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其中的三盞「長生燭」,做成接引童子的樣子,那可能是用來嚇唬咱們的,還另有七盞「長生燭」,有六盞是黑鱗鮫人,它們則分別代表了,獻王前三世的遺骸,獻王歷經三獄的影骨,還有他的婆娘,雖然獻王真正的屍體咱們還沒找到,但這樣數來就一一有了對應。
只剩下那盞最大的,造型蒼勁樸拙的銅牛燈,根據前邊兩類「長生燭」來看,這盞牛頭「長生燭」,一定是代表著什麼特殊的東西,它就是這墓中的第十具屍體,我想也許要先找到這第十具屍體,才能找出獻王的真骨。
胖子說道:「胡司令我得給你提點意見了,誰讓我就這麼耿直呢,我認為你這種說法太不合邏輯了,你說這墓中有十具屍體,那豈不是連咱們三人也都算了進去……」
我趕緊攔住胖子的話頭,否則他說起來就沒完了,但這時候不是扯蛋的時候,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提意見留到開會的時候再提,就算是我用詞不當,那咱們就姑且先把這迷一般的第十具屍體,稱做為一個代號,我想這具對應牛頭長生燭的屍骨,一定不普通,也許是一個凌駕於咱們常識之上的存在,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咱們才好象被蒙住了眼睛,對獻王的真骨視而不見……」
我正要再接著往下說,忽然登山頭盔上被撞了一下,象是被人用小石頭砸到了,聲音卻非常沉悶,Shirley楊好象也受到了攻擊,猛地一低頭,晃動的燈光中,我看見有十餘只屍蛾飛撲過來,紛紛撞向頭盔上的燈口,我急忙用手套拍打,百忙中問Shirley楊:「是不是入口沒有堵死,留下什麼縫隙了。」
Shirley楊奇道:「不可能,咱們不是都檢查過了?」說著趕開幾隻屍蛾,隨手摺亮了一隻綠色熒光管,向那被鳳棺堵住的人形缺口投了過去。
手電筒一照是一條線,適合在黑暗中前進的時候使用,而熒光管、冷煙火這種照明道具,能照一個面,熒光管一擲到牆上,冷綠色的光芒反射到白色的岩石上,立刻照亮了大一片區域,原本堵住洞室入口的鳳棺不見了,人體形狀的洞口大敞四開。
從女屍體內生出的屍蛾,已經被胖子燒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雖然也不算少,但畢竟只是些瞎蛾子,只撲有光亮的東西,剛開始倒挺能唬人,現在看來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威脅,而且「洞室墓」外邊的屍蛾,已經散開,剛飛進來的這些,很快就被我們盡數拍扁了。
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口鳳棺哪去了?我盜墓賊的直覺再一次告訴我,那肯定是「第十具屍體」搞的鬼,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揪出來,否則別說找獻王的真骨了,就連還能不能出去,都沒有把握。
我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面前那兩幅「洞室墓」中的壁繪,閃了幾閃,就此消失不見,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我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來觀看,確實是沒有了,只剩下白森森的牆壁,這些彩繪都是蒅漆描上去的,要說是封閉的微環境被打破,受到外邊空氣的侵蝕,也絕不會消失得如此迅速徹底。
這時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那邊……還有那邊,上帝啊,墓室里全部的壁畫都……蒸發了。」
我尋聲一望,果然墓中只剩下白花花的石英岩,壁畫全都不翼而非,胖子也感到摸不著頭腦,便問我:「胡司令,這裡是不是也有株能催眠的什麼花啊?不如先將其找出來,采了它的花。」
我答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妖花,不信你抽自己倆嘴巴試試,反正我身上的傷現在還疼得要命呢,這肯定不是幻覺……你們看那鳳棺怎麼倒在墓室外邊。」
被我們搬了豎著在墓室門洞上的那口鳳棺,此時正平倒在缺口的外邊,綠色的熒光只照到棺材的一小部分,其餘都陷在墓室外的黑暗之中,那棺體絕對比缺頭要大上一圈,除非棺材突然變小了,要不然就是人形缺口,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得比先前大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麼東西,將鳳棺橫倒著搬了出去,但那又是誰做的?是王妃的幽靈?還是那「第十具屍體」?亦或是獻王根本沒死,就躲在這墓室的某個角落裡,戲弄著我們這些送上們來的「接引童子?」
