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因為愛過，所以懂得

  顧漓走後沒多久，靳齊便醒了，對上顧南西的眼眸，他怔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娿。


  「她出去了，放心，現在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聽了顧南西的話，靳齊愣了一下，他倒是不怕顧南西對他做什麼，只不過醒來沒看到顧漓多少有點失望罷了，不過，他也不會去向顧南西解釋這些。


  「靳齊，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顧南西看著他，若有所思地道。


  靳齊一笑，「是么？」雖然顧南西強大不可言，城府之深幾乎無人可及，但自己，多少也比他多活了這麼多年，能坐穩四大家族之一的位置，若是太簡單了，這些年，靳家早亡了。


  「以前靳悠然被查出在為M國做事的時候，我便覺得很奇怪，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靳家的女兒，掌上明珠，怎麼可能成為M國的間諜，那只有一種可能，是你，把她送到M國的」


  靳齊終於正眼看了一眼顧南西，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不錯，是我送她去的」。


  顧南西也笑了笑，不過笑意不曾到達眼底，「後來我想過這一切是為什麼？可怎麼都想不通，直到你為了阿漓受傷，我想，我明白了」。


  「哦？說說看」


  「即便靳悠然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並不愛她，跟靳一凡一樣，因為，不是你最愛的女人生的」顧南西看著靳齊，果然看到他臉上的動容，說真的，這份狠心，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不會比他好多少，因為他們骨子裡一樣，冷血無情。


  「而靳一凡多少可以得到你一些眼光，因為，他是靳家的繼承人，靳家需要一個繼承人，只可惜，你對他的培養太少，只不過造就了一個玩世的流浪子罷了」


  「對，我恨鐵不成鋼，可有什麼辦法，他是靳家唯一的獨自，這些年，雖然我有過很多女人，卻沒有人可以生下我的孩子，有一個繼承人便夠了，若不是當年他母親使了手段，悠然也不可能來到世上」


  「所以，後來因為我跟靳悠然的關係，你將計就計，利用我跟靳薄琰之間的矛盾，裴家和影組織之間的矛盾，一方面，你希望靳薄琰強大，而我就達到了鍛煉靳薄琰的作用，另一方面，靳悠然也是牽制我的手段，你不會讓靳薄琰有危險的，難怪，有幾次跟靳薄琰交手，他都可以從冥影的布置中逃出去，想來也是你的幫忙了」


  靳齊點點頭，「是，只不過，千算萬算，我還是算漏了一點」


  顧南西一愣，便聽到靳齊說「有可能你對悠然的愛還不夠，有可能你對權利的執著比愛情更甚，所以，你從來不會為悠然去做違背原則的事情，只不過，現在看來，是第一種，我看到你對小漓的樣子，像極了當年，我，你父親，裴淵，對小蔓的樣子」


  「我看得出來，雖然你傷害過她，但你的痛苦決計不會比她少」因為愛過，所以懂得，當年，自己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這麼多年了，每當想起陸小蔓的時候，心中的痛也決計不會比陸小蔓和裴淵少，每一次，靳薄琰對自己報復的時候，自己竟然有種解脫感，甚至有時候，自己想不如就死在兒子手上吧，可不能，兒子，永遠不能弒父，靳薄琰不能背這個惡名。


  被說中心思，顧南西微微有些不自然，「這個，你不用操心了」。


  靳齊又是一笑，「不操心怎麼行，小漓可是我的女兒」他有些玩笑一般地說著，偏偏顧南西無從反駁。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知道靳悠然牽制不了我，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讓她跟我結婚？」


  嘆了口氣，靳齊緩緩地開口道：「我是一個父親，也是靳家的支柱，這些年，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靳家，在一凡的操持下，衰敗了，我也是做著最後的一絲打算，若是你們結了婚，說不定，你能扶持一下靳家」靳齊無奈地笑了笑，可最後結果證明，這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還真是算得精啊」顧南西諷刺地道，老狐狸。


  「那，在我的飛機上動手腳的事情呢？」這一筆賬，可要算算的。


  靳齊臉上的笑意斂了下來，「我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整個靳家，彤彤折在你手裡，難道我不應該出手？」


  「現在，你倒想起兒子女兒了，我想，就不用為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找借口了」為了靳家是真，為了兒子女兒，那就有點可笑了，不過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在A市這些年，也算是呼風喚雨，輸在自己手裡，能甘心么？

