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靈魂互換
這天晚上,杜少宇萬般思念高楚,他去忘川崖下把剩下的那壇宇楚情意綿綿酒給拿了回來。
在夜深人靜之時,杜少宇親手為高楚做了些她最愛吃的菜。可惜的是,杜少宇並沒有告訴高楚,這些菜都是在遇見高楚后,慢慢學來的,因此,高楚到底還是不知道杜少宇有多愛她。
他花費的時間並不比高楚少,費的心思也要比高楚多的多,原因只想博得高楚一笑。
杜少宇獨自一人前來,高楚的墳前空蕩蕩的,四周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
杜少宇跪在墳前,把每道菜擺放在高楚墳前,像平日里跟高楚說話的語氣一樣。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了吧!為夫給你帶了些酒菜,昨日飲得不夠痛快,今日再來。日後,為夫每日都會來陪你,你如果到了那邊,給我拖個信兒,我也好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函蕭有我照顧著,你就放心吧!只不過,他太小,我還沒告訴他你已經走了。」
杜少宇一飲而盡,把另一杯酒也倒在地上,「你若是喜歡,我每年都給你釀,日日來陪你喝,只要你不嫌棄我。」
杜少宇苦笑,坐在一旁,「我竟不知何時改口喚你為楚楚,可能也想隨了你的意,只要你喜歡,我便全都依你。」
微風拂過,杜少宇竟聽到一陣轟隆聲響,他以為是自己喝醉了,不過這才剛一杯下肚,怎麼可能會醉,沒過多久,他又聽見一聲相同的聲音。
「誰?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給本王出來。」杜少宇環顧四周,也沒看到一個人,只有樹木在微風拂過之下的搖曳。
直到第三次發出聲音,杜少宇才意識到可能是從墳里傳出來的。他只覺得詭異,或許是高楚真的復活了,他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相信人死竟會復生。
杜少宇又驚又喜,他慢慢靠近墳前,耳朵快要貼在泥土上,還聽到陣陣女子發出的聲音,不過聲音微弱,他無法分辨,不過眼下除了高楚在裡面,不可能再有旁人。
杜少宇一陣歡喜,難道他的真心感動了老天,竟然又讓高楚復活了。
他拿起旁邊的鏟子,把泥土全都挖出來,忙了好一會,眼看天都快要亮了,杜少宇憑藉著高楚給他的信念,堅持下去,直到看見那大紅色的棺材逐漸浮出眼前。
「楚楚,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棺材內的聲音越發越清晰,一陣陣「救命」進入杜少宇的耳畔,果然是高楚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變得十分嬌柔,與她之前大不相同。
杜少宇沒想太多,直接打開棺材,那一刻高楚的眼睛注視著他,像是陌生人一般。
不過杜少宇卻開心的不知所措,「楚楚……真的是你,你真的活下來了。」杜少宇欣喜若狂,直接掀開棺材蓋,但高楚卻一聲不吭,就那樣傻傻的看著杜少宇,直到她做起來的時候,不停的喘著粗氣,像是憋了很久,那一句嬌柔的稱呼,「王,王爺,我怎麼在這兒?」
杜少宇一時間沒想太多,趕緊抱起高楚,「快起來,我們回家。」
直到高楚上了地面,也沒多說一句話,只是四處看了看。
杜少宇本想檢查高楚的傷口,可他剛一觸碰到高楚,她便大叫一聲,「啊!」
隨後高楚向後躲了躲,還捂住自己的衣服,「王爺,您這是做什麼?」
杜少宇感覺到不對勁,高楚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我給你檢查傷口,你被刺傷了,把手給我。」杜少宇一把拽著高楚的手,把了脈,「脈相平緩,看樣子是好了?」
高楚很快把手縮回,恭恭敬敬的給杜少宇請安,十分的溫柔,「王爺,祺貴妃近日可還安好?」
祺貴妃?楚楚你是怎麼了?我母后不早就在三年前離世了么?
