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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草原之盟

  “他們回來了,傷的比你重,留著一口命!張彪斷了一臂。北羌國大夫正在醫治,你們三個真是初生毛犢不怕死。”老王爺坐在他身邊,見兒子今年才不過十七。已經經曆兩場大戰,還為關鍵一戰立了功。他這魯莽性格,也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傷養好就給我回中原去!”老王爺猛咳幾聲,嘴角帶著血。李謹擔心道:“父王,上次的舊傷…”


  “還死不了!”再次用眼光讓他閉口修養。又談了明日草原之盟的事。


  卻說李謹在養傷,第二日城外卻是另一番景象。城外屍橫遍野,就在這樣觸目驚心的場景下。城下中間卻擺了個四方長桌,瓦剌可汗、土國可汗、忠順王以及北羌國可汗對席而坐。


  桌麵擺著四碗酒,誰也沒有先喝第一口。現場氣氛可謂是緊張又動魄。兩麵人手的兵馬不敢鬆懈的張弓對準對方首領心髒。


  若是誰敢耍小心思,大不了兩方人馬都將對方可汗當箭靶射。瓦剌可汗先開口道:“燒毀我軍糧草兩次的,那位小將是誰?”


  忠順王冷笑道:“本王犬子。”並有得意之色。瓦剌兩國可汗雖恨得牙癢癢,卻開口讚美道:“果然是少年英雄。”


  “此次怎麽算和談?”而土國可汗卻是關心這一點。


  此時的雙方,比的不僅僅是軍隊陣容,更是心理、意誌與決心。麵對威逼利誘的忠順王,瓦剌首領再三斟酌。


  而土國可汗也是擔心,原本計劃的是拿下北羌國,滅掉中原這個同盟。哪成想戰況成了這般,並不順利也是苦戰。若是傷亡太多就算勝利,也沒多少兵馬回去。到時候,若是自己的兄弟反了,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倒不如留下兵力,回去坐穩自己的位子蓄兵幾年等兵馬強了在打北羌國便是。


  而瓦剌可汗也是藏著奸,和談不過是雙方暫時緩兵之計。修養幾年,兵力足了再來討伐便是。他們不是漢人,沒有那麽多規矩遵守。草原人遵守的隻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一套說話。


  而和談退兵對於大雍無疑是最好的。這次戰役,已經讓忠順王見識到了李謹帶出來的新軍隊,在這次戰爭中帶來的成效。還有兵器,若是回去全部編製,發展起來。將來就算瓦剌卷土重來,中原也可一戰,現在大家都需要歇養幾年,養養羽翼。


  李謹在龐毅的攙扶下已經能起身走動。一時擔心張彪和魏斌,不管自己的傷口就去探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熟悉的話嘮聲滔滔不絕,他心裏幾番感懷。


  “魏斌!”抬眼看去,一身的白布纏裹,那麵頰傷口也被纏個完整,隻露出兩個眼睛打轉和一張嘴發牢騷。


  魏斌一聽他的聲音,急急抹了眼珠裂開嘴大笑。卻比哭還難看著要起身行禮,“王爺,知道你逃回去我這使命也算完成,老天保佑。隻是張彪他失去一臂。”


  “躺下說話,私下裏咱們是兄弟。”這纏的跟木乃伊似的,李謹又看向旁邊還在昏迷的張彪,心裏就是有些扯疼起來。輕腳走到張彪身邊,伸手去探。


  左臂已經是空蕩,笑著在他身邊道:“你跟隨我多年,這次回去先給本王結婚去,好歹留個種。”眼角已經開始泛紅起來。又把四國和談的事跟他們簡單一談。


  “是嗎?這群狗肏的願意退兵?”魏斌臉上興奮的難以掩蓋,縱然麵部都是紗帶,那高興的神情透過眼神傳遞出來。


  “對。”李謹沒有意想中的狂喜,隻是淡淡回複他。眼神飄渺著,和談不過都是大家的緩兵之計。瓦剌七萬兵馬死拚,是隨便能和這邊三萬多兵馬一戰的。問題在於瓦剌兩國首領不敢賭。


  因為糧草不足。


  賭輸了,馬兒沒糧草吃回不去。士兵沒有口糧,中途就能餓死一半。打贏的話,估計也沒多少兵馬,這次戰役並沒他們想象中的順利完美,消耗太多瓦剌人。


  “此戰我們雖然還處於下風,但是糧草一事,給兩軍造成很大的陰影。他們的士兵抗不了多久,就會不戰而敗。若是我方三萬將士拚死頑抗,那瓦剌、土國就要餓著肚子與我們交手。”


