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


  明知道自己被騙/炮的可能性很大, 但周靜還是心甘情願被騙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某人已經穿戴整齊, 意氣風發地出門了。


  她看著他這幅像小孩吃了糖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又心酸, 他是有點傻,不過她看得出,他缺乏安全感。


  真是的, 他明明那麼好, 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呢?


  他的不自信大概來源於成長環境,畢竟他的父親、母親跟奶奶相繼把他「撇下」, 他大概有點不相信自己會幸福。


  既然他缺乏安全感, 那她就想辦法給他安全感。


  但是, 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八一匯演, 哄男人的事情稍稍推后。


  周靜吃過早餐就出發去羅嫂子家, 她到達的時候, 絕大部分軍嫂已經到了,看來還是羅嫂子的號召力大。


  羅嫂子對這次匯演可謂下足了勁,把家裡的糖全都拿出來款待大家, 還讓人摘了些野果子, 儼然把秦家堂屋變成了茶話會現場。


  她看到周靜來, 連忙朝她招手, 「小靜, 過來我這邊坐。」


  周靜依言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 動員大會正式開始。


  羅嫂子年輕的時候讀過一些書, 這些年一直跟在秦師長身邊, 對主持會議跟鼓動人員的技巧還是懂一點。


  她學著秦師長平時說話的樣子,上至黨和國家, 下至家庭和個人,全方位鼓勵軍嫂們參加八一匯演。


  軍嫂們聽得熱血沸騰,可一想到要拋頭露臉的,她們就打退堂鼓。


  「好了,我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大家能給在前線拚命的男人一些鼓勵跟慰問。」羅嫂子總結陳詞,道:「好了,現在大家可以開始舉手報名,把自己想參加的節目說出來,由小靜做記錄。」


  本來氣氛很活躍,可走到這一步,大家又歇菜了。


  一個個軍嫂就像學堂里的學生一般,垂著頭,生怕被羅嫂子點名。


  羅嫂子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昨晚還特意跟秦師長請教過,今天也是自信滿滿,現在大夥這般反應,讓她有些下不了台。


  周靜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最後站起來,道:「我有幾句話想講,請大家抬起頭來看看我。」


  大家聞聲都抬起頭來,周靜一臉從容地看著眼前的軍嫂,說:「我們大部分人都來自農村,幸運的還讀過幾年書,困難的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長這麼大以來,乾的都是農活、家務活跟帶孩子,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舞台上去唱歌、跳舞演話劇。」


  「可人生漫漫,我們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性,不斷嘗試新鮮事物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進步。」


