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夫妻恩愛
「怎麼會這樣?你根本不是凌念惜。」南昊天怒吼道,他的心碎了。眼前浮現出凌念惜的傷疤,不覺神情黯然。
「你還娶我嗎?」凌念惜冷冷問道。
南昊天看著手中的畫卷,慢慢收起,「凌念惜,我娶你的心不變。」
凌念惜沒想到南昊天如此執著,於是道:「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南昊天,娶我?休想。」
南昊天嘆了口氣,神色黯然,不再說話,凌念惜的傷痕觸動了他,南越國給她造成了太大的傷害,那一戰,他也銘刻在心。
慕容玦扶著凌念惜回府了,一路上凌念惜感覺到他的身體顫抖,握著自己的手也冰冷,他的眼神是悲傷的,望不到底。
慕容玦一直將凌念惜送到了房間里,「你不準備告訴我一些事情嗎?」他忽然問道。
凌念惜一驚,她知道慕容玦在等著什麼答案,可是她的心結沒有解開,於是道:「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天色不早了,太子早點回去休息吧。」
慕容玦心中一痛,「你在怪我嗎?」
凌念惜搖搖頭,「 我在怪我自己。請太子見諒。」
慕容玦終於起身走了,她不願意說,那麼他就不勉強,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這一夜,他不知道是喜是悲。舞兒沒有死,她就是凌念惜,自己的太子妃。其實從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那麼美麗的眼睛,他就應該想到。他後悔自己對凌念惜做的一切,冰冷對她,甚至親手打掉了他們的孩子,他都後悔。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凌念惜就是舞兒,他會傾盡所有對她好。現在,他只有內疚,只有裝作不知道,默默對她好。
凌念惜早晨推開房門,就看到慕容玦站在庭院里,心中一驚,可是慕容玦彷彿昨日之事沒有發生一般,「我來蹭早飯了。」走上前,竟然微笑。
凌念惜卻是受寵若驚,不知道說什麼好,花奴將早飯端了過來,今日的飯菜很是豐富,想必是慕容玦早就交代了。不禁看向他,他正溫和的看著自己,雙目含情,那是七公子的神態。
他那麼聰明,一定知道自己是舞兒了,凌念惜剛想說什麼,慕容玦夾了一塊糕點給她,「你什麼都不用說,你是太子妃凌念惜,我是太子慕容玦,從今以後,我要好好待你,你願意嗎?」聲音溫和。
凌念惜點點頭,接過糕點,這是她在做夢嗎?
慕容玦微微一笑,「一會兒,陪我到花園裡走走,如何?」
凌念惜低聲道:「遵命,太子。」
慕容玦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卻又很快展現出來,「叫我慕容玦,或者是其他你想叫的名字,但是絕不是太子。」
凌念惜一怔,慕容玦?他可是不許任何人這麼稱呼。「我還是習慣稱太子殿下。」
慕容玦一怔,隨即道:「或許你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敢叫我慕容玦,只怕以後我再也聽不到了。」凌念惜一怔,隨即看到他的笑容,明白他是說以後再也不會讓她生氣了,心中溫暖。
第一次,慕容玦如此順著她,第一次,他陪伴她去花園賞花,第一次,他一直拉著她的手,第一次,她步入了他的書房,隨意翻看書籍。慕容玦給了她任何權利,包括可以隨意進入他的房間,隨意翻看他的東西,她想要的東西,他都給。
凌念惜終於感受到被寵愛的幸福,只是這幸福能有多久?不是對慕容玦沒有信心,而是對她自己,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了。所以,慕容玦對她越好,她就越難受。不能讓他再沉陷下去。
凌念惜漸漸開始拒絕慕容玦的好,對他也開始冷淡,慕容玦以為她只是怪自己當初所作所為,也不介意,依然對凌念惜好,他要補償她所受的苦。
凌念惜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其實自從五年前,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受到寒冷的逼迫,武功也漸漸退步了。這是冰魄寒針的毒,她只能忍受著。兩年的光景,她能忍受多少呢?
