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潮洶湧
那邊的人議論紛紛,這邊的人卻渾然不覺,某吃軟飯的正一邊細心挑選著食材,一邊詢問道:「冬瓜蝦仁喜歡吃嗎?這個養顏。」
「可以。我不挑食。」某白富美垂著眼帘道。笑話,就臣以紳那廚藝,她想挑食也很難吧,一碗麵粉都能做出好吃的疙瘩湯來。
「那好,剩下的蝦還可以給祁祁做一道杏仁蝦球。」
臣以紳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一聲歡呼:「噢耶!杏仁蝦球!杏仁蝦球!」然後某個不爭氣的小吃貨就開始流口水了。
「不是,你能不能出息一點,等我做好你再流口水好嗎?」臣以紳飛過去一記白眼。
君祁吐了吐舌頭,跑到了一邊,開始選其他的食材了,臣以紳則是跟在後面細心挑選。
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君唯艾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只有在臣以紳面前,君祁才會解放天性,真真正正一副小孩子的模樣。甚至在她面前都沒這麼歡脫過,在她面前的君祁更多的時候是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
「如果能夠一直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不自覺地君唯艾冒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說出來后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直在一起嗎?一直做她的保姆嗎?還是……
她發現自己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像臣以紳這樣的男人,初印象或許不怎麼樣,可相處久了就會被他吸引,她怕,怕自己會愛上他。
君唯艾站在原地觀望著兩個人,渾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買菜啊。」
「啊,啊?」君唯艾先是下意識地答應了一句,然後又開始驚疑,這聲音有些耳熟,伴隨著疑問她抬頭看去,卻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祁……是你。」看著這張朝夕相處五六年的臉,君唯艾一時有些恍惚。
「嗯,來買點東西。」說著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落到購物車上。
這時君唯艾才發現那購物車赫然放著兩包姨媽巾。心底竟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他一個大男人自然用不到這些東西,那麼一定是給女人買的了。君唯艾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倩影,雖然很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嫉妒她。什麼時候高傲自大的祁遇也變得如此溫柔體貼了?還是以往自己沒有發覺呢?
被君唯艾看穿,祁遇卻不在扭捏了,而是大方地承認:「小雪不太方便過來,我就幫她買了。」
「哦。」君唯艾應了一聲,一個字,簡潔,很符合她說話的習慣。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一次不是習慣,而是說多了怕暴露太多的情緒。
祁遇似乎也不在意,笑笑道:「其實你也改變了不少。」然後目光投向不遠處那仍在瘋鬧中的二人,尤其是落到君祁身上時,眼神微微變了變,彷彿看著什麼寶貝卻又暗自發誓志在必得的模樣。
只是這些很隱晦,而在祁遇將目光落向臣以紳和兒子身上時,君唯艾的心就猛地狂跳了起來,她自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了,可是祁遇的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和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就攪起了千層浪。他終究還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可自己卻無法洞察他的想法。
君唯艾苦笑,發現自己想要說什麼卻都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只好在那裡尷尬地站著,倒是祁遇落落大方。
「那個……」君唯艾實在受不了這氛圍,開口道:「你要不要過去看看祁祁?」
祁遇搖頭,「不了,我還是不要過去破壞氣氛了。對了,媽最近身體不太好,若是可以的話,你就帶祁祁過去看看。」說完祁遇直接走開了。
君唯艾則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裡很不是滋味,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知所措。依稀間想起那位慈祥的老人,老人生祁遇時已經42歲高齡了,所以對這個兒子疼愛得很,自己嫁過去也是把自己當親閨女一樣,有了祁祁后更是歡喜,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孫子。
可惜老人身體一直不太好,就她與祁遇離婚的事都沒敢和老人說,生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自己逢年過節也會打電話慰問一下,老人一直盼望著帶祁祁去看看,都被君唯艾用各種借口給搪塞過去了。
「哎!」她嘆了一口氣,看來,等忙完這段時間真的要過去看看了。
不遠處,祁遇把君唯艾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笑,然後很嫌棄地將購物車裡的姨媽巾丟了回去。開玩笑,讓他拿著這種東西出去嗎?別說秦雪沒來那個,就算是來了,他也不會給她買這種東西。
「走吧,東西買完了。」
就在君唯艾嘆息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臣以紳的聲音,只見他推著購物車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
君唯艾驚呼,這傢伙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好了嗎?」
「嗯。」臣以紳道,還想說些什麼,卻又卡在喉嚨說不出。
剛剛在祁遇出現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也不好過來打擾。便帶著君祁在那瘋鬧。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一股自私的念頭,他就是不想讓君祁注意到他親生爸爸。
感受到臣以紳話語中的凝重,再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她已經猜到了什麼,可她也沒點破,說道:「我們回去吧。」
