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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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聰在聽到白茵這麼說以後頓時感覺猝不及防。
「喂?」
陌生的男聲讓白聰吞了吞口水, 他在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裡建設之後, 才介面, 然而第一句話就是:「我姐說你不是明星, 那你是誰?年齡多大?體重多少?身高呢?」
司白夜微不可聞的吸了一口氣, 語氣格外的鄭重:「我今年二十四, 體重一百六十二, 身高一米八八,是……她的男朋友。」
白聰現在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差點沒把牙齒給咬崩, 最後好歹還是忍了下來,只是語氣帶著天然的挑剔,「年齡太大, 比我姐大了足足七歲。我姐才一米六五, 你太高了。」
司白夜:「……」
他記得白茵也是這麼嫌棄他的身高的。
「這些都不是阻礙。」司白夜抿唇。
白聰不置可否,他不當面反駁, 但等他姐回來的時候, 他一定要好好說說!
再這麼下去, 早晚要冷場。白茵抽出了手機, 她笑眯眯道:「等著回去再說。」
白聰大感不妙,「喂?喂?喂?」
聽著手機上驟然出現的忙音, 白聰悻悻的掛了電話。
很快, 他又被另一件事給煩的夠嗆。
到底,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爸媽呢?
——
在京市吃過午飯,白茵就準備啟程回去了。
在白茵離開的時候, 司白夜忽然拉住她。白茵看了過去,她想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白茵並沒有躲避和抗拒,她微微閉上眼,任由男人微涼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
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白茵恰好就看到了司白夜眼中一閃而過的柔和。
微小而又連綿著,仿若春雨淅淅。
白茵粲然一笑,她沖司白夜揮了揮手,然後就走了。她並沒有看到留在原地的司白夜臉上滑過微微的悵然。
「你這樣溫柔是沒用的。」不知何時,董池突然出現在司白夜的身後。
司白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多做什麼。
董池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
等把董池氣走之後,司白夜才用手撫了撫自己的眼瞼。那裡一看到白茵的身影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雀躍,若非竭力剋制,他早已維持不了自己這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董池說的對,一直柔和是沒有用的,可他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對白茵若即若離樣子。既然做不來,那就只剩下認命了。
——
又過了十多天,白茵開學了。
因為是高三的緣故,白茵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但就是這極少的時間,白茵幾通電話之下,也發現了司白夜不對勁兒的地方。
總覺得,司白夜從來不曾相信過她同他說過的那些話。
想到這裡,白茵明晃晃的嘆了口氣。
胡曼看著白茵搖頭晃腦的樣子,語氣變得極其嚴厲:「還不複習功課,幹什麼呢!」
再有三個月,可就要高考了!
但胡曼想到白茵那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成績,忽然有些泄氣,「你想怎麼樣怎麼樣吧。」
這人跟她不一樣,她才不會去自虐和她比成績呢。
白茵看著苦思冥想的胡曼,她腦海里靈光一閃,然後飛快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這道數學題我教你解。」
「真的?」胡曼「啪」一聲把筆放下,一臉興奮的說:「你儘管問。」
白茵問的肯定不是學習上的問題,胡曼想想就覺得這是一樁非常划算的買賣。
「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白茵的表情異常的苦惱。
胡曼不可思議的看著白茵,「你一直就在想這個?」
白茵誠懇的點頭。
胡曼轉頭就開始奮筆疾書,這問題她可回答不了,這比數學題可複雜多了。
白茵看著胡曼的動作,若有所思。很快,她也開始翻書複習。
既然其他人都覺得棘手,那她還愁什麼,左右也出不了格。
等胡曼寫完練習題之後,她才一拍腦袋,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
「你知不知道,我聽人說我們這一屆保送的名單上有你一個!」胡曼有些興奮。
她怎麼能不興奮,保送的名額全省都沒有幾個,現在她最好的朋友佔了一個,她當然是與有榮焉。
這可是以後和人聊天吹噓的資本!
