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情殿下
凌念惜一怔,不配?墨寒可是說過這曲子她彈的很好聽,不禁惱火,「慕容玦,這天下就沒有我不配的曲子。我偏偏要彈這《傷離別》。」
慕容玦瞪著她,「你若敢彈,我就剁了你的手。」
凌念惜哪裡受他的恐嚇,「太子殿下,不要太盛氣凌人。一首曲子,就想要我的一雙手?休想。」
慕容玦雙目寒光,忽然一手抓過凌念惜的手,一手從桌子上拿起刀子,這個太子妃有些囂張了,要教訓她一下才好。
旁邊的侍女嚇得驚慌失措,不等她們尖叫出來,凌念惜一個反手,抓住了慕容玦的手,另一隻手在他拿刀子的手腕一握,趁他手指一松,將刀子搶了過來,轉眼便成了凌念惜要拿刀子割掉太子慕容玦的手了。
江落雁等人花容失色,慕容玦也是一驚,他此時是顏面大失,凌念惜鄙夷地看著他,嘴角微揚,「想剁我的手,先學好武功再說吧。」伸手將刀子扔在桌子上,插入桌面,揚長而去。
凌念惜剛走到門口,聽得身後咣當一聲,慕容玦竟然氣惱的將琴扔在地上,摔成碎片。凌念惜的腳步沒有停,走回自己的庭院里。她心情複雜,卻也從今晚知道,慕容玦不會因為她救了他,而感激善待於她的。
傷離別?為何他不讓自己彈?是不願意想起過去嗎?是要徹底的忘記舞兒嗎?那些往事,那一段相遇相愛的日子,原來只有自己願意回憶,而他恨不得徹底忘掉。凌念惜不禁對自己苦笑,嘲笑,她也該忘記過去,面對現實了。
凌念惜回到房間,看到花奴,將她喚到面前,「你家娘娘得到厚葬,也算是可以瞑目了。你若想出宮,我可以送你走。」
花奴跪地謝恩,道:「我自幼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沒有去處。懇請太子妃收留。」她已經知道那夜的大人就是眼前的太子妃。
凌念惜看看她,楚楚可憐,也是一位忠心護主的丫鬟,道了聲好,留在身邊。
太子殿下安然無恙,人們紛紛來道賀請安,一時間太子府熱鬧非凡。幾位王子也來了,除了大王子早逝,五王子慕容熙失蹤,二王子慕容拓,三王子慕容桀,四王子慕容灃,六王子慕容盛,八王子慕容植齊聚太子府。
這種場合,凌念惜只能呆在自己的庭院里,慕容玦早就警告她不要亂走,他不想讓人見到這位整日蒙著面紗的太子妃,那隻會讓他覺得丟盡顏面。
凌念惜正在看書,江落雁走了過來,「好興緻啊。」她身量婀娜,如弱柳扶風。
凌念惜對她沒有什麼好感,抬眼看了一下,繼續看書。
江落雁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然不爽,「你們這兩個丫鬟,見了本妃為何不施禮?」指著雨薇和花奴問道。
雨薇和花奴急忙上前施禮,江落雁伸手一巴掌打在花奴臉上,花奴啊呀一聲,忍著疼痛不敢多言。
凌念惜看在眼裡,忽地站了起來,「江落雁,你不要太過分!」
江落雁呵呵一笑,「打狗看主人,我忘記太子妃還坐在這裡了。」明顯的找事來了。她一心想當太子妃,卻被凌念惜搶了去,心中自然懷恨,加上今日眾位王爺都來了,以前都是她左右陪伴,今日卻不讓她去,心中不滿,若不是因為這個凌念惜,她在太子府的地位只在太子下。
凌念惜看她無禮,心中惱火,她何時受過這個氣,「江落雁,向我的侍女道歉。」說的斬釘截鐵。
江落雁哪裡肯,「莫說打的是你的侍女,就是你太子妃,我打了便打了,你只不過是一個虛名的太子妃,太子根本不把你放心上。這麼久了,他有沒有碰過你?告訴你,太子早就想廢除你了。太子寵愛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就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啪,狠狠一巴掌,甩來江落雁的臉上,她捂著臉,詫異的看著凌念惜,「你敢打我?」
凌念惜冷冷道:「你打我的侍女便是打我,我還給你這一巴掌。」
江落雁上前便要去打凌念惜,凌念惜哪裡讓她近身,伸腳將她絆倒,江落雁更是惱羞成怒,「凌念惜,你等著。」轉身走了。
花奴和雨薇跪在地上,「都是奴婢惹的禍。」
凌念惜讓她們起來,雨薇道:「這雁妃不好惹,太子妃恐怕要惹上麻煩了。不如我與花奴去向雁妃道歉,求她原諒。」
凌念惜搖搖頭,「本無錯,何必去道歉。」
不一會就有丫鬟走過來,「太子妃,太子有請。」
凌念惜知道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她自認為沒有錯,只身前往。到了庭院,才看到眾位王爺都在,江落雁淚水連連,站在慕容玦的身邊。
