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 墜崖

  暗裏想著如何對付他的辦法,瞳仁中卻是不露出半點害怕。文錦禾淡然自若的望著定遠侯,淡淡的一笑,“你現在要除了我,不就是想趁混亂,無人知曉,讓人以為我是被刺客殺死的嗎?如此下作的手段,如何是你一個男子所為?”她雖然在說話,心中卻在想著如何避開定遠侯的襲擊,看到後方過來的一人後,眸中掠過一絲狡黠。


  定遠侯不屑的一笑,眸光複雜的望著她那張在薄霧之中越發雍容美麗的麵容,忍下心頭忽然而來的一冷,冷然道:“文錦禾,你就不要妄想再拖延時間,他們現在不會望向這邊。成王敗寇,不管男女,在本侯的眼底,擋我者就該死!”音落,而身形一提,枉若蒼鷹撲向獵物,手掌帶起淩厲的烈風,朝著文錦禾而下。


  文錦禾眼看再退就是河穀底下,不由心中焦急,手中銀針再發,被他一卷袖全部拂開。麵對高手,這銀針根本就像小兒的把戲,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在這時,文錦禾的目光卻一下子亮了起來,露出一分欣喜,對著後方連聲喊道:“明斂……快來救我……”


  定遠侯聞聲身形一阻,望著文錦禾的瞳眸裏帶著一絲猶疑。這個女子素來詭計多端,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斂來了,會有這麽巧嗎?明斂這時候應該再軍部才對。但是萬一是真的,他若是不收手,以明斂的性格,從後方一劍刺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他到時候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地了!

  不過瞬間,定遠侯已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還是覺得文錦禾在說謊!畢竟剛才他已經親眼看到了她的狡詐,身形又猛然快速了起來!


  文錦禾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這次可是你自己太多疑了!就在此時,一支冷箭射入了定遠侯的背心,頓時使他氣血一滯,還來不及轉身。一道銀鏈緊隨而來,宛若蛇形,蜿蜒而上,瞬間纏在他腰間,猛力將他往後一拉!

  定遠侯猝不及防的被一下子拉的身形猛墜,跌翻在了地上,他反手用力拔出冷箭。然那銀鏈纏在身上,趁機倏地從腰間纏上他的脖子,一股勁力震來,頓時狠狠絞緊,致人氣力不接!

  “王妃,快過來!”桑若手中絲毫不敢鬆懈,緊緊的發力,一麵趕緊讓文錦禾到自己的身邊來。見她麵色浮白,文錦禾知道定遠侯估計與明斂身手相差不大。以桑若一人必定難以堅持,不可在此耗費她心神。


  連忙提腳就跑,殊不知定遠侯雙手緊緊扣住銀鏈,猛然看到文錦禾從麵前逃開,想著方才受她欺騙才遭人襲擊。心中鬱恨爆發,內力一震,生生將銀鏈震斷,飛身一撲,一把將文錦禾撲倒,兩人順勢朝著低穀滾去。文錦禾大急,順手摸起手邊的石頭,對著身後人一下砸了過去,將定遠侯打的額頭破裂,趁著他手上力氣減小,連忙掙脫掣肘。


  定遠侯被那突然一下砸的麵前一暈,身形就勢往後一滾,也不知道那冷箭上凃了什麽,他全身無力。陡然間想起下麵是一片湍急的奔流,半身已經懸空,咬緊牙根,一把抽出腰帶卷住女子的腳踝,狠力一拖,拉著她一起往河穀墜去。

  文錦禾突然被他一拽,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往前栽倒,巨大的墜力拖曳之下,桑若都來不及出手。飛身一撲,想要握住文錦禾伸出來的手,最後隻剩下一片空無,眼睜睜看著兩人跌落在下穀之地,然後消失在穀中密密的枯草叢與白煙之中。


  “王妃!”桑若竭聲大喊,換來的隻有河流在穀底傳來的回蕩聲。桑若咬咬牙,對著下麵便要跳去,卻被突然生出的一隻手緊緊扣住,那手修長白皙,美得如同放在架上的精美玉器,卻有著決然不同的力道。迷迷層層的白煙之中,明斂俊魅的臉孔顯得猙獰而邪佞,雙眸如同寒月侵蝕,望著桑若道:“她人呢?”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文錦禾。桑若望著他,臉色煞白,雙眸充滿了驚恐,指著河穀道:“王妃被定遠侯拉下去了!”


  明斂隻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像是心髒處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一般。他衝到了河穀前,向下張望,今日白雪茫茫,迷煙籠罩,而河穀兩邊枯草長密,一片黃白之中,隻能聽到隆隆的水聲,哪裏還看得到文錦禾的半點身影!


  他轉過身來,寬大袖袍在風中獵獵飛舞,誰也看不到他握緊的拳頭攢得死緊,麵色朝著桑若漫不經心的一掃。然而那狹長奢麗的眉眼間露出的駭然之氣,生生將在他身周的枯枝震得粉碎,“讓千機閣所有的人下去找,就算把河水抽幹了,也要給我把人找回來!”


  隨後對著風存幾人吩咐下去,袍袖一揮,對著河穀跳了下去。“王爺!”桑若大急,頓時跪下,“風使,是屬下保護不周!”說罷,從腳上拔出一把短劍對著心口刺去,隻見一物隔空而來,她虎口震的一麻,短劍頓時墜落在地。


  隻有風中傳來一人慢慢地,陰森的嗓音,“要死,也等找到王爺和王妃!我不想浪費任何人力物力!”王爺已經下去了,他們必須遵循王爺的指示,不惜一切代價,救回王爺和王妃。


  龍河的一處,不知何時被衝上來一男一女,男的手中緊緊拽著一根腰帶,就算是昏迷之中也不放手。而女的腰間纏著的正是他手中握著的那一根腰帶,躺在離他的不遠處。一陣寒風吹來,男的動了動,似乎是打了個冷顫,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錦禾!”她的發絲已被河流衝散,披散在腦後,素白的長裙裙擺撒開,雖然唇色淡白,海藻一般長發包裹著她。那種素淡給她添加了一層潔淨的光華,整個人更像是從河中出來的水妖,光是閉上眼睛,那長卷的睫羽就像能勾走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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