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一七一章
第一七零-一七一章
我的心嘣嘣嘣跳成一團,似乎連身後Shirley楊和胖子的劇烈心跳聲也一併納入耳中,我回頭望了望Shirley楊,只見她被屍毒所侵,嘴唇都變青了,臉上更是白的毫無血色,只是勉強維持著意識,隨時都可能昏倒,便是立刻用糯米拔去屍毒,她的腿能否保住還難斷言,念及此處,心酸難忍,但為了安慰於她,只好硬擠出一些笑容,伸手指了指上邊,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獻王他老人家終於登天了,咱們也算是沒白白送他一程,好歹收了他的腦袋和幾件明器……王司令快把糯米都拿出來。」
胖子被卡在深處,只能吸著氣收著肚子,別說找糯米了,說話都廢勁,我正要退後一些,給他騰點空間出來,卻見Shirley楊緊咬著嘴唇,吃力的抬手指了指我後邊。
這時岩縫中的光線又突然暗了下來,我急忙回頭,但見外邊水龍捲已經停了下來,想是地氣已經在這片刻之中釋放乾淨了,那團爛肉又從半空落了下來,不偏不斜,正落回原處,死死吸住絕壁上的縫隙,流著一縷縷膿汁擠將進來。
我連聲咒罵,不知肉槨中的獻王,是沒了頭上不了天,還是他媽的命中注定,只能上去一半就立刻掉下來,這時候猛聽一聲巨響,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順著山壁傳導過來,好象有一柄巨大的重劍,從高空中墜落下來,洞口那一大團腐肉,被砸個正著,沒有任何停留的被撞下深潭底部。
巨大的撞擊聲都快把耳朵都震聾了,第二次死中得活,卻是讓我一頭霧水,剛才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獻王老賊多行不義,造天誅讓雷劈了不成?
Shirley楊艱難的對我說:「是B24空中堡壘的機體殘骸……」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墜毀在潭底的重型轟炸機,也被強大的「水龍捲」刮上了半空,時也?命也?這其中的玄機恐怕誰也說不清楚,獻王自以為天乩在握,卻不知冥冥中萬般皆有定數,登天長生之道,凡人又怎能奢求,可是生活在獻王那個時代的人,大概還看不破這大自然的規律。
我對Shirley楊說:「這回差不多能將那肉槨徹底砸死了,咱們先想辦法把你腿上的屍毒去了,再往上爬。」
Shirley楊說:「不……還不算完,你不了解屍洞能量的可怕,就算是轟炸機的鋁殼,也會被它吞噬,而且它的體積會越來越大,而且這顆人頭裡一定有某種能量吸引著它,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個小時,它還會追上咱們。」
我聞聽此言,心下也不免有些絕望,難道拿了這獻王的腦袋,便當真離不開「蟲谷」了嗎?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計較,要除去這成了精的老肉芝屍殼,只有在谷口那「青龍頓筆,憑風走馬」的地方,不過距離此地尚遠,必須先給Shirley楊把腿治好,否則我這麼背著她,倉慌中也走不出多遠。
現在對我們來說,每一秒鐘都是寶貴的,至少要在那肉槨再次捲土重來之前,離開這處被水龍捲刮變形了的大漏斗,我趕緊和胖子扶著Shirley楊來到外邊的棧道上,此時空中烏雲已散,四周的藤蘿幾乎都變了形,稍微細一些的都斷了,到處都是翻著白肚子撲騰的鯉魚,凌雲天宮的頂子,以及一切金壁輝煌的裝飾,也都被卷沒了,饒是建得極為結實,也只光禿禿的嵌在原處,象是幾間破爛的窯洞,谷底飛瀑白練,如同天河倒泄,奇幻壯麗的龍暈已經不復存在,只有潭底的水氣,被日光一照,映出一抹虹光,雖然經過了天地間巨變的洗劫,卻一掃先前那詭異的妖氛,顯得十分幽靜詳和。