看到凌念惜,慕容玦陰冷著臉,「你打了落雁?」凌念惜點點頭。
慕容玦說道:「向雁妃道歉。」口氣不容置疑。
凌念惜卻不動,「太子不問事情曲直就要我道歉,做不到。」
慕容拓開口道:「雁兒或許有不當之處得罪了太子妃,七弟還是問清楚才好。」
一旁的慕容植也道:「是啊,咱們不能只聽雁妃一家之言,太子妃的話也該聽聽。」自從上次救慕容玦之後,他對凌念惜的好感大增,所以言語間也向著凌念惜。
江落雁哭道:「二王子,八王子是不信任我了?看我臉上的紅印,痛啊。」慕容拓是她的姐夫,此刻卻也不幫她,言語間有些嗔怪。
慕容玦臉色更黑了,「今日你若道歉了,我就不再追究。」
凌念惜脾氣本也倔強,她本沒有錯,當著這眾位王子,讓她太子妃給也側妃道歉,做不到。抬頭看向慕容玦,堅決道:「不可能。」
慕容玦看到太子妃竟然當著這麼多人不給自己面子,心中更是惱火,揮手一巴掌打在凌念惜的臉上。
凌念惜沒有想到慕容玦真的打了她,反應過來時,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七公子,這真的是你的手嗎?昔日這隻手曾經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誰能想到幾年後卻狠狠甩了過來?沒有任何溫度,凌念惜強忍著淚水,瞪著慕容玦。
「禁足一個月。」慕容玦冷冷的言語,刺穿了凌念惜的心,她分明看到江落雁的得意,慕容玦是當眾表明了他的心意。
慕容拓看到凌念惜失望至極的眼神,心中一動,「七弟,你過分了。」
慕容玦哼了一聲,「二哥是在憐香惜玉嗎?」
慕容拓察覺自己失言了,不再說話,看著凌念惜離去的身影,心中憐惜,不過這樣也好,凌念惜,如此高傲的女子,慕容玦這一巴掌,或許會讓她死心了,想到這裡,慕容拓心中有一絲高興閃過。
凌念惜反正也不喜歡到處走動,禁足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一事,總會讓人笑話。
深夜,凌念惜解開面紗看著自己的臉,本來就浮腫,挨了那一巴掌之後,更加腫,而且痛的厲害。如果,自己只是凌念惜,如果,他只是慕容玦,那麼這一切她會好受一些,可是,她是舞兒,他是七公子,他們曾經海誓山盟,傾心相愛……
七公子,如果你知道我就是舞兒,會對我好一些嗎?可是,我卻不願意讓你知道,不願意讓你看到我的樣子,可是兩年了,我們竟然又相遇了,你視我如草芥。如果三年後再相遇該多好?看著窗邊的七心蓮花,凌念惜輕輕撫摸,還有兩年半,就要盛開了。
悠揚的笛聲傳了過來,婉轉凄美,似是訴說一個悲傷的故事,是他?凌念惜不禁站了起來,戴上面紗。推開門,走了出去。
循著笛聲望去,屋頂坐著一人,寶石藍色的衣服,氣宇軒昂。笛聲停了,那人飛身躍下,站到凌念惜的面前,露出笑容,仿若春風拂過,「你還好嗎?」
凌念惜很是驚訝,「海龍,你怎來京城了?」
海龍嘆了口氣,「聽說你做太子妃了,所以想來高攀。」
凌念惜嘴巴撅起,「你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嘲笑我嗎?」
海龍哈哈笑,「念惜啊,還是你了解我。我就是來嘲笑你的。這太子妃有什麼好的?那一巴掌挨的可值?」
凌念惜知道白天那一幕他都看到了,不禁瞪了他一眼,隨即神情黯然。
海龍繼續道:「還是跟我回塞外吧。我們都很想念你。少主也很想念你。」
凌念惜搖搖頭,「我不會走的。也走不了。」
海龍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果,少主臨終想見你一面呢?」
凌念惜大驚,「墨寒?他怎麼了?」
海龍嘆了口氣,「少主得了相思病了,只有你能治好。你要是再不去見他,恐怕少主相思成災,一病不起啊。」
凌念惜瞪了海龍一眼,「少主的玩笑你也敢開。小心哪天我見到他,告上一狀。」她與海龍熟識,知道他愛開玩笑,也會譏諷。
海龍急忙說道:「還是嘴下積德吧。少主雖然不說,我知道他心裡想著你。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藥膏,抹在臉上,會減少疼痛。」將一個木盒遞到凌念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