
慕容爾萱一邊埋怨著他對自己的隱瞞,一邊又了解,他善意的謊言不過是害怕她會擔憂,在軒轅浩炎的心裡,他只想給萱萱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她的喜悅就是他的全部!
「浩蘇醒的機會有多大?」慕容爾萱也曾經身為一個外科醫生,手術中出現大出血,命保住了可是後遺症卻難免,爾萱也曾讀過這一類的病例,有些人只需要一個小時,可有些人卻需要一輩子,爾萱之所以明知故問,無非是想從醫生的嘴巴里聽到那渺茫的希望。
醫生再次搖搖頭,他似乎只會做這個動作,然後說一些雖然但是的話:「這個不好說,雖然蘇醒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是少爺的身體底子強壯,加上他還有關愛的親人,我相信少爺是捨不得永遠不醒過來的。」
醫生的話是一個安慰,而也是在場眾人心中唯一的希望,關愛的親人,軒轅浩炎對慕容爾萱愛的有多麼強烈,這一點幾乎所有Y城的人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醫生的話無非是浩捨不得萱萱,所以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
寧靜的深夜,軒轅浩炎帶著氧氣面罩躺在他爺爺軒轅遠山曾經住過的那間病房,不過他卻並不是孤單一人,慕容爾萱坐在他的身旁,不斷摩挲著他的手心,含情脈脈地對他說道:「現在讓我來呵護你、照顧你。」
「你可以等我五年,我同樣可以等你五十年,只要我還活著,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身邊,相濡以沫、生死不棄,記住,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一滴晶瑩終於忍不住從眼眶內落了出來的,滴在浩炎冰冷的手背上,可惜他卻麻木的沒有知覺。
肩膀披上一件外套,爾萱回過頭見到的卻是端木寒翊,默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知道他一定是擔心自己所以才會留了下來,淡然地說了一句:「我很好,我沒事。」
「我相信你會挺過去的,我知道有些事現在不該說,不過--」端木寒翊看起來有些猶豫,拿起手機,爾萱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是慕容爾嵐,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是想詢問浩炎的情況?還是說一些譏諷嘲弄的話?
慕容爾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過電話,拉扯著昏迷中的浩炎,有他給予力量爾萱無所畏懼:「什麼事?」
「爾萱,我聽說了浩炎和以煦的事情,真的很不幸,我知道你現在照顧浩炎,不過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現在提出來,當初為了救以煦我拿出來兩億美金,可是我的錢都在一把火中燒沒了,現在水霧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沒有這筆資金我們的生意難做。」慕容爾嵐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平和,倒是有幾分通情達理。
慕容爾萱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既不是嘲諷又不是關心,只不過是來要債,金錢關係比感情債要好還的多,不過她現在腦袋一片混亂,只能夠搪塞的說了句:「我知道,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是因為那兩億美金的事情?」掛斷電話,爾萱將手機交還給端木寒翊,一隻手臂撐著椅子的把手,揉搓著疼痛的太陽穴。
慕容爾萱點點頭,雖然她不曾插手軒轅帝國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為了籌集十億美金,軒轅帝國可謂耗費了大半的資產,此時的帝國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強勢霸氣,加上慕容爾嵐的步步緊逼,爾萱真的不知該如何,將浩炎的手放在雙掌之間,疑惑的目光看著他沉睡的眼皮,很想他睜開眼睛告訴她究竟該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端木寒翊原本還有些猶豫,不過看著爾萱對他的深情款款,眼裡、心裡滿滿都是嫉妒,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收回打算放在她肩頭的手,淡定的口氣說道:「爾萱,你如果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空落落的心裡彷彿定了一根針,莞爾一笑看著寒翊,一邊拉著浩炎的手,另一邊則握住寒翊,在這種時刻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真好:「現在我除了你還能夠相信誰呢?如果連你都不能夠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我恐怕就沒有相信的人了。」
端木寒翊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開啟了,看著握緊的雙手心底泛著莫名的感動,可是聞聽著爾萱的話,寒翊卻有了一份動搖與疑慮,在這場事件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他只知道為了得到爾萱他可以不擇手段,不過他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國家不可一日無主,軒轅帝國亦是如此,軒轅浩炎蘇醒的日子遙遙無期,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也許就這樣一輩子,安靜地睡下去,為了所有員工的利益,慕容爾萱承擔起了這個沉重的擔子,成為了軒轅帝國的代理主席。
