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室情暖 太后召見
滄月腦子一片空白,自己的身影在面前越放越大,近在咫尺她才回了神。她驚慌失措的偏過了頭,錯開了蘇輕塵還未落下的吻。一時間,兩人面上都有些尷尬。不知是碳火的的緣故還是什麼,屋裡溫度陡然升高,蘇輕塵還好些,輕咳了一聲不作聲。滄月臉頰緋紅,燙的很。心裡砰砰直跳,奇怪,今日是怎麼了。是這碳火添的多了的緣故吧?看她低了頭好不自在,蘇輕塵率先打破尷尬:
「咳…對了,那個,眼下年關將至,諸事煩多。不日又是慕雨衣的封妃大典,月兒,難為你了,如此操勞。」蘇輕塵對慕雨衣封妃一事並未很上心,本來是想直接省去儀式的,只是太后那邊一直說不可壞了規矩。又想著太后如今尚在病中,意為給太后沖喜,方才要舉行那封妃大典。
「不曾。只是時間倉促,許多地方都不是很盡人意。綺夢堂那邊的修葺,後日便可完工,貴妃制服也已經加班加點在趕製。頭面也已經挑了幾套送了過去,其餘的,以後會陸續添置。」不得不說,滄月是個有能力的人,各方面都很優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甚至就像主持中饋,她皆會。
這些就要歸功於她那養父母,當年,八歲的滄月顛沛流離流落到江南,遇到一戶大戶人家的夫人歸寺還願,那夫人見她生的靈氣,又無父無母,便將她帶回府中,認做了乾女兒。那對夫妻是個有善心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閨閣小姐的來,又花重金請了名師教習禮儀知識,生生的將一個不起眼的的小女孩,培養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官家小姐。滄月也不負所望,無論老師教的什麼,她都能很快學會,甚至更好。她那養母常常見她深夜還在練習,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待她再大些了,又想著她總是要嫁做人婦的,便又嘗試著將府中大小事務交的給她,一來給她練手,其次好在一旁指導免得以後嫁了人被夫家嫌嫌棄。不曾想她竟是信手拈來,處理起大大小小的事物來無比妥當。
滄月十三歲便是名滿江南的才女,不少大富人家,都想將她定下來,只待年齡一到,替自己的兒子娶到家中做正妻。怎奈滄月一心只想報答養父母,將所有親事皆拒絕了。不曾想,沒過兩年,滄月便被微服出訪的皇帝蘇輕塵看上,一道聖旨便將她迎進了宮,從此山高水遠,沒再有機會盡孝。
對於自己那對養父母,滄月是打心底里的感激,如若不是他們,自己在這京城不知要鬧多少笑話了,再者,自己當初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你自己拿捏,不必告知朕,你做事,朕放心。」這是蘇輕塵對滄月的肯定:「太后尚在病中,此次封妃大典,不宜大辦,一切從簡。」
「是。」滄月低聲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此時,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此前的尷尬不再。只心中還有一絲異樣罷了。
不多時,滄月竟又犯起了困,蘇輕塵心中好笑,語氣輕快:「困了便歇一會罷,正好,朕也甚是乏累。」說著率先起身往床上走去,一時不見滄月回話,回頭瞧見她瞪著自己,似有難言之隱:「月兒,怎麼了?」
「皇上乏了便休息吧!我去盯著些,免得下面的人毛手毛腳,到時候出了紕漏。」說著便欲轉身離去,不料被一隻大手拉了回來,恩進懷裡:
「困了就睡。放心,朕不是不守信用的人,朕答應過你,除非你願意,否則,朕不會碰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會守信。」一番話說的滄月頓時又尷尬不已,被人赤裸裸的看穿的滋味並不好受。
四年前,滄月外出踏青時,遇到了渾身是傷的蘇輕塵。她曾跟著師傅學過兩天醫,便將蘇輕塵帶回了府中醫治,沒想到蘇輕塵傷好之後便表明了身份,並說要帶滄月人宮。滄月懵了,自己本打算終身不嫁,怎料救了個大麻煩?她自是不願入宮的,面對蘇輕塵的霸道決絕和養父母的掙扎。罷了……罷了……養父母對自己又再造之恩,若自己一意孤行不願入宮,她被問罪是小,殃及到養父母他們怎麼辦?便隨了他去罷。
從那天起,滄月對蘇輕塵沒有過一次好臉色,入了宮之後,蘇輕塵想與她親熱她也誓死抵抗,為此太后還私下教訓過她。她不為所動,依舊抗拒蘇輕塵。有一次,太后竟給滄月下了十足的媚葯,蘇輕塵趕到時,滄月渾身滾燙意識模糊,卻依舊不肯委身於他。蘇輕塵滿是心疼的想要抱她去冰窖,讓她降溫。滄月卻會錯了意以為他要輕薄自己,拔下簪子便刺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從此蘇輕塵便向她保證,如若她不願意,自己絕對不強迫她。滄月這才慢慢的不再看到他靠近就發瘋,慢慢的不再抗拒他抱著自己入睡。一直到如今。
滄月因為剛才會錯了意又被蘇輕塵當場點穿,無比不自在,和衣躺下后,便緊閉雙眼,不一會便在蘇輕塵懷裡沉沉睡去。蘇輕塵失笑,到底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這邊瀟湘館內發生的事,不多時便傳到了祥和宮太后的耳里,太后氣的咳了許久,宮人婢子好一番手忙腳亂才穩定了太后的情緒。
「這月貴妃,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這青天白日的,便勾著皇帝做那起子齷蹉之事了,她還把哀家放在眼裡嗎?這皇帝也是,也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太后一直不喜滄月,她一直認為,當初是滄月勾引了蘇輕塵才入了宮,這個女人心機太重,她不喜歡這個女人,奈何皇帝看的比什麼都重,她便是看著再不順眼,也無可奈何了。
太后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待慕雨衣入住了綺夢堂,她便想個法子讓皇帝厭了滄月,這幾年,她也不是沒有提議過選秀,皆被蘇輕塵一一駁回。她越想越氣,不行,她得做些什麼:「去,哀家心口疼的厲害,傳月貴妃來給哀家侍疾。」她心裡已經有了一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