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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臣大導演

  SH市的秋天像一支綿長的曲調,沒有瑟瑟的秋風,亦沒有飛舞的落葉,只有連綿的細雨,和濕漉漉的涼。


  有人或許喜歡這如詩一樣的季節,但臣以紳不習慣,就如同SH市的大多數人,表面上笑容可掬,後背去藏著一把刀。他更喜歡家鄉的秋,一夜漫山紅葉透,一夜遍地染霜華。就如同家鄉的漢子,說干就干,直爽豪邁。


  再次避過那笑容可掬的小助理,臣以紳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醫院後門,已經停了一輛麵包車,林君還是昨天的那身行頭,雙臂環胸倚在車門上。任憑細雨淋下,卻巋然不動。


  這樣的天氣若不是有必要,大多數人是不願到室外的,南方的雨不似北方那樣轟轟烈烈,卻是黏噠噠、沉甸甸的,沾染上一點就彷彿全身被浸透。冷雖沒北方那種秋雨天氣的冷,卻絲絲入骨,令人煩躁。


  所以當這麼一輛車停在這裡是很少引人注意的。臣以紳一個箭步鑽了上去,才發現車內還有五六人,都是膘肥體壯的大漢,只有一名女子,正是妮妮。


  妮妮本就是典型的南方小家碧玉的感覺,在這群大漢中更顯得嬌小,尤其是那一身破舊的衣衫顯得格外楚楚可憐,像是被人綁架了一般。


  可是她一開口,便出了戲。「臣導,今天拍這一場給多錢啊?」


  錢錢錢,要不要這麼市儈?臣以紳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若是再這樣下去,君唯艾剛剛給他開的那一個月工資算都要交代了。


  不過在看到那群大漢一個個眼巴巴的眼神,好像是多年不見葷腥的餓狼,嗯,也可以說是色狼。臣以紳心中不爽,不由暗罵:媽媽個波的,都那麼看著老子幹嘛?要女人你們身邊就有一個,老子不搞基啊!


  不過他也就是腹誹一下,他可不敢出聲,這是分分鐘輪了他的節奏啊。立刻堆滿笑容道:「好說,好說。」然後咬著牙說出一個數字:「一人……一百……」


  臣以紳還在肉疼,妮妮卻嘟嘴道:「小氣,我們大老遠過來你就一人給一百?」


  「啊。」臣以紳立時翻了個白眼,「嫌少啊?我這就是路途遙遠一點,對演技本身又沒大要求,又不NG。」


  臣以紳口若懸河地說著,可這些人卻依舊很不買賬的樣子,臣以紳無奈了,只好說道:「表現好的翻倍!」


  「翻幾倍。」妮妮問道。


  我靠!臣以紳頓時有種想揍人的衝動,這小妮子怎麼說也是自家人吧,怎麼胳膊肘就往外拐?他不由狠狠瞪了林君一眼,這都是他調教出來的,平時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又收拾屋子又洗衣服的,一天天跟老媽子似的,這貨居然擺起譜來?


  林君則直接投過了一個「我無能無力」的眼神,臣以紳不由暗罵道:妻管嚴!再看向妮妮這邊,不由嚇了一跳,以妮妮為首,這群大漢就好像受了某種蠱惑一般,眼睛都紅了,就差沒露出獠牙了。


  在如此形勢逼迫下,臣以紳一咬牙一跺腳,「看錶現,無限翻,行吧?」


  這次妮妮滿意地笑了,那些大漢也都恢復了正常之色。臣以紳終於放下心來了,其實他還留了一個心眼兒,看錶現,無限翻,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要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拿一百塊走人!


  談好了價錢,終於出發了,林君開車,臣以紳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放心地問道:「具體怎麼演,林君都和你們說了吧?」


  「說了,簡單!」妮妮十分自信地說道,「您就等著給加錢吧!」


  臣以紳嘴角一抽,差點口吐白沫,能不能不提錢!