白天她在軒轅大廈內處理著煩瑣的文件,而對於這些煩瑣的數字爾萱就像個門外漢一樣,在若墨的指導下一點點學著,夜晚她則呆在浩炎的身旁,與他講述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就如同他能夠聽到一樣,將自己全部的苦水傾訴出。
「恭喜你,爾萱,不僅成為了軒轅夫人,還一躍掌控了整個軒轅帝國,成為軒轅帝國的代主席,可謂是一呼百應手握重權。」慕容爾萱的辦公室內,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品茗著咖啡,語調中帶著幾分嘲弄的口氣。
慕容爾嵐的到來是來自於慕容爾萱的邀請,她接手軒轅帝國已經整整一周,這一周來爾嵐沒有再催促過債務問題,不過爾萱卻不想欠她任何的債,無論是人情還是金錢,處理完帝國的瑣事後,便邀來她進行商談:「我請你來,是想與你商談一下兩億債務的問題。」
「支票還是現金?」慕容爾嵐放下咖啡,伸出手來擺明要錢,不過爾嵐卻知道此刻的軒轅帝國根本拿不出兩億美金,從前的帝國或許能夠呼風喚雨,可此時卻已是外強中乾。
慕容爾萱的臉色有些鐵青,內疚的低下頭就像是個欠錢不還的無賴,親自接觸到帝國才曉得軒轅浩炎背負了怎樣的壓力,那光鮮的外表之下竟然是千瘡百孔的債務。
為了與慕容爾嵐解除婚約,軒轅浩炎豪爽的付出了一半的資產,軒轅帝國大傷元氣;十億美金的贖金,軒轅帝國可謂是疲憊不堪,雖然說破船也有三根釘,但是要養活這麼多的員工,帝國早已有些無力支撐,要讓帝國此刻拿出兩億美金可謂是難上加難:「債務的問題,我想向後壓一壓。」
「壓多久?我已經等了你一周,是不是還要等一個月,還是一年?」爾嵐接住她的話質問道,她毫不客氣的口吻擺明就是在為難爾萱,明知道她根本無法立即拿出來這麼多的資金。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慕容爾萱真的不願意麵對爾嵐這副嘴臉,從心底感到厭惡,偏偏又是她欠了她的:「給我一點時間,目前軒轅帝國的情況你也知道,積壓的債務一堆,根本無法拿出這麼多的資金。」
「你是在求我嗎?」慕容爾嵐總是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俯瞰的高傲彷彿天生就比別人高貴,她不屑與別人攀比,可是她卻介意與爾萱分出個高低,自然是因為軒轅浩炎的關係。
軒轅帝國是軒轅家族企業,是軒轅浩炎的命脈,為了浩炎,為了軒轅家,身為軒轅夫人她決定隱忍,慕容爾萱深深地吸一口氣,強逼著自己低下頭,淡漠的口氣卻聽得一清二楚:「是,我在求你,求你給我一點時間。」
慕容爾嵐看著向自己低頭的慕容爾萱,心裡說不出的得意,不過她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爽快,畢竟此刻軒轅浩炎還在昏迷中,雖然她對他恨到極致,可同時也愛到極致,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呢?
從隨身的包包里甩出一份文件丟在了爾萱的面前,保持著冷靜的面容,沒有譏諷、沒有嘲弄,倒像是一對初次相逢的陌生人:「簽了這份合作計劃書,兩億美金的債務免了,軒轅帝國的危機也同樣可以度過。」
慕容爾萱聞言帶著幾分懷疑打開了文件,細細品讀著上面的內容,這是一個市值八億美金的土地開發計劃,政府計劃將一片荒地開發成一個頂尖規模的商業廣場,土地的價格不過一億八千萬,如果計劃順利的話得到的盈利將是八億美金,這可謂是一個肥沃的計劃,而這塊土地此時正在慕容爾嵐的手中。
「為什麼要把這片土地開發的經營權分攤給軒轅,這樣肥沃的盈利為什麼不是水霧獨攬呢?」包賺不賠的買賣,慕容爾嵐和溫婉嫻都不是傻子,怎麼會將到手的錢分一半給軒轅,這其中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慕容爾嵐知道她會對此有所懷疑,不過面對這肥沃的利益,加上現在軒轅目前的處境,爾萱別無選擇:「你要懷疑是你的事情,不接受也是你的權利,不過我告訴你,我幫的不是你而是軒轅浩炎,我不希望當他醒來的時候你已經把他的軒轅帝國給毀了。」
「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後要不簽了合作計劃書,要不還錢!」慕容爾嵐霸氣的起身,不客氣的對她吼道,然後瀟洒的轉身離開。
慕容爾萱的面前擺放著合作計劃書,此時此刻她當真陷入了困境之中,而在這種時刻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端木寒翊,軒轅浩炎昏迷的日子裡,寒翊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旁,為她處理帝國遇到的一切問題,而所有問題在寒翊面前似乎都能夠迎刃而解。
爾萱找到端木寒翊,將她和慕容爾嵐的對話巨細無遺的講給他聽,端木寒翊細細翻閱著面前的合作計劃書,每一條每一款都沒有絲毫的破綻,軒轅帝國與水霧集團合作開發土地,土地所有權為水霧集團,軒轅則負責後期的開發項目,而帝國所欠的兩億美金則視為入股資金,帝國與水霧各占股百分之五十,利益均分。
「這個計劃看起來百利而無一害,尤其是對現在狀況下的軒轅帝國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如果我是你的話就同意這個計劃。」此刻的端木寒翊終於了解到慕容爾嵐意欲何為,那個殘忍的女人勢要將殘破的軒轅帝國推到谷底,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可是這個計劃看似如此的完美,她又如何做手腳呢?
端木寒翊的一句話讓爾萱心裡所有的懷疑一掃而空,她相信寒翊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樣,對於寒翊她從來沒有半點的懷疑,看著這則計劃書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彷彿見到了軒轅帝國重新擁有光明的日子。
見到爾萱眼裡的欣喜,寒翊猜測到她一定是決定簽署這個合作計劃書,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慕容爾嵐所布置的陷阱,善良的寒翊再一次出現了動搖,遲疑了一陣勸告道:「爾萱,我只是建議,具體還需要你自己決定,我想你仔細考慮一下。」
寒翊希望她更加謹慎一些,可對慕容爾萱來說卻不以為然,眼眸之中閃爍著滿滿的信任,坦言道:「我信你!」
三天後,在所有媒體的見證下軒轅帝國與水霧集團簽署了土地開發合作項目協議書,軒轅浩炎的前妻和現任妻子,握手言和,堪稱一代佳話!