  靳齊聽罷他的話，反倒是笑了起來，「好吧，我承認，是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不過現在嘛，算了吧，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你若要報仇，便來吧」閉上了眼睛，靳齊想著，他這一生夠了，也值了，有自己所愛，有乖巧的女兒，有英雄的兒子，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顧南西看了看他，靳齊認命的樣子可不是裝出來的，只不過，自己還真就不能動他，非但是現在，就是以後，也是不能動他的，除非是自己不想跟顧漓過了，這種感覺，有點憋屈，是的，憋屈，只不過，為了顧漓，他也願意。


  「爹地，您醒啦」顧漓一進來便看到這詭異的場面。


  靳齊睜開了眼，看了看顧南西，從他眼眸中倒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對著顧漓點了點頭。


  「南西，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顧南西一愣，以前的那些事情，還是不要在她面前提及了，尤其是靳悠然有關的事情，便一笑，「跟你爹地聊聊天」。


  「真的？」她怎麼覺得有點不和諧。


  「當然是真的」靳齊也道，顧漓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點點頭，「那好吧」。


  這幾天在醫院，靳齊恢復的速度很快，顧漓每天都照顧他，靳齊感嘆著，在顧漓的成長中缺席了這麼多年，真的是太遺憾了，要是當時他知道顧漓就是他的女兒的話，還有顧北城什麼事啊，只不過，時光不能倒流啊，他只能珍惜眼下的時光了。


  「先生，查到了，那天對夫人開槍的人是靳一凡」無影看了看顧南西，言語中有些冷意，這個靳一凡，他都癱了，竟然還能惹出亂子來。


  顧南西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難怪了，這幾天靳齊那邊關於開槍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一定知道開槍的是他兒子。


  顧漓幫靳齊收拾好了東西，靳齊就在一旁看著她，顧漓轉過身，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爹地，回去以後要記住不能太勞累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好嗎？」


  靳齊笑著，「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要是有空，也來陪陪我，我決定以後就住在我們住過的莊園，好嗎？」


  顧漓點點頭，她想著，這次回去是該跟家裡的人好好地談一談了，「對了，爹地，下次，我把毅兒也一起帶過來吧，你還沒見過他呢」


  「毅兒，我的外孫？」


  「是啊，他都快五歲了，長得很像顧南西」說道此處，顧漓有些憂傷，她生的兒子，怎麼盡像顧南西了，不過一想到她兒子將來也是帥哥一枚，她又放心了，養養眼也是不錯的。


  「好，見見」聯想起梓毅國際，靳齊便明白了什麼，原先，他不忿顧南西吞併他靳家，現如今，他的女兒，外孫，他最寶貴的東西都是他的了，靳氏就算給顧漓的嫁妝了。


  顧漓將靳齊送回家，顧南西才來接她，一上車便被顧南西抱著，他將她的頭顱撥到他胸前靠著，「閉上眼睛，睡一會兒」，顧南西是心疼她，這幾天，照顧靳齊，她肯定沒有睡好。


  顧南西不說，顧漓還不覺得，他這麼一說，她倒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


  顧南西看了看她的小臉，笑了笑，以後，他的目標就是要把顧漓養胖些才行。


  等顧漓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像極了顧南西，她一笑，「毅兒」。


  「媽咪，您都睡了一天了」雖說有幾分嫌棄的成分，可顧小公子還是十分疼愛他媽咪的，沒叫醒她不說，還一直守著她來著。


  顧漓一愣，她睡覺的時候啊，還真是時光飛逝，四處看了看，沒見到顧南西的影子，「對了，爹地呢？」


  顧梓毅想了想，有些糾結地皺起了小眉頭，他這一皺眉頭，就更像顧南西了，看得顧漓都晃花了眼，才說道：「凌辰叔叔來了，爹地在下面」場景的話，他相信他不用描述，媽咪心裡也是有數的。


  果然，顧漓就差沒跳起來了，「你說他們兩個在下面，在一起？」


  顧梓毅十分真誠地點點頭。


  事實證明，顧漓母子純粹是想多了，至少他們下去的時候，顧家的客廳里很是和諧，顧南西和左凌辰說著什麼，隔得有些遠，顧漓沒太聽清楚酒杯左凌辰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