  「與其說這次匯演是對咱們戰士的慰問,倒不如說是一次展現我們新時代軍嫂風貌的機會。」


  「大家都覺得文藝兵個個長得漂亮高挑,可我們今天要告訴所有人,我們軍嫂也一點都不差。」


  「我說了這麼多,最後就只問大家一句,你們是希望自個兒的男人看別的女人表演,還是看自己的女人表演?」


  周靜一直鋪墊再鋪墊,最後一句擲地有聲,讓搖擺不定的軍嫂們徹底動搖了。


  趙笑花第一個舉手報名,「我有孕在身不方便,但我報一個唱歌。男人沒事在家哼的軍歌,我也會哼幾句。」


  「好,我記錄一下,大合唱名額少一個,想要參加的姐妹們趕緊,先到先得。」周靜記錄的同時還不忘製造一點緊張感。


  「我也報一個唱歌。」周小蘭第二個舉手,「我也懷孕了,不能跳舞,但站著唱歌是沒問題的。反正大家一起唱,唱錯了也不丟人。」


  「哈哈哈……」大家被周小蘭逗得哈哈大笑,有個較為年輕的軍嫂說,「那我報一個跳舞吧,我沒有懷孕,把唱歌的名額留給懷孕的軍嫂。」


  「行,現在大合唱名額減二,集體舞名額減一。」周靜說完又道:「咱們懷孕的軍嫂都這麼踴躍,其它軍嫂不能落後呀,咱不為自己也得為咱男人掙個面子。」


  話音剛落,又有人舉手,「我報一個跳舞,小靜,沒看出你這哄人的功夫這麼厲害,難怪你家程遠被你收服得妥妥帖帖的。」


  「嫂子,謝謝你支持。不過,我這哄人的功夫都用來哄大家了,我可沒哄程遠,都是他哄我的。」


  「小靜,我報一個唱歌,只求你放過咱們這種男人不知冷知熱的,聽了心更堵了。」


  「哈哈哈……我不給大家添堵,我給大家記錄報名。」


  最後,在一陣歡笑聲中,報名工作結束,所有軍嫂都參與到八一匯演當中。


  人已經集齊,接下來就要討論節目內容。


  最後經過大家的商議,決定大合唱唱《東方紅》,集體舞跳《洗衣歌》,話劇演《沙家浜》。


  「小靜,節目是挺好的,就是咱沒有表演服呀?我看人家文藝兵都穿得整整齊齊的。」有個軍嫂說。


  「那還不簡單。」周靜說,「大合唱跟集體舞的統一白襯衫跟軍色褲子,話劇的根據實際情況穿著就行了。咱們是沒有經費的,能做到整齊劃一就是最大的誠意。」


  「這好辦。」


  「行了,如果大家沒有問題,那我們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稍後我們把排練的地點確定后,再去通知大家。」


  等軍嫂們散去,周靜就去了一趟子弟學校。


  因為這場匯演是秘密排練的,所以不能在家屬區進行,只要被一個休假的男人看見就泄密了。所以,學校是最佳的排練地,而且地方也寬敞。


  周靜先是找了朱曉麗,然後一起見了校長。


  校長對他們的工作表示支持,周靜就回去家屬區,挨家挨戶通知軍嫂明天八點去學校集中排練。


  其實別看軍嫂們剛開始抗拒表演,個個都說自己啥都不懂,深入聊下去之後,發現有人來自少數民族,從小唱歌跳舞長大的。


  周靜就把大合唱跟集體舞的排練工作交給她們負責,自己負責話劇的排練跟總體統籌就行了。


  匯演就安排在一個星期後,時間緊迫,但大家的幹勁很足,每天在男人出門之後就去學校集中,趕在他們解散回來之前回家。


  直至八一匯演這天,程遠坐在台下,看著自己媳婦站在台上主持,他才發現自己的偵察能力退化了。


  他的寶貝在他的眼皮底下幹了一件這麼大的事,他竟然被瞞到了最後。


  這場文藝匯演最後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特別是軍嫂表演的那幾個節目,雖然不能跟文藝兵相提並論,但底下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媳婦在台上熠熠發光,他們與有榮焉,拍得手都紅了。


