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知曉真相 追封皇后
「乖，別想這些！朕不對你好誰對你好！」蘇輕塵揉揉滄月的頭！
「你不要因為朕對你好就有心理負擔！還有，別說什麼怕對不起朕的話！你沒有對不起朕！」
「嗯！好！」滄月笑著點頭，努力把眼裡逼回去！
「那一會皇上能不能帶我去街上逛逛？」
「行，什麼都答應你！」蘇輕塵想著，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便答應了！
那你答應我！一定忘了我，好好活著！
滄月看著蘇輕塵！心中默默念著！
這邊蘇輕塵和滄月出宮以後一路走走停停，蘇輕塵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這段時間因為滄月避而不見的不開心煙消雲散！
月兒性子向來如此，有時候有些怪也是正常的！
蘇輕塵想著。
滄月卻是一路的強撐著，她不能哭，哭花了眼睛，她就看不清蘇輕塵了！她要將蘇輕塵的容貌細細的刻畫在心裡，刻畫在靈魂上！生生世世，她也不要忘了他！
此時的祥和宮。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太后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回太后的話！月貴妃和皇上確實是被慕貴妃下了情人蠱！老奴已經核實過了！」
「怪不得！」太后這才知道為什麼前兩日滄月會那麼奇怪！
原來她是作的這個打算！
「是的太后，月貴妃前日去了熠王府和王妃也是說了半日的話！還將一面免死金牌給了熠王妃！」
「免死金牌？」這滄月還真是為鳳若打算到了極點！她知道蘇輕熠有不臣之心，害怕有一日鳳若受了牽連！
免死金牌，可以赦免一切罪過！
太后無比心疼滄月！可憐的孩子！
「快，喚月貴妃來見哀家！不，哀家親自去見她！擺駕瀟湘館！」太后顫抖著站起身。
「太後娘娘！月貴妃今日和皇上出去了！想來那孩子！是想最後和皇上告個別吧！」芍藥含淚說道！她一直很心疼滄月！知道她是個好孩子，如今又知道了這些，心中更是難受了！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無妨，哀家去等著她！快，芍藥，扶著哀家。」太后只覺得有些頭昏眼花！站不住腳。
芍藥帶來的信息量忒大了些！又是慕雨衣被滄月毒死！又是蘇輕塵和她雙雙身重蠱毒！
此時的太后，對慕雨衣真的沒有什麼憐憫了！就算他是自己傾慕之人的孩子，那點憐憫之情也已經消散了！
畢竟再親她，總歸親不過自己的兒子！
她居然心思如此歹毒！
太後到了瀟湘館之後是霓青來迎的！
「奴婢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嗯！起來吧！」太后此時已經收斂了所有情緒。
「太後娘娘！月貴妃她此時不在宮中，太后恕罪！奴婢這就遣人去尋！」霓青面上恭敬的說道，她對太后的映像還停留在之前。
她可還記得之前太后是怎樣刁難滄月的！
「哀家知道！不必去尋，哀家在這裡等她就行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不必緊張兮兮的，哀家不會吃了你們！」
霓青將太后引到了大廳，上個茶水瓜果點心！便退下了！
太后說讓眾人像平日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可是她不知道，因為她在，怎麼可能！
整個瀟湘館的宮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出，霓青更是心下擔憂，這太后好大的陣仗！
如此興師動眾來瀟湘館等自家娘娘！可千萬別又看著自家娘娘不順眼要折磨她！她以後都不會再你眼前晃，礙你眼了！
霓青又是擔憂又是難受！
滄月和蘇輕塵回宮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各宮都點起燈了！
蘇輕塵和滄月走到瀟湘館門口，滄月頓住！
「我要回去睡覺了！皇上你走吧！」
「那朕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蘇輕塵轉身，
「皇上！」滄月急急的開口喚他！
蘇輕塵轉身還沒反應過來！滄月撲進他的懷裡！
許久，許久！
「皇上！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是滄月今日第二次對著蘇輕塵說這話了！
送走了蘇輕塵，滄月站在原地，抬頭努力將眼淚逼回去！吐出一口濁氣！失魂落魄的往裡走！
「娘娘！娘娘！」看到她回來了！霓青跑上前喚她！
「本宮累了！」滄月說著往前走，並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娘娘！太後來了！她已經在瀟湘館等了你一天了！」
……
滄月趕到大廳，只見太后已經在那打盹了！她的到來驚醒了太后！
