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本正經的講故事
少年弦池道：「我不過去跟他說話。我就遠遠的看看他就好了。」
「呵！」龍靈軒輕笑一聲，道：「喲！小弦池，難不成你還會害羞了不成。你不是很喜歡那個紅衣哥哥嗎？那你要不要就直接留在這裡算了。反正你們妖族現下也沒有什麼大事情是需要你這個小小的繼承人去做。」
「你才是小，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我們妖族沒有什麼大事，難道就只有你們神龍族有事不成？」少年弦池不滿的看著龍靈軒。
「行行行，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們妖族所有的事情都是大事，這樣總行了吧！那你還要不要去看你那個紅衣哥哥了。再晚了，他可就走了，到時候我可就真的不保證你能不能見到他了。」龍靈軒一臉無奈。
少年弦池道:「你就只會一個勁兒的說帶我去找他，那你倒是走啊！」
龍靈軒真的是無話可說了，直接埋頭就走。他真的是懶得管後面那個破孩子了。不然他真的會忍不住動手了。
楚玄痕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停下來了，因為對面的一群人已經笑瘋了，連風御殤都是一臉戲謔的笑意。
「哎呀！紅衣哥哥，不許你這麼說紅衣哥哥，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龍景直接笑的趴在了桌子上，狂錘桌面。
「風，沒想到你還有一個這麼可愛的狂熱追隨者啊！」龍閻也是笑的不行了。
龍靈軒死死的抱著弦池的腰，就怕他一個衝動跑上去動手了，其實他自己也是笑的不行了，手下也沒用多少力氣，只不過弦池不忍心推開他的懷抱而已。
風御殤收起戲謔的笑，道：「你們先別笑了，讓阿痕講完再笑。」
楚玄痕咳嗽了兩聲，又繼續開始講了。
「靈兒他其實並不喜歡我，我也是早就知道的，那個人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他，而他現在居然讓靈兒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若不是他那麼信誓旦旦的跟我承諾，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手，怎麼會讓他一個人過了這麼久？」弦池說著說著就有些生氣了。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進入天選秘境，神凰、神龍一族還有我，我們幾個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那時候我卻和另外一個人同時愛上了靈兒。但是我並沒有放棄，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靈兒喜歡的是他，而我們三個人都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那個人也當著我和靈兒的面向我承諾過，他會一直都陪在靈兒的身邊，守著他，照顧他，保護他，絕不會讓他一個人。所以那時候的我，放手了，我不想靈兒難受，不想讓他為難，後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和靈兒都過得很開心，我也就悄悄離開了。」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在我渡劫時，天道老兒，居然直接利用雷罰將我困在了天選秘境之內，給它當什麼守護結界的守護獸，一直壓制著我的實力。」弦池閉著眼沉聲道。
楚玄痕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問起他們的事？」
「是，我放手了，可這並不代表我就不愛靈兒，不關心不擔心他了，可是那個傢伙居然沒有跟靈兒在一起。」弦池冷冷的聲音道。
楚玄痕挑眉，道:「那你現在又打算怎麼做？去找他嗎？」
「不急，總會有能見到靈兒的那一天，這十幾萬年的等待我都熬不過來了，這點時間對於我來說又算的了什麼？」弦池搖了搖頭道。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去找靈軒，然後好好訴訴這十幾萬年的相思之苦。」楚玄痕頗有些意外的道。
「先不說這個了，我一猜就知道你還沒有吃飯，不過你這頓頓都吃飯的習慣到底是跟誰學的，修士誰會每天都吃飯？」弦池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上的菜放在桌子上。
「跟他習慣的。」楚玄痕看著弦池擺在桌子上的飯菜眼眸一暗，他似乎又想起了曾經。
「嘖，我說你怎麼什麼都是被他帶出習慣了，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你在用這些習慣去想念神凰，每天都做著這些和他有關的事，就好像他還時時刻刻都陪在你的身邊一樣。」弦池看著楚玄痕眼神認真。
楚玄痕給自己盛了碗飯，眼也不抬的道:「沒看出來，你懂得還挺多的。」
「那當然，你也不想想本尊這十幾萬年來是怎麼過來的。」弦池的聲音起初很高，此時卻有些低低沉沉的，帶著無限的惆悵和感傷，他低著頭，楚玄痕也看不見他眼裡的情緒。
楚玄痕突然想起來，弦池喜歡龍靈軒，道:「弦池，幾十萬年都在想念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真的是很痛苦吧！就像我當初剛被天道老兒關進天選秘境內時，我很想靈兒，想他的臉，想他的笑，想他的聲音，想他身體的溫度，想所有有關於他的一切，每天都那麼過著，見不到他，我真的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這麼說著說著弦池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說不清他的笑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莫名覺得很是傷感。
「呵！你知道嗎？有一次啊！我真的實在是太想靈兒了，我感覺自己真的都快要崩潰了，我就想著一定要出去了，我要去見靈兒，然後我就去衝擊結界壁壘，當時的自己只感覺的那一道又一道天雷砸在身上，而那時候的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痛苦了，身體上的痛終於是蓋過了心上的痛。」
