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狐狸逃脫
君唯艾漫不經心地走著,突然聽到臣以紳大叫道:「喂喂喂!停下!快停下!」
她連看都沒有看,恨聲道:「怎麼?還想著回去撿便宜啊?抱歉,讓你來晚了!」
然後就聽「呯」地一聲,手裡的推車一頓,臣以紳正高抬腿,扭著頭,離牆面還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呃……」君唯艾微咧著嘴,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無辜。
臣以紳呼了一口氣,「你這有點過分了啊!」
君唯艾剛要反駁,卻聽臣以紳道:「你說撞壞了我倒無所謂,再因此給你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君唯艾狠狠白了他一眼,「我沒你那麼衰!撿便宜都撿不到現成的!」
「我說你還沒完了是吧!我撿什麼便宜了?那個男人是狐狸!是那個組織里的人,殺人不眨眼,我就不能替朋友擔心一下嗎?思想別那麼齷鹺好嗎?」臣以紳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君唯艾冷笑一聲,「是嗎?那你還真偉大呢?那如果昨晚你沒受傷,沒被送到醫院呢?程玖兒你是救還是不救?」
臣以紳被問住了,時間彷彿回到了昨晚程玖兒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複雜
的。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順從她,從而解救她。
見臣以紳不回答,君唯艾心中再次一寒,她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看著李隊長已經過來,丟下臣以紳走了。
臣以紳就那樣被丟在了那裡,他沒有去喚住君唯艾,因為他的心亂了。他把自己置於當初的那個場景里,無法走出來。
這時李隊長已經上來了,看到君唯艾下去,便問:「君律師要走了嗎?臣先生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他在那!」君唯艾丟下一句,便離開了。
李隊長有些摸不到頭腦,今早他才剛剛得知那個被槍殺的死者的身份是組織里的高哥,然後就聽君唯艾打電話說有狐狸的消息,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可狐狸不應該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嗎?為什麼君唯艾會把臣以紳丟下自己離開?
伴隨著這些問題上來,他已經看到了臣以紳,只見他在哪裡皺著眉頭髮著呆。
他問:「怎麼了?狐狸還在嗎?」
「在吧。」臣以紳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李隊長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什麼情況?搖了搖頭,搞不明白,還是不管了,抓人要緊。
他打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一組人包圍了房間門。
屋內狐狸正在哄著程玖兒,「你喜歡那傢伙是吧?那麼說昨天我應該成全你們才對。」說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程玖兒不說話,她的心很亂。
這時,狐狸突然聽到門口的異動,立刻警覺了起來,快速朝窗口走去,一閃身跳進了陽台,對著程玖兒道:「要殺我改天吧,我走了!」然後沒了身影。
程玖兒一愣,隨即門被打開,就看到了一群討厭的警察。怎麼?她程玖兒的笑話就那麼好看嗎?臉上浮上一層寒霜,怒道:「出去!」
李隊長眼見室內的情況不對,訕笑道:「抱歉,程小姐,我們是來抓捕通緝犯狐狸的!」
「狐狸?」程玖兒一愣,那個男人就是狐狸嗎?就是那個傳說中槍法很好的狐狸?