  秦師長在節目落幕之前,也發表了講話,對軍嫂們的這次表現給予極大肯定,「今天誰的媳婦在舞台上表演過的,誰就把她領回去,嘉獎一個一等功。」


  程遠對秦師長這個提議舉雙手贊同,匯演一結束就等在後台,周靜一走出來就能看到他。


  大家對程遠的黏人勁已經司空見慣,直接把周靜留給了他。


  剛開始,兩人肩並肩地走著,等一走遠,程遠就拉上周靜的手。


  周靜現在已經被調侃得臉皮都厚了,即使一路回去會被人看見,她也沒有甩開他的手。


  等回到家,程遠就給她倒水洗澡。


  待兩人都洗好坐到床上時,程遠才說:「媳婦,你很有做特務的潛質,組織了這麼一場文藝匯演,我竟然都沒察覺。」


  「那當然。」周靜嘚瑟地說:「你要好好自我檢討一下。」


  「是的。」程遠順從地說:「不過我現在得聽從領導的話,給這麼厲害的媳婦嘉獎一個一等功。」


  一聽到有嘉獎,周靜的雙眸亮了亮,問:「一等功可是很厲害的,你的嘉獎得有誠意,不然我不買賬。」


  「那肯定。」說著,程遠從枕頭底下一抽。


  周靜以為是什麼禮物,誰知道眼前明晃晃吊著的,是她已經費盡心思藏起來的肚兜。


  「你……你怎麼找得到的?」周靜一邊悄悄往後退一邊問。


  程遠勾了勾唇,說:「我的偵察能力雖然有些退化了,但這玩意就藏在屋裡,我還是能找到的。」


  說著,他把周靜往自己身前一拉,聲音極具誘/惑地說:「寶貝,你的一等功獎勵來了。」


  等周靜最後無力地癱在床上,她憤憤不平地嘟喃道:「這一等功到底是獎勵你還是獎勵我?」


  程遠從她身後抱住她,說:「寶貝,咱們是一體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


  連軸轉了一個星期,昨晚又累著了,周靜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要不是有人在外面喊她,她還能繼續睡。


  她穿好衣服,打著哈欠走到院子去,隔著門板上的稀疏縫隙,看到了林招娣。


  「你找我有事嗎?」周靜頓住了腳步,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林招娣在外面插著腰,氣洶洶地說:「周靜,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整個文藝匯演,把整個家屬區的軍嫂都叫上了,唯獨沒叫我,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不爽你的意思,不過周靜不可能這麼說,只一臉無辜地說:「當然不是,這不是考慮你懷著孕,月份又大了,怕你操勞才不敢叫你的。我知道你為人熱心,要是知道我們組織匯演,肯定頂著大肚子也要跑來參加。」


  林招娣沒想到她會來「戴高帽」這一招,她一時「騎虎難下」,抬著下巴說:「那當然。」


  「所以我才沒喊你啊,你這胎可是兒子,牛連長又特別重視,把你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家裡啥活都推給三個小閨女去干。他為了你能這麼狠心對閨女,要是我動員你參加匯演,不小心弄出個好歹,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嗎?」


  周靜左一句為了她把活都推給閨女,右一句為了她對閨女狠心,林招娣的臉掛不住了,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林招娣一走,周靜就回了堂屋打羊毛褲。


  她現在孕20周,已經能明顯看得出孕相,原本的褲子也快不夠穿了。


  她打算給自己打兩條羊毛褲,等冬天穿上后再套一條裙子在外面,既舒服又保暖。


  現在是八月份了,過不了一個月,暑熱就褪去,開始進入早晚清涼的季節。羊毛褲比羊毛衣費功夫,她得提前做準備。


  不一會兒,周小蘭就來了。


  她拿著在自家裁好的小衣,來借用縫紉機。她很聰明,縫紉機用上幾次就上手,不一會兒就把衣服做好。


  「嫂子,你在織毛衣嗎?」周小蘭坐到周靜身邊問。


  「不是,是褲子。」周靜說。


  「褲子不是得費很多毛線嗎?你還真捨得。」周小蘭現在心心念念就是孩子跟男人,要是她有這麼多毛線,肯定給他們先打。


  「有啥捨不得的?咱們現在懷著孩子,保暖工作要做到位,要是冷感冒了就更不值當了。」周靜說。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周小蘭說著,突然頓了頓,聲音也變小了,「嫂子,我……昨晚把欠大財的生日禮物給補上了。」


  生日禮物?周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眯眯地說:「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不難受了?」


  「不……難受。」周小蘭紅著臉搖頭。


  只要想起昨晚的情景,她還是會心跳加速。


  昨晚因為表演的緣故,周靜給她上了妝,其實她覺得臉紅彤彤的有點像猴子屁/股,可程大財一回到家就說她很美,還忍不住親了她。


  接下來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明明第一次被他這樣親的時候,她還很抗拒,這次卻不一樣,她非常渴望他的親熱。