「臣妾參見母后，母后您怎麼……」
「跪下！」滄月話還沒有說完，太后就喝了一聲！
滄月愣了一下，然後跪到了地上！
然後太后屏退了一干下人！
「芍藥！去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太後娘娘！」芍藥應下之後若有所思的看了滄月一眼才離開！
芍藥的舉動讓滄月更是疑惑，正想開口詢問太后！不料太后卻先一步開口！
「月貴妃！你可知錯？」
「臣妾知錯！」滄月雲里霧裡的回答！
「錯在哪裡？」
「臣妾……臣妾……」滄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話來！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騙哀家嗎？哀家都已經知道了！」太后顫抖著聲音說道！似乎是氣得不輕，
嗯？滄月抬頭看向太后！想要詢問她知道什麼？卻看見太后已經老淚縱橫！
「母后，您怎麼了！您別……」
「兒啊——」太后突然半跪到了地上！一把將滄月拉進了懷裡！
「兒啊！哀家對不起你！整個西涼對不起你啊！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著呀？」太后哭的滄月心裡也難受，鼻子酸酸的！
「母后，您在說什麼！臣妾有些聽不明白！」
「哀家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哀家知道慕貴妃在你和皇帝身上下了情人蠱！我可憐的孩子喲！」
「母后……」滄月一瞬間忘記了所有，大腦一片空白！
母后怎麼知道了！她怎麼知道的！
「那日哀家就發現你有些異常，事後哀家就讓芍藥去調查了一番！哀家都知道了啊！你怎麼這麼傻——」
本來心裡就難受，又受了太后感染，滄月也已經哭作一團。
「母后——臣妾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有事啊！臣妾寧願自己去死！也不要他有事啊！」滄月無力的哭道！
「陰陽蠱無解，我和他必須死一個啊！」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
「母后，這件事，千萬不要讓皇上知道！母后，」滄月掙脫太后的懷抱，跪直了身子！
「母后，您不希望皇上出事，我也希望他一生安好，我們都希望他好！所以，這輩子都別讓他知道真相！好不好母后！我離開以後，他會慢慢忘了我重新開始的！」滄月哀求！
「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他會安安分分的嗎？沒有你他活不下去的！」
「有我他也沒法活啊！」滄月絕望的嘶吼。
最後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那也好過我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啊！
「月兒……」太后第一次這樣喚滄月！聲音里透著無盡的悲傷！
然後她站起身，將滄月扶了起來，退後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滄月面前。
「母后——」滄月驚呼，伸手去拉她。
「聽哀家說！」太后避開她的手！
「哀家替皇帝，替整個西涼！替蘇家的列祖列宗，謝你滄月的救命之恩！」然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滄月急忙跪下哭道！
「母后您別這樣，使不得，您折煞臣妾了！」
「這一跪，你受著！哀家答應你，你離開之後，追封你為皇后，以皇后之禮下葬！並且永不讓任何人做皇帝的第二個皇后！」
「母后，您快先起來，臣妾並沒有做什麼！臣妾只是一個希望丈夫安好的女子，臣妾沒有您說的那麼偉大。
只是母后，臣妾離開之後，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還有，母后，既然你能查到這些，臣妾怕有一日皇上也能查到。臣妾是沒那個能力和時間了。所以還請太后能清理掉關於這件事的所有人和事！」
「哀家答應你！」太后又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怎麼會有這麼懂事的孩子！懂事得讓她心疼。
「霓青！進來！」滄月對著門口喊，霓青也是知情的人！她得保住霓青！
「娘娘……」霓青從芍藥姑姑那裡已經知道了屋裡發生了什麼！聽到滄月叫她，眼眶紅紅的走了進去。
「跪下！」滄月命令她！
霓青照做！
「本宮要你當著太后的面對天起誓，對於這件事，一輩子不許提起半個字！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滄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娘娘——」霓青崩潰大哭，不是因為被嚇著了不敢發誓，而是難受！她家娘娘，真當要離開了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說！」滄月大聲吼她！