  魏斌一邊傷口扯的生疼,一麵強笑道:“這次打的他們怕是有了陰影,還不乖乖回草原養個七八十年。和談,定要好好敲詐他們一筆,也不枉費咱們死了那麽多兄弟。”


  李謹的臉頰抽搐了下,“雖說和談,目前情況還是人家占上風。多半是北羌國讓利,咱們也要跟著貼一些。若沒得一點好處,瓦剌怎肯退兵。”


  氣氛登時沉默,不知多久李謹歎口氣勸道:“你們兩人好生休息,張彪若是醒了,命人通知我。我的出城看看,老王爺他們談判如何。”


  草原的風吹打在臉頰,冰冷刺骨直透心間。四國在城外酒桌上,從早談判到了晚上僵持不下。雙方的弓箭手,抬著弓箭舉了一天不敢鬆懈。


  李謹突然提韁縱馬,急忙衝出城門。在龐毅護身下,闖進了原本沉悶的談判桌。


  “父王!”


  一聲父王,將瓦剌可汗,與土國可汗的目光吸引過去。


  這便是打亂他們陣腳的,忠順王之子?


  這麽年輕?


  他剛進來忠順王便笑出聲來,“好!好!身子骨果然硬朗,一天便能下床了?”


  “李兄弟~”北羌國可汗起身想邀他坐下,完全把瓦剌可汗當成透明。


  “可汗,萬萬不可折煞本王,他一個剛及冠的少年,怎和與一國之君兄弟相稱?”忠順王客氣的回絕,北羌國可汗霍達爾本不在意,執意敬酒道:“我也是愛蹴鞠之人,多年前與令郎一次比試,就心生佩服。如今又見了他少年英雄的氣概,如何不服。便是認兄弟也不虧了我。”


  這下土國可汗不高興了直拍的桌子一震,“現在是談你們如何賠償我們。而不是這些婆婆媽媽認兄弟的事。”


  李謹坐了下來哈哈大笑,“此話不對。炸毀你們糧草、炸傷你們瓦剌人的武器可曉得?若是非的一戰,小王可以立馬讓北羌國造這武器,到時候可不是和談。”


  兩人麵色一僵,瓦剌首領冷笑道:“不過是子虛烏有,故作玄虛。我們七萬人馬,隨時踏破北羌。”


  李謹心裏大概有了判斷,這兩國心裏都發虛著。


  他隻得無奈點點頭,歎息一聲:“看來,瓦剌首領,和土國首領勝券在握?那請回吧……”


  “李兄…”霍達爾有些急了,好不同意有了和談機會,這是幹嘛?


  忠順王冷眼看著自家兒子,這等兩國大事,應該不會拿來兒戲。便放足了心交給他,拍桌定案道:“我們中原這邊,就由本王小兒代表。畢竟本王早把爵位傳了他。”一副看戲模樣。


  瓦剌兩國,被嗆的不知如何回答。這小混蛋自信又硬氣的態度,更是讓瓦剌首領打了退堂鼓。這草原戰士,都快成了草原孤軍。昨夜守糧草的瓦剌兵,就告訴他。幾百人瞬間被一陣巨響爆炸的肢體橫飛。


  再加上兒子出事時,也發生了同樣的爆炸,這就不是巧合了。難道中原真的藏有秘密武器?

  土國可汗詫異滿臉,急聲道:“此事你們北羌,和中原一個每年給我們進貢戰馬,一個提供大米和精鹽,鐵器。”


  瓦剌首領也反應過來,瞪眼擺出威風道:“歸還我兒,北羌每年給我們瓦剌進貢戰馬,中原提供精鹽、布匹、麵糧。”


  忠順王拍桌怒道:“此事絕無可能。”


  李謹很是鎮定笑道,“兩位可汗,是不是搞錯了?咱們中原和北羌還沒戰敗,你們勝利了嗎?既然沒有,憑什麽隻你們談條件?這是和談,不是敗兵約。”


  讓他一提醒,瓦剌首領和土國首領豈會不知。不過是裝傻充愣,想討便宜回去。


  忠順王站出來調和,舉起酒杯同三位首領各飲三杯笑道:“我們中原是禮儀之邦,你來我往。不若劃分三界,我們中原提供精鹽,布匹、糧食,你們瓦剌、土國提供我們戰馬以此交換。”中原缺的就是戰馬,想要編製更多騎兵這是萬萬少不得。


  中原和北羌國結盟,有姻親關係。但提供的戰馬遠遠不夠。


  而草原國目前獨大的瓦剌和土國,缺的是鹽和糧食。牛羊馬匹倒是最常見。但戰馬…瓦剌和土國猶豫了。


  此時李謹拋出大殺器,讓龐毅拿出一個毫不起眼的瓦罐放在桌上。先是看了一眼,兩國首領隨即笑道:“兩位首領不如出來一觀?”


