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認錯
蘇燦笑而不語,輕咳了幾聲。
杜少宇很不省心的勸告高楚,當然不存在責備她,「亦楓做的確實很過分,但他好歹也是皇上,如果你這話傳到他的耳朵里,恐怕腦袋都不知道掉幾回了。」
「王爺說的甚是,王妃以後可要管管你那三寸不爛之舌了,哈哈哈……」蘇燦玩味的語氣,叮囑高楚。
高楚撇了他二人一眼,很是不服氣,「你們兩個串通一氣教訓我。」
但高楚話音剛落,就能看得出杜少宇明顯的的不悅,周圍散發濃濃的醋意,酸到令人窒息,突然間空氣都凝固住了,蘇燦看著高楚,才反應過來,杜少宇的神色。
高楚攤手表示不知,無奈的朝外面走去,「事不宜遲,我們先去控制住病人的病情吧!」
杜少宇和蘇燦緊跟其後。
三人出門時都戴了口罩,防止被傳染,把類似病症的病人放到一起,帶他們去了比較隱蔽的地方,一個破舊的寺廟。在那裡搭建了膳房,以方便煎藥。
杜少宇從不讓高楚去觸碰那些病人,以至於高楚只能來來回回的跑去買葯,煎藥,準備茶水和膳食,而杜少宇和蘇燦給他們喂葯,雖說不直接觸碰到他們是不會有事的,但杜少宇還是不放心,他寧可自己有事,也不能讓高楚再有什麼事了。
高楚其實心裡滿是感動,卻說不出口,畢竟她還不能服輸。
杜少宇和蘇燦研究控制病情的葯,雖然現在無法徹底醫治,但能夠減輕他們的痛苦,或者延長死亡的時間。
高楚看著這群病人,心生悲涼之意,這要是在現代一定能治得好吧!他們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都怪我當初沒好好學醫,怎麼就沒想到防患於未然呢,高楚拍打著腦袋,內心愧疚不已。
隨著患病的人越來越多,很快這個破舊的寺廟已經快裝不下了,然而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不幸,先前來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而後的病人全都被杜亦楓捉了去,說是要把他們進行焚燒,一個都不會放過。
高楚他們三人,白白忙活了好幾天,最後還是鬥不過杜亦楓下的一道聖旨。
高楚有氣無力的癱做在地上,幾乎已經是垂頭喪氣的感覺了,他們研製的藥效一天比一天好,可是現在竟然要把所有人都活活燒死,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們。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高楚兩眼無神,萬念俱灰。
「我想,我父親應該快到了,我們先等等吧!現在和皇上硬碰硬也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蘇燦想了想。
「可是他們很快就要被燒死了,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高楚指著那些病人,很是激動。
「沒有其他辦法,除非研製出控制瘟疫的葯,否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慘死,到最後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
杜少宇雙拳緊握,憤憤不平,但他說的倒也很對。
蘇燦點了點頭,「先回去吧,我回去的時候再琢磨琢磨,一定會有辦法的。」
高楚和杜少宇回了王府,好在王府里裡外外全都清理了一遍,目前還沒發現類似癥狀。
「王爺,王妃你們可回來了。」扶桓在門口等他們已經許久了,現在滿城的太醫都被杜亦楓叫到皇宮,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兒。
「怎麼了?」杜少宇一貫的冷漠。
「小王爺他發燒了,您快去看看吧!」扶桓著急的一個勁的跺腳。
高楚聽聞,二話沒說,立刻撇開扶桓,直奔函蕭的房間,害怕的整顆心都在顫抖,她不想讓她唯一的兒子,也離她而去,她只能默默的祈禱。
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
杜少宇緊跟其後,雖很害怕,但也不敢往壞的方面想。
「函蕭……」高楚猛的推開門,看到雲來正在喂函蕭喝水。高楚連忙跑到函蕭床邊,摸了摸他紅撲撲的小臉蛋,那溫度滾燙滾燙的。「寶貝,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訴媽媽,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嗚嗚嗚……」
高楚檢查了函蕭的身體,並沒有發現紅疹,可是他為什麼會發燒呢?好好的怎麼會無辜發燒呢?