「經過了那一次，我似乎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以後的每一次，只要我開始想靈兒了，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時，我都會直接去攻擊結界，然後天道老兒就會降下一道又一道的天雷砸在我的身上，我就可以藉此來麻痹自己心上的痛，十幾萬年過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天雷劈了多少下了。」
弦池看著楚玄痕道:「一次又一次的，對了，你還記得當初你剛見到我時，那黑漆漆的樣子嗎？我記得你說過很難看。」
楚玄痕點頭，那時候弦池的樣子也確實足夠恐怖的了。
「你也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樣貌，那個其實只是我每次被天雷劈過後都不去管它，也不清理，就那樣放任著，然後又在一次又一次的累積下變成了你後來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了。」弦池說著似乎也覺得很好笑。
楚玄痕卻是很沉默，他無法想象那種心情，十幾萬年如一日的思念，十幾萬年的天雷，他想念了龍靈軒十幾萬年，他也因為他而生生受了這十幾萬年的天雷滾滾。他真的是愛慘了那個人啊！
「行了，有什麼可激動的，這可是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去。」楚玄痕直接一盆涼水潑了下去。
「你懂什麼？那可是十幾萬年了啊！就算我是妖皇，可我又能有多少個十幾萬年。」弦池突然平靜了下來，語氣很是惆悵。
「從我認識靈兒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他了，我們妖族不像人族，只要認定了一個人那麼他就是一生一世的唯一。」弦池的臉上是楚玄痕從未看到過的滿足和溫柔。
楚玄痕淡淡的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這一點了，那麼你覺得靈軒愛那個人就不是一生一世的唯一嗎？」
弦池微微笑著，無所謂的搖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我即使知道靈兒愛的人是他，可我依然還是很愛他，與他愛不愛那個人無關，我只是單純的愛他，只是想讓他開心而已，即使那代價是要我離開他，我也是願意的。」
這一次幾人都沒有笑了，神色沉重，因為他們幾個都有那麼一段為了自己深愛之人去做一切的時候。楚玄痕繼續講了下去。
龍靈軒道：「弦池，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弦池低沉的聲音，道：「不放，我就不放，靈兒，這一生我都不會放開你了。即使我是妖族之皇，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還有多少的日子可以活，還有多少日子可以陪伴你，但是你不同，你的生命才剛剛開始，靈兒，對不起，請你讓我自私一次好嗎？我真的很愛你，不想放你離開。」
龍靈軒的身體停止了掙扎，他有些愣愣的任由弦池抱著他。龍靈軒也不禁想到了這件事，是啊！他是神龍族，而弦池卻是妖皇，可即使他是妖族之皇，他的生命力也是不可能比的上神龍族的。
如果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之後，弦池也不在了，到那時他又該怎麼辦？他難道又要一個人生活下去了嗎？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風御殤為什麼會給楚玄痕換凰血了，為什麼會為他準備那麼多了。他只是不想失去楚玄痕。
可是他呢？他又能怎麼辦？他不是神凰族，他沒有可以讓人涅槃重生的血液，他，真的就什麼都不能為弦池做嗎？想到這裡，龍靈軒突然感覺很難受，手下意識的緊緊抱住弦池，渾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弦池突然察覺到龍靈軒的顫抖，連忙道:「靈兒？靈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弦池，你會不會也不要我了，會不會也要離開我，就像銀那時候一樣？」龍靈軒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弦池此時只覺得他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這個人，他又怎麼可能放的開，他又怎麼可能不用盡一切去守護，他怎麼能夠放心讓他一個人。
「不會的，靈兒，你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乖，我的好靈兒，你千萬別哭了，你知道你這一哭我的整個心都碎了，你聽，是不是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來，我的好靈兒給我笑一個，幫我把心重新粘回去。」弦池抱著龍靈軒壓在心口處，低聲輕哄著。
「噗嗤，弦池你這個混蛋，誰叫你這麼說話的，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龍靈軒直接破涕為笑。
「好了，靈兒，乖，不就是跟天道老兒斗嘛！我是不可能會屈服的，到時候等神凰回來了，我們就直接去把天道老兒打爆了，然後再重新換一個。然後我們就到各處遊歷，這世界上那麼多的奇珍異寶，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的。」弦池低低的聲音響在了龍靈軒的內心深處。
龍靈軒道：「弦池，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你不許反悔，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永遠都不原諒你了。」
弦池道:「那是當然了。」
「弦池，你這又讓我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龍景臉色不好的看著弦池。
「你們非要聽，又不是我強迫的。」弦池拍了拍抱著他的龍靈軒道。
龍靈軒道：「玄痕，你怕是故意的吧！」
「沒有，只是你們自己想聽而已。」楚玄痕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