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奪子

  方小竹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房間裏消毒水和桌上那一大把香水百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下班後剛剛趕過來的袁東方陪在她身邊。


  “沒事的,不要擔心,她不一定就是為了亮亮來的。”袁東方安慰她。


  “是,肯定是”方小竹六神無主,含淚看著袁東方“東方……沒有亮亮我要怎麽辦……如果沒有亮亮我要怎麽辦?”


  袁東方把她摟在了懷裏“別怕,不會的,亮亮不會走的,你還有我,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


  方小竹在他懷裏哭了一陣,終於沉沉睡去。


  窗外,江樹白已經站了很久了,看到她終於睡著才默默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開車回半山別墅的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給私家偵探何況,何況是他高中同學,從小喜歡福爾摩斯,警校畢業後放棄了公職開了一家偵探社。


  何況說:“樹白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要我調查的那個人資料都全了,明天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江樹白說。


  “那你來金光廣場的蘇荷酒吧好了,咱倆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何況說。


  江樹白立刻掉頭去金光廣場,在吧台見到何況,拿了檔案袋就走。


  何況在後麵氣的跳腳“怎麽這麽著急,誒……真沒義氣哈,我費了好一番工夫不陪我喝酒也就算了,謝謝都不說。”


  江樹白揚了揚手裏的檔案袋“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鄭重的表示感謝。”


  “拉倒吧您比總理還忙的人”何況不耐煩的擺手“趕緊走走走,什麽時候搞定了請我喝喜酒吧。”


  江樹白回到車裏立刻打開了檔案袋,裏麵是方小竹這五年來的生活軌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原來她根本就沒有結婚,亮亮也不是她的親生孩子,而是她的哥哥方遠的遺腹子。


  方遠當年有一個女朋友叫藍雨,兩人已經論及婚嫁,可是方遠卻出了意外,藍雨當時已經懷孕四個多月,她生下來孩子之後把孩子丟給方小竹就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藍雨去了哪裏,但是藍雨現在回來了。


  江樹白想到剛剛在方小竹病房裏看到的那一大捧百合花還有桌上精美的水果籃,那應該是藍雨來探病帶過來的。方小竹急急忙忙把孩子交給他,是想把亮亮藏起來?


  江樹白之前從未見過藍雨,從照片看是個單眼皮的清秀女孩,尖尖的下巴,亮亮果然是她的孩子無疑,他的下巴和鼻子跟藍雨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證實了方小竹並沒有結過婚江樹白並沒有多大歡喜,他知道亮亮對於她有多重要。


  方小竹一晚上睡不著,藍雨今天是很突然的出現在她麵前隻是對她噓寒問暖,話題根本沒有提到亮亮。


  藍雨結婚了,丈夫是個美國人,當年生下亮亮之後她連名字都沒有給他取就走了,家裏送她去了美國,五年來她第一次回到東海。看見她方小竹沒有一點點重逢的喜悅。


  第二天上午,藍雨又來了,身邊跟著她的丈夫,一個深目高鼻,有著一頭金棕色卷發的美國人。


  “這是我先生約翰·史密斯”藍雨介紹說“他是一名律師。”


  方小竹跟他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約翰跟藍雨耳語了幾句之後就跟方小竹saygoodbye離開了。


  “真不好意思,約翰今天要去見他的一個客戶,所以要先走”藍雨抱歉的解釋。


  “沒關係”方小竹客氣的說“謝謝你們來看我。”


  “別客氣了”藍雨笑著拉著她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前是我不對。”


  聽到這樣的話,方小竹立刻麵無血色,她半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隻是無力的笑笑。


  “我們這次回來是想帶孩子一起回美國生活”藍雨說“當年我太年輕任性,加上受了那樣的打擊思維混亂所以做出拋下一切一走了之的舉動”藍雨眼裏含了淚“對不起……拖累你了。”


  “沒……沒有……”方小竹說。


  “亮亮呢?”藍雨問。


  方小竹不說話。


  藍雨歎了口氣“小竹,我知道我這樣突然出現管你要孩子對你不公平,但是你不為亮亮也為你自己考慮,你帶著亮亮的話在戀愛和婚姻上都會遇到阻礙。”


  “亮亮不是阻礙。”方小竹慌忙說。


  “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藍雨冷靜的說“我是亮亮的生母,我有權利要回我的孩子,而且我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那你當初為什麽拋棄他!”方小竹終於忍不住喊道。


  藍雨看著她久久無語,半天才說:“對不起小竹,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先養好身體,是我不對,我太著急了。”


  兩人相對無言,藍雨沒有辦法,隻好離開了。


  方小竹一個人發呆了很久,最後像突然被驚醒了似的找出手機來給亮亮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亮亮還未開口就先笑了,方小竹聽到他的笑聲差點哭出來。


  “媽媽”亮亮開心的叫她“媽媽,你好一點了沒有?”


  “好很多了”方小竹說“媽媽過兩天就出院就去接你回家,你今天乖不乖?”


  “我很乖的,我在教太爺爺畫畫呢”亮亮自豪的說“太爺爺好笨啊,每次都隻會畫大餅。”


  電話裏傳來江來太爺悶悶的聲音“阿遠,你又在說爺爺壞話了。”


  方小竹聽到江老太爺叫亮亮“阿遠”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匆匆忙忙掛了電話,就那樣一個人坐在病床山流眼淚。她一個人越想越覺得傷心難過,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江樹白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她,看她一直這樣哭也不出聲勸慰,隻是一直無聲的給她遞紙巾。


  “哭完心情好一點了沒?”江樹白把最後一張紙巾遞給她。


  方小竹抬起淚眼,還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問“你怎麽來了?”


  “路過”江樹白說。


  方小竹對他這個理由竟然無言以對。


  “出去走走,你是想坐在這裏把這棟大樓哭倒嗎?”江樹白不由分說拿起旁邊的外套,打開,等待著方小竹慢吞吞的從病床上下來,然後給她披上。


  方小竹幾乎從未見過這麽溫柔體貼這麽有紳士風度的江樹白,她想大約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竟然激起了冰山的同情心。


  走在一起,方小竹乖乖的跟他保持半米的距離,這是他從前立下的規矩,絕對不許靠近他超過半米,她記得。


  江樹白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氣的眉毛都擰成疙瘩了。


  “你在病床上躺太久身上長跳蚤了嗎?怕傳染給我?”


  “啊?什麽?沒有啊。”方小竹莫名其妙,低頭看看自己然後拉起袖子來聞了聞,十分肯定的說“雖然有一個月沒洗澡,但我還是很幹淨的。”


  聽說她一個月沒洗澡,有潔癖的樹白立刻跟她拉開距離“愚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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