霓青哭著豎起三根手指，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霓青，今日對天發誓，必定將此事爛在肚子裡頭！絕不對任何人說一個字，否則！我霓青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霓青哭著說完之後癱軟在地上哭泣！
……
燈火通明的夜晚，安寧祥和的皇宮，只有瀟湘館內傳來帶著無盡悲傷的哭聲！不一會，她們的哭聲被陣陣雷雨淹沒！
就連老天爺都似乎感到了她們的悲傷，哭了一整夜！
雨後的早晨空氣總是無比的清新！卻是讓人無法心情愉悅！
蘇輕塵下了早朝之後，被太后喊了來！說是陪著她去看看滄月，滄月前段時間一直身體不適！她一直沒得空！太后回絕了蘇輕塵說的傳滄月過來就好的話！堅持一定要去！蘇輕塵只得隨她！
蘇輕塵和太後來到瀟湘館之後，卻見霓青神色慌張，如臨大敵！太后發現不對，當即命人破了房門，只見滄月和葉沐衣衫不整的待在裡面！
滄月臉上蒼白，葉沐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兩人彷彿沒有料到蘇輕塵會突然出現般驚慌失措！
蘇輕塵如雷貫耳！獃獃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只有太后還有些理智。
「來人，將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拿下！」
蘇輕塵後知後覺的對著太后搖頭！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在已經慌亂的將衣物穿好的滄月和葉沐！
腳下似有千金重，每一步都痛得讓他窒息！蘇輕塵走到兩人床邊，對著還縮在床上的兩人笑了一下。那笑卻是無比的疼，疼得讓滄月差一點忍不住要伸手去抱他，被葉沐藏在被子里的手扯了一下她才回了神！
不能功虧一簣！
「月兒，你告訴朕這不是真的！」蘇輕塵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卻讓滄月心痛得無以復加！她好想告訴蘇輕塵了。
對，這不是真的！
「蘇輕塵！」滄月努力壓下臉上慌亂的神情！
「你對我很好，我很愧疚，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既然，今日被你看見了！我就沒必要瞞著你了！」滄月一臉抱歉的說道！
「我才發現，我對你，一直以來都只有感激之情，和愛情無關！」滄月越說臉色越平靜！眼裡只有濃濃的愧疚！
只有此時暗處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的葉沐知道！她此刻的生不如死！
「朕不信！」蘇輕塵篤定的開口！
「明明昨日，我們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變成這樣了！月兒，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告訴朕。不要這樣對朕好不好？
沒有你，朕會死的你知不知道？」蘇輕塵哭了！
沒有你，朕會死的！
他的話猶如萬千把利刃插在滄月的心上，讓滄月呼吸一口都疼，疼的她快要窒息！
「沒有任何難言之隱，蘇輕塵！」明明心裡疼的快要死掉，滄月說出來話確實無比的無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會如此鎮定，或許要因為想要他好好活著的信念吧！只要他能活著，自己就算碎屍萬段又何妨？
「你見過我滄月以前的時候有瞞過你什麼嗎？我要陷害你的丞相，妃子的時候我可曾瞞過一點？
再者，因為我，西涼和南疆因為我打得不可開交！沒可曾見過我有什麼自責的地方了？
蘇輕塵！我給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滄月自始至終從來沒有騙過你，現在也一樣！
今日你看到的就是事實！對不起！！
蘇輕塵，當初你說過的話！可還作數？」
滄月每說一句，蘇輕塵的心便跟著沉一分！
是了！滄月的確從來沒有騙過自己！從始至終，無論是好的壞的！她從來沒有騙過自己！
她不愛自己而是念著葉沐，她如如實實的告訴自己了！她恨慕雨衣想要讓她家破人亡，她告訴自己了！她什麼都告訴自己了！
當初說過的話可還作數？什麼話？
「可是朕曾經允諾過你的！如果有一日，葉沐接納了你，就放你走的承諾？」蘇輕塵萬念俱灰。
懂了，蘇輕塵懂了！為何這段時間滄月對自己無比冷淡！為何前幾日見到葉沐的時候他的眼神躲躲閃閃！為何昨日滄月會說了那麼奇怪的話做了那麼奇怪的事！
原來是因為她要走了！
「嗯，是的，蘇輕塵！對不起！你應該知道，我對我師父的感情！
這麼久以來，其實我對你一直都只有感激，沒有感情！