三人便提著大包小裹回到家,美美地進行了一次大餐,溫馨而愉悅。
相比之下,SH市另一高檔小區高層建築內,一男子面朝窗口,俯視著窗外的夜景。他身後的餐桌上擺著半分冷掉的牛排,還有半杯紅酒,偌大的房子空曠而冷清。
藍牙耳機里一男人詢問道:「真的要放任下去不管嗎?這樣很可能會出現第二個房子楓。」
「不然呢?」男人聲音低沉而慵懶。
「這……」對面的男人突然沒了聲響。
「做好我們該做的事就好了,是他們自己作死。」男人冷冷地丟下了一句,將電話掛斷了。
然後眼神微眯看向一個方向,隨手在手機上滑動一下,道:「小A,別拿著你的槍口對準我!」
另一高層內,一名男子正趴在窗口,正是小A,當眾開槍射殺胡小天的兇手。他正用狙擊鏡瞄準一人的額頭,撇撇嘴道:「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那你當眾開槍就有意思嗎?」男人反問。
小A嘴角微動,輕描帶寫道:「他已經失去了價值,留著太麻煩,炮灰就要發揮炮灰的價值。」
「如果我沒記錯,原計劃行使的人該是冷麵吧?」男人陰沉道。
「算他命大,有人替他死了。」小A冷聲道,好像別人的生死就好像他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那就管好你的人,不要把對手想得太簡單,那個男人沒那麼好對付。」男人的聲音再次變冷,眼神也凌厲起來。
「直接幹掉不就完了嗎?」小A不耐煩道。
「除了殺人你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說過我雇你可不是為了殺人的。當然你自己的手下犯錯,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處罰方式。好了,給我安分點,別拿著你的L42A1對準我。」男人丟掉藍牙耳機揉了揉太陽穴,回到餐桌,將杯里的酒喝光后直接走進了浴室。
另一座高層里,小A看著準星里的目標消失撇了撇嘴:「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呢!不過高Sir在搞什麼鬼,幾個垃圾都搞不定嗎?」
某地下室中,躺著床上養神的高Sir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可四下望了望,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弟兄們已經睡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是沒有時間概念的,除了吃些東西外,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養精蓄銳。
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維持多久,眼下的形式對他們極為不利,畢竟那個男人是有看過他們的面容的。只是他不太理解,以A哥的做事方法,應該早就處理了那人才是,而不是以身犯險地去監視,這不是讓他更加被動嗎?
他正沉思著,忽然感覺周圍的呼吸聲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有人醒了,他耳朵一動,感覺到了那個方位,不由問道:「狐狸,你還沒睡嗎?」
狐狸眼神眯了眯,然後快速爬起,「去撒泡尿,我說老大,你這樣子很嚇人。」
「嚇人嗎?」高Sir輕笑,「一起吧,尿憋著睡不著。」
「別,老大,還是您先吧,我還能忍會兒。」狐狸趕緊說道。
一起像話嗎?他怎麼感覺自己的菊花就是一緊呢!他可是知道這位高老大,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如果不是性取向有問題,那就是那裡有問題,可無論是哪裡有問題,若被自己知道了都是問題。
高Sir訕訕一笑,跳下床走向衛生間,也不管這混蛋手下在想什麼。像他這種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過日的人,被誤解一下又能怎樣,總沒性命重要。
時隔一周再次開庭,由於沒有收集到直接的罪證,項士傑最後以雇傭他人犯罪判處有期徒刑20年。賠償張老漢20萬元賠償款,終止大口村的開發項目,由AK集團出面公開道歉,並賠付大口村村民損失共計200萬元。老狼由於轉為污點證人減免刑罰,被判處無期,老狼的手下一眾參與者被判處10年到20年有期徒刑。
君唯艾悶悶不樂地離開法庭,又是一個二十年有期,與房子楓是一樣的處罰。君唯艾十分肯定這是走了一定關係后的結果。可她無能無力,這些人高明之處就在於他們從不親自動手,若是出事就推給下屬,而下屬又有下屬,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張老漢拿出實證,這一群害群之馬估計還要逍遙法外。
無奈依舊找不到張二真正死因的證據,不過好在張老漢一家拿到了賠償,招娣與虎子也平安歸來,大口村村民又都得到了賠償,這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今天祁祁幼兒園又要開彙報會,所以臣以紳早早就先過去了。君唯艾一個人來到停車場,鑽進車裡,感覺有些疲累,給臣以紳留道:這邊結束了,我先回去了。
然後也不等臣以紳回復,直接將手機放到包里,揉了揉太陽穴,就要開車離去。卻見前面有車堵住了道路,車開不出去。
君唯艾按了兩下喇叭,那車也不見有動靜,她以為沒人,便下車去查看,卻見那車猛地動了兩下。
君唯艾一臉黑線,誰這麼沒公德心,把車停在別人車前面,然後還當眾虐汪。就那車抖動的頻率,一看就知道裡面的人在做什麼。最關鍵的事,這讓她很難為情。
猶豫了一會兒,君唯艾將頭頂的墨鏡摘下來戴上,免得一會兒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起針眼,然後敲向了車窗。
就在她的手指要觸碰到玻璃窗上時,車窗突然被打開了,露出一張俊逸的面容。
「那個……」在看到這張臉后,君唯艾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卻卡在了喉嚨里,就算戴著墨鏡,依舊可以將那張臉看清,這又是奇遇嗎?君唯艾心中苦笑不已,還真是祁遇。
祁遇走下車來,拉了拉鬆散的領帶,可即便如此那敞開的襯衫扣子也足以證明他剛剛在做什麼。可他卻絲毫不在意,微笑道:「好巧。」
是夠巧的了,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走到哪都能碰上這傢伙,而且每次碰上都會給她帶來一定的衝擊。以往的祁遇是從來都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吧,即使是自己的老婆也都是彬彬有禮。怎麼和自己離婚後這人就能改變得如此之多呢?
奇怪的事,看著他有些凌亂的衣衫,自己並沒有太反感,相反會覺得他充滿了誘惑力。
這麼說來,究竟是自己過去太正經了,還是他太能偽裝了?
雖說自己戴著墨鏡,對方未必能看到自己的眼神,但君唯艾還是覺得就這樣盯著人家看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