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子遇險
四人一起吃飯,凌念惜因為帶著面紗,很不方便。慕容拓納悶,「太子妃為何帶著面紗?」
凌念惜低聲道:「相貌醜陋,恐怕嚇到王爺。」
慕容拓笑了,「太子妃說笑了,那年到塞外,我見令兄桌子上放著一副畫像,畫中的女子貌若天仙,當時心中好奇,詢問下,才知是凌小姐。一直想一睹芳容,卻沒有機會。」
慕容植笑道:「是啊,二哥還經常提起過太子妃,說是凌家大小姐有著絕世容顏,才華出眾,冰雪聰明,還說非凌家大小姐不娶……」正說著高興,被慕容拓碰了一下,才悟到自己失言了。慕容玦黑著臉,「絕世容顏?哼,果然是絕世啊,醜陋無比的女人,你們誰想要,儘管娶走。」
慕容拓聽聞此言,臉上現出怒色,「慕容玦,若是當日我在都城,豈會讓念惜嫁給你。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好好待她。你若不要,我要。」
此言一出,慕容玦的臉色更陰暗了,慕容拓,為什麼你一直和我作對?冷笑道:「我說你怎麼一回都城就來我這太子府,都是為了見凌念惜吧。可是這幅容顏,你也看得上嗎?」伸手就去摘凌念惜的面紗。
凌念惜哪裡肯讓他摘下,急忙躲閃。慕容玦怒道:「凌念惜,你還想騙多少人?貌美傾城?絕世容顏?不敢見人嗎?」
凌念惜一怔,這是七公子嗎?為何處處為難自己?也罷,遂了他的心愿,伸手將面紗自己摘下。
慕容拓呆住了,盯著凌念惜,「你真的是凌念惜?」怔怔自語。
凌念惜神情冷漠,七公子已經傷透了她的心,還在乎其他人嗎?
慕容拓忽然驚醒,「你是兩年前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凌念惜點點頭。慕容拓的身體有些顫抖,他強忍著,想要平靜下來,伸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摔在地上,許久才道:「原來如此。慕容玦,你好福氣啊。」不等慕容玦說話,慕容拓搖晃著身體倉促走了。
慕容玦不知道慕容拓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失魂落魄,卻看到他淚花閃爍,雙眼噙淚。他印象中的慕容拓沉穩莊重,心機很深,不輕易表露情感,今日卻一反常態。轉頭看凌念惜,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與慕容拓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凌念惜茫然,這是她第一次見慕容拓,怎知會是這樣?輕輕搖頭。
慕容玦哪裡相信,惡狠狠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瞞著,小心我翻臉無情,你這個太子妃的位子,休想做的安穩。」
凌念惜甩開他的手,戴上面紗,「如果沒有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不卑不亢,慕容玦一怔,看凌念惜竟然絲毫不怕他,自行離開,心中氣惱,卻無處發泄。慕容植回過神來,這就是二哥心心念的凌念惜嗎?急忙勸慕容玦,「咱們繼續吃酒。」
幾杯落肚,慕容玦有些醉了,「慕容拓,為什麼你事事都要與我作對?爭皇位,爭恩寵,爭功績,連一個凌念惜,你都要爭?你想要,就都拿去吧,我棄之如履。你卻視如珍寶……」
慕容植知道他喝醉了,不禁暗暗搖頭,本來以為二哥和七哥這幾年很少爭鬥了,他們能和好,可是一個凌念惜,又惹出千層浪。凌念惜想起慕容玦那冰冷的臉,心中就痛,那溫潤如玉的七公子,到哪裡去了?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朝朝暮暮,都已經煙消雲散。她努力回想自己何時遇到過慕容拓,卻沒有一點印象。只是兩年前,慕容拓到塞外慰問將士,而她那時正忙於和七公子約會,不曾見過面。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的一張畫像嗎?想起自己的容貌已然盡毀,不禁有些凄然。
凌念惜正陷入回憶中,忽然門被推開,慕容玦黑臉站在門口,「我親自告訴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走出這庭院。」他惱恨凌念惜讓他輸了棋,讓他再次陷入慕容拓的嫉妒,心中憤恨。
凌念惜看著慕容玦冰冷的臉,這副容顏,曾經充滿笑容與暖意,現在卻是如此無情與冷酷。她甚至懷疑慕容玦與七公子是否是一個人?