胡曼見白茵一點都不感興趣,也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她不禁噘嘴,不滿道:「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比如誇獎一下給她帶來這個絕頂好消息的自己。
白茵嘴角一抽,她放下筆,緩緩的說:「上次你說我當選了校花,實際上校花是我們同級的另一個女生。上上次你說我們學校會和省一高搞一個數學競賽,結果競賽是和臨省比的。還有上上上次……」
白茵還沒說完,胡曼就飛快的叫停。聽白茵這麼一件一件的數,胡曼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隨即,她就伸出了四個指頭,「這次是真的,我發誓。」
白茵無奈的說:「這是第四次了。」
幸好胡曼不是玄門中人,說話並沒有什麼契約效力,不然這得給自己埋下多少業果。
「我是說真的。」胡曼欲哭無淚。
白茵認真的打量了胡曼一眼,她微微一頓,這次搞不好還真是真的。
——
又過了兩天,白茵發現班裡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裡面有羨慕還有嫉妒,恨不得以身相替,或者就乾脆是高山仰止。
白茵在這一眾眼光里自在的很,連帶著胡曼也懷揣了一顆平常心。
班級里,班長親眼看到了那份保送名單,他看白茵的眼神極其的複雜。他當了三年的班長,學習成績也在年級前五,但到最後只得無奈技不如人,看著名單幹瞪眼兒。
高三的課程本來就壓抑,現在又出了這麼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這下子,班裡浮躁的氣氛愈演愈烈,差點影響到之後的模擬考試成績。
為了這件事,班主任還特意把白茵叫到了辦公室,囑咐她一定不要招搖。
那語氣,已經透露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白茵當然笑著答應。
到了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學校忽然在周一的日常大會上宣讀了這一屆保送生的兩個名額。
胡曼的兩隻手都伸出來準備鼓掌了,卻赫然發現「白茵」這兩個字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胡曼不死心,她伸手就要拉自己班的同學再問一遍。
白茵攔住了胡曼,搖了搖頭,「別問了,沒有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胡曼急的額頭都冒出了汗。
好好的保送名額,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胡曼勉強忍到了大會結束,等散會以後得第一時間,她就拽著白茵走到了班主任的面前。
班主任一看攔下他的是胡曼和白茵,他臉上頓時閃過了愧疚和不自在。
「你們有什麼問題嗎?」班主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班主任在心裡祈禱白茵能夠識趣一些,免得他這邊也難做。
白茵還沒說什麼,胡曼那邊就忍不了了,她直截了當的問:「當初不是說好的兩個保送名額里有白茵一個么?怎麼說變就變?」
胡曼因為說的有些急,語氣拿捏的並不是十分的恰當,甚至有隱隱的責怪的意味。
這下子,班主任的臉色也掛不住了,他有些不耐煩的說:「當初的時候那是還沒有定下來,後來經過校方深思熟慮,就將白茵同學的名字劃掉,換到了另一個熱愛同學,孝順父母的同學身上。」
胡曼憋氣,「我怎麼不記得每年的保送生是按品德選出來的?」
胡曼也不傻,她聽班主任顧左右而言他,就知道這就是個託詞而已。
然而就算是這麼問,最後也被班主任一句「一切聽從學校安排」給打發了。
「白茵同學,你不要氣餒,以你的成績,考個省狀元都沒有問題。」班主任安撫白茵,想了想,他又說:「你不用爭這個東西,後面還有更廣闊的天空等著你。」
白茵拉住想要發飆的胡曼,她笑眯眯的說:「那是當然。」
「打擾老師了。」白茵的態度十分的良好。
班主任頓時就滿意了,他拖著步子就離開了這裡,看樣子是要繼續去開教職工會議去。
等班主任影子都不見了以後,胡曼才露出氣的通紅的臉:「這怎麼能算了!不行,我們去問校長去!」
這名額,說什麼也要弄清楚!
「你別急。」白茵挑眉,她笑著道:「我也不是個大方的人。」
如果真的是她的東西,那就沒有人能搶的走!
「現在不問,到時候高考完了,木已成舟,就挽回不了了!」胡曼在原地轉圈。
白茵聳肩:「班主任也說了,我是有能力考個狀元的。」
「那這保送名額就不要了?」胡曼還是氣不過。
明明就是白茵的東西,憑什麼就拱手讓人?
白茵笑了笑,「到時候讓記者查不就行了,多省事兒。」
高考成績出來以後,狀元會接受地方台還有省台採訪,這已經是慣例了。
胡曼聽完,眼立刻就亮了,「好辦法。」
接著,她看到白茵往教室走,她連忙問:「你幹嘛去?」
現在回去鐵定會被同學嘲笑。
白茵無奈的攤手,「我要臨時抱佛腳。」
她的學習雖然不算拼了命,但該寫該記的都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既然她都有了這個打算,總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畢竟省一高里的學生得實力也都不可小覷。
白茵琢磨了一下,然後準備給自己和胡曼搭一個輔助用的文昌塔。既然都決定臨時抱佛腳了,那就抱得徹底一點。
胡曼一聽白茵要學習,立即狠狠地點頭。
不過除此之外,胡曼還準備請些外援。晚上,胡曼就撥通了胡向歌的電話,「爸,你認識的那些教育局的叔叔能幫個忙么?」
「什麼事兒?」胡向歌不解。
胡曼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這名額恐怕是被人頂了。」這麼說完,胡向歌的語氣頓時就變得有些怪異,「你要幫白茵?」
「對啊,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胡曼以為胡向歌要推諉,趕緊求情。
胡向歌那邊沉默良久,他語氣有著深深的無奈:「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為什麼?」胡曼提高了嗓音。
「因為你們學校要倒霉了!」胡向歌的聲音異常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