「媽媽……我頭好痛,嗓子痛,哪裡都痛。」函蕭虛弱極了,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半靠在床上。
杜少宇這會站在門口,「函蕭是只是著涼了吧!」
「著涼?」高楚震驚,「好端端的竟然會著涼。」
杜少宇走進來,給函蕭把了把脈,嘴角淺淺上揚,點了點函蕭的小腦袋,「你是不是又偷偷去湖邊玩水了?」
函蕭嘟著小嘴,很是委屈,「爹爹怎麼知道的?」
高楚瞪著大眼睛,緊張的心弦立刻鬆懈,難以抑制內心的憤怒,「函蕭,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到湖邊去,你就是不聽,萬一你掉下去了,湖邊沒人怎麼辦,這次著涼是小,那以後呢?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函蕭從未被高楚這般吼過,從小到大,高楚一直很疼愛他,把他當成一個小皇帝對待,但是今天卻發了這麼大的火,函蕭自知錯了,但也沒想到竟惹得高楚如此生氣。
「對不起,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函蕭低垂著小腦袋,眼淚滴答滴答往下落。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函蕭。」杜少宇對雲來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帶高楚出去。
高楚撇了一眼函蕭,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後悔,但是函蕭有錯在先,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是讓自己先冷靜冷靜。
高楚回去后見走廊上放著一雙半乾的鞋,她還以為是雲來洗的,也就沒當回事,直徑走進房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這邊,杜少宇吩咐扶桓去按照他寫的方子抓藥,再耐心教導函蕭。
杜少宇語重心長的說,「函蕭,你可是從來不惹楚楚生氣的,今天怎麼回事啊?楚楚說的對,湖邊你不能去,她以前就栽過跟頭,辛虧爹爹發現及時,所以她才這麼害怕你去湖邊。」
函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杜少宇見函蕭低著頭不說話,他想了想又問,「函蕭,你是不是有什麼話不敢跟楚楚說的,現在只有爹爹,你說出來,爹爹替你分析分析。」
「其實我想去給楚楚洗鞋子,你們這幾天都很忙,鞋子都髒了,但是我不小心把鞋子弄掉水裡了,當時沒看見人,就找了一個棍子,結果衣服全濕了。」
杜少宇心尖一顫,竟被函蕭莫名的感動到。
函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祈求著,「爹爹不要告訴媽媽好不好?我不想讓她傷心。」
「放心吧!爹爹不說。」杜少宇摸了摸函蕭的額頭,「爹爹去給你煎藥,你先睡一會,爹爹很快就來。」
函蕭乖巧餓的點了點頭。
杜少宇去膳房時,雲來已經煎好了葯,正要端上去。
「把葯給我吧!」杜少宇淡淡的說。
杜少宇端了葯,吹了吹,朝函蕭房間走去,推開門時。函蕭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爹爹好快呀!」
「雲來姨已經把葯煎好了,爹爹直接端過來了。」
給函蕭喂完葯,看著函蕭睡下,才放心的離開。
杜少宇本想去告訴高楚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發現高楚房間緊閉,他也不好去打擾她,只好轉身離開,無意中撇過那雙半乾的鞋,杜少宇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一個時辰過後,高楚被噩夢突然驚醒,她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當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滿是汗水的時候,瞬間煩躁了許多。
「啊!熱死了,連個空調都沒有,好歹要有個風扇吧!」高楚把枕頭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門上,又想到還在生病的函蕭,怎麼說,函蕭也是個孩子,犯錯也是正常,誰讓他是她的兒子呢。
