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破城門
「啟,啟稟王爺,城,城門被破,敵軍攻進來了。」其中一個看守城門的小侍衛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什麼?城門有萬兵把手,怎麼可能輕易攻破?」杜子軒十分詫異。
季凌玄淡淡的說,「城門輕易攻破,必有姦細,去,找到姦細,帶到元帥面前。」
「是。」小士兵匆匆離去。
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杜少宇沒有絲毫畏懼之心,而是鼓起勇氣,「亦楓,現在還有多少兵力?」
「不足兩萬精兵。」
眾人惶恐,「帶著兩萬精兵給我沖。」杜少宇聲嘶力竭,高舉利劍,帶著兩萬餘人去與叛軍的十萬敵軍抗衡,「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妥!協!」
也是因為杜少宇的勇氣和傲骨,他手下的兵才會願意生死與他相隨,即便知道寡不敵眾,終究難逃一死,也要拚死一搏,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家人,為了整個安城的百姓,就算戰死沙場,也是鐵骨錚錚的一條好漢。
杜少宇深陷沙場,一向傲骨崢崢,矢志不渝的他,哪怕要失去性命,也絕不能丟了自己的顏面。
杜少宇的士兵少的可憐,壓根不需要赤璇王和西梧王動手,不出一天便可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戰場一片狼藉,進城的叛軍開啟了燒殺搶掠,甚至可能直攻皇帝的老巢。諾大的安城若是在這幾十萬餘人的糟蹋下不出一日定會被夷為平地。
杜少宇見情況不妙,便四處詢杜亦楓的身影,還不能忘記與敵人抗衡,杜少宇一路上殺到杜亦楓身邊,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亦楓,你帶領一萬精兵守住安城百姓,這裡交給我們。」
杜亦楓同樣大聲呼喊,「兵力分散,我們很快就會被擊敗,萬萬不能走。」
「我是元帥,必須聽我命令,快走。」杜少宇趁著與杜亦楓說話的時候,被敵軍砍了一劍。杜少宇的鎧甲外鮮血湧出。
杜亦楓十分著急,大喊一聲,「皇兄……」正要走向杜少宇卻也被士兵偷襲從身後砍了一劍,杜亦楓瞬間腿癱軟跪在地上,好在杜少宇見到及時相救,如若不然杜亦楓此時早已命喪黃泉。
「來,起來。」杜少宇一隻手拚命抗敵,另一隻手欲扶起杜亦楓。
「聽我的命令,趕快走。」杜少宇對杜亦楓做最後的囑託。
杜亦楓隨不忍心將杜少宇丟在這暴露的沙場上,但為了黎明百姓,仍然含淚離去。
季凌玄見杜少宇重傷,特意前來支援,雖然此時他的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元帥,再繼續下去,我們必定全軍覆滅啊!」在這硝煙瀰漫的戰場,周圍幾十萬人的殊死搏鬥,聲音嘈雜,想要說話必須靠怒吼,不然壓根聽不見再說什麼。
「如今我們援軍未到,如果還不奮力抵抗,只怕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杜少宇一腳將他身旁的士兵踹飛,利劍上沾滿了鮮血,汗水與血水併流,光鮮亮麗的鎧甲,如今已是層層鮮血覆蓋。
杜亦楓和杜子軒帶走了一萬精兵,現在的戰場幾乎都是叛軍的天下,不久,中原必定全軍覆滅。
赤璇王和西梧王得意不已,在一旁談笑風生,「中原的勢力也不過如此啊!今晚一舉消滅中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哈哈哈……」
「大哥好計謀,沒想到此番殲滅中原如此簡單,早知如此,我們也不必大費周章,商討計劃了。」西梧王趁機吹捧。
「拿下中原乃是我預料之中,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赤璇王春風得意一時。
如今在他們眼裡勝負早已成定局,而安城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已經對安城的皇上不抱任何希望。