「爹地,你什麼時候醒來,帶以煦去海邊玩啊?」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是軒轅浩炎依舊平靜地躺在病床之上,像個熟睡中的乖小孩兒,慕容以煦按照往常,一放學便立刻跑來醫院,陪他聊天。
自從經歷過那場浩劫之後,慕容以煦已經不復存在,此刻坐在軒轅浩炎身旁的是他的兒子軒轅以煦,這是以煦自願對媽咪說,他要跟爹地的姓,因為爹地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爹地,你知道嗎?我又拿到了全年級的第一名,他們都誇獎是什麼樣的家長才生出這麼聰明的小孩,我說我像爹地是個天才。」慕容以煦不理解什麼叫做植物人,只知道軒轅浩炎躺在那裡,不能動彈、不會說話、沒有知覺,就像是一場不知何時會醒來的長眠。
慕容爾萱告訴以煦,只要他每天堅持與爹地聊天,爹地終有一天會睜開眼睛,所以以煦假裝浩炎能夠聽到,繼續夸夸其談:「爹地,如果現在就睜開眼睛,我就允許你摸我的頭髮,嗯,也同意你咬媽咪,我不會再罵你是個壞人咯。」
一日復一日,這一個多月慕容以煦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每說完一句話就抬起頭看一看爹地是否睜開眼睛,可是每一次都以失望落空,久而久之以煦也習慣了,不論軒轅浩炎是否能夠聽到,以煦都繼續說著他想告訴給爹地的話。
慕容以煦的小手放在他寬大的手掌之內,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手心痒痒的,詫異地看到軒轅浩炎的手指竟然微微的動了兩下,他立刻激動地搖著浩炎的身體,尖聲喊道:「爹地,爹地,你醒了嗎?」
野狼一直守在門外,自從經歷過綁架事件后,野狼便向首長申請負責保衛軒轅家的安全,尤其是慕容以煦,寸步不離的跟隨在他左右,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為昏迷中的軒轅浩炎所做的事。
聽到以煦的喊聲,野狼推開門沖了進來,見到昏迷中的浩炎眼球似乎轉動了兩下,身體內的氣血立刻翻騰,瘋狂地跑出去,站在樓道里大聲喊叫:「醫生!醫生!」
三十多天的日日夜夜軒轅浩炎就像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猛然醒來腦袋空白一片,他的生命空白了一個月,他失去許多的同時卻擁有了更多,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慕容以煦,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爹地,這聲爹地充滿了激動與雀躍及濃濃的情意。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醫生在他左右忙亂著,軒轅浩炎按照醫生的指示嘗試動了動手腳,有些僵硬不過行動自如,他嘗試說了說話,只是有些沙啞但還算清楚,淚水刺痛了他的雙眼,是在為他的蘇醒而感到激動嗎?
「媽咪,爹地醒來了,爹地醒來了。」經過主治醫生的診斷確定軒轅浩炎安然無恙,慕容以煦立刻撥通了慕容爾萱的電話,報告了這個天大的喜訊,一邊哭天抹淚一邊大聲的喊著,似乎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爹地醒了。
「我知道了!」電話那頭的慕容爾萱有些怪異,只是簡短的說了四個字就掛斷了電話,以煦只是聽到她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大概是太過激動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結束通話的慕容爾萱忍住眼眶中不斷打轉的淚珠,背對著某人眼眸向上抬了抬,吸了吸鼻頭轉身恢復了冷靜的狀態,質問道:「慕容爾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合作的不愉快分道揚鑣而已。」慕容爾嵐愜意的靠在沙發背上,她的面前擺放著一個文件,文件的封面標註著解除合同四個大字。
今日軒轅浩炎蘇醒原本是個值得慶幸的日子,可偏偏慕容爾嵐拿著一則合約找上門來,說是結束他們雙方公司的合作,要知道軒轅帝國為了這個項目已經向銀行貸了高額的巨款,如果項目擱置那麼軒轅帝國無法償還債務,註定面臨破產的命運,慕容爾嵐此舉無疑是將帝國逼上絕路。
「當初是你說的為了浩我們雙方合作,你單方面解約不怕我將水霧告上法院嗎?」慕容爾萱清楚的知道爾嵐此舉並不是玩笑,看的出她是認真的,更像是早有預謀的。
慕容爾嵐一直保持著微笑,她等待這個日子可是等待許久了,為此她計劃周詳自然想到了方方面面:「你似乎沒有看清楚合約條款,作為土地擁有者水霧集團有權利隨時隨地單方面解除合作關係,不必負上任何的法律責任。」
慕容爾萱立刻拿起合約,只見角落裡的確有這麼一條,當初她將計劃書交給端木寒翊擬定,最後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簽了名,完全沒有料到合約內會有這麼一個巨大的陷阱,是寒翊嗎?
「今天我來只是向你交代一聲,作為善意的提醒,想一想如何償還銀行的貸款,我想就算是你賣身也無法阻止軒轅帝國破產的事實,悠久的軒轅帝國竟然被你搞得聲名狼藉,真是可悲。」此時的慕容爾嵐還不知道軒轅浩炎醒來的事實,眼裡、嘴角、心裡都綻放著雀躍的笑容。
慕容爾嵐離開了,帶著軒轅帝國最後的一份希望,慕容爾萱無力地坐在地上,彷彿置身於無窮無盡的深淵,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她真的迷茫了,與此同時手機接收到一條來自端木寒翊的簡訊:對不起!