  被周小蘭這一說,周靜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程遠是什麼時候生日的。


  中午吃過飯後,她回到房間,把他們的結婚證找出來,一看才知道他的生日就在五天後。


  他不是一直沒有安全感嗎?那她就趁這次機會,給他好好過個生日,讓他感受家庭的溫暖。


  周靜在睡前好好籌劃了一番,等睡醒,就去找張嫂子跟黃嫂子,讓她們幫忙去準備齋菜的食材。


  張嫂子跟黃嫂子是熱心的人,當然願意幫忙,可周靜不能讓她們白乾活,說什麼也給她們塞了一點錢。


  回到家后,她又數了數家裡雞蛋的存貨,只要這幾天省著點吃,到程遠生日那天還是夠用的。


  她偷偷準備著這一切,不在程遠面前露出丁點蛛絲馬跡。


  不知道是他沒有過生日的習慣,還是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的生日,這幾天他對她沒有過任何暗示。


  到了他生日這天,她還是跟平常一樣,只是在他出門的時候叮囑一句,「今晚解散就回來。」


  「我知道了。」程遠應下又問:「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做?」


  「沒有。」周靜抱著他的腰,撒嬌道:「就是一天都見不到你,人家想你了嘛。」


  又是撒嬌又是想他,程遠瞬間抬不動腳了,把她拉入懷裡親了半天,才依依不捨地出門,「寶貝,等我回來。」


  「好。」周靜被他親得有些暈乎乎了,眼神迷離地跟他揮手再見。


  程遠前腳剛走,趙笑花跟周小蘭後腳就到了。


  「你們這麼早就來了?生日宴在今晚呢。」周靜說。


  趙笑花:「今晚來蹭飯吃,總不能啥都不幹,就過來看看有什麼幫忙的。」


  「還真有地方需要你們幫忙,只有我自己一個,時間有些趕。」周靜說。


  趙笑花:「那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們客氣上了?」


  「不是客氣。」周靜笑道:「只是這是第一次給程遠過生日,我當然希望親力親為。」


  「就你講究,準備齋菜的工作就交給我跟小蘭,做長壽麵還有你那什麼生日蛋糕,你自己負責。」趙笑花曖昧地說:「要我說,你給程遠準備再多,還不如把自己送給他。不過你現在懷著孩子,這事情不行。」


  「……」現在還沒滿六個月,其實是行的。不過周靜不能告訴趙笑花,要不然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話自己。不過……她這個提議……還真的太懂程遠了。


  有趙笑花跟周小蘭兩個幫手,周靜早上就把齋菜的食材準備好,下午睡醒午覺就開始忙活。


  這年頭要烘焙很有難度,周靜只能用雞蛋麵粉做了蒸蛋糕,為了去除蛋腥味,她加了一些麥乳精在裡面。


  麥乳精的奶香味能覆蓋蛋腥味,而且聞起來更香。


  除了蛋糕,她還做了長壽麵,以及參照上次李萍萍的喜宴來了一桌齋菜。


  傍晚,程遠一解散就往家回,巴不得能一步跨回家,緩解媳婦對他的相思之仇。


  可沒想到的是,方文、程大財跟老郭三個,比他走得還急。


  他在後頭喊他們三個,他們卻突然跑了起來。


  「這三人在比賽跑步嗎?跟個二愣子似的。」程遠沒理會他們,腳下步伐不禁加快。


  等回到家,他一推開門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媳婦,可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裡面沒人。


  「寶貝、寶貝,你在哪兒了?」


  程遠喊了兩聲沒人應,正想進堂屋裡看看,突然聽到工具房裡面傳出聲音,緊接著,一伙人從裡面走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方文、老郭、程大財他們拖家帶口的,還有周靜。他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臉,賣力地唱著。


  程遠一臉懵逼地看著,直至一曲唱完,聽到他們整齊劃一喊了一聲「程遠,生日快樂」。


  他才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今天是我生日嗎?」


  周靜被自己男人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她走到他身邊說:「今天就是你生日,要不要拿結婚證給你看看?」


  程遠這才相信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看著自己身側的小女人,正仰著頭對他笑得燦爛。


