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 且渠族
文錦禾記得在娘親的遺物中,有關於且渠族的記載。而師傅也說過,他是且渠族的長老。沒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來的幾人,文錦禾抬眼看去。
隻見來人不比慶明國人彪悍體型,也不若普蒙國人的高大,文昌國的溫文爾雅。看上去並不是很強壯,個子適中,風度也不謙和,卻精壯之極,猶如豹子,好像隨時都可以在瞬間給人致命一擊的感覺。
來人三男一女,三個男子頭上帶著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隻穿一件看似單薄的貼身短襟。下身圍著一虎皮裙,不似繁裝儒衫,與幾國民風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鮮。
而那一個女子一身純白的衣裙,裙腳上繡著一圈像樹又像鳥,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東西的圖案,臉上以白紗蒙著,看不見容貌。三男一女大步走上,當前那女子一進殿門,一眼便對上了文錦禾的眼,便沒再移開過。注視著文錦禾的臉,完全無視旁邊的明斂。
明斂一見眼神一厲,重重的一聲冷哼!蒙麵的女子聞聲斜眼看了明斂一眼,便也不再理會,依然站在殿上打量著文錦禾。對明斂不行禮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見此齊齊臉有怒色,墨雲臉色一沉便欲出聲。那蒙麵女子身後一長相剛武的男子,見此踏前一步,看著明斂高聲道:“聖女座下左都尉見過攝政王。”說罷與身後兩男子對明斂微微躬身為禮,卻不行跪拜之禮。
那左都尉見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座上的文錦禾一眼,再度對著她微微躬身後,高聲道:“我聖女聞相鄰慶明國,出一驚才絕豔之人。今恰逢王妃大好日子,我聖女特意送上薄禮一副,望請王妃笑納。”說罷,伸手從身後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長長的禮盒對著文錦禾遞上。
高坐於上的明斂見此,卻並不覺得難堪。反正今日是文錦禾的生辰,若是送給別人,那麽這麵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這慶明國,不過若是送給文錦禾,那麽他不但不怒,反而覺得歡喜。“呈上來!”明斂大手一揮。
下方的風澈立刻走上前,接過左都尉手中的禮盒,座下站定,萬分小心的打開。防範於未然,這且渠族來得蹊蹺,不能大意。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見裏間就隻一卷軸,看來是字畫一類的東西,難道真的獻禮而來?
文錦禾見此移開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謝聖女。”“王妃喜歡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著文錦禾,眉眼中很是尊敬。風澈見此取過畫,恭敬的走上前朝文錦禾緩緩展開。明斂頓時齊齊看過來。
隻見卷軸展開,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躍入眼簾。荷塘清幽,蓮花朵朵,一女子依欄而立,凝望遠方,冷淡而絕世清豔,乃是一副絕色佳人圖。墨雲站在文錦禾和明斂之前,也把此畫收入了眼簾,不由暗自詫異,給王妃獻上一美人圈,這是什麽意思?這畫要送,送他們王爺還貼切一點,送給王妃做什麽?
此念頭還沒成型,那畫作接著展開,畫中絕色麗人的容顏完全展露出來。彎彎的柳葉眉,黑如寶石的丹鳳眼,小巧的瓜子臉,而那眉心一塊殷紅的花鈿,令整個人更添三分靈氣。三人看到這齊齊一愣,那張臉,這不是文錦禾是誰?
文錦禾眉眼中微微一閃而過詫異,她的畫像?明斂則瞬間神色一冷,且渠族聖女送來一副錦禾的畫像是什麽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說話,卻一眼掃到風澈打開畫作的右下角,作於丙辰年七月,話到嘴邊卡在了喉嚨裏,傾刻間說不出話來。
丙辰年七月,這幅畫是二十年前所作。文錦禾瞬間大感詫異,二十年的畫像,這不是她,但是那張臉,那額上的花鈿,怎會如此相像?與明斂對視一眼,兩人再度仔細看去。紙張發黃,摸上去微有濕氣,顯然有了些時間,的確不像近作。
再細細看那眉眼,雖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細看,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畫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貴,而文錦禾是淡,淡雅溫和,那眉眼處也略有不同,仔細看來就可看出確實是兩個人。
但是那輪廓之像,這個女子與文錦禾至少有七分相似,天下間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這是聖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畫作,王妃可喜歡?”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聲音響起,直直望著文錦禾。
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見文錦禾和明斂細微的變化的神態,不由此時也都齊齊看著文錦禾和明斂。他們王爺並不是輕易動容的人,這畫上麵到底畫的是什麽?
文錦禾聞言轉頭看著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熱,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文錦禾卻看得很清楚,當下暗自皺了皺眉,麵上卻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歡,多謝聖女割愛。”
“若想知道畫上的女子是誰,我可以為王妃提供答案。”那自從進殿一直沒有出聲,隻看著文錦禾的麵女子突然出聲道,聲音冰冷之極。文錦禾聞言看著那女子,心裏微微波動,這話後麵的意思,也許並不是她喜歡的,也許……當下溫雅的道:“若想知時,自當拜訪。”
那蒙麵女子見此看了文錦禾一眼,不再說話,那身後的左都尉等人,也靜立在殿中,不再言語。墨雲一見立刻拍掌朝殿外侍衛道:“四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作稍事休息後,王爺設宴款待。”
四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相當直接。朝中百官見此不由哭笑不得,這野蠻人就是一個蠻子,一點規矩禮節都不懂,實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聲隱隱傳來,各自暗中嘲笑。然而明斂眉眼中卻閃過一絲戾氣,眯了眯眼。憑著直覺,明斂很肯定那不是他們不懂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