簡明扼要的三個字卻道盡了所有的真相,辦公室內傳來爾萱撕心裂肺悲鳴的叫聲:「端木寒翊,為什麼?!」
軒轅醫院內,慕容爾萱整理好心情,畢竟這是一個值得慶幸的日子,軒轅浩炎蘇醒對他們而言就像是雨後的彩虹,如果讓他知道軒轅帝國此時的噩耗,恐怕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推開門的剎那,爾萱嘴角掛著溫煦的笑容,看著病床上蘇醒的某人,心底說不出的滋味,圍繞的眾人給她讓開一條道路。
慕容爾萱一步一腳印的走過去,不敢太快害怕這是一個夢,站在他面前抬起手臂,遲疑的不敢觸碰害怕一碰他就會消失,浩炎僵硬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手心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告訴她:「我醒了。」
「嗯,你醒了。」重逢的時刻沒有想象之中的痛哭流涕,反而更多的是清水般的溫情,更多的像是在肯定這個事實,這是他們既期盼又害怕是虛假的事實。
浩炎握住爾萱的手臂,爾萱的手放在他的臉頰,就這樣他們維持著這個動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過了許久爾萱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擁抱著他的身體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浩,浩,浩……」
「我在,我在,我在……」而軒轅浩炎則一遍遍的回應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再一次流下了男兒淚,在場眾人無一不為他們重逢的場面所感動,就連角落的護士也不禁潸然淚下,見慣了生死的她們更期盼的卻是希望的到來。
若墨擦乾眼角的淚水,揮了揮手示意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將這個私密的空間留給他們這對艱難愛情的夫妻。
房中的哭聲維持了許久,一直到眼淚都流幹了才畫上休止符,慕容爾萱拿著水親自喂著他,那溫馨的場面才配稱得上是相濡以沫:「怎麼樣,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心不舒服。」喝完水,軒轅浩炎捂著胸口,皺著眉頭,彷彿真的難受一樣,嚇的爾萱立刻追問道:「怎麼回事,子彈不是拿出來了嗎?我這就去找醫生!」
轉身的剎那,手臂被人用力拉住,旋轉落入了某人的懷中,似水純眸中回蕩著他的深邃,軒轅浩炎很是認真的說道:「我的夫人都沒有給我一個重逢之吻,我的心能舒服嗎?」
「討厭!」慕容爾萱歪著腦袋,知道他所謂心痛的意思,剛剛醒來就不正經,埋怨的同時爾萱卻滿足了他的願望,浩炎閉眼的剎那,爾萱探起身子嘴唇襲上了他的嘴巴。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卻彷彿歷經了一個世紀,二人的思念竟是如此的無休止,觸碰的剎那浩炎便忍不住伸出了舌頭,爾萱先是迎合,不過似乎心有旁騖,纏綿的剎那不小心咬傷了自己的舌頭:「呃!」
嘴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知道她一定是咬傷了自己的舌頭,他們配合的默契度可謂是天作之合,從前的無數次里爾萱從來不曾犯過這種錯誤,她的心裡一定有事,睜開眸子關切的問道:「你在想什麼?出了什麼事嗎?」
「沒,沒事啊。」剛剛意亂情迷的時候她的心裡仍然想著軒轅帝國的事情,慕容爾嵐突然退出,時間這麼短根本來不及找合作夥伴,何況土地所有權還在水霧集團,退出對水霧來說不過是荒廢了一塊土地,可對帝國來說卻是破產無疑,除非慕容爾嵐突然改變主意,可是這顯然就是她精心策劃的一個陰謀,可是端木寒翊在其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為什麼他要如此辜負她的信任?
無法忽略這個重大的問題,所以才會一心二用,沒想到軒轅浩炎的注意力這麼敏銳,爾萱的眼睛閃爍其辭,這更加深了軒轅浩炎的疑惑,追問道:「是公司的事嗎?」
「公司很好!」慕容爾萱突然加重口氣肯定的說道,她鎮定的眼神更像是在強調某件事情:「你不用擔心,公司很好。」
重複的說了兩遍,軒轅浩炎想要再詢問的時候,爾萱的唇再一次覆蓋上來,眼角含笑的看著他:「現在這種時候,談公司似乎有些大煞風景吧。」
軒轅浩炎剛剛蘇醒,身子還比較虛弱,他們充其量只能吻一吻過過乾癮,不過爾萱深情的吻已經能夠阻止浩炎繼續的追問,他們含情脈脈地激吻著,可是浩炎卻並沒有解除心裡的疑惑,他相信一定是公司出了事!
