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跳樓
方小竹沒想到江樹白會突然出現在她麵前，他的車停在她身邊，然後他幾乎是硬拽著把她拉進了車裏，然後一聲不吭的狂飆了十幾公裏，直到一片荒無人煙的海灘才停下來。
“怎……怎麽了？”方小竹被顛簸的有些暈車，勉力支撐著。
江樹白突然抓住她的雙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為什麽？為什麽要自甘墮落？為什麽要和江逐星那樣的人混在一起？”
“我沒有，那是他設計我炒作，那些記者亂寫的。”方小竹說“我一早看到都氣死了，我拿著電腦穿著襯衫西褲，哪有人穿這樣約會的。”
江樹白想一想也對，是他太魯莽衝動了，關心則亂，他一早看到這條消息氣的連會都沒能好好開，午飯沒吃就跑來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有亮亮，現在又有東方了……”方小竹說。
江樹白一聽袁東方的名字又失去了剛剛找回的理智，他突然打斷她的話“亮亮是不是我的孩子？”
“什麽？”方小竹十分錯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問你亮亮是不是我的兒子？”江樹白又重複一遍。
“不是。”方小竹堅定的回答“他不是你兒子。”
“那你告訴我他爸爸是誰。”
“那個不重要，他爸爸已經去世了。”
“你撒謊。”江樹白冷笑“我可以肯定亮亮就是我的孩子，我已經調查過了，他的出生年月日期完全符合。”
“你……”方小竹無奈“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明明知道我們並沒有……”
至始至終他們連牽手接吻都不曾有過，哪裏來的孩子。
“有”江樹白堅定的說“你不要再瞞我了，我求證過，就在我生日的前幾個月，我們社團聚會我喝醉了，第二天我在一個陌生酒店醒過來，同學都說是你來接我的。”
方小竹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江樹白什麽時候變得想象力如此豐富，她記得那一次他確實喝醉了酒，同學瞎起哄給她打電話讓她來接人，她明知道可能是惡作劇還是巴巴的來了，結果他是真的喝醉了。本來她是想送他回家的，可是她真心怕見到他那個嚴肅的爸爸和冷冰冰陰陽怪氣的繼母，所以就把他送到了學校附近的酒店。說實話那時候她真動了生米煮成熟飯的心思，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最好還能懷個孩子將來有要挾他的資本，可是她在給他擦臉的時候他拉住了她，叫她“媽，你別走，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你說什麽我都聽，你別走，別離開我。”於是她扮演了一回他的老媽子，照顧了他大半夜累的腰酸背痛才悄悄離開。
“你的意思是說我那次趁你喝醉了把你弄到酒店裏然後把你強了懷上了亮亮？”
“難道不是嗎？”
方小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你是不是最近迷上網絡言情小說了？”
江樹白一臉嚴肅，被她這麽一笑眉頭皺的更深了“要證明這件事情很簡單，我和亮亮去做個親子鑒定就真相大白了。”
方小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簡直是瘋了，居然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
“你別多想了。”方小竹歎了口氣“亮亮真的不是你的孩子，我們母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方小竹重重的強調“一點關係都沒有”，江樹白卻更加堅定自己的推測“那好，你告訴我，亮亮是父親是誰？”
“跟你沒關係！”方小竹立刻拉下臉來“如果你非要去做親子鑒定我也不攔著你，隻是你不要在我兒子麵前亂說。”
方小竹說的這麽篤定，神情也沒有一絲慌亂，江樹白反而有些退縮了，他甚至已經悄悄留起了亮亮的頭發，隻是一直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當麵問問方小竹比較好。
“江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回去工作了。”她決然的轉身離開，在沙灘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江樹白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活該，她明明和別人有了孩子，她明明已經跟了袁東方，她明明是他從前不要的，如今卻是這樣放不下她。他知道自己不能跟亮亮去做親子鑒定，如果萬一亮亮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那麽他連最後一個纏著她的理由都沒了。
兩人沉默的坐車裏，終究是意難平。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狹小空間的沉默，方小竹看了一眼，是小占。
“小竹，你在哪裏？”小占的在電話那頭很著急“你快點回來，出大事了！”
“怎麽了？”方小竹問。
“你認識賀蘭嗎？”小占問“她要跳樓，就站在咱們大樓天台呢，僵持一兩個小時了呢，誰勸也不聽，剛剛才說她想見你。”
賀蘭？方小竹想起那張淳樸略帶青澀的臉，是小蘭，好幾天都沒見人的小蘭！
掛了電話方小竹六神無主，求助的看向江樹白。
“別慌，我們回去。”江樹白拉過安全帶給她扣上，油門踩到了底。
廠區裏的行政大樓有十五層，掉下來必死無疑，樓底下已經圍了不少人，警察和消防隊的人員都趕到了現場，地上已經鋪好了充氣的墊子。徐廠長和劉主任都趕到天台上去了，江逐星也在，小占一個人在工廠門口焦急的張望。
方小竹和江樹白的同時出現多少讓小占有點驚訝，但是已經來不及問那麽多了，小蘭情緒激動隨時可能會跳下來。
“小竹，謝天謝地你來了，趕快跟我來。”小占在前麵開道，領著她進了電梯。
電梯裏方小竹緊張的手都有些發抖，江樹白悄悄拉過她的手用力的握住“別慌，有我在，小占，你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清楚啊”小占一臉無奈“問她什麽都不肯說，就一直說她活不下去了生活沒有希望了，她要去死。據她要好的小姐妹說，應該是感情糾紛，具體是什麽情況她們也沒人知道。”
江逐星見到江樹白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若無其事的把目光放到了方小竹身上，方小竹和江樹白牽著手進來的。
劉主任草草跟江樹白打過招呼就把方小竹帶過去。
小蘭坐在天台邊緣抽泣著，她已經哭了太久沒有力氣了，連抽泣的聲音都嘶啞了。
“小蘭.……”方小竹輕聲喊她。
小蘭回頭看見是她，“哇”的一聲就哭開了“小竹姐……他騙我.……他騙我啊……”
方小竹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她這樣尋死覓活就是為了她那個男朋友。
小蘭的男朋友叫高建平，今年二十五，在這個工廠裏工作快五年了，是流水線上的小組長，在方小竹的印象中他是個成熟穩重的小夥子。
“你先下來，你下來慢慢跟我說”方小竹悄悄的慢慢的靠近她。
小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要，小竹姐……我完了，我完蛋了，他騙了我，我完蛋了。”
“你先下來，或許其中有什麽誤會呢，你別衝動。”方小竹一步步慢慢靠近。
小蘭察覺了她的動作，大喝一聲“你別過來！你過來我馬上跳下去。”
方小竹嚇的立刻停下腳步“好好，我不過去，我就站在這裏，你有什麽委屈跟我說，我都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