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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虛驚一場

  高楚繃緊的心弦使他無法睡得太沉,稍微有點動靜立馬驚醒。她往前方一撇,又看見身穿一襲黑衣,同樣也帶著面具的人朝她走過來。她雙膝微曲,聲音洪亮悅耳,「少主,時辰到了,該換衣服了。我叫海螺,以後就是您的隨從。」


  高楚起身有些吃力,還好海螺有點眼力見,趕忙去扶起高楚,「少主,您慢點。」高楚淡淡的問,「季凌玄呢?」


  「少主公在房間等著你。」


  高楚在海螺的帶領下來到季凌玄的房間,「少主公就在裡面,請少主務必在半個時辰以內換好衣服。」


  「為什麼我換衣服季凌玄會在裡面?」


  「這是主公吩咐的,任何人不得違背。少主您還是早點進去吧!誤了時辰主公會責罰的。奴婢在外面等著您。」


  高楚無奈的推開門,發現季凌玄正已經換好衣服,正在等著高楚。見高楚推門而入高興的不知所措,「小楚,你終於來了。衣服給你準備好了,穿上吧!」季凌玄將新婚服飾遞到高楚手裡,高楚蔑視季凌玄一把抓過衣服,「你出去。」


  「我明白,我轉過身去,你換便是。」季凌玄背對高楚,面向衣櫥,雖此時高楚近在咫尺,但依然高興不起來。也許他對高楚早就沒了那份執著,而真正心繫之人卻另有其人。


  過了許久,海螺在外面已經開始催高楚,季凌玄也著急的走了出來,發現高楚端坐在梳妝台前,沒有一絲笑容,不過只看背影,今日的她就格外美麗。


  海螺打開房門請高楚出去,被高楚一身鮮紅色長袍所驚艷,海螺目光獃滯的看著高楚,流露出羨慕之情,「少主,該拜堂了。」高楚並沒讓海螺扶著她,只是緊跟在海螺其後。同樣季凌玄也只能走在高楚身後。


  海螺帶著高楚去了一個大殿,這大殿是高楚來的路上經過的地方,轉眼間這裡變得燈光明亮,富麗堂皇,就連她頭頂的那副棺材也不知所蹤。空曠的大殿只有他們三人,很快便有四個帶著面具的人人抬著一副血紅色棺材,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海剎緊跟其後。


  高楚再次看到這幅棺材,心中泛起一陣波瀾,質問海剎,「你究竟想做什麼?」


  血紅色棺材被抬到大殿中央,與海剎並排放置,海剎看這棺材的神情十分寵溺,右手在上面輕輕的摸了摸,對高楚的話不屑一顧,「你的話太多了。」


  海螺告訴高楚應該下跪,但是高楚執意不肯,「你到底要我做什麼?」高楚被海螺壓著動彈不得,只好跪下。


  「拜,海剎主公。」高楚的頭被硬生生的按了下去,此時全身無力的她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季凌玄看在眼裡但卻幫不了她,「小楚。」


  高楚犀利的眼神怒視著他。「季凌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此時高楚迷迷糊糊的聽見了杜少宇的聲音,她發現杜少宇正在喊她,突然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她昏了過去,至於後面的一切她全然不記得。


  不知過了多久,高楚醒來,發現身邊坐著的人竟然是杜少宇,杜少宇一臉寵溺的看著高楚,並說道,「小懶豬,你終於醒了。」


  高楚驚呼,「王爺,這是哪兒啊!」高楚環看四周,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


  「怎麼了,睡了一覺連自己的家都不認得了,這是你的房間啊!」杜少宇帶著寵溺的嘲笑。


  「王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高楚激動的淚水與汗水併流,投入杜少宇的懷抱,「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我們分開了,我嫁給了別人,我的心都碎了一地了。」


  「我的傻王妃,這幾日你都沒休息好,竟胡思亂想,等你的傷好點了,我們就可以回到我們的新房了。本王日日夜夜守護著你,如何?」


  高楚抬頭看了杜少宇一眼,笑容無比燦爛,「有王爺作伴,甚是歡喜。」


  高楚一直在回想昨晚的夢境,恍若真的一般,直到現在她還在不停的出著虛汗。「對了王爺,我在睡夢中聽見你在見我,我當時好想醒來,卻始終被困在夢境里。」


  「你一直在念著一個人的名字。」杜少宇若有所思。


  「誰啊!」高楚很是好奇。


  「當然是本王嘍,如若不然你還想是誰啊!」杜少宇得意的笑著。杜少宇回想高楚夢中所喊之人,「季凌玄,季凌玄……」


  「今日陽光甚好,本王帶你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高楚下床時,發現傷口上的疼痛感和夢境的疼痛感一模一樣,心中若有所思,「難道是……」