浩炎醒來對所有的人來說都鬆了一口氣,在浩炎強制的要求下慕容爾萱回到了別院,躺在床上卻始終無法入眠,心裡被軒轅帝國的事情塞滿了,腦袋裡除了煩就是憂。
軒轅浩炎昏迷期間軒轅帝國的事務全權交給慕容爾萱暫時管理,按照常理應當不會發生什麼大的事情,可是浩炎卻沒有忘記他一把火燒掉了十億美金,軒轅帝國恐怕已經成為了個空殼,可是爾萱的表情告訴他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若墨離開前他追問過,可是若墨只是含糊其辭,這或許是若墨對他唯一的一次謊言,為了浩炎的健康他不得不隱瞞了部分事實,就算浩炎知道了,此時此刻恐怕也無力回天。
「你醒了。」可若墨和慕容爾萱都未曾想到的卻是,他們不說有人則代替他們說了,夜半時刻端木寒翊推開了病房的門,而此時浩炎也未入睡。
昏昏沉沉之中軒轅浩炎幾乎快要入睡,醒來的他恢復了往日的敏銳度,聽到腳步聲的一刻眼睛也立即睜開,見到是端木寒翊倒有幾分詫異:「你的出現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有事嗎?」
「有事,一件大事。」端木寒翊的出現是在計劃之外,因為他們都未曾想過軒轅浩炎會在此時醒來,寒翊選擇出現是有著自己的原因:「軒轅帝國馬上就要面臨破產了,你目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任其倒閉,二是放爾萱走!」
端木寒翊將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講給軒轅浩炎,浩炎意識到軒轅帝國有事發生,卻沒有料到會是如此的大事,如果他此刻恢復了足夠的體力,一定是會替爾萱殺死面前這個人,這個她無限信任卻背叛了她的叛徒。
「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可以否定我,我和你其實是同一種人,為了得到心中所愛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端木寒翊從未像此刻一樣對自己看得如此透徹,他原本以為他與軒轅浩炎不同,他願以為他比軒轅浩炎高尚許多,可是當他答應了慕容爾嵐的時候,他才愕然發現他與他沒什麼兩樣。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對爾萱放手的,我寧可讓軒轅帝國垮台,也不會放手。」軒轅浩炎因為情緒激動臉色有些蒼白,看著他說出來的話有些氣喘吁吁,看來他氣的不輕。
端木寒翊嘴角勾勒起一抹危險的笑容,此刻的寒翊是那樣的令人陌生及恐懼:「你可以為了爾萱放棄軒轅帝國,可是爾萱會不會為了軒轅帝國而選擇離開你呢?」
「你想用軒轅帝國威脅爾萱離開我!」此時軒轅浩炎終於了解到他們的預謀,也清楚為何他會選擇與慕容爾嵐狼狽為奸,激動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雙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猙獰的眸子恨不得將他一口吞掉……
隨著水霧集團的撤資,銀行家們紛紛得到了消息,一紙紙催款書堆在了慕容爾萱的面前,高高的幾乎成了一座小山,軒轅浩炎蘇醒她作為妻子原本應該寸步不離的呆在那兒,可是軒轅帝國一堆的麻煩事,卻不得不來處理,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打開電話簿,一個個號碼聯絡著老行家,尋求他們資金的幫助,可是上流社會就是如此的現實,平日里稱兄道弟,一提到錢就翻臉不認人,撂電話比誰都快,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求爺爺告奶奶,爾萱最常聽到的就是沒錢或者資金套牢,再來就是結束通話的忙音。
心裡憋著一個悶氣,將面前的文件用力的推到,散落的文件就像是秋天的落葉,她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很想悶頭痛哭一場,可是此時哭又有什麼用?哭了如果能夠解決問題她早就哭了。
屋子裡突然發出一個輕輕的腳步聲,慕容爾萱模糊的視線內彷彿見到一個人,低下身子將散落的文件一一拾起,然後放在她的面前,爾萱緩緩站起身來,看清了拾起文件的某人,狠狠地一巴掌沖著臉頰甩了出去:「啪!」
「啪!」左臉的一巴掌似乎不夠解恨,沖著右臉又來了一下,端木寒翊白皙的臉頰很快呈現出五個指印,左右對稱遙相輝映,沒有躲閃,沒有喊痛,默默地承受著。
自從那件事發生后,慕容爾萱給他打了無數通電話,可是端木寒翊就像聾子一樣,一通也沒有接,一下接著一下的撥出鍵彷彿墜入了無盡的黑洞,看不到盡頭深不見底,她的雙手一把抓起面前的文件,狠狠地沖他的身上砸去,散落的文件有些砸到他的臉上,依舊不動如山,爾萱拽住他的衣服嘶吼的質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端木寒翊一動不動的承受著她的廝打和咒罵,看著她因為激動而溢出的淚珠,很想伸出自己的手為她擦拭,可是爾萱對他的恨已經超乎尋常,寒翊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這個女人!