「對。」李隊長小心地說著,「您知道他在哪嗎?」
程玖兒氣憤道:「沒本事就來找我要人,當我是抓娃娃機啊!」
李隊長汗顏,只好自行行動,突然一個隊員站在窗邊說:「隊長,下面!」
李隊長立刻過去,只見一個裹著被單的男人狂奔。便轉身而去,只是臨出門時又怪異地看了程玖兒一眼。
程玖兒直接投來一個眼神殺,怒道:「滾!」
李隊長趕緊出了房間,並告誡隊員,不許把今天看到的事說出去。
屋子裡又剩下了程玖兒一個人,她一欠身,看到床單上有一朵鮮艷的梅花。嘴角不禁泛出一抹苦笑,「狐狸是嗎?」
狐狸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罵道:「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混這麼慘了?在大街上裸奔?」然後避開後面警察的追捕,找到一個電話亭,撥出一個號碼。
幾分鐘后,天空飛來一架直升機,跳下來一個少校,看著電話亭里裹著被單的男人哈哈大笑道:「我靠!狐狸,幾年不見,你還這麼騷!」
「騷你個頭!媽的!不是說了給老子拿套衣服嗎?衣服呢?」狐狸怒道。
少校道:「我看你這身就不錯,我說你小子潛伏了這麼多年,我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一回歸就是這種出場方式,嘖嘖嘖。」
狐狸狠狠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好好好,先上來再說吧。」少校說罷,拉起狐狸,一起上了直升飛機。
等警察搜索到這裡,就看到頭上一架直升機在盤旋。李隊長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嚇了一跳,肅然起敬,立正敬了一個軍禮。
少校道:「唉?你看人家多可愛,如果你向他表明身份就不用這麼尷尬了。」
說罷,斜眼看了狐狸一眼。
狐狸卻是不發一言,只是看著越來越遠的城市有點發獃。嚴格來說,他的任務算失敗了,潛伏了三年,都沒有挖出那個組織的真正首腦。而且到最後還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她會想我嗎?
他在心中不禁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少校也知趣地沒有再繼續調侃,保持著沉默飛出了這片領域。
李隊長仍然站在那裡仰望著蒼穹,有隊員不解,便問:「隊長,剛才那架直升飛機有什麼特殊的嗎?上面的標識很奇怪呢!」
「當然,那是只有他們才配得上擁有的標誌。」李隊長鄭重地說道。
「隊長很敬重他們呢!」另一個隊員道。
李隊長得意一笑,「我父親曾經就屬於那個部隊!」
說完大家都沉默了。對於李隊長的底細,大家還是很清楚的,隊長的父親是一位軍人,真正的軍人,最後英勇地為國捐軀了。
據說李隊長一直勵志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可那個部隊選拔太嚴格,最後不甘心做了警察。他也憑著不服輸的勁兒,才三十歲就做到了刑偵大隊隊長的位置。
儘管這半年來局勢對他十分不利,可依舊沒能真正撤他職的原因也是因為李隊長的父親。
想罷,眾人對著已經空曠的天空齊齊地敬了一個禮。
敬禮儀式過後,李隊長又不禁疑惑,那個部隊的人來這幹什麼?然而他也知道那屬於特等機密,他是無從知道了。
程玖兒在酒店裡有些有些煩亂,在房間里踱了幾步,就移動到了窗口,向下看去,那些警察正在搜捕,她的心中竟然有些擔心。
嘴上卻說:「我才不是擔心他,他的命是我的,別人誰也別想拿!」
這時她看到一架軍用直升機飛過,不知為何,她有了一種什麼東西被帶走了的感覺。
她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她想:那大概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吧!算了,還有一堆爛攤子。
收拾好心情,她叫人給自己送來一套衣服穿上后,一出門,就看到臣以紳坐在輪椅上,旁邊站著兩個黑衣人,正是自己老爹的另外兩個門生安峰和喬恩。
見程玖兒出來,安峰上前行了一個紳士禮道:「小姐,咱們應該回去了。」
這傢伙雖然表面笑呵呵的,可是行為上卻控制著臣以紳,大有一言不合,就綁回去的架勢。
程玖兒冷著臉,道:「知道了。」
就算他們不綁臣以紳,她鐵定也要回去的,不知道蕭錦那個王八蛋呢?回去一定剝了他的皮。
倒是現在,她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臣以紳了。怎麼說這也是自己比較在意的一個男人,然後竟然當著他的面發生了那麼荒唐的事。
她並沒有去看臣以紳,徑直走開了。臣以紳嘴角泛出一絲苦笑,他同樣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程玖兒,自己就在她的身邊,卻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兩個人心中都不自在,索性就誰也不理誰了。
程玖兒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青幫總部,進了大廳,發現自己老爹就坐在龍頭椅上,旁邊是一眾長老和幫眾。地上捆著一個人,正是蕭錦。可此時的他已經被打得不成樣了,看傷口形狀,卻不是青幫的懲罰所致,難道是他乾的?
