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往事如昨
「你臉紅什麼？現在才知道臉紅，你早幹嘛去了？」楚忻曜覺得他真的是很無語了。
「曜，你別生氣，對不起。」百里清煜憋了半天，終於是憋出了一句話來，結果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這他媽說的什麼話，做都做了說對不起有用嗎？
果然，楚忻曜接下來的話，就直接讓他無地自容了。
「你偷偷吻我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我會生氣？你抱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我會不會生氣？你用強做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我會不會生氣？你抱著我睡著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我醒了看見你會不會生氣的直接一劍結果了你？做都做完了，你現在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楚忻曜噼里啪啦的一段話砸下來也是心裡實在是憋了一口氣。
誰知，百里清煜卻道：「曜，我沒有用強，我說過的，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是你沒有推開我的。」說完還更加用力的抱了抱楚忻曜。
「滾」，聽完這話，楚忻曜臉都黑了，他覺得自己沒有推開他簡直就是吃錯藥了，他是腦子不正常了嗎？明明跟非寒說的時候還一臉堅定。現在一到他這裡，自己就狠不下心來拒絕，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讓他給壓了。
本來楚忻曜就一肚子的火了，這會兒更是直接簡單又粗暴的爆發了。讓你他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曜，我不，我不走。」百里清煜死死的抱著楚忻曜，那樣子還頗有幾分可憐的味道，活像是要被拋棄的小媳婦兒似得。
「我沒讓你走，我讓你滾。」楚忻曜臉上黑沉沉的，要不是他現在身體不允許，他真的會直接一巴掌拍飛這個混蛋。
百里清煜道：「曜，我不走，我也不滾，你在這裡，我哪兒也不去。曜，你讓我就這麼守著你好不好，我保證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絕對不會碰你一下的。曜，我都守了你二十多年了，你現在讓我走了，沒有你在身邊還有什麼意思？我回去之後就去閉死關，這樣你看不見我，也就再也眼不見心不煩了。」
「呵！你這都會威脅我了？你是吃定了我不可能任由你去閉死關是吧！也料定了我不可能對你那麼狠心是吧！」楚忻曜冷笑一聲。
百里清煜看著這樣的楚忻曜，忍不住渾身一抖，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曜，你別這麼笑，我害怕。」百里清煜又伸手抱了抱楚忻曜，似乎只要抱著這個人，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你也有害怕的事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呢？」楚忻曜語氣森森，似乎不把他百里清煜嚇到一定程度就誓不罷休一樣。
「曜，你明知道我是真的捨不得你，我也是真的很愛你，不然我也不可能就這樣守了你二十多年。就好像二十多年前，正道之人皆容不下你，而我卻依然會站在你的身邊，幫你殺光所有人，只為了保住你，哪怕是與家族決裂，我也不會放棄你。」百里清煜眼中只有堅定，沒有一絲後悔的情緒。
楚忻曜原本冷氣森森的臉也在他這一句話后變了臉色。他不可否認的是百里清煜的話說的很對，在所有正道都想要殺他時，是這個人哪怕與所有正道為敵也要與他站在一處，殺光所有想要殺他的人，後面又因為他，百里清煜和自己的家族決裂，這一切都是他百里清煜為他楚忻曜所做的。
「曜，我真的從來都不奢求你能夠回頭看我一眼，甚至是喜歡上我。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留在你的身邊，能夠陪著你，看著你，僅此而已。」百里清煜看著楚忻曜，眼中只有深情。
「唉！清煜，你怎麼就這麼傻呢？當年我和阿雪成親后，那時我就以為你已經放棄了，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你早就已經看開了，之所以會繼續陪在我的身邊，只是因為你仍然把我當成你最好的兄弟。」楚忻曜回想起曾經所發生的一切，心中卻很是平靜，彷彿那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與他無關的往事，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曜，你忘的掉她嗎？當初你為了她幾乎連命都沒了，你後悔過嗎？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沒有後悔過，你也從來不會後悔，所以我也沒有後悔過。就如當初你為了救她，差點搭上自己的命，而我為了救你，也不過是受了點小傷而已。」百里清煜一臉的悲痛之色，這些話這些痛，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因為他真的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可憐，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他自願的罷了。