「對不起,我愛你!」沉默了許久后,端木寒翊終於張開了難以啟齒的嘴巴,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他的眼角也流下了一滴清淚,帶著無比的心酸與悔恨,如果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會陷自己於不義,可是既然已經做了,大丈夫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而承擔著。
「你愛我?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嗎?」慕容爾萱聞聽此言竟然笑了,詭異的笑了,鬆開抓住他衣衫的雙手,有些畏懼的閃躲開,她很是不理解為何他們定義中的愛與她如此的不同,當年軒轅浩炎因為愛她所以威脅和禁錮,而今日端木寒翊選擇背叛,他的理由竟然也是可笑的愛,如果愛就是自私與絕情,那麼爾萱寧願永遠不曾被愛過:「用卑劣的手段步步為營,一步步引導著我走近死胡同,眼睜睜地將我逼到了絕路,看著我絕望看著我無助,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爾萱一步步倒退著,直到將自己逼到了牆角,與端木寒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端木寒翊從爾萱的眼裡讀到了一份畏懼,寒翊有兩個面目,一個溫柔,一個邪惡,而這張邪惡的臉龐竟然讓她如此的畏懼與膽顫。
端木寒翊努力,努力贏回他在爾萱心裡的位置,雖然知道那樣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是他仍然願意為此做一份努力與抗衡:「爾萱,你面臨困境我助你逃脫,你臨時悔婚我忍了,你當著軒轅浩炎的面喊我翊哥我忍了,當軒轅浩炎為你戴上戒指的一剎那我真的忍無可忍,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懇求你與我離開,可是你竟然同我說要與他相濡以沫、生死不棄,五年來,我將我的愛毫無保留的放在你和以煦的身上,我無怨無悔,因為我愛你,我不求回報,可是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容許你這麼對我,你離開我的每一秒我都像被刀子割一樣,你的眼裡只有你的浩,根本沒有流血受傷的我。」
「我承認我與慕容爾嵐狼狽為奸,她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我猶豫過,她問過我沒有了你我是否還能夠活下去,狡詐的爾嵐竟然比你還要了解我,爾萱,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你,我不能忍受失去的每一天,為了得到你,我不擇手段,即使忍受你的唾罵與怨恨,我雖痛卻無悔。」事情已經做下,端木寒翊不會憐憫的尋求她的原諒,寒翊坦承自己的野心,他最終想要的無非還是爾萱。
端木寒翊拿出一個U盤,他撫平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心情起伏波動那麼大,平靜地看著爾萱,平淡的口氣說道:「這個U盤裡是慕容爾嵐犯罪的證據,我的條件很簡單:跟我走,承諾一輩子與軒轅浩炎不再相見!」
寒翊終於**裸的暴露了自己的陰謀,慕容爾萱看著那個U盤,咫尺卻似天涯,一邊是曾經承諾生死不棄的軒轅浩炎;一邊是他比生命還要重要的軒轅帝國,哪個輕?哪個重?
「我答應你!」端木寒翊剛想出聲可以允許她多加考慮,豈料慕容爾萱竟然直言回答,猶豫的時間不過短短的三秒鐘,三秒她便做下了這個人生重大的決定,為了他所重視的軒轅帝國,捨棄自己的自由、捨棄自己的愛情、捨棄自己的丈夫:「不過你也要發誓,永遠不與軒轅浩炎為敵,永遠不再做傷害軒轅帝國的事情,否則天打五雷轟,你不得好死!」
端木寒翊心愿達成,可是卻沒有半點欣喜的樣子,因為他在爾萱的眼裡見不到半點的柔情,除了仇恨就是憎恨,說出來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冷冰冰的像一對仇人。
「我端木寒翊發誓,如果我再做出傷害軒轅浩炎、軒轅帝國的事情,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寒翊的心裡只要爾萱永遠在他的身邊,哪怕是恨也好,伸出手掌發下了惡毒的誓言,只要能夠得到爾萱他無所畏懼。
他上前溫柔地拉起爾萱的手,這一次爾萱沒有拒絕,可是爾萱的手冰冷如霜,再也沒有了半點的溫度,似水的純眸卻不見半點的柔情,更像是一個冰錐要將他的身體看穿看透:「明天我來接你,我們一同回到屬於我們的家,這個U盤我會託人交到軒轅浩炎的手中,如你所願保住軒轅帝國!」
濃重的夜幕降臨,黑壓壓的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平日里慕容爾萱很喜歡站在窗口欣賞著荷塘月色,可今日她卻沒有半點的心情,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她離開的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減少著。
偷偷地站在病房的門口,等待了許久確定軒轅浩炎熟睡后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熟睡中的浩炎像個孩子般有些稚嫩的可愛,合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他一身的霸氣也完全收斂,爾萱默默地看著他,似乎要將這張臉永遠刻畫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她不敢出聲,連呼吸也控制的恰到好處,爾萱知道軒轅浩炎是個敏感的人,即使在睡眠之中只要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也會驚醒,爾萱害怕他醒來,如果浩炎醒了她能夠說些什麼?她又能毫無阻礙的離開嗎?
慕容爾萱相信如果軒轅浩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選擇捨棄軒轅帝國,也絕對不會接受這種威脅,忍受自己的妻子為了自己而默默離開,這是一份天大的屈辱,浩炎定會羞辱的一槍殺了端木寒翊,爾萱怕的就是這種場面,所以她才沒有半點的猶豫,怕的就是會橫生枝節,最終釀成悲劇。
彎下身子還是忍不住吻了他一下,很輕很輕的微微觸碰,爾萱不過是想讓自己再與他來一次肢體接觸,讓自己的身體留下浩炎的味道,吻別的剎那晶瑩的淚珠落下,差一點滴在了他的臉頰上,爾萱及時接住才沒有將他驚醒。
慕容爾萱不敢再戀戀不捨,最終只會狠不下心離開,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文件夾,是爾萱起草的離婚協議書,爾萱帶著滿腔的淚水忍痛離開,在走廊匆匆小跑,迅速的逃離了醫院,站在草原望著他所在的窗口,低嚀道:「浩,對不起,我還是背棄了對你的承諾,相濡以沫、生死不棄,我做不到,對不起!」
清晨一早慕容爾萱托著行李按響了端木寒翊家的門鈴,寒翊開門卻是一身正裝,西裝、領帶,身上還噴了古龍水,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倒像個新郎官的樣子。
「我們走吧。」爾萱的眼袋有些深,黯淡的眸子看起來一夜未眠,一夜她都坐在草地上,與月光一起陪伴著軒轅浩炎,度過屬於他們的最後一夜,爾萱選擇自動上門,是不希望端木寒翊的身影出現在軒轅帝國,爾萱不希望他和軒轅帝國再有任何的牽扯。
「等一下,請你陪我做幾件事。」端木寒翊忽然拉住她欲離開的手,無視她眼裡的冷漠,依舊笑容滿面,真摯的懇求道,似乎今天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日子。
慕容爾萱進入房子關上了房門,畢竟此刻她已經成為了出售品,買家想怎樣她有什麼權利說不呢,她乖乖的配合著,心已經死去還有什麼不可以失去呢?