戴站聽聞戰場一片狼藉,杜亦楓帶領軍隊來保護安城百姓,她實在按捺不住,要與杜亦楓攜手共進退。
「采兒,快去給我備甲胄。」戴站呼喚采兒,采兒卻驚慌不已,「王妃要甲胄所為何事?」
「我要去支援王爺,快點去。」戴站不想與區區一個丫鬟過多解釋,憤怒到。
采兒立刻跪在地上,驚訝到,「王妃身懷有孕,怎麼能輕易奔赴戰場,不僅對王妃不利,對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利啊!王妃三思,王妃三思啊!」
采兒連連磕頭祈求王妃。但高楚一腳將采兒踹到一旁,心生厭煩,「要你準備就去準備,少在這磨磨唧唧的,惹怒了我,小心你的腦袋。」
「王妃,采兒的腦袋不值錢,您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王妃懷上孩子不容易。若是出什麼差錯,那該如何是好啊!」
戴站更加氣憤,蹲在采兒身邊,打了她兩巴掌,「狗奴才,你是再說王爺不喜歡我,還是再說我沒用?我告訴你,若不是芷晴那賤人,我怎麼可能淪至此?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都敢頂撞我了,你是找死。」戴站猛地站了起來。「來人,把這狗奴才給我壓下去,仗打一百大板。」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奴才都是為了王妃,別無二心啊……」采兒被兩個家僕拖了出去,聲音漸行漸遠。
戴站連最親近的侍女都信不過,恐怕她的身邊再無旁人可信,「一幫狗奴才,養你們有何用,到最後還得讓我親自去拿。」
戴站走到倉庫選了件鎧甲,雖不是十分合身,但穿起來但是挺精緻的。她拿了昔日陪自己度過二十餘載的寶劍,騎上一匹快馬去追趕杜亦楓的腳步。
杜亦楓就在離王府不遠的山莊,那裡是樂虎和他奶奶昔日居住的地方,戴站快馬加鞭,來的正是時候。
她看到杜亦楓正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身姿,倍感欣慰,騎著馬兒,踢了它兩腳,大喊一聲,「駕……亦楓,我來救你……」戴站只為快速來到杜亦楓身邊。
杜亦楓與敵軍廝殺之時,隱隱約約聽到戴站的聲音,本以為出現了幻聽,卻沒想到此刻戴站已經來到杜亦楓身後,正面對著一幫叛軍,相互抗衡中。
戴站下了馬,拔出寶劍,沒有絲毫的停留,「王爺……」戴站看到杜亦楓,微微一笑,雖此時寶劍上已經鮮血淋漓。
杜亦楓十分驚訝,卻又異常憤怒,「你跑來做什麼?本王可沒時間保護你。」
戴站大喊,「我來幫王爺對抗敵軍呀!豈需王爺保護?」
「快走,不要給本王添麻煩,本王不需要你的幫忙。」杜亦楓滿頭大汗,臉上,手上,身子上,到處是被划傷的痕迹。
「王爺越是如此說,我越不會走,生死與共,你我本為夫妻,就應該互相扶持。」戴站一劍過去,將杜亦楓身旁將要偷襲他的人捅倒在地。
杜亦楓倒吸一口涼氣,聲情並茂的看了一眼戴站,沒再多說什麼,亦是默認她的到來。
由於敵軍多而亂,散布在安城的各個角落,杜亦楓已經在此處耗費了半個時辰之久,敵軍也被他殺得片甲不留。
杜亦楓用利劍支撐著身體,嘆了一口氣,「不知是何人打開這城門,害得我軍淪落至此。」
「原來是有姦細,若是被我抓到,定不饒他。」戴站憤憤不平,從馬兒的身上取下水壺,交給杜亦楓,「王爺嘴唇渴的乾裂,喝點水吧!」
杜亦楓仰頭看了戴站一眼,接過水壺,剛喝了一口,便突然想到,「遭了。」水壺被甩在地上,壺裡的水緩緩流出。
戴站立刻將水壺撿了起來,追上杜亦楓。
只見杜亦楓握拳,狠狠地捶射門框,痛哭流涕。「王爺這是……」戴站走了過來,看到此情此景這才停止不語。
樂虎和他的奶奶通通死在叛軍手裡,二人瞪著眼睛,似乎還有心事未了,奶奶緊緊握著樂虎的小手,大概是想保護自己的孫子,但二人終是沒有逃過叛軍的追殺。
「我真是沒用……終究是沒能保護好她們」杜亦楓自責到。
「王爺,這不是您的錯,要怪,就怪那個打開城門的叛徒。」戴站疾惡如仇,勸說杜亦楓。
杜亦楓重新振作,騎上馬,繼續帶領剩餘將士尋找叛軍,為了鼓舞將士,杜亦楓喊到,「這裡面都是你們的親人,朋友,她們都需要我們的保護,跟我走,去保護他們。」
「沖啊!」眾將士異口同聲,奮勇向前,刻不容緩。