「清煜，你怎麼就說不聽呢？我知道那時候你因為我受了很多苦，我這輩子都彌補不了你，可，你要讓我用這種方式來補償你嗎？」楚忻曜此時的情緒也很不好了，本來就身體不好，現在這一刺激更加不好了。
「楚忻曜，我沒有讓你用這種方式來補償我什麼，再說了，你需要補償我什麼嗎？我百里清煜沒有為你做任何事，所以你不需要補償我任何的東西，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好，等你傷好后，我就送你離開，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看見我，你放心，我不會去閉死關，所以你不用愧疚什麼。」百里清煜臉色很難看，說出的話也是句句帶著刺。
「你，噗」。楚忻曜還沒有再說出什麼話來，就直接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百里清煜連忙抱著楚忻曜，急沖沖的往房間衝去。
「曜，曜。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你千萬別有什麼事。」百里清煜此時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楚忻曜此時身子不好，還這麼氣他。
他把楚忻曜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手掌貼著楚忻曜的背，一點一點的輸送著自己的元力，滿眼的慌張和後悔。
楚忻曜此時卻似乎在做著一個夢，夢裡是三十多年前，他因為救阿雪而硬扛了幾位正道之人幾掌，而他自己卻也因此差點經脈全廢，基本就是個廢人了。
而當時能夠醫治他的就只有一個人，百里家族的一位醫仙，可他的規矩卻是一命換一命，而想要救他，那就必須有一個人代替他。在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時。只有百里清煜背著渾身是傷的他，去求那個人救他，而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楚忻曜的命。
最後那名醫仙因為看在百里清煜也是他族中之人，這才網開一面，沒有要了他的命，只讓他受和楚忻曜一樣的傷。而那個傻子就那樣直接震碎了自己全身的經脈，只求醫仙能夠儘快醫治楚忻曜。
楚忻曜看著這一幕幕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其實那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終身都只能是個廢人的準備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百里清煜會如此做。
如果當初百里清煜真的沒有好，從此就只能是個廢人的話，那他楚忻曜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他始終記得那時百里清煜看到經脈盡毀的自己時，他滿眼的絕望和痛苦，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而他自己經脈被毀，他卻還是滿心滿眼的都是擔心他，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他自己的傷勢一下。
他還記得在自己傷好后，他第一時間就去看了百里清煜，他就那樣躺在床上看著他，滿臉的笑意。
他還記得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曜，你的傷好了嗎？好全了嗎？要是還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去找醫仙，他答應我的，一定會把你完完全全的治好，可不能敷衍了。
楚忻曜卻覺得那笑卻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已經不記得那個時候自己說了什麼了，他只記得那時的他，看著躺在床上還依然擔心著他的百里清煜，心裡很愧疚，痛苦，還有滿心的心疼和無處安放。
回憶拉扯著他，走過看過這三十多年來，所有有關百里清煜的一切。少時相識，他和百里清煜同歲，兩人一見便覺得對方入了自己的眼，志趣相投不說，連每次的想法都能不謀而合，可以說是真正的知音了。
那時的他、百里清煜、非寒以及另外一個人，他們四個雖然身份相差甚遠，卻是感情最好的，非寒雖為妖魔渡的繼任人，卻是脾性都對他們三人的胃口，另一個人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滿心的鴻鵠之志，只是奈何身體的缺憾，終究是不能踏足修士這一界。
而他楚忻曜和百里清煜卻是正道最出色的天才，他們四人從來都是私交甚篤，百里清煜又從來都是跟在他的身邊。
他經脈被毀時，另外的兩人都是只能心中焦急卻幫不上忙，就只有一個百里清煜甘願為他放棄這大好的前程似錦。後來又因為和阿雪成親后，正道皆容不下他，追殺他和阿雪。
直到後來，阿雪身死，自己一心只想殺了那些追殺過他和阿雪的正道之人，從而殺上了五大家族，卻也終究是性命垂危，又是百里清煜不顧一切的站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