  杜少宇見高楚魂不守舍,擔心地問,「瀟兒,你在想什麼?」


  高楚微微一笑,「啊!沒什麼,昨晚的夢太深刻了。」


  「王妃可否願說來聽聽?」


  「普普通通不提也罷!」


  杜少宇攙扶著高楚走在後花園內,如今花兒已經凋零,樹葉微黃,眼看冬日很快就要來臨,杜少宇想了又想還沒有給高楚做過衣裳。「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很快便要入冬,本王想給你做幾件冬衣,安城的冬天異常的寒冷,不知道王妃的家以前是什麼樣子?」


  「我的家?」高楚努力的回想自己的家鄉,「我的家鄉冬暖夏涼,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只可惜永遠也回不去了。」


  「王妃莫要傷感,此後這便是你的家,你想要什麼,本王都會給你,給你幸福,給你安全,我們還會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說好嗎?」


  「自然是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王爺是否忘了我是戴罪之身,一旦被人發現,你我都可能深陷困境。」


  「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儘快找出真兇,還你一個公道。」


  「王兄,王兄,你在哪兒,王兄,你出來。」遠處傳來莜蘭的哭喊聲。


  「是莜蘭,隨本王去看看。」


  莜蘭見到高楚驚訝不已,哽咽著,「皇嫂,你回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高楚擔心的問。


  「凌玄哥哥他,他不知怎麼的受了重傷,宮裡的太醫束手無策,說他危在旦夕,皇兄你去看看吧!」


  杜少宇和高楚面面相覷,「怎麼會這樣,莜蘭你在這照顧皇嫂,我去找季凌玄。」


  莜蘭點了點頭。


  杜少宇囑託高楚,「好好休息,等我回來。」杜少宇讓扶桓備車,很快來到季凌玄的府中,許多太醫感嘆,「恐怕不出三日,季凌玄必死無疑。」


  眾人見杜少宇到來,立刻行禮,其中墨函也在此,他著急的祈求杜少宇,「杜少宇,你快來救救季兄吧!」


  杜少宇走到床前,把了把脈,「千年寒冰已經治癒了他的內傷,怎麼會.……」


  此時季凌玄睫毛上嘴唇邊,已經結滿冰花,稍微離他近一點便能感受到他體內的寒氣,還不停的口吐鮮血,一直捂著胸口處,表情十分痛苦,「季凌玄,季凌玄。」


  任憑杜少宇怎麼互換都於事無補,「本王知道了,季凌玄體內寒氣凌人,需要化解他體內的寒氣,而這種東西只能是至陰至柔之軀。」


  墨函在一旁著急的問,「究竟怎麼才能喚醒季兄啊!」


  杜少宇淡淡的說,「女人。」


  「什麼?女人?你開什麼玩笑。」


  「季凌玄體內受過千年寒冰的恩賜,千年寒冰將所有靈氣全都注入到他的體內,他的身體太過剛強,部分靈氣並未完全散開,匯聚一處,擠壓在他體內,久而久之,便有所表現,三日之內若再找不到寒冰指定的女子,他便全身結成冰塊而死。」


  「三日之內到哪去找這般女子,季兄平日里不近女色,很少見他與人來往,這下可怎麼辦啊!」墨函著急的直跺腳。


  「恐怕這世上只有一人。」


  「誰?」


  杜少宇回去后將此事高楚莜蘭和高楚。


  「哪怕是死莜蘭也要救凌玄哥哥。」莜蘭說完便跑了出去。杜少宇無奈只好跟著莜蘭,看到季凌玄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莜蘭泣不成聲,「皇兄,你們都出去吧!」


  「出去?」


  「我要救凌玄哥哥。」


  「你知道怎麼救?」


  「我……我不知。」


  「墨函你去端碗水,那把刀過來。」莜蘭和墨函驚訝不已,「皇兄你要幹什麼?」


  「救你的凌玄哥哥啊!」


  杜少宇伸出手,對莜蘭說,「把手給我。」杜少宇在莜蘭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莜蘭疼的立刻收回。