眼前的高楚很是吃驚,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竟哭成了淚人,「祺貴妃,她,她……瀟兒以後再也見不到祺貴妃了,嗚嗚嗚……」
杜少宇心急如焚,抓緊高楚的手臂,「楚楚,你到底怎麼了?你在胡說什麼?」
「王爺,您放手,男女授受不親,您怎能對奴婢做出這等舉動,萬一被人撞見,您的名聲可就毀了。」高楚連連後退,盡量避免與杜少宇接觸,她用衣袖輕輕擦拭自己的臉頰。
杜少宇察覺到不對勁,眼前的這個高楚,並非他的高楚,大概真的如高楚所說,她可能真的回去了,而原來的瀟兒也回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
杜少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奴婢的名字是祺貴妃起的,名喚瀟兒,瀟兒還有一妹妹,名喚萍兒。只不過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此,亦不知萍兒去了哪裡。」瀟兒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她的眼裡滿是憂愁,看來這麼多年所發生的事,她都全然不知。
杜少宇恍如晴天霹靂,好不容易等到高楚復活,可是她卻走了,她回到了她原來的世界,她再也回不來了。
「先跟本王回去吧!日後在與你慢慢道來。」杜少宇失望至極,不再觸碰這個瀟兒,因為世界上除了高楚,任何人都進入不到他的心裡,即便是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但是沒有他喜歡的靈魂,也與旁人無異。
瀟兒看到自己一身的黃金綢緞,嚇得不知所措,「王爺,奴婢為何這身裝扮,這,這乃是犯殺頭之罪的。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瀟兒立刻跪在了地上,嚇得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起來,虛弱的身體,讓她一下子癱倒在地。
杜少宇本想去扶起她,因為他看到瀟兒倒在地上,便想到了高楚,但他並不是真正的高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起來吧,沒人會降罪於你。」
杜少宇和瀟兒回去后,天已經蒙蒙亮,扶桓也剛剛起床,在門前守著,遠遠望去,王爺身邊有個女子,還以為又是王爺撿回來的,不過王妃剛剛離世,他怎麼可能又帶回一女子。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高楚,扶桓就十分難過。
但是扶桓仔細一瞅,差點沒把他嚇個半死,「那,那不是王妃嗎?昨日我可是和王爺親手把王妃下葬的,這這這……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還沒睡醒。」
扶桓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看,瞪大了眼睛,杜少宇就站在他眼前,他早就猜測出扶桓會是這般模樣。
「王,王王妃。」扶桓對瀟兒喊著王妃,但瀟兒並沒有反應,只是畏畏縮縮的緊跟杜少宇身後,還時不時地在王府各個角落看了一番,像是從來沒見過一樣。
瀟兒撇過扶桓,微微低著頭,嫣然一笑,動作十分輕柔。
「什麼情況?」扶桓自言自語。
突然,杜少宇停下腳步,「扶桓,你跟我來。」
「那便是你的房間,你暫且住在這兒。」杜少宇指著高楚原來住的房間,對瀟兒說。
「謝王爺。」瀟兒雙腿微屈,聲音嬌柔,臉色帶有一絲紅潤。
扶桓半張著嘴巴,十分不可置信。
隨後扶桓跟杜少宇進了書房。
「關上門。」杜少宇從回來的那一刻就沒笑過,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王爺,王妃怎麼……」扶桓簡直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這王妃此番回來,差別也太大了。
「她不是王妃,她是我母後身邊的丫鬟,瀟兒。」
扶桓更是一頭霧水,「您的王妃當初不也是……」扶桓不敢繼續說下去。
「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把她當成王妃,對外宣傳,王妃失憶了,被刺客追殺,不慎摔了一跤,腦袋摔傷。」杜少宇面無表情的說,眼神里泛出淡淡憂傷。