很抱歉，浪費了你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希望你可以早日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最後，月兒再最後問你求個恩典，求皇上下旨宣布月貴妃薨世。
讓我走吧！」
這麼久以來，我對你只有感激沒有感情！
希望你早日遇到自己命里的那個人！
讓我走吧！
一字字一句句的！何其殘忍！
「你就沒有不能騙騙朕嗎？月兒，哪怕是騙朕的也成啊！你就真的對朕沒有一絲絲情意嗎？」蘇輕塵哭著哀求！她為什麼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呀！她就算騙自己的也行！
蘇輕塵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希望自己被滄月騙，哪怕她編個謊話，睜眼說瞎話，他也可以去相信的！
他從來不會不相信滄月呀！
「你忘了！我從來不會騙你的！」滄月對著蘇輕塵笑笑，眼裡被悲傷深不見底，只是此時的蘇輕塵沒有看到！
這兩人，滄月從來沒有騙過蘇輕塵任何事，蘇輕塵從來沒有不相信她！於是，這唯一一次滄月騙蘇輕塵的時候，蘇輕塵也一如既往的信了！
「好！朕放你走！朕放你走！」
蘇輕塵哭過之後，漸漸的安靜下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
蘇輕塵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的離開。
在他轉身之後，滄月就再也遏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止不住的掉下來！她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看著蘇輕塵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然後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原來最難過的不是大吼，而是痛到深處喘不上氣手抖連眼淚都要忍著！
葉沐伸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由她哭去！
待她哭的累了沒有力氣眼淚流幹了！葉沐才輕聲說道！
「走吧！師父帶你離開！」
滄月如同一個傀儡般機械的點點頭！任由葉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太后在假裝發現不對勁讓人破滅而入之後，就一直待在外面的院子里！
裡面發生的一切她沒有看見，可是所以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就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聞之落淚，何況是滄月和蘇輕塵兩個當事人？
蘇輕塵眼神沒有一點焦距的離開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兩個人，散了！她想伸手喚一聲蘇輕塵！可蘇輕塵身上無窮無盡的悲傷讓她竟然開不了口！
緊接著，屋裡傳來的努力剋制的嗚咽聲讓她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看到葉沐抱著滄月出了房門，她趕忙擦了一下眼淚！
萬分悲痛的看著整個人都毫無生氣的滄月！她顫抖著手去撫摸滄月的臉龐，還沒碰著又縮了回來！
「後續的事！就有勞太後娘娘善後了！」葉沐對太后說道！
「放心帶她去吧！這裡的一切有哀家！」
葉沐走出去幾步之後太后叫住了他！
「葉沐！你醫術高明，又是她的師父，千萬千萬要替她減少一些痛苦！！」
「我會的！」
也不知後來蘇輕塵和太后是怎麼商量的！只知道不久后，一道聖旨傳遍整個天下，大致的意思就是:
皇上深夜遇刺！恰逢月貴妃和慕貴妃經過！兩人拚死救下蘇輕塵！卻深受重傷，之後不治而亡！
太后和皇上萬分悲痛，悲痛之餘，追封滄月為皇后！慕貴妃位皇貴妃！
破例賜慕皇貴妃以皇后之禮和皇后一起入葬！
而葉沐，因為一連痛失兩位愛徒！辭去了皇家御用太醫一職！雲遊四海去了！
此時，西涼和東陵交界處的一個客棧里。
女子悠悠轉醒！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何處？自己是誰？
「容歌，你醒啦！喝點薑湯吧！」
容歌？這是自己的名字嗎？
「你是誰？我又是誰！」名為容歌的女子問道！
「你叫顧容歌！我呢！是你夫君鳳幺！你一直喚我阿葯的！」
「夫君？阿葯？」好熟悉的名字，慕雨衣……噢不！顧容歌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可是她一點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