  一路再無話,不久后終於到了大口村,由於下雨的緣故,村口倒是沒人了,這樣正好臣以紳部署:

  首先妮妮先下了車,一邊跑一邊大叫著:「救命啊,救命啊!」然後看準離村口最近的一戶人家就去砸門。


  這家的大門是鐵質的,很厚重,門上還有獅子頭門環,很古老的樣子。敲打中傳出金屬錚鳴的撞擊聲。


  砸了兩下,便從裡面傳出一個厚重的聲音來:「誰啊?」


  妮妮演技上線,著急中帶著哭腔與恐懼道:「救命啊,殺人了!」


  說話間,已有腳步聲靠近,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個壯碩的漢子一臉好奇地看著敲門的人。


  只見她渾身濕透,頭髮散落,衣衫襤褸,看到他后可憐兮兮地懇求道:「大哥,求您救救我,後面有人追我。」


  說罷,大漢一就位,邊跑邊喊著:「站住,你個小賤貨,還敢跑,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妮妮聽言更急了,趕緊說道:「大哥求求您讓我進去吧!」說罷就往門縫裡擠。


  那漢子皺了一下眉頭,正想將門開大一點,可這時他看到又一個大漢追了過來,趕緊將已經擠進半個身子的妮妮給推了出來,歉意道:「妹子,你還是換一家吧!」然後無情地將大門關上了。


  妮妮一個重心不穩,被推倒在地,然後就是一臉的懵逼,這劇情不對啊?不應該是好心救下她才對嘛嗎?難道自己還不夠可憐,不夠引起男人們的保護欲嗎?不過她倒也不灰心,繼續朝裡面跑去。


  這時,厚重的鐵大門再次開了一條小縫,一雙眼睛朝外面瞄了一眼,見她已經跑遠,才鬆了一口氣。剛要轉回屋內,一個老婦人的聲音道:「又出啥事了,我怎麼聽到有人喊救命呢?」


  漢子一抬頭,見是自家老媽走了出來,忙道:「我說媽呀,你跑出來幹嘛啊?外面多危險啊,快點進去!」說罷就推著老婦人往屋裡走。


  老婦人卻依舊不死心,問道:「到底又出啥事了啊?」


  「沒事,就一姑娘路過。」漢子含糊道。


  「那我咋聽到喊救命了呢?」老婦人追問道。


  「不關我們的事,不是咱村的,這事您老也別管了。」說罷,漢子已將老婦人推進了裡屋。轉身把裡屋門也反鎖了,這才安心。


  老婦人有些不悅,數落道:「你又把人家拒之門外了是吧?萬一那姑娘真有個三長兩短,你這就是造孽!管著那姑娘是不是本村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行了,我的老媽呀,您也不看看咱家這位置,不管有啥事,第一個都往咱家跑,再折騰幾次,咱們自身都難保了,還提什麼救人,我看八成又是那伙人幹得好事!」漢子勸道,他也不是不想救,而是真怕了。


  與此同時,妮妮又跑到了一家門口開始砸門,但受的是同等的待遇,又將她拒之門外了。這回她不再去砸門了,而是朝村裡跑去。


  跑到一家掛著白綾的人家門口,才停了下來。此時的她已是滿身泥水,氣喘吁吁,更加狼狽。這回都不用去演了,活脫脫一個可憐人兒模樣。


  她敲了敲門,這回門被打開了,來人是一位老者,兩鬢斑白,略顯滄桑。


  妮妮無力地懇求著:「老伯,求您救救我……」說罷就往老者懷裡倒去。


  老者趕緊扶住妮妮,將其拉進院內,關上大門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妮妮喘了一口氣,抽噎道:「我……我……」


  然後滿臉懼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語無倫次地說著:「殺人,血,好可怕!他們會殺了我,老伯你救救我……」


  老者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便將妮妮帶到裡屋,安撫了一會,「姑娘,你別急,慢慢說。」然後吩咐屋內的一個漢子道:「大啊,你去把你家媳婦的衣服找來一套給這姑娘。」


  那漢子很快拿來一件衣服,又拿了條毛巾,妮妮換洗完畢后,坐了下來,才將臣以紳事先給的台詞說了一遍:

  「我家是縣城的,家裡做點小買賣,可是有一伙人總來收保護費,我爸不給,他們就砸了我家的店,把我抓走,關到了一個地下室里。那裡面有很多人,有老人、婦女,還有孩子。她們都是像我一樣被抓來的人質,用來勒索恐嚇。我原本以為給他們點錢就沒事了,可今天,今天……」說到這,妮妮的眼中又流露出恐懼之色,哭著直搖頭。