  莜蘭不知所措,「皇兄,你幹嘛?」


  「季凌玄需要你體內的鮮血,你從小備受呵護,沒吃過苦,這一刀下去,定會很痛苦,你還要救他嗎?」


  「原來是用我的血液救凌玄哥哥,我願意,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願意。」


  杜少宇拿出匕首,清洗一番,「眼睛閉上。」


  莜蘭非常倔強,「不,我不閉,皇兄你動手吧!」


  莜蘭盯著被寒氣包圍的季凌玄,心中更是痛苦,手臂這些傷痛完全不如心中的萬分之一。


  「好了。」


  莜蘭轉過頭來,手臂上劃開了很長的痕迹,看著鮮血流淌的手臂,只要一想到季凌玄馬上就能醒來,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杜少宇替莜蘭包紮好傷口,莜蘭站立不穩,很快便暈了過去。杜少宇十分心疼這個傻妹妹,將她放在床上好好休息。


  接下來杜少宇將鮮血混著暖身的葯一起煎熬,季凌玄喝下以後不出半個時辰便恢復過來。醒來時竟然發現另一張床上躺著莜蘭。


  他捂著胸口輕輕的走到莜蘭身邊,看見莜蘭手臂的傷口,本想摸一摸莜蘭的額頭,沒想到這時候杜少宇竟然走了進來。


  「你醒了。」季凌玄立刻站起身來,「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莜蘭用鮮血救了你的命。本王希望日後你能好好待她。」


  季凌玄心中甚是感激,只不過他已經不能再愛,只能對不起莜蘭,「多謝公主和王爺的救命之恩,日後定當湧泉相報,只不過臣與公主身份懸殊,怕是高攀不上。」


  季凌玄說話時莜蘭已經清醒,她聽完了季凌玄說的話,眼眶淚水一涌而出,杜少宇氣不過一拳頭將季凌玄打倒在地,「莜蘭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就是這麼對他的嗎?」


  莜蘭心疼季凌玄迅速跑下床,張開手臂,擋在季凌玄身邊,「皇兄不要,不要打凌玄哥哥。不要。」


  杜少宇十分憤怒,「這樣的人即便死千次也不足惜,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處處維護他。」


  「公主,你讓開,我欠你的太多,今生無以回報,這條性命,你和王爺若是想要,我隨時給你。」


  「我不要你的性命,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開心我便開心,你難過,我也難過,你若是離去,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再值得我留戀?我心繫與你,就如魚兒心繫水源,水可以離開魚,但我離不開你。」


  「莜蘭.……」季凌玄第一次喊莜蘭的名字,莜蘭激動的不知所措。


  「你終於肯喊我的名字了。」


  杜少宇嘆了口氣離開了這裡。


  季凌玄將莜蘭摟在懷中,「對不起,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默默的守護你。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凌玄哥哥,莜蘭不怕,莜蘭只求你不要丟下莜蘭一人,為你,縱然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般為我拚命?」


  「你也許不完美,但是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莜蘭第一次見季凌玄落淚,她舉起衣袖為季凌玄擦拭,「凌玄哥哥,莜蘭真的很幸運,第一次見你哭的人應該是莜蘭吧!」


  季凌玄突然站起身,驚慌失措,「我不想傷害你,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你走吧!若有事需要我出面,我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季凌玄走時沒敢看莜蘭一眼,他踉蹌的走出房間,見杜少宇在門外,對他說,「把公主帶回去,男女授受不親,傳出去對公主名聲不好。」


  杜少宇憤憤不平,真想一拳頭打在季凌玄的頭上,但是莜蘭見到定又會前來阻止。


  「你不愛她可以,但也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我定不饒你。」


  季凌玄只想迅速逃離莜蘭的視線,因為再多看莜蘭一眼他的心只會更疼。


  杜少宇推開門見莜蘭癱坐在地,萬般無奈,「我們回去吧!」杜少宇扶起跪在地上目光獃滯的莜蘭。


  眼看天色已晚,冷風呼呼作響,高楚著急的等著杜少宇回來,為他拿了件外套生怕他凍著。


  等了許久,杜少宇這才推門而入,「王爺,你終於回來了。」


  杜少宇看見高楚頓時的煩惱都煙消雲散,「瀟兒,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在屋裡待著,天氣冷,很容易著涼。」


  「怕王爺凍著,見王爺回來,這才安心。莜蘭呢,沒有一起回來嗎?」


  「本王把她送回去了,哭的不成樣子。不知為何季凌玄總是要這般傷害莜蘭。」


  「也許,也許他另有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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