看到凌念惜沒有反應,慕容玦怒火中燒,「不要以為你是凌家的人,我就奈何不得,你這個太子妃,我說廢,隨時就能廢除。既然花盡心思爬到這個位置,就要好好守護,不要惹惱我。」轉身離去,門沒有關,冷風吹了進來,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凌念惜才緩過神來。
雨薇小心翼翼上前,「太子妃,太子殿下對幾位側妃也是一向如此,您不要放在心上。」
凌念惜有些驚訝:「哦?」
紅梅道:「太子對我們下人都挺好的,就是對幾位側妃和太子妃很是冷淡。昨個兒芸妃私自進太子書房,還被罵了出來。好像咱們的太子殿下不喜好女色。」
一旁的彩霞道:「我看太子殿下對高姑娘就挺好的。」
凌念惜問道:「高姑娘是誰?」
雨薇瞪了彩霞一眼,怪她多嘴,彩霞卻彷彿未看到,「高姑娘叫高玥,是太子府高總管的女兒,都說她與太子青梅竹馬,從來沒有看到太子殿下對高姑娘發脾氣。」
原來他心裡是有了意中人,凌念惜的心痛了,為什麼決定忘記他,還會如此惦記思念?這一切是報應嗎?
雨薇看凌念惜陷入沉默,急忙道:「太子殿下與高姑娘之間沒有什麼,太子妃不要多心。」瞪了彩霞一眼,怪罪她多言。
凌念惜點點頭,「我累了,想靜一靜。」
四位侍女出去了。
接連幾日,凌念惜都在庭院里呆著,看樹葉搖曳墜落,看日出日落。這個庭院,是她的最終歸宿嗎?在這裡變老直到死嗎?或許,那時她真應該跟著墨寒離開,去塞外,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太子府的明爭暗鬥,凌念惜看在眼裡,今個兒江落雁訓斥丁芸芸的侍女,明個兒丁芸芸嘲諷徐宛如的出身,總之沒有消停,可是凌念惜沒有心思與她們爭鬥,她不屑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幫爭風吃醋的女人身上,那樣只會貶低她自己的身份,只會將她變得和她們一般,她只是靜靜的呆在庭院里,彷彿太子府里沒有她這麼一個人,漸漸地,沒有人再針對她,因為,在她們看來,凌念惜只是一個傀儡,凌府的傀儡,沒有得到太子的半點恩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廢除了。
而凌念惜喜歡這樣的平靜,征戰沙場多年,她累了,現在守在自己深愛的男人旁邊,聽關於他的事情,偶爾看他匆忙的身影,只要知道他過的好就足矣。她還有什麼可以強求的?窗外的雨滴像珠子掉落地上,畫出一個個同心圓,漸漸消失,凌念惜看的出神了。
「太子妃,不好了,太子出事了。」紅梅跑了過來。
雨薇比較穩重,「出什麼事情了?慢慢說。」
「不知何事,太子殿下被扣在皇宮裡。聽說皇上震怒,可能太子之位不保。」紅梅焦急說道。
凌念惜一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慕容玦有危險嗎?可是她能幫上什麼忙?「再去打聽。」紅梅答應著又跑走了。
三位側妃走了過來,她們自然也得知消息了,都很焦急,太子殿下的安危關係到她們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放在心上。
最後還是凌念惜鎮定,「雁妃,你去二王子那裡打聽一下消息。」江落雁的姐姐江沉魚是二王子慕容拓的正妃,她去自然最合適。
徐宛如和丁芸芸留在太子府里等候消息。
凌念惜親自去皇宮打聽,帶著雨薇和紅霞直奔皇宮。
「許久沒有來看望母后,孩兒很是想念,今日特來拜見母后。」凌念惜拜見了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下雨天跑到她這裡來,自然知道凌念惜所來何事。「起來吧。你是為了太子前來的吧?正好哀家想找你。」
凌念惜起身落座,皇后嘆了口氣,「太子犯了大錯,惹怒龍顏,恐怕太子之位不保,還要被囚禁。只是可憐了你們這些太子身邊的女人了。」
凌念惜沒想到慕容玦竟然如此危險,急忙起身跪地,「請母后明白告知,太子殿下究竟犯了什麼大錯?」
皇后示意左右兩邊侍女都下去,起身緩步走到凌念惜面前,伸手將她扶起,「說來是咱們皇室的恥辱,他調戲李妃和林嬪妃,還殺死了林嬪妃。」
凌念惜面色大變,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慕容玦將一輩子難以翻身。不禁怔住了,可是依照她對七公子和慕容玦的了解,他不至於做此錯事。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陷害?再次跪倒在地,「母后明察,太子殿下潔身自好,不會做如此糊塗之事,只怕是有人栽贓陷害。」
皇后正色道:「剛聽說此事,我也是這般想的,可是太子竟然赤身躺在李妃的床上,作何解釋?」
凌念惜的心冰涼,依然堅決道:「我相信太子殿下是被誣陷的。還望母后明察。」
皇后神情嚴肅,「這件事情,皇上已經有了定奪,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回去吧,此事不要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