越想越是覺得心寒,只好硬起頭皮不再多想,是什麼也好,反正拿不到「雮塵珠」,臨老也得血液凝固而死,那還不如就在古墓里被鬼掐死來得痛快,這古墓里的鬼要是敢把我掐死,老子死後變了鬼,也要再跟他鬥上一場,那時候索性就佔了他的老窩,就在這裡煉丹當神仙也罷。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給自己壯了壯膽,又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看來這「獻王墓」里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思索,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先搞清楚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想出對策,否則蠻幹起來,平白送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正在琢磨不定之時,就聽胖子又叫道:「怎麼牆上全是黃水?這墓好象奶油冰棍一樣要溶化了。」
我也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異樣,聽胖子這樣一說,見有幾隻漏網的屍蛾落到牆壁上,便再也飛不起來,都被牆壁緩慢的吞沒,連忙伸手一摸身邊的白色石英岩,手套上濕潞潞的一層淺黃色巫水,一抹之下,裡面的彩色壁畫又露了出來,竟是被融化了的石漿遮著了,只見墓洞里白色的岩柱岩壁都在逐漸變成黃色,可能整座「獻王墓」的陰宮裡,隨處可見的黃色污水,都是來自這最高處的「洞室墓」。
不知為什麼,這些白色石英岩會分泌出這麼多污水,我們都戴著防毒面具,也聞不見氣味,但是可以看見這些污水,又黏又稠,不用鼻子聞也知道,反正絕不會是香噴噴的。
地上的黃色污水漸多漸濃,也不知是否有毒,我們不敢再冒險踩著地面,更不知「洞室墓」的外邊是否也發生了什麼詭異的變化,只好先想辦法找個地方落腳。
剛好有口被胖子踢倒的丹爐,三人立刻將這丹爐扶正,這丹爐如同是口厚實的銅鍋,胖子站在中間,我和Shirley楊分別站到兩邊的爐耳上,這樣暫時避開了地上的黃水,但是墓頂也象下雨般滴下不少污水,幸虧有Shirley楊用「金剛傘」遮住。
我看到我們三人都賤到不少污水,皮膚上也不紅不癢,只是覺得滑溜瘤,涼兮兮,似乎並沒有什麼腐蝕的毒性,不禁暗道僥倖,若這黃湯有毒,此時哪裡還有命在。
情勢相對平穩了下來,我們三個人也各自儘力使心神鎮定下來,把剩餘的熒光管全撅亮了,扔向墓室四周的角落,以便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情況,便讓Shirley楊和胖子也看那邊:「墓室最中間的地方,冒出了一個平卧的人形。」
Shirley楊將最後兩個瑩光管全扔到了那裡,墓室溶化得並不嚴重,地面上的污水只有薄薄的一層,淹沒不了瑩光管,只見綠光浮動,這回三人看得更為清楚,墓室正中的人形並不是冒出來,而是因為表面的白色石英慢慢溶解,使人形浮現了出來,原本那裡只有塊與四周長成一體的微凸白石,為不足以引人注目,直到此時顯出人體輪廓,才發現那裡有異。
胖子指著那邊說道:「這百分之九十九便是獻王的屍骨了,待本司令過去把他挖出來,然後是紅燒還是清蒸,隨便咱們慢慢收拾。」
Shirley楊搖頭道:「那溶化的石頭中,只不過剛顯露出一個象人的形狀,還並不能太確定就是獻王的真正屍骨,不如靜觀其變,等屍骨從溶化的石英中徹底露出來再行動。」
我死死盯著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於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是獻王的屍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裡面裝著,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麼墓室,它可能是具乾屍。」
Shirley楊雖然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卻及不上我一半,只好問我:「那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為什麼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