程老爺子一看到女兒回來,狠狠敲了一下龍頭拐杖,怒道:「你還有臉回來?」
一聽這個,程玖兒就不願意了,「我怎麼就沒臉了!」說罷大闊步走進來,到蕭錦的身邊朝他的下體狠狠提了一腳。
蕭錦一聲慘叫差點沒疼昏過去。
程老子怒道:「你還沒完了是吧?他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還對他下死手?!」
還踢那裡,程老爺子的臉都綠了,這不是讓人斷子絕孫嗎?什麼時候自己的女兒這麼狠這陰毒了?
程玖兒冷哼一聲,「那你也不問問他做了什麼?!」說罷,更是氣憤,又朝蕭錦踢去。
可這回旁邊的人有所反應,沒能讓程玖兒得逞。
「讓開!」程玖兒怒視著阻擋她的安峰道。
安峰卻絲毫不動。
雙方爭執不下,程玖兒只好對著父親道:「我請求父親能把這個人交給我處理!」
「交給你?你還不分分鐘虐死他?!」程老爺子堅而有力地說著。
「所以父親是想要維護他了?在你眼裡你女兒的清白都沒一個手下重要?!」程玖兒是真的怒了,眼中折射出道道寒芒,彷彿能將人冰封一樣。
程老子突然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自家女兒雖然驕縱,但從不胡鬧。
他冷靜下來問:「怎麼回事?」
程老爺子這麼一問,程玖兒卻不好說了,畢竟這麼多人在這裡,這可關乎到自己的清白。她雖然彪悍,但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
在場更是一片鴉雀無聲,都等著程玖兒說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臣以紳,他知道程玖兒在顧忌什麼,可以她的脾氣又斷然不會放過蕭錦。
他向如同看犯人押著他的喬恩示意一下,輕咳了一聲,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才淡淡地說道:「程老爺子,按理說玖兒是您的女兒,她的事首先應該是家事,家事就應該回家去說,其次她才是青幫的一員或者說是少幫主,然後再來召開這種幫會,您這流程好像有點不對啊!」
臣以紳這話一出,算是石破天驚了,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都想知道這個男人是誰,竟然敢如此和幫主說話?就是知道臣以紳身份的人也不由一驚,居然是在質疑幫主嗎?這還沒進程家的門呢,就敢如此無法無天,真想象不了,他進了程家的門會怎樣。不過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估計一會兒程老爺子就把他扔出去喂狗了。
程老爺子自然更是憤怒,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啊!他以為今天擺出這麼一個陣勢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他,堂堂青幫大小姐打傷手下與他潛逃,一時間幫內都傳開了,他不弄一個幫內會議出來,恐怕又有人要藉此做文章了。
他狠狠又敲了一下拐杖,「是家事還是幫內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過問!」
面對程老爺子的怒火,臣以紳卻絲毫不懼,笑道:「您既然把我請來了,我就是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程老爺子,玖兒是您女兒,現在涉及的是她的終身大事,咱們還是回去聊吧,等聊完了,我這個大膽賊子,任憑聽候發落,如何?」
程以紳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況且這麼多人也不可能讓他跑了。
程老爺子對各位長老微微頷首,道:「可否容我先處理一下家事?」雖是詢問,聲音中卻帶著威嚴。
眾長老還能說什麼,太過不近人情,只怕又會被人詬病。縱使有那麼兩個有異心的,也不適合現在表露出來。
當即都點了點頭,就算通過了。
程玖兒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臣以紳,這一刻她突然突破了心中的那層隔閡,今生緣至於此吧,或許自己對他的那種感覺還稱之不了為愛情。因為她發現,她的心底已經被烙印了一個更深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