「送給你!」端木寒翊捧著一大束的紅色玫瑰站在了爾萱的面前,深情款款的說道:「這裡是一千朵的玫瑰花,代表我對你忠誠的愛,直到永遠至死不渝!」
爾萱無所謂的接過花,連一句客氣的謝謝也不肯施捨給他,隨意地放在一旁,說起來一千朵玫瑰有些重,要讓她一直捧著的話著實有些太累。
端木寒翊的深情卻被她的冷漠所漠視,嘴角的笑容不經然向下彎了些,從上衣兜里掏出一枚鑽石戒指,單膝下跪,一隻手捧著戒指,一隻手拉住她的手,含情脈脈地承諾道:「爾萱,嫁給我,做我端木寒翊的妻子,我承諾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護你,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願意嗎?」
「端木寒翊,你認為這樣耍我很有趣嗎?作為一件交換的物品,你認為我可以說不嗎?」慕容爾萱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認為此刻的端木寒翊虛假的可笑至極,認為他的一切行為不過是在故意耍弄她。
單膝下跪的寒翊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他忽然捂住心口,眼睛也開始渙散,撐著力氣再一次懇求道:「爾萱,我求你答應我,回答我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端木--」慕容爾萱真的惱了,憤恨他過度的玩笑,高聲一喝正欲吼道,跪在地上的端木寒翊卻突然倒地,身子不自然的抽搐著,嘴角還冒出白沫,瞳孔也慢慢放大,不過那枚戒指卻依舊緊緊握在他的手上。
「喂!」慕容爾萱似乎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這樣的狀況顯然不是裝出來的,立刻蹲下身子去察看他的狀況,看著他越加慘白的臉色,可不斷吐出的白沫,鼻孔也流出鮮血,這樣的情況無疑是:「你服毒了?」
端木寒翊的臉部都有些扭曲,他剋制住自己的顫抖抽搐,嘴角有些歪曲的說道:「我不能忍受你離開,同樣也無法忍受你對我的恨,我希望我的死能夠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做一個快樂的爾萱。」
「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慕容爾萱再一次抓住他的衣衫,卻並非是恨,而是不舍,端木寒翊一而再再而三的牽動著她的情緒,背叛下的憎恨,服毒后的悔恨,寒翊不能沒有爾萱,爾萱又何嘗能夠失去寒翊呢?
爾萱清濁的淚珠一滴滴落在了寒翊的臉上,鹹鹹的流進了寒翊的嘴裡,猙獰的臉上是他變了樣的笑容,嘴角一抽一動的說道:「你為我哭了,你捨不得我,你,捨不得我。」
「你不可以死,你說過要照顧我,照顧以煦,你怎麼可以三番兩次的欺騙我呢?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你怎麼可以死呢?」人生最大的美德莫過於寬恕,爾萱的確憎恨過寒翊,他的所作所為迫使她不得不離開心愛的人,可是再大的恨也不需要用死亡來化解,爾萱對寒翊的恨並沒有這麼的強烈,相對於恨意她更多的是不舍。
看著爾萱鼻涕一把淚一把,寒翊從微笑的像此刻一般的燦爛,眼前的視線愈加模糊,他知道自己時候到了,最後一個問題:「爾萱,你可曾真的愛過我,哪怕只有一丁點,可曾愛過我?」
「從我踏入大學的那一刻,從你為我撿起書本的那一秒,我就深深的對你動了情。」慕容爾萱此話是真的,不過此情非彼情,爾萱說的模稜兩可,無非是為了讓端木寒翊了無牽挂的死去。
人們都說,人之將死能將世間的一切都看透,爾萱所說的情是什麼他怎會不知,可是她會這麼說是為了圓他一個夢,端木寒翊帶著笑容,永遠的閉上了雙眼,進入了那個屬於他自己幻想出的夢世界,那裡有爾萱做他的妻子,那裡有以煦喊他爹地,那裡有屬於他們三個人的家……
端木寒翊死了,如他所願帶著甜甜的笑容死在了摯愛女人的懷中,他是幸福的,遠離塵世的煩擾,永遠活在了他自己幻想的夢境之中;而寒翊臨死前則做了一件事,將U盤交到了警署,警察對U盤的內容進行了核實,裡面除了有慕容爾嵐造假的文件外,還有慕容爾嵐與端木寒翊的一段對話,其中包括了她主謀殺死董勵的事實。
很快檢察院就對慕容爾嵐進行了起訴,爾嵐最終以主謀殺人、篡改文件、商業詐騙等罪名被起訴,最終判以二十年有期徒刑,而水霧集團也被法院查封,全部資產凍結,大批的債主找上門來,溫婉嫻和慕容沛大難臨頭各自逃走!
