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黃金面具
第一二五章 黃金面具
我奇道:「怎麼這些女屍仰面朝天,但是四肢卻垂向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但是我隨即想到剛才在水中所見的那個「死漂」,難道前邊的洞中,還有更多的這種「死漂」不成?
這些女屍實在太古怪了,她們是什麼人?屍體泡在水中幾千年,為什麼至今還不腐爛?而且我始終感覺這種「死漂」,不象是我們尋常所說的浮屍,那種強烈的怨念是要傳達什麼?我反覆又看了數遍那座「化石祭台」,但是祭台的「磨繪」中到現在為止所保存下來,還能辨認的部分太少,再也找不出任何的線索。
此時附近那些大蟾蜍又紛紛潛入水中,水面上頓時平靜了下來,我四周看了一下,這塊化石祭台附近還算是安全,由於在水中游得久了,三人都感到有些疲憊,於是我們便決定暫時在這裡稍微休息片刻,吃些補充熱量的食物,也有必要根據當前所處的狀況,重新調整一下行動的方案。
我心中稍微有點猶豫了,過往的經驗給了我一種不詳的預感,一時難以決斷,只好徵求了一下Shirley楊和胖子的意見,這個葫蘆形的遠古山洞,葫蘆嘴的位置,便是「獻王墓」的玄宮,但是最後的一段路程吉凶難料,誰也搞不清楚「山神爺」的真面目,還有那些「死漂」,我們所面臨的最直接的威脅,就是那具在水底時隱時現的「女屍死漂」,如果原路返回當然可以,卻未必能再找到另一條可以進入「獻王墓」的入口了,關鍵是現在需要評估一下,是否值得冒這個險。
Shirley楊對我說道:「其實磨繪中還傳達了更多的信息,只不過你沒有發現,你看這畫中的土人皆是頭插羽翎,只有為首的首領是頭戴角盔,磨繪的構圖過於簡單,所以很容易忽視這個細節,咱們先前在獻王大祭司的玉棺中,曾經發現了一個在巫術儀式中所配戴的面具,我想那個黃金面具,便與此有關。」
「磨繪」中的土人首領,頭上所戴的究竟是頭盔,還是面具?很難區分,只有那兩根長長的彎角十分顯眼,標示著此人的地位與眾不同,即便不是所有人的大首領,也是一位司掌祭重要祭禮活動的大祭司。
我讓胖子把那副黃金面具取出來再看一看,那幾件祭器胖子始終沒捨得離身,一隻裝在他自己的攜行袋中,此刻拿將出來一看,黃金面具頭頂是兩隻開叉的龍角,亦或是鹿角,獅目虎口,耳部是魚耳的形狀,綜合了各種動物的特點,造型非常怪異,而且在面具的紋飾上,鑄造了許多凹凸起伏的眼球,一看便和沙漠古城中精絕人崇拜的圖騰相同,這麼對照著一看,「磨繪」中那夷人首領的角盔,確實有幾分象這黃金面具的造型。
Shirley楊說:「化石祭台的磨繪在先,至少有三千年以上的歷史,而獻王墓在後,只兩千載有餘,我想也許是這條在地下的秘密洞穴,是外界唯一可以通向王墓的路徑,而盤據洞內的所謂山神,自古便是當地夷人膜拜祭祀的對象,所以獻王的手下,套用了此地夷人古老的傳統祭祀儀式,在王墓封閉后,如果想進入明樓祭祀獻王,就依法施為,只需向洞中的神靈供奉了數量足夠多的大蟾蜍,就可以順利通過這裡,在殉葬溝盡頭,有些秦漢時期造型的木船,還有那些腐朽的長桿,就可以證明在王墓封閉之後,至少進行過一次以上這樣的祭祀儀式。」
Shirley楊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另外根據我對動物的了解,附近水域中的大蟾蜍,應該不是生活在這裡,而是聚集在溪谷中的某處濕原,只是由於最近地下滋生的昆蟲正值產卵期,才引來了這許多大型蟾蜍.」
我聽罷了Shirley楊的分析,真是說得頭頭是道,讚歎道:「楊參謀長高瞻遠矚,僅從一個絲毫沒有引起我們重視的面具著手,就分析出這麼多情報,想那獻王也是外來戶,有道是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
胖子頗覺不服,不等我把話說完,便對Shirley楊說:「這葫蘆洞通往獻王墓,早在咱們沒進來之前,我就最先瞧出來了,你倒說說那山神和女屍究竟是些什麼東西,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
Shirley楊搖搖頭說:「我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那些,我只是根據眼下的線索做出的推斷,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不親眼所見,怎能做得准?但是我想這祭台上的信息,應該是真實的,山神和那些女屍都是存在的,即便他們的原形與古人的認識存在很大差別,但是那山洞裡肯定是有些古怪東西的。」
Shirley楊又問我道:「老胡,你是見多識廣的人,以你所見,這山神的本來面目會是什麼?咱們是否有把握穿過這座葫蘆洞?」
