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對峙

  他被她這樣的目光刺痛了，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那種感覺那麽熟悉，就像多年前的早上陽光照進他的被窩，他以為這會是一個美麗的清晨等一下可以跟母親撒嬌多吃一塊奶油蛋糕。可是當他伸手去搖醒還在沉睡的母親，卻觸到一片冰冷和僵硬。


  而眼前的這個女孩不哭不鬧，衝進來隻為了管他要那隻貓，她看著他，眼神那樣決絕。


  他心中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解釋的話就在唇邊，可是一時間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竹.……”他隻是悲傷的看著她，悲傷的叫她的名字。


  “我的貓，你弄哪裏去了。”方小竹木然的重複了一句。


  “小竹.……你要原諒我，這件事我沒有提前跟你商量是我對不起你，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不願意讓你難過。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司毀掉，不得已我必須顧全大局。”江樹白說“送你去法國一段時間就是不想你傷心難過……”


  她笑了，笑的十分好看十分淒厲，在電梯裏的時候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要掉眼淚一定不要掉眼淚，走進這間辦公室她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傷心到了極致的時候是流不出一滴眼淚的。


  “大家從小就認識，就像兄妹一樣，純屬朋友之誼，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那大概是方小姐有所誤會 。”她一字不差的背出林姍姍接受記者采訪時說的話，腦海裏隻剩下江樹白點頭的畫麵“江樹白，你就是這樣愛我？”


  “不是這樣的，這隻是為了炒作，為了炒作你應該明白的”江樹白說“我不會和林姍姍結婚的，我們訂婚隻是權宜之計，我們之前就商量過了這隻是為了讓兩家的合作更加穩固，林姍姍已經有男朋友.……”


  江樹白說不下去了，那天電話裏他質問林姍姍，她回答的那三個字讓他如鯁在喉。


  “你給我一點時間”江樹白說“三個月，就三個月，我會處理好一切絕對不會跟林姍姍再有任何牽扯。”


  方小竹冷冷一笑“我早就說過了不是嗎？江樹白，我早就說過了，換作是你也未必肯為了我放棄RED的那個位子。你憑什麽，憑什麽嘲笑東方的選擇？”


  江樹白狠狠退了幾步，像垂死掙紮的溺水者“不一樣，這不一樣，小竹，我會娶你我一定會娶你，我跟林姍姍的婚約原本就是假的就是騙一騙外界輿論的。”


  “可是她當真了，不是嗎？”方小竹想起那把被扔進垃圾桶的鑰匙，她渾身都發起抖來“你不是都讓她來把湯臣公寓送給我了嗎？江樹白，你說要給我一個家原來就是要給我這樣一個水泥盒子？”


  “不是的，不是這樣”江樹白緊緊抓住她的一隻手“我沒有，小竹，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那麽，你跟她真的訂婚了？舉行了儀式？長輩好友都在場？”她看著他的眼睛，直直的看進他的心裏去“是不是？”


  他緊緊捏住手裏的那隻鋼筆，筆尖已經戳進了掌心，他不說話，另一隻手就捏著她的手腕，他不敢用力，她那麽瘦弱的一個人手腕隻有那麽一點點，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一般。


  “小竹”他低低的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這個訂婚不算數的，我跟她之前有協議過的，不算數的。”


  她把手抽回去，一寸一寸的抽回去，嘴角上揚的更厲害，那笑容在臉上緩慢的綻放好像一朵隻開一瞬間的曇花，眼底是那種掩藏不住的淒涼“江樹白，你要這樣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他麵上一呆，露出悲涼的神色。


  她終於抽出了自己的手，手腕上還留著一點點餘溫，她說：“江樹白，我祝你和林小姐和和美美白頭到老，請你……請你派人把貓還給我。”她轉身要走。


  她眼神疏離語氣冷淡好像他是一個再無關係的陌生人，這讓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直直沉到最穀底翻出一股徹骨的含義，像刀一樣淩遲著他的心。


  “小竹！”他抓住她，輕輕一帶把她帶進懷裏來。


  方小竹揚手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沒有躲沒有放，把她死死的圈進懷裏“小竹.……你別走。”


  他的臉上漸漸浮起粉紅色的指痕，這一巴掌方小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手掌都抖了起來，但是這還不夠她還要再用盡全力推開他，逃離他。


  “別走，你別走，算我求你，求你別走。”江樹白緊緊圈住她，任她在他懷裏拳打腳踢都不放鬆。


  他不能放，他現在放她走了，這輩子就再也找不回她了。什麽公司，什麽和林姍姍的婚約他都有辦法處理，一定有辦法，可是她，她如果走了，他這輩子就永遠找不回她了。


  方小竹掙紮了一陣子顯然徒勞無功，她和江樹白在體力較量方麵差太多，她無奈的站著比起眼睛不願意看他，臉上隻剩下木然。


  “小竹”江樹白捧起她的臉“我愛你，我會娶你，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人的。”


  方小竹的身子抖了抖，因為他的唇覆蓋了上來，狂亂而熱烈好像昨天在回家路上淋的那場大雨，劈頭蓋臉的落下來。她隻覺得惡心厭惡，偏過頭去躲開，他就開始吻她的脖子，她用力想推開他他卻像一座山似的一動不動還一隻手抓住她的兩隻胳膊反扣在她身後。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一步步後退最後退到她的辦公桌前，已經退無可退了，她急了張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立刻彌漫開來可是這並沒有阻止他繼續，他粗重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讓她感到一陣無比的惡心，胃裏好像要翻江倒海了一樣。她艱難的騰出被自己壓在辦公桌上的手，在桌上一陣亂掃然後摸到了一個筆筒，筆筒裏有一把辦公用的剪刀。


  她拿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抵住他的咽喉。


  他僵在那裏，終於放開了她。


  方小竹喘著氣拿著剪刀的手都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