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
小島
「那是什麼?」楊科的聲音有些變調。
那種隆起的形狀, 還有魚鰭……是鯊魚!
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那三條已經顯露痕迹的鯊魚, 極少數人已經拿出了槍瞄準了它們。
白茵皺起眉, 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如果你們想死, 就動手。」
要知道, 如果不能同時把它們一起殺掉, 一旦引起反撲, 這些救生艇全部被撞翻之後,還不是會變成鯊魚口中的玩具。
聽白茵這麼一說,那些舉/槍的人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掙扎, 很快,他們就紛紛放棄了射/擊的打算。
一半是怕激怒這些鯊魚,一半是怕白茵這個煞星。
「我們該怎麼辦?」米國女人的表情十分的緊張。
不只是她, 幾乎在場的人都高高的提起了自己的一顆心。
白茵看了看水面, 琢磨了一下,然後說:「下面那幾個人的屍體, 足夠這三條鯊魚玩樂了。」
它們被吸引來的原因,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幾個人噴出的大量血液。鯊魚這種生物是不愛以人類為食的, 但它們會嘗試撕咬有血液溢出的個體。一條兩條, 一口一口,在打撈上來的時候, 便是被分食的景象。
等它們發覺這些不是它們喜愛的食物之後, 就會自動離開了。如非必要, 白茵也不願意同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東西搏鬥,她在水中的靈活性絕對比不上這些鯊魚, 她唯一有優勢的,也不過是作為人類的腦子而已。
聽著白茵這麼說,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噤若寒蟬。
「這樣……」楊潔沒忍住,有些遲疑道:「是不是太殘忍了?」
一直以來在國內的和平安定讓楊潔一時間接受不了這種廝殺的方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死人……
一開始的時候,楊潔看到白茵一劍刺傷拜爾德的時候心裡是痛快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剛剛的場景,只讓她覺得驚懼。就在她眼前,有人揚起了屠刀,離她這麼近,如此的駭人聽聞。
真的有人能這麼乾脆利落的收割著人命,這簡直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和平的觀念!
白茵聽楊潔這麼說,並沒有什麼生氣。雖然楊潔算是她救出來的,但也不代表楊潔就一定要贊同她的所作所為。
「是挺殘忍的。」白茵無奈的說。
無論什麼時候,人命也都不是草芥,可以隨意任人收割的。
「但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殺我,我做不到。」
既然托馬斯已經下定決心要置她於死地,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是看棋高一著而已。說起來,她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中間也和別人動過手,但還沒有見過人命。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楊潔看白茵的表情,又想想剛剛的情景,頓時就泄氣了。
在那種情況下,本來就是以命相搏。不過……楊潔眼中閃過隱憂,「這裡可是米國。」
一連四條人命,是要被關一輩子的!
就在白茵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那三頭鯊魚也終於趕到了。白茵趕忙聚精會神的感受著它們的動作,把自己的神經綳得緊緊的。
身上有傷的人把自己的傷口捂的更緊,生怕血液滴落在海水中被察覺。一時間,場面十分的寂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感覺到腳下的快速而劇烈的撞擊,白茵不自覺的捏了一把汗。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鯊魚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白茵看著水下對方不斷開合的森白的尖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就在所有人以為安全的時候,一艘救生艇突然一個大幅度的傾仄,救生艇上的人瞬間就有兩個人落水,接著這兩個人狠狠的砸在了鯊魚的背上。
水花高高濺落髮出的聲音伴隨著絕望的嚎叫讓每個人的感官無限的擴大,眾人的瞳孔齊齊的收縮了一下,抓著救生艇上繩子的手愈發用力。
傑斯死死拽著昏迷不醒的迪克蘭,牙關咬的死緊。楊科和楊潔相互拽著對方的手,至於那個米國女人,則和黑人同學縮在一起。
不一會兒,哀嚎之聲漸漸消失,水面暈開了猩紅。白茵握著劍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她看著被刺激到,越發瘋狂撞擊救生艇的鯊魚,只得穩住自己的身形。
五艘救生艇周圍的海水,這下子被徹底染紅了。