  她一雙眸子像是星星般閃亮,裡面全都是他。


  他心窩子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深情又感動地看著她,「媳婦,謝謝你!」


  他小時候過過生日嗎?大概在他爸離開之前是過過的,不過他已經沒有印象了。


  在他的記憶里,生日的概念是,班上的同學或者是別家的小孩因為生日得到了一隻雞蛋或者一顆糖。


  有一次,他看到隔壁小孩過生日吃雞蛋,他口水都流了下來。


  小孩的奶奶看他可憐,就跟他說:「回去跟你奶說,等你生日的時候也給你煮一隻。」


  他當時轉身回了家,但沒有跟他奶說。家裡的兩隻雞生的雞蛋都拿去跟別人換糧食了,要不然他們都要餓死。奶那麼疼他,要是有能力給他一隻雞蛋,又怎麼會不給呢?


  漸漸的,他就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即使後面進了部隊,有了能力,孤身一人好像也沒有過生日的必要,他也就沒去記自己是哪天生日的。


  現在,他娶了媳婦,過上了有人知冷暖的生活,可已經沒有過生日的意識了。


  但是,這個他巴不得把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東西,都捧在她面前的女人,卻費盡心思給他慶祝生日。


  「你應該說寶貝,謝謝你!」方文看不得兩人深情對望,調侃著打斷他們。


  「就你話多。」這個稱呼被人聽到,的確有損他平日剛毅的形象,程遠有些惱羞成怒了。


  「好了,都別站著,大家肚子都餓了,趕緊吃飯。」程大財拉著周小蘭先去坐下。


  大家紛紛落座,開始吃飯。


  程遠激動的心情還沒平復,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忍不住又握上周靜的。


  周靜當然樂意被他握著,可現在是吃飯時間,只能跟他說:「我給你盛碗長壽麵,你今天是『壽星公』,要吃第一碗面。」


  「好。」程遠這才把她的手放開。


  她給他盛了一碗面之後才跟大家說:「去村子里換肉不放便,今天讓大家吃素了,大家別介意,多吃點。」


  「周姨,你做的齋菜比我媽做的肉都好吃。」大蛋樂呵呵地說。


  「合著我給你做肉,你還不樂意吃了。」趙笑花去擰大蛋的耳朵,「你這麼喜歡周姨做的飯菜,把你送去給周姨做兒子。」


  「我才不要做周姨兒子呢,我要做周姨女婿。」大蛋大聲地說。


  「才多大還知道女婿?你這小子哪兒學的?」趙笑花這回是真用力擰了。


  老郭連忙對自己兒子說:「大蛋,要是你想今晚吃好,千萬不能提這話,你程叔叔聽到得多心堵,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你趕緊閉嘴。」


  「哈哈哈……」


  一頓生日宴充滿了歡聲笑語,最後以生日蛋糕作為結束。


  周靜特意找了根小蠟燭,點著之後插在蛋糕上,對程遠說:「你雙手合十握在一起,然後閉上眼睛對著蛋糕許願。願望要在心裡默許,不能說出來,最後把蠟燭吹滅了就能切蛋糕。」


  程遠從來不知道生日還有這玩意,他只要隨便想想就覺得這操作很傻,他問:「這看起來有點傻,能不能直接切蛋糕?」


  「行了,你就只在底下的兵面前英明點,在你媳婦面前就一傻愣子,趕緊許吧,別惹你媳婦不高興,這蛋糕玩意看上去很好吃。」


  方文說的話不好聽,但很實在,程遠不想媳婦不開心,只能照著她說的那樣快速許了個願,然後把蠟燭吹滅。


  周靜讓程遠在蛋糕上切了一刀,然後再切成一小塊分給大家。


  「哇,嫂子,你這個蛋糕怎麼這麼好吃,好香呀。」


  「是呀,軟軟糯糯的,太好吃。」


  周靜其實很想說,還有更好吃的時候呢,她道:「讓你們媳婦空了來我這裡學,我教他們,下回你們家誰生日就做一個,費不了多少錢,比殺雞划算多了。」


  「這主意好。」


  吃完蛋糕,大家都各回各家去。


  程遠給周靜提了洗澡水,然後刷碗,等洗完澡回到房間,發現她還沒睡。


  「怎麼還沒睡呢?」程遠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過去,「今天準備了這麼多,該累了吧。」


