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近在咫尺
「函兒，你為何自回來時就一直魂不守舍，可是身體不適？」
「啊！孩兒一會便去用膳，母后您先去吧！」墨函還沒緩過神來，因此壓根沒聽見王后在說什麼，又呆坐在座椅上，雙手托著臉嘀咕著。
王后先是一愣，手指戳了戳墨函的腦袋，「你這腦袋瓜在想什麼呢，母後跟你說話你都不仔細聽，你是不是該清醒清醒了。」而後揪著墨函的耳朵，「聽不聽，聽不聽？」
墨函使勁掙脫，大聲嚷嚷，「聽聽聽聽聽……母后你快放手，好疼啊！」
王后見墨函回過神來，這才把手鬆開，「怎麼樣，現在回過神來了吧！哈哈.……」王后見墨函的囧樣，臉上便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母后你可真是狠心，耳朵都快被你拽掉了。」墨函捂著耳朵，氣呼呼的坐在一旁。
「此番去中原究竟遇到什麼讓你念念不忘的人了，來跟母后說說。」
「哪有啊！不過是交了幾個朋友，臨別時有些傷感罷了！」
「那依母后之見你與這朋友交情匪淺啊！」
「母后你別瞎猜了好不好。」墨函不耐煩的從座椅上站起來，轉來轉去。
「好好好，母后不說了，母後跟你說說正經事吧！」
「母后你開什麼玩笑，你還有什麼正經事啊！」
「你個臭小子，你竟然忘了過兩天便是你母后的生辰了嗎？」
「生辰？」墨函若有所思，竟突然像受到驚嚇一般，「哎呀！」
王后笑了笑，「沒關係，現在想起來也不晚啊！」
「過幾日便要選太子妃了，該怎麼辦？」墨函喃喃細語，愁眉苦臉的他再一次忽視了王后。
「兒啊！你又再想什麼？過幾日是為母的生辰，母后將會在生辰宴上親自為你挑選太子妃，古扎的臣子之女各各文韜武虐，日後也便協助你掌管我古扎江山。」
「不要。」墨函一聲大叫，嚇得王后一哆嗦。
王后摸了摸墨函的腦袋，神情十分慌張，「這孩子該不會是碰著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得傳太醫診治診治。來人吶！」
「母后你幹嘛！」墨函抓著王后的衣袖。
「傳太醫給你診治一番。」
「孩兒沒事，只不過太子妃之事能不能暫且不再您生辰宴上提起。」
「荒唐，為娘看你果然是發燒了，選妃乃是大事，是先帝傳下來的禮俗，若是違背先帝，你可知你的太子之位就要拱手讓人了，你怎可當兒戲。」王后神情嚴肅至極，「你若是有心儀之選，到時帶到生辰宴上便可。對了，為娘記得南陽侯的的女兒戴站一直對你有愛慕之情，況且戴站從小隨南陽候出征，又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你若是喜歡，為娘立刻去通知戴站，你看如何？」
墨函眉頭緊鎖，不知所措，「不了，母后，我對戴站是兄妹之情，談不上兒女之情的，到時候我自己選便可，母后勿要擔憂。」
「罷了，母后先走了，你一個人好好想想吧！」王后拂袖而去，在墨函門口回頭看了看，眼神里流露出心疼與不舍。
墨函趴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高楚啊！高楚，你若是來幫幫我多好啊！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一刻也過不下去，哎！怎麼辦吶！若是讓我和不愛的女子成親，還不如一輩子與你待在中原不回來了呢。」墨函想著想著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時古扎王正在於南陽候商談著什麼，王后沒有走上前去，而是躲在帘子後面偷聽他們的對話。
「過幾日王後生辰，為給墨函選妃。眾人皆知戴站對墨函用情至深，相信南陽候心裡也清楚，不知是否同意這樁婚事啊！」
「我王威武，王上看上我家小女乃是其榮幸，況且墨函太子是古扎棟樑，小侯怎豈有推辭之理。」南陽候彎下腰，右手放在胸前行禮，對這樁婚事十分滿意。
王上鎮定自若，「討伐中原之事，你可準備好了？」
「啟稟王上，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只等洛攸通知，到時候我們一舉攻下中原，再宰了洛攸那個老賊。」
「哈哈.……果然是本王的得力幹將，事成之後，本王定重重獎賞你一番。」
「謝王上，能為王上效力在所不辭。」