時間路過的時候彷彿是一場煎熬,剩下的人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等他們身體都變得無比的僵硬之後,腳下的水波才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結束了……所有人的腦海力都不受控制的升起了這個念頭。
接著,就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
島上。
傑斯看著那些人放了求救信號彈,接著又轉頭看手法嫻熟划卡迪克蘭皮肉的白茵,只覺得一陣牙酸,彷彿自己的肩膀也跟著疼了起來。
經過這件事之後,迪克蘭對於女人的陰影恐怕會更深了,只不過這次可能是敬畏。
「你就不怕他們把你殺了托馬斯的消息說出去?」傑斯問。
那些拿著信號彈的人,可是之前受託馬斯雇傭的人。
「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們兩個。」白茵頭都沒有抬。
同托馬斯同乘一艘救生艇的才是他真正的心腹,現在被她給解決掉了,要堵住剩下人的嘴不是什麼難事。
「我答應你的條件可不包括這個。」傑斯有些不滿,接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你要是肯光臨我家,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白茵將木頭削成的鑷子探入迪克蘭的肩膀,不出意外的就聽到了對方因為疼痛在昏迷中也發出的意味不明的痛叫聲。白茵管都沒有管,手下的動作依舊平穩異常,「你想拉攏我?」
「你猜不到托馬斯的舉動是沖你來的?」
這件事和她可沒什麼關係。
至於托馬斯想要傑斯和迪克蘭的命這件事,恐怕和現在人影都不見的拜爾德有關。當時遊艇出事的第一時間,托馬斯逃命可顧不得當時昏睡不醒的拜爾德。又或許是想到了,但故意把他丟下。目的的話,可能是因為想要利用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讓傑斯、迪克蘭的家族和拜爾德的家族對上,然後自己的家族坐收漁利。
托馬斯的想法看起來粗淺,但如果執行的好,未必不能瞞天過海。按照托馬斯讓保鏢帶機/槍掃射的舉動,傑斯和迪克蘭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到時候托馬斯只要把拜爾德的死推到傑斯和迪克蘭的身上,他自身派對發起人的罪責幾乎就可以被免除,畢竟以托馬斯的家族勢力,最後能果斷冒著被傑斯和迪克蘭家族報復的風險給拜爾德報仇,這可是十分令人感動的事情。
托馬斯把自己完全摘出來之後,就是那三個家族的角逐了。沒有人會知道,整件事和托馬斯這個只知道沉迷女色的完全不思進取的人有關。
托馬斯的計劃很好,也異常的大膽,但他不會想到到最後他本來打算順便除去的得罪過他的亞洲女生成了他的催命符。
白茵還記得,托馬斯在遊艇上說要把她扔到海里喂鯊魚,現在被喂鯊魚的反而是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果輪迴。
傑斯本來想以此來把白茵綁一條船上,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敏銳。見自己已經被拆穿,傑斯的表情也變得訕訕的,「猜到了。」
他終於明白司白夜在大學的時候為什麼連戀愛這方面的事都要向他請教了,眼前的女生太精明,根本糊弄不住。
上帝知道,這件事他還是在猛然想起來尋找拜爾德的時候思考了很久才猜到的,他當時還真以為托馬斯是為了報復白茵之前對他的侮辱,行為才會這麼激烈的。
忽然想到了什麼,傑斯接著就換了個話題:「你怎麼想起讓我幫忙解決毒/品的事?」
他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就告誡過他,她惹上了麻煩,讓他離她遠一些。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怎麼現在又提了起來?
白茵因為手上的鑷子感覺到了子/彈的所在,她摸索了很久,想要將子彈給夾出來,但無奈木製的東西太過脆弱,金屬製成的子/彈嵌入又太牢固,白茵怕鑷子突然斷裂,於是手上的動作就變得格外緩慢。
半晌之後,白茵試探性地將子/彈一點一點的拽出來,等子彈徹底之後,她才在鮮血紛紛湧出的時候點在他肩膀處的穴道止血。很快,鮮血不再涌流。
「神奇的功夫。」傑斯目露驚嘆。
他這兩天雖然見過很多次她的不同尋常,但還是會被產生這種情緒。
白茵看著已經偏題的傑斯,她又將話題轉了回去,「你還記得我在遊艇即將沉沒的時候將劍鞘丟出去過么?」
傑斯想了半天,當時他的視線被突至的大雨遮擋了大半,他並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時候就有人想殺我了。」白茵把腰間別著的槍拿出來,遞給傑斯。
不只是那個時候,給她救生衣的那個服務生也很有問題。
聽白茵說出那個服務生的事,傑斯皺眉,「要我等離開這裡之後幫你抓起來么?」
嬰兒屍體運毒成本高昂,儲存量少,裡面的東西就顯得更加珍貴了,被她這麼橫插一腳,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用。」白茵想了想,然後又說:「你只需要幫我拖住一段時間,直到我回國就可以了。」
至於那個服務生,讓他回去彙報她這兩天的所作所為,還能讓對方多猶豫幾天。
「我知道了。」傑斯點頭道。
對於白茵索要的報酬,傑斯接受的異常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