  土國首領笑道:“一個破瓦罐,有什麽好觀看?”


  忠順王扯了扯他衣角,不禁蹙眉道:“這是做什麽?”


  “父王不必急。”起身提著酒壺,邀請兩國首領道:“出來一觀便知。”


  龐毅將土罐擺放的很遠,輕鬆吹染火折子,點燃瓦罐上的布條。然後就開始跑,李謹提醒老王爺,霍達爾笑道:“父王捂住耳朵。”


  “嘭!”


  將周圍土,炸了個大坑。


  土國和瓦剌首領耳朵一鳴,僵持好半天,這東西丟到軍隊中,還不炸開花?若是成千上萬個?

  “可汗,我們進去談?”李謹退讓一邊邀請發懵的眾人。


  忠順王拉住他有些微怒:“這就是你的那利器?難道你想…”北羌國可汗可是一愣,大覺不妥道:“小王爺兄弟,這種東西給他們,豈不是大患。”


  李謹淡淡一笑,拉住兩人悄聲道:“父王和可汗放心,此物不過是小王一時簡單做出來的粗糙物件兒,給他們無妨。回去我就改良更好的,過幾年他們拿著這土鱉來,咱們有更好的。”


  談判之事,且因中原加入了震天雷方法而談妥。土國和瓦剌每年給大雍進貢戰馬做條件。中原給兩國隻提供絲綢、大米,開通瓦剌與土國的貿易通道,他們可來中原購買鹽。


  而北羌國作為主事國,則需要為瓦剌兩國提供更多牛羊,北羌國女子。


  事後,北羌國作為中原附屬國稱臣,願意世代與中原交好。四國約定在位期間互不侵犯。


  在北羌國養傷一月後,蔚藍天空下,草原奔馳著幾匹駿馬。


  李謹揚鞭疾馳,追趕著風享受草原芳香,時不時回頭笑道:“魏斌、你太慢了。張彪你這一隻手騎馬可小心了。”


  身後的魏斌追趕上,露出憨笑揚言道:“王爺這次賽馬我可不輸你。”


  “王爺少看不起人,就算沒了一隻手,我張彪依舊是堂堂男兒騎馬算得什麽,拉弓射箭也難不住我。”


  魏斌大笑,“你是用腳拉箭,還是用嘴含箭?這等神技,我倒要見識。”


  遠遠的邊際,隻見一雪白馬,坐上少女身穿乳白色皮毛短甲。高馬尾束著一條鵝黃絲巾,腰係寶劍。眉眼英氣照人,朝他奔跑來。


  這半牧民裝扮,半中原的少女除了頓珠還能有誰。


  “籲!”李謹勒停馬,身子前傾朝她打量笑道:“你這病好了?”一時張彪,魏斌也趕了上來哄笑。


  頓珠一下子臉紅了起來,神情十分敏捷,她右手拿著一張洗白的布條。纏了個死結,又擲給李謹,說話聲音很低,但聽起來很清楚響亮。


  “還你的衣角。”臉上紅光依舊,雙眸中又羞又惱瞪著他。


  李謹拿在手中細瞧,這不是當初替她纏刀傷,從袖子撕下來的碎布?

  混不在意放入懷裏道:“這等東西,丟了就成。何必洗了還給我,難不成還讓本王縫個補丁上去?”


  頓珠氣急,模樣很是可愛。


  “你不要就還我來。”


  李謹慢慢牽著馬,經過她身邊附耳笑道:“這本就是我的,我為何還你去?嗤~你可不要貪念本王美色,本王家裏一堆娘子,可騰不出位子。”大笑一聲,勒馬逃跑。


  “你!!”


  魏斌跟上前,笑道:“郡主,您來晚了,若真的看上我們王爺?可沒位兒,若是願意當個小妾…哈哈哈。”駕馬追了上去,張彪隻是對著郡主傻笑兩聲,拱手道:“張某佩服郡主的,但男歡女愛之事,愛莫能助。”


  等幾個男人跑了一大半,不見郡主追上來,他才放慢了馬步。牽著韁繩悠哉,欣賞草原落日景色。


  魏斌笑道:“王爺何不一塊收了?”


  李謹擰頭啐道:“這婆娘任性,本王……嗤!你小子也想來打趣我?”


  “咱們比一比,誰先騎回北羌國?”李謹大喝一聲,三匹駿馬上的男兒,奮力拚搏將天邊雲彩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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