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依我所見,那黑面山神臉上長有硬毛,面部毫無生氣,必定就是個住在山洞裡的數千年老殭屍精,而且身上有大量屍毒,那祭台上的磨繪含義十分清楚,夷人捉了大蟾蜍,用長桿吊進洞去,並不是被什麼東西吃掉,而是由於蟾蜍體內本身便有毒腺,一旦遇到更猛惡的毒氣攻擊,便會通過背後的毒腺放毒對抗,最後被屍毒耗盡了精血,所以拿出來的時候,才成了賴蛤蟆肉乾,只有這樣誘使那老殭屍把屍毒暫時放凈,再用黃金面具鎮住他,才有可能從葫蘆洞里通過,平日里若是沒有這套手段,不知底細的外人一進洞,就不面中了屍毒而死,從前在雲南就有過這樣的民間傳說,我這推論有理有據,可不是我胡編亂造的,不過那種死漂的浮屍,我可真說不出來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道那些女屍與那千年老粽子精能扯上什麼關係。」
胖子雖然並非外強中乾的貨色,但是此刻聽我說有三千年前的古老殭屍成精,也有些發虛,畢竟那些東西誰也沒見過,憑黑驢蹄子和糯米誰有把握能搞得定它,於是便說道:「胡政委,你剛才說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話說的太好了,說的在理啊,甭管怎麼說,那老殭屍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了,也沒違法亂紀,也沒在社會上搗亂,這說明什麼呀,說明人家是大大的良民,沒招過誰,也沒惹過誰,如果咱要非跟人家過不去,硬要從這裡強行通過,憑咱們的身手,也不是不行,可那就顯得咱們的不明白事理了,我看咱們不如饒路過去,互相給個面子,各自相安無事也就完了。」
Shirley楊說道:「用蟾蜍消耗掉洞中的毒氣這件事,十分有可能,但我看未必有什麼老殭屍成精,古人又怎麼會把殭屍當做山神,這決不可能,只是水底出現的那具裸屍,全身**,隱隱籠罩在一層幽冥的光暈之中,那女屍一出現,就會使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憂傷,象是有某種強烈的怨念,看樣子前邊的洞里會有更多,不知其中有什麼名堂,這卻不得不防。」
我和胖子聽得Shirley楊說「裸屍」二字,同聲驚呼:「光屁股女屍!」我自知失言,急忙用手捂嘴,卻已晚了,心中甚是奇怪:「怎麼胖子這傢伙跟我說一樣的話?而且連一個字都不差,這廝真夠流氓。」
適才我見到那突然從水底浮起,又悄然消失的女屍,由於事出突然,並未注意看女屍是否赤身**,只注意到浮屍是個女子,看那身形甚是年輕,身上籠著一層冷凄凄的白光,現在回想起來,好象確實是具裸屍,可她為什麼不穿衣服呢?難道被水泡爛了?就算真是殭屍,光光溜溜的倒也香艷,我好奇心起,突然產生了一種想再仔細看看的念頭。
我覺得剛才說出那句光屁股女屍的話有些尷尬,於是假裝咳了兩聲,開口對Shirley楊和胖子道:「已經來到此地,豈有不盡反退之理,咱們現在該動身了,你們要是夠膽色,就跟我戴上防毒面具,鑽進這葫蘆洞的最後一段,管他什麼鬼魅殭屍,都用黑驢蹄子連窩端掉,咱們來個單刀直入,直搗獻王的老巢,不管那洞中有什麼,只要咱們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就一定能爭取到最後的勝利。」
胖子是個心裡裝不住事的人,這時候顯得有些激動,一拍大腿說道:「就是這麼著,陳教授那老爺子的性命就在旦夕之間,容不得再有耽擱,咱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重任在肩,使我們不能停步不前,打鐵要趁熱才能成功,這就是最後的鬥爭,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會實現,山凶水險,擋不住雄心壯志,天高雲淡,架不住鷹擊長空,明天早上朝霞升起的時候,咱們就要帶著勝利的喜悅,返回闊別已久的家園,回想那戰鬥的日日夜夜,胸懷中激情未乾,我們要向祖國母親莊嚴的彙報,為了人類的幸福……」
我和胖子對是否要繼續走完「葫蘆」洞最後一段的態度,突然變得積極起來,使得Shirley楊有些莫名其妙,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們,我見胖子嘮叨個沒完,急忙暗中扯了他一把,低聲說:「廁所里摔罐子,就屬你臭詞兒亂飛,裝他媽什麼孫子,你不就是想看看裸屍嗎,甭廢話,趕緊抄上傢伙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