我和胖子顧不得細看周圍的變化,急忙對Shirley楊採取緊急救治,把剩餘的糯米全部找了出來,我將這些糯米分成三份,先拿其中一分和以清水,敷在Shirley楊小腿上包紮起來,慢慢拔出屍毒,按摸金校尉自古相傳的秘方所載,凡被屍毒所侵危重者,需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要換一次新糯米,連拔九次,方能活命。
但是眼下裡外里,也就夠應付九個小時,這九個小時絕對沒有可能回到落腳的彩雲客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和胖子一籌莫展,我讓胖子先去盯著潭底,然後找了幾粒避屍氣的紅奩妙心丸給Shirley楊服了下去,也不知是否能起點作用,暫時阻滯住屍毒擴散。
我想了想,又把剩下的糯米分成四份,但是缺斤少兩又擔心效力不夠,急得腦門子青筋都蹦了起來,但是急也沒用,只好儘力而為,聽天由命了,和胖子把剩下的所有能吃的東西分了,一股腦的都塞進嘴裡,但餓得狠了,這點東西都不夠塞牙縫的,但更無別的辦法,只好忍著肚中飢火,背起Shirley楊,招呼放哨的胖子撤退,順便問他潭中那肉槨的動向。
胖子抓起背囊對我說:「太高了,看得直他媽眼暈,什麼也沒看清楚……」,他說著話突然楞了一楞,竟然對著我端起了「芝加哥打字機」,拉開了槍機,看那架式竟是要朝我開槍射擊。
我急忙背著Shirley楊退了一步:「王司令,無產階級的槍口,可不是用來沖著自己戰友的。」但我話一出口,已經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一定是我背後有什麼具有威脅性的東西,難道那陰魂不散的屍洞,這麼快就吞凈了B24的殘骸,又悄無聲息的追上來了?我趕緊背負著Shirley楊,在狹窄的棧道上猛一轉身,已經把工兵鏟抄在手中,這一回頭,眼中所見端的出人意料,在我們背後的這個人是誰?她……
我不禁又向後退了兩步,背著已經昏迷了的Shirley楊,和胖子站成犄角之勢,仔細打量對面的人,身後的「棧道」上,有一大團被適才那陣水龍捲卷倒的粗大藤蔓,都糾結在一起從絕壁上掉落下來,剛好掛在了棧道的石板上。
由於棧道幾乎是嵌進反斜面的石壁中,距離水龍捲中心的距離很遠,所以損毀程度並不太大,不過被潭底和山上被刮亂了套的各種事物覆蓋,顯得面目全非,到出都是水草斷藤。
蟲谷的大漏斗里有許多在絕壁極陰處,滋生了千年萬年的各種植物,這次也都大受波及遭了殃,落在距離我們藏身處極近的那團植物,象是一截粗大的植物枝蔓,有如水桶粗細,通體水綠,上面長了很多凌形的短短粗刺,除了非常大之外,都與一般植物無異。
唯獨這條粗蔓中間破了一大塊,綻出一個大口子,裡面露出半截女人的**身子,相貌倒也不錯,只是低頭閉目,一動不動,她膚如凝脂,卻也是綠得滲人。
由於植物是綠的,藏在裡面的女人也是綠的,所以始終沒有留意,直到即將動身離開的時候,胖子才無意中發現,我們被后不聲不響的戳著一個「女人」。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本想抄傢伙動手,但是現在看清楚了,誰都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麼來頭,是人?是怪?看她一動不動,似乎只是具死屍,但什麼人的屍體,會藏在這麼粗的植物藤蔓中?而且我們距離並不算遠,那發綠的屍體卻沒有異味,反覺有股植物的芳香。
我背著傷員,行動不太方便,於是對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過去瞧瞧,胖子端起衝鋒槍走上前去,沒頭沒腦的問道:「這位大姐,你是死的?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