扶桓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可,可是,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不是王妃?」扶桓快要急瘋了,不知剛才所見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她們是同一個人,不同靈魂。真正的王妃,回到屬於她原來的世界,不會再回來了。」
杜少宇按照他的理解,給扶桓說了一通,但扶桓始終沒聽明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不過眼睛掙得更大了。
「啊!」一句柔弱的叫聲,從瀟兒房間傳來。
雖然這個瀟兒並不是真正的高楚,但杜少宇聽到這一聲慘叫,還是會忍不住,跑過去救她。
「楚楚……」杜少宇嘴裡念叨著,生怕她出什麼差錯。
杜少宇剛打開門,瀟兒癱做在地上,函蕭站在一旁,也嚇得瑟瑟發抖。
「爹爹……」函蕭跑過去抱住杜少宇,「爹爹,楚楚怎麼了?她好像不認識函蕭了?」函蕭邊說邊撇過頭看著受到驚嚇的瀟兒。
「瀟兒,你沒事吧?」杜少宇擔心的問。
「奴婢沒事,奴婢方才被小王爺稱之為娘親,奴婢……」瀟兒眼裡含著淚水,一副委屈的樣子不言而喻。
「夠了,以後不要稱自己為奴婢。你本來就是函蕭的娘親,本王的王妃,你只不過是失憶了,忘記的事情,本王日後會慢慢告訴你。」杜少宇隱約有些生氣,但目前只能這樣,此後她便是王妃。
「不,我怎麼能……」瀟兒還沒來得及反抗,函蕭便跑過來抱住瀟兒,「楚楚,以後我便教你一些王府中的規矩,幫你恢復記憶。」
瀟兒看了一眼杜少宇憂鬱的眼神,對著一切都感到極為陌生。她連王爺何時有的孩子都不知道,如今竟然成為函蕭的娘親,不過她只能乖巧的點頭,因為她的記憶中她就是一位奴婢,既然祺貴妃不在了,為王爺做任何事,她也心甘情願,「嗯」
「太好嘍,太好嘍。楚楚,我帶你去玩吧!」函蕭剛要拉著瀟兒離開。
杜少宇眉宇間緊皺,「等等,你的名字叫高楚,以後便喊你楚楚。」
「是,王爺。」瀟兒雙腿微屈,點了點頭。
「小王爺,奴婢先換身衣裳,您稍等片刻。」瀟兒依然對函蕭恭恭敬敬,甚至害怕。
「小王爺,楚楚你以前不都是叫我函蕭的么?」函蕭拍了拍腦袋,「我差點忘了,你已經失憶了,沒關係,日後我便慢慢與你訴說。我和爹爹先去外面等你,你快點哦!」
「嗯。」
函蕭推杜少宇出去,在門口等候。
杜少宇剛關上門,只聽瀟兒又在喊他。
「王爺……」
杜少宇直接打開門,看著瀟兒,語氣略顯不耐煩,「還有什麼事?」
「屋內的衣服,我穿不得。」瀟兒縮頭縮腦的站在一旁,聲音微弱,看到杜少宇的眼神更加害怕,她委屈的淚水已經含在眼角,若是杜少宇再吼一聲,她得哭出來不可。
「本王說了,你是王妃,王妃就該穿王妃穿的衣服,難道堂堂一個王妃去和那群下人穿的一樣嗎?」杜少宇很是惱火,瀟兒比他想象中的更獃滯,他甚至除了對高楚有耐心以外,對任何女人都不滿意。
「是,王爺。」瀟兒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她盡量低著頭,以免被杜少宇看見。
「爹爹,你不要生氣了,楚楚只是失憶了,等她恢復了,她會打你的。」函蕭扯了扯杜少宇的衣角,略帶開玩笑的語氣,偷偷的對瀟兒眨了眨眼。
不過瀟兒倒是很驚恐,傳說中的王妃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還敢打王爺,不過肯定不是她這樣的,看樣子王爺並不喜歡她。
「以後不要再把自己當奴婢了,記住你的王妃身份。」杜少宇的語氣略帶溫和了許多,他的臉上盡顯無奈,拂袖而去。
現在的王妃與從前的王妃氣質大不相同,她得眼神里滿是憂傷,一舉一動盡顯卑微,毫無霸氣與謀略可言。
瀟兒換上高楚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她的一顰一笑與高楚無異,只不過要達到杜少宇心中高楚的要求,恐怕一時半會,很難做到。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來到王府,又為何成為了王妃,她只記得小時候剛來到皇宮見到過王爺一面,後來被他的模樣深深吸引,只不過皇宮生活太過於艱苦,她便投湖自盡。
醒來后已是物是人非,從前的那般皇宮已經離去,如今她連誰當上了皇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