南陽候走後王后便從帘子後面走了出來，「王上，墨函的婚事怎可定的如此草率，好歹讓他自己選擇，若是您給他定，他不喜歡，這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夠了，本王是他的父王，他的婚事就得由本王來做主，本王還輪不到你來說教，況且當年不是你父親將你硬塞給我，我又怎會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王上大怒，每每提及此事便憤怒不已。
「正因為如此，我不想讓我的兒子重蹈你的覆轍。」王后眼神冰冷無神。
「哼，你沒有選擇，他也沒得選。」王上冷笑，起身離去，留下王后一人，心情久久不得平復
王后回到寢殿躺在床上休息，這時她的女婢北榮，急急乎乎的來到此處，「王后，王后……王后不好了.……」
王后依然懶散的躺在床上，言語不慌不忙，「什麼事如此慌張啊！」
「王上，王上他的寢殿竟有女子的聲音。」北榮顫顫巍巍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
王后這才慌張的從床上起來，「什麼？你可聽清楚了？」
「千真萬確，北榮路徑王上寢殿，見一位紅衣女子進去，然後，然後就……」北榮不敢繼續說下去。
王后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王上歲平日里對她不上心，沒想到竟然還敢背著她做這樣的事。「走，隨本後去看看。」
王后匆匆忙忙的來到王上的寢殿，在門前站著，沒想到這時候王上竟然打開門，冷嘲熱諷的問，「不知王後來此所為何事啊！」
王后冷眼相對，直徑走進王上的寢殿，「聽聞王上近日身體不適，可有找大夫看看。王上的身體是古扎的，可不能輕易倒下。」王后在王上的寢殿走來走去，望著四周。
「勞煩王后費心了，本王近日安好，並無大礙。王后請回吧！」王上站在門口，正準備在王後走了以後，即刻關上門。
「臣妾希望不要忘記了古扎的規矩，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恐怕沒人能幫得了王上。」
「本王多謝王后提醒。」王上笑了笑。
王後走時見王上床邊的帘子抖動，並且一雙紅色的鞋露在外面，不知裡面的人是否感覺到了還是故意露出來的，竟一會兒又縮了回去。
「那臣妾就不打擾王上休息了。」王后沒有過多停留，更不想當面戳穿他，只好裝作沒看見。
王后剛一關上門，一位紅衣女子便走了出來，長相清純可愛，但又比王后小不了多少。「姐姐也真是可憐，竟然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紅衣女子脫下外套坐在床上。
王上慢慢向她走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盡，「當年若不是她的出現，加之這古扎只能迎娶一位王后的的破規矩，本王又怎會與你到這般地步。你才是本王深愛之人啊！紅媞。待本王拿下了中原，登上皇位，本王定會光明正大的迎娶你為皇后。」
紅媞微微一笑，「如今這般也未嘗不好，王上可知紅媞只要每日能見到王上，便心滿意足，只不過，王上平日里也應該多關心關心禾梓姐姐，畢竟她也為您生了一個太子。」
「哼，這個太子不要也罷，跟他母后一個樣，完全不把本王放在眼裡。金蒙深得我心。」
「王上莫要動怒，金蒙是您跟紅媞的孩子，只不過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只能苟活於世，哎，苦了這孩子了。」
「愛妃放心，本王一定會讓你們母子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室。」王上這才顯露笑容，將紅媞摟在懷裡。
王後步路蹣跚的回到寢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疲憊不堪，北榮在一旁扶著王后，「王后，奴婢真該死，不該告訴您實情，請王后責罰。」
「此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王上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王后兩眼無神，說話聲音極小，「我其實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這一天太突然了。罷了，先回去吧！」
墨函回到家中實在無聊，除了想念高楚還真不知道該幹什麼。墨函想了想，「許久未見金蒙了，不知他今日過的如何，不如去找他玩一玩。」
