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可怕的猜想
“……”
等夏清歡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亮起了柔和的燈光，窗外的世界像是陷進了一片揉不開的黑暗，整個空間都安靜的可怕。
夏清歡掙紮著轉了轉因為睡的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頸，這才發現自己身旁好像還有別人。
還沒等她看清楚趴在自己身旁的人是誰，那人就被她這小小的動作驚得醒了過來。
夏清歡眨了眨眼，轉眼間就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包圍，不用看她就已經知道守在自己身邊這人是誰。不過除了他，也沒有人為她這麽勞心費力了吧。
“醒了？”
除了聲音帶點沙啞證明他是剛剛被吵醒之外，歐眳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疲態，精力充沛的樣子讓任何人不敢小看。當然，這些人裏麵不包括夏清歡。她看著歐眳對自己關心的樣子，心裏湧上一股暖意。
“我沒事，你繼續睡吧。”
她不過是休息夠了才會突然醒過來，雖然身體還是不可抑製地向大腦傳達疼痛的信息，可她能忍。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歐眳像是沒有聽到夏清歡的話一般，依舊是一臉關切地看著她，好像得不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就不會移開視線似的。
夏清歡無法，隻能硬著頭皮迎上他的目光回答道。
“不……不疼了，你快點休息吧。”
雖然歐眳看起來精神不錯，但他臉上已經冒頭的胡茬可把他出賣了個徹底，看他為了自己累成這樣，夏清歡是怎麽也不忍心讓歐眳再因為自己能忍下去的疼痛跑前跑後了。
“說謊。”
歐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夏清歡的謊言，臉上是滿滿的不讚同和隱藏的很好的心疼。
小解藥不知道自己傷的多麽重，可是作為從頭到尾陪伴她手術，鞍前馬後地照顧她，沒有人比他更加地了解，因為了解，所以他現在才會如此心痛。她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看到她強忍疼痛安慰自己的畫麵心裏有多麽自責。
他寧願小解藥抱著他說疼，也不願意她把什麽都憋在心裏。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什麽追究責任的好時候，歐眳壓住心中複雜的難以言表的情緒，輕輕的撫了撫夏清歡柔軟的黑發，這才起身按響床頭的按鈕。
每個醫院都有的，在這家貴族醫院裏當然也不會少，不僅如此，這裏的速度也比平常醫院快上許多。歐眳剛動作沒過一會，夏清歡就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大群白衣天使推著車趕了過來。
他們臉上認真的表情讓夏清歡都不好意思繼續說謊了，隻能小聲地配合檢查，不過她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歐眳陰沉的臉色，腦子也轉的飛快。
歐眳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臉色還那麽難看，整個病房因為他的情緒似乎連氣壓都降低了許多，每一個護士都戰戰兢兢，像是鵪鶉。
檢查結束，夏清歡甚至感覺大家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收拾東西，隻留下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護士給歐眳講解注意事項以及後續的護理。
夏清歡打賭，那護士絕對是不情願的，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一口氣不喘地說上這麽長一段話，不得不承認，在歐眳的氣場影響之下，這些人的辦事效率都不自覺的提高了。真不知道是該誇獎歐眳還是可憐他呢。
“啪嗒！”
房門一聲輕響，偌大的豪華病房裏隻剩下了她和歐眳兩個人，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夏清歡甚至能夠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那個……”
靜的嚇人的空間裏，夏清歡為了打破這奇怪的狀況不得已開口，誰知她一抬頭就和歐眳的目光對上，剩下的話也被她咽回了肚子裏，果然……晚上不太適合說話，尤其是和心情不好的歐眳。
“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夏清歡出神之際，歐眳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嚇得她一個激靈，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她甚至可能直接從床上蹦起來。但是麵對的是歐眳，她還是選擇了用深呼吸來平息情緒。
大少爺現在還在生氣，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錯什麽，不然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想象不到原因的冷戰了。
不得不說，雖然離開了四年，但夏清歡對於歐眳還是了若指掌。她連忙擺手，生怕歐眳多想什麽，開口用自己還帶著點沙啞的聲音解釋道。
“沒……沒什麽，時間不早了，睡吧。”
這話說完，她就恨不得都收回去，這種奇怪的客套到底是從她腦子的哪個角落裏冒出來的啊，這下好了，不隻惹歐眳生氣了，還火上澆了一把油，本來的小事，她這麽一說，恐怕歐眳又要胡思亂想了。
不出夏清歡所料，歐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並沒有像曾經那樣，有什麽情緒不顧場合地衝她發泄，而是背過身去，不知在做些什麽。
夏清歡叫他這幅樣子，更加頭疼。如果說以前的歐眳是一年級的小孩，所有的情緒在她麵前都擺在桌麵上，現在的歐眳對她來說，就像是個叛逆期的孩子，不僅他生氣的原因無跡可尋，連種種表現都讓她摸不著頭腦。
難道她這一昏迷，外麵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不然歐眳怎麽會變得這麽奇怪。夏清歡胡思亂想之際，歐眳已經回過身來，剛才擺在臉上的不高興竟然消失無蹤，速度快的讓夏清歡懷疑剛才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嗯，快睡吧。”
歐眳開口，略帶沙啞的聲音讓夏清歡很快回過神來並且堅定不移地相信剛才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她啟唇，想要再說些什麽，現在這種奇怪的狀況讓她心裏非常不舒服。
可是另一邊的歐眳在說完這話之後，竟然真的躺到了臥室的另一張床上，閉上眼睛像是真的準備入睡了一般。
“……”
夏清歡盯著他半響，最終歎了口氣，拉起被子什麽也沒說。
也許……到了明天歐眳就能恢複正常了吧？
臨睡前，她盯著天花板柔和的燈光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