北郊墓地,慕容爾萱似乎與這個地方有著某種不解之緣,或許等有朝一日她死後也會葬在這裡,因為她所有的親人都在這裡,長眠於地下。
在軒轅遠山和媽咪的牌位旁多了一個新的牌位,慕容爾萱拿出紙巾擦拭著那張音容不再的臉龐,他依舊笑得那麼燦爛,正如她進入大學校門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就像是初升的煦日般溫暖人心。
「你不再恨他了?」爾萱的身後是坐在輪椅上的軒轅浩炎,雖然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不過畢竟昏迷了一個月,康復的行為也需要一個過程,醫生囑咐出外的時候最好坐在輪椅上,避免過多的勞累。
慕容爾萱背對著他的身子,所以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不過她的語氣卻透著無奈與哀怨:「如你所說,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他因為愛而走上了歪路,不過幸好最後他還是他,始終沒變,他用自己的死來挽回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他依舊是我最尊敬、最愛護的翊哥!」
「風雨過後就是彩虹,如今軒轅帝國的債務問題也解決了,爾萱,我們終於可以相濡以沫、生死不棄了,以後你可不要再悶不吭聲的丟下這個東西就選擇離開了。」軒轅浩炎將離婚協議書拿在手中,頃刻間撕成兩半,這個東西是浩炎最不願意見到的。
爾萱的眼神有些清冷,沒有風雨之後的雀躍反而多了幾分惆悵,從他的手中抽離出,倒退一步顯得有些生疏:「我問你,翊哥那晚是不是找過你,你們究竟說了什麼?」
軒轅浩炎閃爍的眨了眨眼,似乎沒有預料到爾萱會提及這個問題,閃爍其詞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猶豫則解答了爾萱心底的疑惑,她終於了解為何寒翊會突然之間轉變,放棄與她離開的念頭,而選擇自盡。
「是你把他逼死的,對嗎?」爾萱很想忽視這個問題,可是面對著端木寒翊的臉,她的腦袋裡滿滿都是這個疑惑,迫使她不得不拿到檯面上說,顫抖的口氣,很是害怕這就是事實。
夫妻之間的信任是相互的,從軒轅浩炎戴上這枚結婚戒指的時候他便承諾過,對爾萱再無半點的謊言,如果她不問浩炎不會主動說,既然她問了浩炎自然不會有任何隱瞞:「我沒想到他會用這麼激烈的方式,我只是對他說了一句,告訴他你愛的人只有我一個,讓他好好想一想對你而言什麼才是幸福?跟隨著寒翊你會快樂嗎?」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慕容爾萱從來不敢小覷炎少爺的能力,僅憑他的一番話就可以力挽狂瀾,將頹勢挽回,將對手逼死,讓他的妻子依然在他的身邊,這樣的能力誰人能比。
「我不想他死,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局。」今日的軒轅浩炎早已非昨日的軒轅浩炎,他也在學著寬恕,面對寒翊的死他何嘗沒有過悔意,即便他悔了死去的寒翊也不會回來。
在這件事中對對錯錯,慕容爾萱已經無法明辨是非,端木寒翊死了,死在了她的懷中,爾萱永遠無法忘記他含笑離開的那一幕,看著浩炎的臉就會忍不住想起寒翊是因他而死,而爾萱又何嘗沒有罪孽呢?若非她一切都不會發生,不會有人死,不會有人坐牢,不會有人悲傷,爾萱真的很累很累。
「對不起,我需要一段時間冷靜的思考一下,我和你的關係!」慕容爾萱忽然摘掉無名指的戒指,放在了軒轅浩炎的腿上,然後轉身漠然的離開,無論身後的浩炎怎樣的呼喚,她都充耳不聞。
從第一次的觸動慕容爾萱就知道與軒轅浩炎的愛情不會順順利利,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情,這其中牽扯到太多,在他們的愛情故事中若恩、若影、若煞、端木寒翊都死了,慕容爾嵐坐牢,慕容沛和溫婉嫻流亡在外,這些全因她而起,爾萱想要的只是一段平淡的婚姻,可偏偏遇到了浩炎,她的生命就不再平靜,她選擇離開只是為了思考,讓自己看清楚與浩炎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下去……(懸念版)
一個月後海邊的沙灘之上,軒轅浩炎拉著軒轅以煦的小手漫步在沙灘之上,迎面走來一個人,沖著他們莞爾一笑,以煦鬆開浩炎的手,雀躍地向她跑故去,嬌滴滴的喊道:「媽咪,媽咪!」
慕容爾萱睜開雙臂將以煦抱在懷中,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頭髮,以煦微眯著眼睛對他說道:「爹地,媽咪回來了。」
軒轅浩炎愣愣地在那兒呆了兩秒鐘,慢慢地走過去,帶著憨憨的笑容,問說道:「你回來了,真好。」
軒轅以煦被抱在他們之間,看著二人怪異的動作說不出的彆扭,浩炎摸了摸他的頭髮,從兜里掏出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身邊,拉起爾萱的手戴在了無名指的位置上。
結婚戒指佩戴在無名指上,是因為無名指連接著心臟,十指緊扣正如他們互通的心靈,即使相隔萬里也彷彿愛人就在身旁,金色的陽光沐浴著柔軟的沙灘,三人的倒影被刻印在這個美麗的時刻……(團圓版)
------題外話------
歷經兩個多月的時間,《姐夫的七日獸寵》終於走到了完結篇,可圈可點,其中不足的地方請親們多多指教及諒解,琉璃也會很快開新文,七日的粉條們可要繼續支持琉璃,不然本莊主會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