凌念惜感覺自己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在生命結束前,她一定要完成。於是她請慕容玦下令讓林侍衛娶花奴,她知道他們兩情相悅,只是礙於身份,花奴一直在躲避。
慕容玦自然應承下來,林侍衛很是高興,花奴感恩凌念惜,成親后仍然呆在她身邊。凌念惜專門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她總算放心了。又暗中給彩霞和紅梅挑選夫婿,她們精心照顧自己,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紀。只是一時間沒有合適的人選。
這一夜,慕容拓很晚還沒有回來,凌念惜獨自在庭院里等著,她知道,他一回來就會來這裡。
身後有腳步聲,凌念惜回頭看,是墨寒,一身黑衣華麗鬼魅,臉色卻蒼白,白的有些嚇人。
「墨寒,你怎來了?你好些了嗎?」凌念惜迎了上去。
墨寒的眼底深邃,閃著亮光,盯著凌念惜,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托在自己手中,給她把脈,神色凝重,到最後不禁苦笑了一下。
「放開她。」慕容玦的聲音,他陰沉著臉站在庭院門口。
墨寒鬆開了凌念惜的手腕,看向慕容玦,仔細打量著這個男子,就是眼前這男子,讓凌念惜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慕容玦走到凌念惜面前,怒目看向墨寒,「你若是來看望念惜,還請白天再來,深更半夜,只會讓本太子誤會。」
墨寒卻沒有半分禮讓,「誤會?太子多心了。」
慕容玦拉過凌念惜,「愛妃,我們回房休息吧。」便要走。
凌念惜卻道:「墨寒是來看我的,我和他說幾句話。」
慕容玦看凌念惜在乎墨寒,心中有些醋意,想到曾經,墨寒用嘴巴喂凌念惜藥丸,心中更是如五味瓶打翻,氣不打一處來,「凌念惜,你是跟我走,還是跟他?」
凌念惜一怔,不知道慕容玦為何這麼大火氣,心中也是不滿。
墨寒道:「算了,等天亮了,我再來看你吧。」轉身離開了,他不忍心凌念惜發愁。
凌念惜惱火慕容玦無禮,不理睬他,獨自回屋,慕容玦跟了進去,「你的心裡是不是有他?剛才他為何握著你的手?」
凌念惜怒道:「他只是為我把脈。」
「把脈?好端端的把脈?凌念惜,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慕容玦也是惱火。
凌念惜忽然想到慕容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而自己活不過兩年了,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寒冷了。
看凌念惜不說話,慕容玦以為她無話可說了,心中更是惱火,「原來,你心裡有他。舞兒,我痴痴等你五年,換來的是這般結果嗎?」他痛心。
聽到他說出舞兒的名字,凌念惜一驚,「慕容玦,或許你根本不該等,我們根本不該遇見。」
慕容玦驚愕的看著凌念惜,「你說什麼?你後悔遇到我嗎?」
凌念惜點點頭,「因為要救你,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父親和哥哥們一個個死去,無能為力。或許我不該怪你,那都是我自己的錯,可是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會家破人亡嗎?慕容玦,我不肯承認舞兒,是因為我不能原諒七公子,不能原諒舞兒,不能原諒我自己。」淚水滑落,這是她心頭埋藏已久的話了。
慕容玦呆住了,上前抱住凌念惜,「舞兒,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發脾氣。」
凌念惜一怔,靠在慕容玦的肩上,或許她不該對他說這些。讓他知道這些有何用?
次日天一亮,墨寒就站在了庭院里,慕容玦不禁眉頭一皺,墨寒卻不理睬他。兩人互相不理睬,站著不動,一直到凌念惜的出現。墨寒走上前,從袖子中取出一個錦盒,遞到凌念惜手中。
慕容玦譏諷道:「我太子府什麼稀罕東西沒有,還勞煩你送禮嗎?」
墨寒瞥了他一眼,「慕容玦,我這禮物天下獨一份。」轉眼看向凌念惜,溫聲道:「這是我研製的藥丸,你吃了吧。」
凌念惜打開看,一粒朱黑色藥丸,看向墨寒,墨寒點點頭,示意她吃了。
凌念惜拿在手裡剛要吃,「慢著。」海龍從屋頂跳下,上前伸手奪過藥丸,裝到錦盒裡,轉眼看墨寒,「少主,你不要命了嗎?」
墨寒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神態冷漠卻又威嚴無比,手掌伸向海龍面前,海龍卻將錦盒收到身後,不給他。
墨寒哼了一聲,海龍忽然跪地,「少主,寒宮不能沒有你。這藥丸是你的命,卑職願意用過血**救凌念惜。」
過血**?凌念惜震驚。
墨寒待要說什麼,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眉頭緊蹙,凌念惜急忙山前扶住他。墨寒幽幽道:「海龍,你想違背我的命令嗎?」
海龍看著墨寒嘴角的鮮血,痛心道:「少主,難道凌念惜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嗎?她心裡只有慕容玦,為了救慕容玦,她放棄了活命的機會,為什麼要連累少主你失去性命呢?既然如此,海龍的命給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