  在一旁聽著的漢子有點著急了,趕緊詢問:「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老者斜了他一眼,道:「你別嚇壞孩子。」然後又安慰了一下妮妮道:「孩子別怕,你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上忙啊!」


  妮妮點頭,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今天他們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對方同意了什麼要求,笑嘻嘻地說會送他的家人上路,然後……」妮妮攥緊拳頭,咬著嘴唇道:「然後,他們帶走了一個大姐,不久后就傳來一聲慘叫,那個大姐就……就……」


  「就怎麼了?」這回老者也有點著急了。


  「就上路了!」妮妮兩眼一閉,咬牙說道。


  「上路?」漢子有點不解。


  妮妮點了點頭,驚恐道:「我……我……就在門口,那血就……就順著門縫,躺到我腳下,好可怕……」


  妮妮驚懼出聲,渾身顫抖,彷彿又看到了那驚悚的一幕。


  漢子已經明了,卻又不確定地問道:「被殺了?」


  妮妮點頭,「我當時害怕急了,然後我身邊的一個姐姐好像也看到了,她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就見她從兜里掏出一包針,吞到了嘴裡……然後她就大叫起來,那些人跑了進來,發現她吞針后罵了幾句,便把她抬了出去,我趁亂跑了出來,我胡亂跑就跑到了這裡,我身上的錢包和手機都被沒收了,老伯你救救我吧,打電話報警,他們再帶走那個大姐的時候還對一對母女說,馬上就輪到她們了,那孩子太可憐了……」


  說著,妮妮突然停下來了,看了看眼前的漢子道:「那小孩,怎麼和這大哥長得有點像呢?」


  她這麼一說,漢子急了,抓住妮妮的領子道:「那小孩可是叫虎子?」


  「呃?好像是,沒太聽清,孩子媽媽好像是這樣叫過。」妮妮彷彿是在回憶。


  「是招娣和虎子,爹啊,是招娣和虎子啊!」漢子突然哭喊道,然後蹲到一旁去哭了。


  一切都如妮妮預想得一般,林君在前一天晚上和她說過,要她進村空敲幾下門后往一戶掛著白綾的人家跑,一定要讓那家人收留自己。她當時還不知為何,詢問林君,林君直說這是臣以紳說的,到了哪家只要把剛剛的台詞說了就好,尤其是說那小孩可憐那段。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感情這一切都是要演給這家人看啊。她雖心跟明鏡似的,卻假裝不懂,詢問道:「怎麼了?該不會……」


  「對。」老者嘆息了一聲,「還真是家門不幸啊!看來這是天要亡我老張家啊!」


  原來這老者並不是別人,正是張老漢,那大漢正是張大。


  「老伯……」妮妮呢喃著,卻不知所措。


  張大隻顧在一旁蹲著哭,張老漢沉默不語。許久后,老漢才起身,對著哭泣的張大屁股來了一腳,「哭哭哭,就知道哭,挺大一個人了,沒半點擔當,錢你也收了,倒是問問那幫禽獸什麼時候放人啊?」


  「還放什麼放啊?」張大抽泣道,「招娣和虎子多半是回不了了。」


  「那你也得問啊!咱再想辦法啊?是報警還是怎的。」張老漢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報警?不能報警,他們會撕票的!」張大驚懼道。


  「不報警就不撕票了嗎?當初讓你把證據給君律師,你倒好,還被那群滾蛋給抓住了?」張老漢氣憤道。


  「那後來還不是你叫二叔去醫院把我接出來,跳窗戶摔得我屁股到現在還疼呢!」張大犟道。


  「還不是你笨,你二叔都那麼一把歲數了,怎麼沒摔到?」張老漢數落道。


  「那不是下面有人接著,到我這就沒人接了!」張大撇嘴道。


  「所以說你笨呢!你不說和下面的人說一聲啊,雖然他們已經從祖譜上分出去了,但還是老張家的人,你言語一聲,誰還會不管你?」張老漢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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