  「還好。」周靜一把抱住他的腰,問:「你今晚許了什麼願望呀?」


  「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告訴別人不靈,告訴你媳婦說不定就靈了。」周靜俏皮地說。


  「行。」程遠覺得告訴她也無所謂,道:「我希望我們這輩子都能在一起,將來白頭到老,兒孫滿地。」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含笑,讓人感覺到他很嚮往這樣的生活。


  周靜心下一動,說:「我保證我們這輩子都會在一起,至於兒孫滿地,還需要日後努力。不過,兒孫滿地之前的必經之路,我今晚可以先滿足你。」


  說著,她放開他,然後他看到她的紐扣被她一粒粒解開。


  其實周靜覺得挺羞/恥的,她本來沒想過做這樣大膽的事情,但今天被趙笑花提點了一下,決定今晚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他。


  他生日他最大,那就做他做開心的事。


  所以,剛才洗完澡的時候,她就把肚兜給穿上了。


  等她只剩下一件肚兜了,可眼前的男人還沒動靜。周靜有些費解,一抬頭就看到程遠鼻孔下面兩道血。


  「……」


  第二天起來,周靜只要想起昨晚的情景還覺得好笑。


  又不是第一次看,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不過最近天氣開始乾燥,程遠這個氣血熱的青年,流個鼻血也情有可原,她今天給他煮點潤肺去燥的湯。


  她先把湯料收拾好,等下午睡醒起來就可以煮了。


  「嫂子,嫂子,你在家嗎?」


  周靜剛把東西拿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


  她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小張。


  「小張,今天這麼有空?有事嗎?」周靜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我今天剛從縣裡回來,去郵局拿信的時候看到程團長的信了,所以拿過來給你。」小張說著,把一封信遞給了她。


  「謝謝你了。」周靜接過信封。


  小張:「嫂子不用客氣,那我先走了。」


  「好。」


  周靜把信拿回堂屋,信封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又擠成一團,簡直比狂草還難看。她辨了半天,才發現這封信是盧瑞雪寄來的。


  這就奇了怪了。


  據程遠所說,他當兵這麼久,盧瑞雪就給他寄過一封信,就是讓他打錢。後來他每個月準時給她打養老錢,她就沒再給他寫過信了。


  現在無端端給他寄了一封信過來,周靜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她有沒有侵犯別人隱私的不良嗜好,於是把信放好,等他晚上回來再拆。


  傍晚程遠回來,周靜就忙著跟他吃飯去了。


  等晚上睡覺前,她把潤肺去燥的湯端給他喝,才想起信的事情。


  「你先把湯給喝了,等會有封信給你。」周靜說。


  「信,誰給我寄的信?」


  「一個女人寄的信。」周靜悠悠地說。


  「媳婦,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趕緊拿來給我看看。」程遠陡然緊張起來,以前有文工團的未婚姑娘給他寫過信。


  之前鬧了個唐素陶,現在又來一個,他可受不了。


  「你這麼緊張幹嘛?是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媳婦你不信我就自己打開來看。」


  「行了,誰讓看你的信了?」周靜把信遞了過去。


  程遠看到盧瑞雪三個字的時候,眉頭皺了皺,等打開看了看內容的時候,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麼了?」周靜問。


  程遠抬起頭來,苦著張臉說:「我媽說她要來,說十號的火車,估計十二號就到了。」


  「她來幹什麼?」這小日子過得這般愜意,周靜也不想盧瑞雪來了,但她程遠這幅「深仇大恨」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你這是當兒子應該有的態度嗎?」


  「難道你想她來?」


  「不想。」


  「那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周靜腰挺背直地說:「她來就來,誰怕誰呀,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媳婦,我無條件支持你。」


  「……」這兒子確定是親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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