整個安城如今已是一片狼藉,若不是皇宮和王府以及各個大臣的府邸十分偏遠,又怎會至今安然無事。
杜亦楓走在安城的角落裡,感受這這些百姓死亡的訊息,心痛不已。
此刻一個小士兵突然跑了出去,大喊一聲,「娘……」這一聲震耳欲聾,痛徹心扉。「娘,您說過要等兒子回來的,您怎麼能先走一步了啊!」
杜亦楓已不再前行,而是下馬來到小士兵身旁。
「娘,您醒一醒啊,您不能就這麼離開兒子了,兒子還沒有好好孝敬您啊!娘……啊……」士兵哭泣不止,怒吼不止,「娘,兒定為您報仇,殲滅叛軍。」
杜亦楓在小士兵的肩膀拍了拍,安慰到,「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當務之急,是我們齊心協力,掃平叛軍。」
小士兵擦了擦淚水,將母親輕輕安放在地上,用一塊乾淨的布蓋在她的身子上,磕了三個響頭,「娘,兒子向您發誓,定為你報仇。」
這時叛軍來襲,小士兵見此拿起地上的劍往前衝去,此時亦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
「你還我娘……」小士兵怒吼,一劍刺向敵軍,眼角的淚水還未完全擦乾。
戴站和杜亦楓緊緊挨著對方,此時戴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併發誓,定要護杜亦楓周全。
「小心。」杜亦楓在戴站耳邊輕輕的說。戴站點了點頭,樂滋滋的笑。
此時戴站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這個時候最不易動刀動搶,何況戰場險惡,隨時有可能讓她連帶腹中之子的性命一起丟掉。
雖說戴站從小隨父親出征,好歹對戰場技巧略知一二,但畢竟許久沒有訓練過,如今只能打打殺殺,毫無計謀。
不知是否讓人看出她是女流之輩還是實在太弱,竟從她身後偷襲,好在杜亦楓發現及時這才沒有傷害到戴站分毫。
戴站暗自竊喜,若是能夠被王爺保護,即便受點傷也無妨。
戴站故意裝作柔弱,讓敵人有機可乘,但她哪裡想到敵人對她可不會留情分毫,早就暗中盯她許久。
正在杜亦楓對抗敵人,無心管她的時候,戴站突然被人狠狠推倒在地,那敵軍本想一劍刺向她,此時杜亦楓拚命阻攔,「戴站……」杜亦楓一劍擋住了那敵軍的劍頭,反轉幾回直接刺向敵軍。
在其他將士的保護下,杜亦楓扶起戴站,「你沒事吧?」
戴站搖了搖頭,只覺得腹部隱隱作痛,甚至還有大灘鮮血湧出,杜亦楓一時不知所措,「你,你這是怎麼了?」
戴站恍然醒悟,轉而哭泣,「王爺,你的孩子,孩子,快救救我們的孩子,啊啊……」
「你竟懷了本王的孩子,為何不告訴本王?」杜亦楓很是心痛。
「我本想給王爺一個驚喜,卻沒曾想到竟是這般下場。嗚嗚嗚……」
杜亦楓抱起戴站上馬,隨後又下來,找了兩個平日里的親信,「將王妃護送回去,拜託了。」
「王爺,王妃此時身體虛弱至極,您親自互送方才安全,我等定與叛軍對抗等待王爺。」
「萬萬不可,我一旦走了,那是對安城的百姓不負責,你且快去快回,莫要再耽擱。」杜亦楓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爺,王爺……」任憑戴站如何呼喊,杜亦楓都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戴站回去后痛不欲生,方圓十里找不到一個大夫,血流不止的她只好大聲嚷嚷,緩解痛苦。
采兒心痛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滾,都給我滾出去……啊,啊……」戴站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哭泣不止。
「王妃您再忍忍,采兒這就去為您找若水姑娘。」采兒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若水,雖不知她是否能救治戴站,但尚且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放棄。
采兒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