高楚打開門,踢了一腳枕頭,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不過到了函蕭門前,她的怒火消磨了點,她輕輕的推開門,伸出頭進去,看見函蕭還在熟睡,臉上的紅色消退了許多,她這心裡才算放下,輕輕的關上門。
高楚剛一回頭,發現身後撞到了什麼東西,她閉著眼睛,大叫一聲,「啊!」
杜少宇立刻捂住高楚的嘴巴,往外拽,「你想把函蕭吵醒啊!」
高楚撒開杜少宇的手,沒好氣的說,「你在這兒幹嘛呢?」
「函蕭也是我兒子,我來看看他不行嗎!」杜少宇反問道,「反倒是你,偷偷摸摸在函蕭門口,跟做賊似的,你想幹嘛啊!」
高楚怎麼覺得現在她變成那種鬼鬼祟祟的人了,很不服氣,「函蕭在睡覺,我不想打擾他,所以就沒進去。」
「原來是這樣,那走吧!」杜少宇拉著高楚,不只要到哪去。
「你幹嘛呀,每次都這樣,生拉硬拽讓你很滿足嗎?還真是霸道。」高楚一臉憋屈,想掙脫也掙脫不了。
「只不過是你總是慢吞吞的,我想讓你更快看的了解你兒子。」
杜少宇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什麼意思?」高楚頓了頓。
杜少宇拽著高楚來到湖邊,在這裡鬆了手。
高楚一臉茫然,環顧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急躁的她,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幹什麼,別整天沒事拿我尋開心好不好,我很忙,沒時間管你。」
高楚正要掉頭離開,杜少宇再次抓住了她,「你知道函蕭來這裡幹什麼嗎?」
高楚這才轉身,「不是來玩水嗎?跟你一樣,讓人不省心。」
杜少宇冷笑,「我?我兒子當然跟我一樣,但他不是不讓人省心,他是太貼心。見到那跟棍子了么?」杜少宇指著湖邊那根長長的棍子。
「那是函蕭今天早上用的,他見你這幾天忙,想給你洗鞋,但不慎將鞋墜入湖中,為了撿起來,濺了滿身的水,穿了一天的濕衣服。」
高楚恍然醒悟,曾經函蕭在她眼裡一直是乖巧的孩子,怎麼突然的就讓人不省心了呢,她的眼角溢出淚水,輕輕呼喚函蕭的名字,「函蕭,媽媽錯怪你了。」
「不過這一點,跟我蠻像的。」杜少宇暗自竊喜,本以為高楚會罵他,但突如其來的甜蜜讓他心裡很溫暖。
「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我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高楚一時間語氣變得柔弱了許多,靠在杜少宇的肩膀上,忍不住讓眼淚流出來。
杜少宇被這一舉動,感動的猝不及防,他慢慢的把手放到,高楚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這幾天你太累了,不怪你,待會兒,函蕭醒了,你去好好跟她說說。」
高楚乖巧的像個孩子,點了點頭,杜少宇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動作輕柔,眼神寵溺。
杜少宇整整比高楚高出了一個頭,看著她的時候還要稍微低著頭,而高楚抬起頭的那一刻,正好見到他溫柔的眼眸,長長的睫毛。
不知在哪一刻,二人竟然對視,高楚瞬間臉色緋紅,睫毛下垂,杜少宇嘴角淺淺一笑,好在高楚的頭突然低下,沒看見杜少宇嘲笑她的樣子。
杜少宇和高楚再次回到函蕭房間時,函蕭已經醒了過來,他獃獃的坐在床上,出了一身的汗,原本緋紅額的臉蛋,如今已經恢複本色。
函蕭揉了揉眼睛,正好高楚輕輕推門進來,她探著腦袋,看到函蕭醒過來時,心裡知道激動。
「函蕭,身體好點了么,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喝了爹爹的葯,現在好多了,就是有點熱。」函蕭咯咯的笑,看起來很是可愛。
「函蕭,你沒生媽媽的氣了吧?媽媽剛才太衝動,實在是不應該,媽媽答應你以後一定不會再那樣了,好不好?」
高楚心裡滿是愧疚,她親吻函蕭的臉蛋,眼神里洋溢著幸福。
函蕭看了看杜少宇,不會是爹爹告密了吧,說好不會告訴楚楚的,函蕭委屈的看著杜少宇。「爹爹……」
「我,我沒說啊!你的楚楚自己醒悟過來了,你就原諒她吧!不過她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當她一馬,怎麼樣?」杜少宇佯裝無辜,「爹爹突然想到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了哈。」
函蕭和高楚相視一笑,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