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傳票
“亮亮現在的狀況很穩定，隻要能保持下去是可以正常的去上普通的小學的。”周醫生說“亮亮這種症狀起因主要可能是胎內不足，當然後天環境也有影響。”
方小竹一邊點頭認真聽著，一邊看向藍雨，她一直沒有說話，全程戴著墨鏡抱著胳膊，一副冷冷的樣子。
“這位是……”周醫生看方小竹不住的拿眼小心的瞧藍雨的臉色，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不等方小竹答話，藍雨伸出了手“我是亮亮的生母藍雨。”
周醫生十分錯愕，機械的跟她握了握手，再看方小竹，她已經把頭低下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周醫生”藍雨摘了墨鏡，語氣也有了幾分溫度“如您所說，健康的家庭環境，父母的陪伴是治療自閉兒童的重中之重，那麽您覺得孩子是不是應該呆在親生父母身邊比較合適呢？”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周醫生也很無奈“但是……”
“謝謝您周醫生，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藍雨打斷她的話，拉著方小竹就出去了。
方小竹這時候腦子亂成了一鍋粥，幾乎是被藍雨拖出康複中心的。
“小竹……我們找地方聊一聊吧。”藍雨說。
“不了，我還要上班。”方小竹看看手表“快來不及了。”
“那晚上，等你下班後。”藍雨說。
“晚上……晚上……晚上我要加班到很晚，不好麻煩你等。”方小竹慌忙扯謊，她現在隻想遠離她躲著她，越遠越好。
“方小竹”藍雨語氣冷了下來，她跟了方遠四年，對這個差點成為自己小姑子的女孩還是有些了解的，她分明是在扯謊在逃避。
康複中心的鈴聲響起了，裏麵傳來陣陣讀書聲“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方小竹聽著孩子們的聲音，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抬起頭直視藍雨淩厲的目光。
“藍姐，我知道過去是我的錯，我害了哥哥也害了你，但是這些年我和亮亮相依為命，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盡管你是亮亮的生母，但是當初是你選擇把他遺棄在醫院裏的，我把他帶回家把他養大，我就是他的媽媽，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他給你。我知道你嫌棄我窮，怕我養不好他帶不好他，但是我會努力，我會給他別的母親能給他的一切。”
“你能給他健全的家庭嗎？”藍雨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能！”方小竹堅定的說“東方你也見過，亮亮跟他很親很喜歡他，我們以後就是他的爸爸媽媽。”
藍雨冷冷一哼“方小竹……五年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自私，你要自私到什麽時候？你跟東方結婚後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誰敢相信你們還能對亮亮像你們現在說的這麽好。”
“不會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明天就去結紮，除了亮亮我不會要別的孩子。”方小竹目光決然。
藍雨被她的話嚇到了，愣了許久之後長長歎了口氣“小竹，你這是何苦，你還是個未婚的姑娘，亮亮對於你來說就是個拖累是個阻礙……”
“不是，他不是，他是我的光，是我的希望。”方小竹打斷他“沒有他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他是哥哥的希望，是爸爸的希望……求求你藍姐……”
一提到她哥哥方遠，藍雨的心又是一陣鈍痛，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淡淡開口“小竹，既然你這麽固執，那麽我們法庭上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方小竹呆呆的站在馬路旁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她木然的站了許久，直到萱萱打電話過來問她怎麽還沒到，部門開早會範進正在發脾氣呢，她人遲到，上周五交的設計稿居然是幾張她兒子的照片。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馬上到了馬上。”方小竹慌忙道歉，匆匆忙忙要過馬路去攔出租車，她紅綠燈也沒看清直接衝了出去，惹的司機一個勁兒的按喇叭罵娘。
驚魂未定的站在馬路牙子上，她攔半天都沒攔到一量出租車，範進的電話打過來了，發了很大的火，讓她十分鍾之內趕到否則就回家吃自己。
方小竹連忙道歉，恨不得當場給跪了磕三個響頭，現在這種情況她絕對不能失去工作，否則的話她就會失去亮亮了。
好不容易趕到公司，還是比範進限定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鍾，範進整張臉都鐵青，直到她拿出正確的今年秋裝主打設計圖，他臉色才稍緩。連萱萱都暗地裏吐舌頭，替她鬆了口氣。
“小竹”萱萱瞧瞧拉了拉她一角“你最近怎麽了？怎麽總是魂不守舍的，跟袁大頭吵架了？”
“沒有”方小竹勉強一笑“就是累，可能上次元氣大傷，體力沒以前好了。”
萱萱想想也對，中午吃飯加點了一份老母雞湯給她。
三天後，方小竹真的收到了法院的傳票，傳票寄到公司來的，她吃官司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傳開了，大家紛紛猜測她犯什麽事了。一時間什麽樣的流言都有了，甚至有人把這事跟她上次被綁架的事情還有和江逐星的緋聞聯係在一起，活生生傳成了一部狗血網絡言情小說。
連林染也忍不住悄悄來問她是怎麽回事。
“是亮亮”方小竹歎氣“他媽媽回來了，要把他帶走。”
林染一臉驚訝“亮亮他不是……”
方小竹搖搖頭“這場官司……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方小竹沒想到藍雨現在的老公約翰就是一名律師，而且是紐約著名的律師，隻要他出馬，黑的能辯成白的，白的能辯成黑的。他們早早就去跟亮亮做了親子鑒定，隻要那一紙鑒定在手，說她拐賣兒童都是有可能的。
林染聽她說完也是一陣唏噓，她想了想，找出一張薄薄的名片給她“你去找這個褚喬達律師，或許還有翻轉的機會，我幾年前跟他有一麵之緣，不過他脾氣古怪十分難搞，接案子全憑個人好惡，給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方小竹謝過她，小心的捧著名片，好像捧著一根救命稻草。名片是連個電話和郵件地址都沒有，隻有一個住址，花園街3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