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徒再見 再度發狂
心中思緒萬千,這麼久過去了,她還是很不願意見他,她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說不出的彆扭,就好像,她已經是皇帝的妃子,再見他,太侮辱她對他的愛了,好似她背叛了他一樣,她沒資格再提愛他,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葉沐率先打破尷尬:「見過貴妃娘娘。」這句話怎的從他嘴裡說出來,如此的諷刺,他明知道,自己最討厭他這樣叫她了,他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喚一聲「滄月」?
:「呵…好一句貴妃娘娘,呵。」滄月面上冷笑,心裡好似在流血,如果可以,她寧可不要做這該死的貴妃,她只想和自己愛的人過平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一切是她痴心妄想罷了,這條路不也是她自己選的嗎?想到詞,不由得語氣一軟,哽咽道:「師父能否再像以前一樣,喚月兒一聲嗎?可否別喚月兒為貴妃,為娘娘,師父你明明知道我不……」滄月話還沒說話,便被葉沐打斷
「月兒,不可妄言,你先是貴妃,再是為我徒兒,為師見了你請安問候也是規矩,在為師心裡,你一直都是為師的徒兒滄月。」一席話,說的滄月冷靜了幾分,心也跟著再次裂了一條縫,他說,他一直把自己當徒兒,一直…一直…他不就是想提醒自己,他對自己,就只有師徒之情嗎?很好。
「師父說的是,方才是月兒失了禮數,聽說師父此次是為了太后的病才入的宮,不知師父此番前來瀟湘館,是為了何事?」明知故問,還能是因為什麼?太后的病來的兇猛,眾御醫束手無策,皇帝貼了皇榜,誰有能耐醫好太后,官居三品,如此殊榮,許多大夫躍躍欲試,最後卻無一不鎩羽而歸,危機時刻,曾經大名鼎鼎的神醫葉沐揭了皇榜,入宮見了皇帝。不過以滄月對她這個師父的了解,他是斷然不會入朝為官,如今,見了皇帝又匆匆來了這瀟湘館,便不難推敲他的意圖,不過,滄月要他親口說出來,只要他敢說,她便敢應。
葉沐沉默了一會,試探性的問她:「月兒,你是否還在恨雨衣?」見她不答,繼續緩緩說道:「月兒,仇恨會蒙蔽雙眼,會讓你痛苦,會讓你看不見這世間美好的事物,況且,況且,雨衣已經受了三年的苦,嘗了滿門被滅的痛,月兒,你能不能放下仇恨?」是啊,她慕雨衣的確已經夠苦了,可是,還是不夠啊,若不是她慕雨衣,她如今會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所以?葉神醫的意思,本宮不是很懂,還望明示。」滄月不再自稱月兒,而是一句冷冰冰的本宮,可見,已經動怒:「放下仇恨?何為放下,如今,她慕雨衣不是好好的待在她的冷宮?本宮也並未對她做什麼?倒是葉神醫,莫名其妙來讓本宮放下,本宮要放下什麼呀?」一番話,說的極其刻薄,堵的葉沐無話可說,憋了半天,哀求似的叫了一聲「月兒…」眼裡真的是無盡的哀求。
「你別這樣叫本宮,葉沐,葉神醫,你今日來這瀟湘館,一字字一句句的,不就是想要告訴本宮,你要讓她出來嗎?你不就是想讓本宮讓她出來嗎?好啊,你要她出來,本宮成全你啊,那你成全本宮嗎?本宮要的,你成全本宮嗎?」滄月已經是嘶聲力竭的吼了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他,都如此的控制不了:「我告訴你葉沐,她慕雨衣若一輩子待在那永巷便也罷了,她若踏出永巷一步,本宮一定讓她後悔出來,本宮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一定。」滄月說的咬牙切齒,也紅了眼眶,葉沐閉上眼睛,彷彿用儘力氣壓制住了什麼。
「月兒,你到底要怎樣……」「我要你……我要你愛我啊!你能做到嗎?那我就是向她慕雨衣下跪磕頭賠罪,我也可以啊,要我向她慕氏一族償命也行啊!那你呢?你能做到嗎?你可以嗎?」滄月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此時的她,和瘋子差不多,葉沐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到底是沒說出來,看著滄月眼裡的希望一點點熄滅,變得死一般的空洞,葉沐道了一句「月兒好生保重」轉身離去。
滄月跌坐在地上,自嘲一笑:「本宮不阻止她出來,只要,她別後悔就成。」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葉沐聽的,也不知他聽到或者沒聽到。
不知是深秋的地面太冰還是什麼,滄月如同置身冰窖之中,全身僵硬,終於,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滄月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