墨函悄悄的走進金蒙的家中，發現他正在練兵，一本正經的樣子竟讓他不好意思去打擾他了。他躲在石獅子後面，偷偷的看著。
金蒙警惕性較高，墨函一靠近他，就被他發現了，「出來吧！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笨。」
「太沒意思了，時隔多年還能被你一眼就看出來。」墨函一蹦一跳的從石獅子身後出來。「金蒙，多日不見，你有沒有想兄弟我啊！」墨函將手搭在金蒙肩上。
金蒙拿開墨函的手，「怎麼不想，天天都想揍你。」
大概是手下的士兵見到墨函，因此有些懈怠，金蒙一聲怒吼，「都給我提起精神，都像你們這樣，還怎麼打敗敵人。不要因為任何一件小事吸引你們的注意力，如若不然今天統統不準吃飯。」
墨函在一旁為之震驚，連連拍手叫好，「兄弟，你這也太威武了。厲害啊！厲害！」
金蒙走到墨函身邊，「走，帶你喝酒去。」
「在中原玩的怎麼樣？」金蒙一邊給墨函倒酒一邊打探著。
「此去中原一番查看，發現中原並沒有想攻打古扎之意，不知是否是父王想太多了。」
「你這是怎麼了？在中原呆了一段時間還產生感情了？還是遇到什麼姑娘了，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墨函羞澀的低下了頭，「沒，沒有。」
「你的眼睛已經欺騙了你，說吧！是誰啊！長得好看嗎？」
墨函每每提起她，所有的煩惱竟全部消失，「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跟她在一起特別的有安全感，她善良正直，勇氣超越正常女子，是我心中的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金蒙臉色慢慢的變得陰鬱，笑容隨即消失，「那，戴站怎麼辦？」
「我從未想過與戴站成親，我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待，若是真的在一起那該多痛苦啊！」
「可是她為了你差點都失去過生命，你就這麼對她的嗎？」金蒙激動的站起來怒吼墨函。
「金，金蒙你怎麼了？」墨函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金蒙的手。
「沒，沒什麼，只是戴站也是真心愛你，你還是不要辜負她的好。」金蒙站起身來。
墨函拉扯金蒙的衣袖，「你這就要走？」
「我還要去練兵，不像你這個太子，整日無所事事。」金蒙說完便離開了這裡。
「怎麼了呀這是？」墨函一頭霧水，坐在這裡久久不肯離去。眼看快要天黑，墨函始終沒有等到金蒙回來，他只好也離開這裡。墨函走在大街上，所有人見到他都對他俯首稱臣，其實他並不喜歡這樣，也不喜歡當太子，他只想和找一個如高楚一般的女子過完此生便可，但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都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墨函走到一家麵館，點了碗面，他捧著這碗面靜靜的端詳著，心中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第一次在中原吃的面，還是和高楚一起呢，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高楚，這時候你若是能出現在我眼前那該有多好啊！」
「老闆，來兩碗面。」
墨函以為真的是高楚來了，欣喜若狂的回頭一看，然而現實又將他狠狠的拍在地上，墨函搖搖頭冷笑道，「我真是蠢啊！高楚怎麼會來這裡啊！真是如母后所說該看看大夫了。」
「老闆，來四碗面。」又一個酷似高楚的聲音再墨函耳邊迴響，墨函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墨函，你怎麼回事，滿腦子都是高楚，我看你是中了高楚的毒了，唉算了，還是吃完早些走吧！」
「瀟兒姐姐，我還要一碗，這幾日一直吃乾糧，我都瘦了。」莜蘭委屈的小眼神看著高楚。
「好好好，想吃多少都行，老闆再來一碗面。」
墨函再次聽到高楚的聲音，竟一下子愣住了，他緩慢的回過頭，看著對面正在笑的高楚，墨函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的嗷嗷叫，他驚喜萬分，「沒錯是高楚，就是高楚，高楚……」墨函對著高楚大喊，「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